第三章 江湖路(2 / 3)

這時一種別樣的美,端木芝香的美是狐媚妖嬈、性感風騷,而眼前這位女子的美卻是清純脫俗、冰清玉潔,唯美中又透著一股張揚與叛逆。這一看竟使雲無蹤看愣了,那女子也順勢朝他看了一眼,她頭一歪,蛾眉微皺,疑惑的端詳了雲無蹤幾眼,最後她忍不住開口道:“你看夠了嗎。”雲無蹤神情一頓,回過了神,慢慢低下頭,他的臉在發燙,他第一次遇到了令他心動的女孩。“喂,小丫頭,你不要命了嗎。”有人喊道,“雲無蹤,你休想逃。”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向雲無蹤這邊看來,個個緊握兵器,躍躍欲試。那女子看向雲無蹤,欣然道:“原來你就是雲無蹤,總算找到你了。”雲無蹤納悶道:“我們認識嗎?”“一會就認識了。”年輕女子又轉身麵向眾人道:“我要帶走此人,你們有意見嗎?”“嗯?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說著,人群中走出數人,掄刀亮劍便要砍殺過來,其他人見狀生怕被別人搶了先,於是,一股腦,全都爭先恐後的朝雲無蹤這邊奔來,雲無蹤慌道:“姑娘快逃,我來斷後。”“謝謝,我是來救你脫身的。”說著,那女子擋在雲無蹤身前,雙手結印,念道:“舞!落葉之舞。”一語畢,頃刻間,竹林騷動,片片竹葉猶如被控製了一樣都有了靈性,紛紛脫離枝椏,仿佛變成了一把把的鋒利匕首,射向眾人。毫無防備的眾人紛紛倒地,雲無蹤定睛望去,隻見一片片的竹葉已深深地紮進了敵人的身體,如此令人驚駭的武功雲無蹤還是頭一次見到。剩下的人隻有黃時衝和若幹弟兄,黃時衝驚愕道:“你不會就是‘天鷹白妖’吧。”夏踏海沒理會,拍了拍手,那隻大雕再次從竹林中飛了出來,夏踏海右手一甩,從薄紗袖口中發出一根細絲,細絲纏在了雲無蹤的身上,使雲無蹤無法動彈,大雕在女子麵前臥倒,女子將雲無蹤甩在了雕的尾部,然後跳上雕背,欣然道:“今天本姑娘高興,就不殺你們了,想報仇的話隨時可以去雷龍教教找我。還有,沒錯,我就是‘天鷹白妖’夏踏海,後會有期了。”說完,大雕拍動翅膀,滑向了天空。黃時衝望著遠去的天空,自語道:“夏踏海,哼,你跑不了。”

大雕在空中悠閑地飛著,雲無蹤被細絲線捆著臥在尾部,眼前,雕的頸部夏踏海迎風而立,長發紛飛,衣裾飄揚。透過透明的薄紗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婀娜的蠻腰,腰間還掛著兩顆鈴鐺,雲無蹤扭著身子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她,卻隻看到她的側麵,通過她那俏麗的身姿,雨潤晶瑩的皮膚以及微微隆起的胸部,雲無蹤斷定她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而已。應該和自己一樣大吧。雲無蹤暗自臆想著。迷人的香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順風飄向雲無蹤,令雲無蹤如癡如醉,神魂顛倒,似乎忘卻了自己背負的使命。楚腰纖細,掛在上麵的兩顆鈴鐺在罡風的吹拂下“叮當”作響……

在香氣的陶醉下,雲無蹤漸漸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雲無蹤才蘇醒過來,此時,夏踏海正俯視著下麵,雲無蹤掙紮了幾下,看樣子他被困得很難受。終於忍不住了,雲無蹤開口叫道:“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踏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叫聲驚得一抖,隨即緩和過來轉身走到雲無蹤身前二話沒說就踢了他一腳,踢得雲無蹤“哎喲”直痛。“笨蛋,那麼大聲幹嘛,帶你去個沒人的地方。”雲無蹤身子一抖,心想:這女孩要帶我去個沒人的地方,她想幹嘛啊。正思索間,身子忽然一抖動,原來大鷹正在向下滑翔,不一會兒,大鷹落在了一座山上,收翅梃脯,雲無蹤骨碌滾了下來,摔得嗷嚎直叫。疼痛未止,但見夏踏海朝他緩緩走來,臉蛋掛著神秘的笑容。走到雲無蹤跟前,踏海彎下腰道:“殺了你是不是太可惜了呀,哎,還是算了。”說罷,踏海手指一挑,細絲“倏倏”全部回到了她的透明薄袖中,雲無蹤愣了還沒弄明白為什麼會突然給他鬆綁,“啪!”踏海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雲無蹤應勢倒地,接著,踏海湊上前去騎在他身上一隻手按住他,另一隻手便往他懷中摸去,“你要幹嘛。”雲無蹤急道。難道她跟端木芝香一樣是個蕩婦嗎。雲無蹤揣測著。就在這時,踏海撕開了他的上衣,雲無蹤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膽!”一聲厲喝止住了兩人,兩人同時望去,山下追上來一群人,兩人不禁大吃一驚,領頭的卻還是黃時衝,隻是這一次帶的人顯然要多,“女妖,看你往哪裏逃。”眾人喊道,女子納悶道:“怎麼會這樣,我的雕兒一日千裏,怎麼卻還沒離開此地。”黃時衝得意笑道:“哼,雲龍山常年有煙霧繚繞,但凡飛禽經過此地,無不迷途失向。這裏沒有樹木,看你怎麼施展妖法,哼,束手就擒吧。”夏踏海四下裏望了望,果然除了幾棵粗壯的蒼鬆,確實別無其它植被。踏海繼續將手伸進雲無蹤的懷裏,摸來摸去,弄的雲無蹤很不舒服,弄的在場的人一臉詫異,她究竟要幹什麼。雲無蹤早已疲憊不堪,已無還手之力,隻能任憑她繼續肆意妄為。突然,踏海收回了手,高興地喊道:“找到了。”眾人瞧去,隻見她手裏捏著一本書,雲無蹤一瞧,嘿,這不是那本‘如來神經’嘛。黃時衝突然反應過來叫道:“不好,秘籍被那妖女拿去了。大家快去奪回來。”女子拿好‘秘籍’飛快的跳上了雕背,道:“雕兒失去了方向,可我沒有,告辭了各位。”說著,雕兒扇動翅膀,騰空而起。眾人追至峰頂,但已是無濟於事。雲無蹤趁機往不遠處的一片鬆林中跑去,雲龍派的人又調轉方向去追雲無蹤。雲無蹤拚命地跑竄,最後鑽進了茂密森嚴的鬆林,眾人追至鬆林邊上便不再前進了,黃時衝道:“算了,這裏是師祖閉關的地方,我們不能再往前了,撤吧。”“那雲無蹤這臭小子怎麼辦?”“師祖會解決他的,‘秘籍’已不在他手裏了,他已經沒有價值了。走吧。”眾人便撤了。

雲無蹤在鬆林中慌不擇路的拚命奔跑了好久,見後麵沒人追上來,這才放慢了腳步,找了一塊岩石,坐下來喘著粗氣。此時,鬆枝蔽空,不見天日,雲無蹤已迷失了方向。這時,忽聽不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笛聲清靈,令人神馳。雲無蹤強撐著身體站起,循聲而去……

撥開一叢叢的枝葉,眼前出現了一塊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塊岩石,一位蒼髯老者安詳的盤坐上麵,吹著豎笛。這時,笛聲戛然而止,“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老者淡然道,雲無蹤一愣,隨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老者轉過身朝他瞧了瞧,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我……我是被一個叫做‘天鷹白妖’的女高手帶到這兒來的,那女人要抓我,我誤打誤撞,就闖入了此地,打擾了仙人,還請見諒。”“天鷹白妖,江湖又出新秀了。”老者拂須悠然道。“仙人知道‘天鷹白妖’?”“不,我已經有十年未涉江湖了。”老者又問道,“那白妖為何要捉你啊,還把你放在這。”雲無蹤不敢說出真相,眼珠一轉,撒謊道:“她想奪我的樂譜。”“樂譜?”雲無蹤掏出李福逸送給他的那一塊樂譜布帛,拱手呈給老者,“適才聽仙人吹笛,心神陶醉,此樂譜就送給仙人吧,權當見麵之禮。”老者接過打開看了看,頓時愣住了,隨即似乎有什麼心事湧上了老人心頭,“《紅塵曲》匆匆十年,你又回我手了。”“仙人見過此曲?”

“見過?這就是我在十年前創作的曲譜。”

雲無蹤目瞪口呆,老者盯著雲無蹤森然道:“你怎麼會有這首曲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雲無蹤身如電震,背脊生出冷汗,“我……我是古墓派的。”老者吃了一驚,神情有點激動,“古墓派?你師父她……還好吧。”雲無蹤蒙了,隨即敷衍道:“好,好。”老者寬慰的笑了,“這樂譜是她送給你的嗎”老者問道。

“不是,啊,是,是。”

“為什麼要送給你?她很器重你嗎。”

雲無蹤暗地心慌,不知該如何應答,老者看著雲無蹤猶豫的樣子,又問道:“是不是要你送給別人?”雲無蹤心慌語塞,頭腦發蒙。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望著天空喃喃地道:“白英啊,白英,十年過去了,你還是恨我啊。”雲無蹤心中暗思:恨?難不成古墓派的掌門曾是他的情人?又聽剛才提到‘白英’,雲無蹤自是知道‘白英’是何人。來回推敲了幾遍,雲無蹤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即拱手道:“仙人不要誤會,師父令愚徒將此曲交由一個人,一個她曾經認識的人。”老者一聽此話,忙道:“交給誰?誰?”老者已無先前的淡定神色,略微有點激動。雲無蹤拱手道:“這個不能說。”老者急了,“為什麼,實話跟你說,我與你家師父曾經有一段淵源。”“啊?不可能吧。”“怎麼不可能,你師父沒跟你提起過‘黃禹渡’這個人嗎?”雲無蹤全身一震,“難道?”老者雙手交叉,昂首挺胸,凜然道:“老者,黃禹渡是也。”‘黃禹渡’三個字鏗鏘有力地印在雲無蹤的腦海中,雲無蹤連忙跪下,“原來是黃老前輩,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前輩見……”話還沒說完,黃禹渡拉起他道:“免了,免了,我最討厭這些繁俗縟禮了,快說,要送的人是誰?”

“正是你那,前輩。”說這話時,雲無蹤汗流浹背,他清楚黃禹渡是怎麼樣的人物。當年,萬虎龍、黃禹渡、張謙、梅蘭青、齊飛茗五人曾是江湖上名聲顯赫的武林高手,並一起創立“天下會”,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而分裂,萬虎龍震守天下會,後離奇失蹤;黃禹渡自立門戶——雲龍派,其看家武功為九陽神功;張謙剃度天龍寺,其拿手絕技為攝心幻術;梅蘭青隱居峨眉派,號稱妖指魔琴;齊飛茗震守雁門關,已統領丐幫多年。五人在十年前便已匿跡於江湖,如今見到了五大高手之一的黃禹渡著實令雲無蹤激動不已。黃禹渡聽到送的人正是自己後感動地眼眶濕潤。雲無蹤大為驚訝,愣在一旁不知所措。黃禹渡抹幹眼淚對雲無蹤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雲無蹤答道:“晚輩,葉,風”黃禹渡從懷裏掏出一塊玉帛,遞給雲無蹤道:“這是我花了十年的心血譜寫的《蒂蓮曲》,拜托你轉交給你們掌門,上麵有我題的詩和我的落款,一定要轉告她這是我花十年才譜成的樂曲。”“黃前輩,我現在下不了山,黃山派的人都捉拿我。”“為什麼呀!”“他們誤以為我私闖貴地,要捉拿於我。”黃禹渡聽後摸出一塊腰牌遞給雲無蹤,“他們都是我的弟子,見此牌如見本座,你盡管放心下山便是。”雲無蹤將腰牌捏在手裏左看看右看看,放心地一笑,忽又愁道:“可是,雷龍教教的那個妖女還會追捕我的,萬一這曲譜被他奪去怎麼辦?”黃禹渡全身一震,忙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千萬不能讓武無邊那魔頭得到,千萬不能!”雲無蹤愁苦道:“可我有打不過她呀。”黃禹渡雙手掐腰,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道:“那妖女是武無邊的徒弟對吧!”雲無蹤點頭答應,黃禹渡接著說道:“那她的武功自然也傳自武無邊。”雲無蹤道:“也應該是吧。”黃禹渡一把捏住雲無蹤的肩膀,自信滿滿地道:“我傳你武功,保證你一定能夠打敗他的徒弟,哼,十年前他打不過我,十年後,他的徒弟也不會是我的徒弟的對手。”雲無蹤一聽黃前輩要傳他武功隨即興奮地叩頭拜師,黃禹渡一擺手道:“行了行了,我早就不收徒弟了,你隻要能將此曲譜安全送達就可以了。”雲無蹤起身激動的道:“師父,您要教我什麼武功啊?”黃禹渡伸出食指道:“不許叫我師父。不教你點厲害功夫,怎麼能保證你能安全地回到古墓派將曲譜送給你師父呢,就教你‘九陽神功’了。”雲無蹤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這武功可是。”黃禹渡擺手道:“我隻教你一半,一半已足夠了。”雲無蹤爽快的答應了,雖然隻學一半,但雲無蹤已經很知足了。黃禹渡肅然道:“為了讓你快點學成九陽神功,我會將我獨創的修行速成法傳授給你,接下來,你可要認真的學,聽清楚了嗎?”雲無蹤正色道:“是!”

天下會,天氣晴朗。後花園,唐玉翔急匆匆地往花園中的涼亭走去,涼亭裏,花悅背身俏立,望著亭邊的湖麵怔怔出神。走進涼亭,玉翔開口道:“花悅姑娘,你找我?”花悅緩緩轉過頭望著他,淚眼婆娑。玉翔一愣,還未反應過來,花悅接著道:“我都聽說了,現在天下會的人在捉他,全天下的人都在追殺他,為什麼?他闖了什麼禍了嗎?”玉翔發現花悅已知道了實情便也不再隱瞞,道:“對不起,花悅,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雲無蹤現在很危險,我們都不想你卷入此事。”“他犯了什麼錯,告訴我。”玉翔猶豫了一下便放開心說道:“他偷走了武功秘笈《雄霸天下》……”聽完玉翔的講述花悅全身發抖,差點暈過去,玉翔上前扶住她,花悅忙道:“我沒事。”然後立馬掙脫開玉翔,走到涼亭另一邊,再次含情脈脈地望著湖麵發起呆來。玉翔則深情的望著花悅的背影。過了一會,花悅猛然轉身道:“玉翔,我們去找雲無蹤吧。”玉翔神色一震,“什麼!外麵太危險了,我一個人保護你恐怕……”“我們隻不過是普通人,別人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對吧,求你了,玉翔。”玉翔還在猶豫著,“萬一被盟主發現就慘了。”花悅哀聲道:“這個我知道,可是,玉翔,現在我信任的人隻有你了。”說著花悅又幾度落淚。玉翔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眼前的花悅猶如一朵不勝寒風的水蓮花,嬌弱無比。玉翔想了片刻,終於狠下決心:“好,我帶你去找他。”花悅白皙的淚臉上終於綻放出了一絲笑容,“玉翔,謝謝你。”

到了晚上,玉翔收拾好了行裝接應了花悅,便一起往後山奔去。來到後山,兩人停下來在一棵鬆樹下略作休息,四下裏一片寂靜,偶爾有烏鴉幹叫幾聲。花悅道:“我們真得要從後山逃出去嗎?”玉翔摸著後腦勺愁苦道:“是啊,沒辦法,除了後山,其他地方都有人把守,花悅,你能爬山出去嗎?”花悅心裏發慌,但還是鼓足勇氣:“能,我可以。”說完,花悅抱緊雙臂,看得出她很害怕,玉翔望了她一眼隨即把劍鞘伸到她身前道:“後山路很難走,抓緊劍鞘。”花悅望了玉翔一眼緩緩的伸出了手,給了他一個感激的微笑。兩人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去。

走了一段時間,花悅已經氣喘籲籲,香汗淋漓,玉翔看著她心生憐憫,“花悅,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花悅搖了搖手,“不,我不累,我們走到哪兒了。”“已到山腰了,天亮前,我們就能到達山頂。”玉翔正說著,突然花悅跌倒在地,玉翔慌忙過去扶起她,“花悅,你沒事吧。”花悅呻吟了幾聲,勉強笑道:“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玉翔從包裏摸索出了蠟燭點著了,借著燭光,玉翔發現花悅的小腿部有輕微的擦傷,且已滲出血跡,雖然是小小的擦傷,可是對花悅這個柔弱女子來說已是疼痛難忍,玉翔掏出外敷藥輕輕地敷在傷口上,花悅強忍著塗抹傷口的疼痛,玉翔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塗完藥,玉翔撕下自己衣角為她包紮好傷口。花悅眼裏噙滿淚水懊恨道:“我真沒用。”“不,花悅,這不怪你,怪隻怪這路太黑,來,我背你吧。”花悅一怔,搖頭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好了,你不要勉強自己了,來吧,我身體壯得很了,來!”說著,玉翔彎下身子,花悅還在猶豫,“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花悅,天快亮了,如果我們被巡邏的人發現可就逃不出去了,難道,你不想去找雲無蹤了嗎?”“不,隻是你也累了。”花悅關切地答道。玉翔聽後灑然一笑,“我身體壯得很呐,放心吧,我一定會在天亮之前將你背上山頂,在山頂看日出一定很爽吧。”花悅聽後臉上綻放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可就在這時,危難正在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就在花悅伏在玉翔的背上放鬆心神時,玉翔的腳步戛然止住,花悅神情再次緊張起來,問道:“怎麼了?”玉翔咽了一下喉嚨強笑道:“花悅,從現在開始,無論你看到了什麼,不,不,其實都是幻覺,你把眼睛閉上,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睜開眼睛,也不要出聲,好嗎?”花悅心底裏一陣涼風拂過,一股凍氣直透脊背,她聲音變得顫抖起來,“玉翔,到底怎麼了?”“你先把眼睛閉上,快!”“好!”花悅趕忙閉上眼睛。

玉翔道:“別睜開眼睛,花悅,聽我說,我們走進‘亡靈穀’了,‘亡靈穀’是嵩山的最西麵的山穀了,傳說這裏有天下會前盟主萬虎龍前輩布下的‘幻象魔陣’。此陣能讓人心神錯亂,視覺跟聽覺都會失去控製。”“為什麼要在這布下那個陣呢?”花悅問道,緊閉的雙眼和發抖的雙手說明她已經很害怕了。玉翔繼續道:“傳聞‘亡靈穀’裏有一個山洞,裏麵有許多武功秘籍,是天下會的鎮山之寶,不過一直以來除了萬虎龍盟主外,沒有第二個人進去過,自從萬盟主突然失蹤後,這個穀就再也沒有人踏入過了。”“那我們能走得過去嗎?”玉翔頓了一下,“你別睜開眼睛,我們就能過去。”說著玉翔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剛一踏入‘亡靈穀’,一陣涼風颼颼吹過,接著出現一個聲音,“玉翔,你竟敢私自逃出天下會。”“啊!是萬伯父。”花悅驚叫道,玉翔連忙提醒道:“花悅,別開口,別睜眼,這是幻覺,我們正走在‘亡靈穀’裏,記住在這麵,一切都是幻覺。”花悅穩定下來,又道:“你呢,你也閉著眼睛嗎?”“我低著頭,隻看著腳下。”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玉翔,花悅,你們這是去哪呀,別扔下我不管呀,看著我,我是珠玉呀。”花悅又差點著了道,她把頭埋在玉翔背裏,用手塞住了自己的耳朵,“花悅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好想你呀!花悅。”花悅“啊”了一聲抬起頭,喊道,“爹爹!是爹爹。”說著花悅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把他驚呆了,他們兩人在一片草原上,不遠處,金誠誌正在微笑著向這揮手,“爹爹,爹爹!”花悅含著眼淚叫喊著,玉翔立刻停下腳步,把花悅放下來接著將她抱在懷裏,“你放開我,我要找爹爹!”“那不是真的,花悅,金前輩已經駕鶴西歸了。你清醒一點。”“不!不!我爹就在前麵,你放開我。”說著花悅拚命地掙紮著。玉翔喊道:“那是假的,你忘了你是怎麼認識雲無蹤的了嗎,雲無蹤,快想想雲無蹤。”一提到雲無蹤,花悅似乎又找回了自己,漸漸平靜下來。玉翔喘著氣道:“當你再看到幻覺時就想一想雲無蹤,不要忘記雲無蹤,他可以救你。”花悅依偎在他懷裏,眼中已噙滿了淚水,此時,玉翔卻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玉翔,爹爹好想你,你怎麼還這麼弱,難道你不想替為父報仇了嗎?”玉翔緩緩轉過身望著前麵,顫聲道:“爹爹?”“你還是那麼的弱啊。”“爹爹,孩兒不孝,十多年來,武功沒什麼長進,孩兒真笨。”此言一出,花悅全身一震,抬頭看玉翔,發現玉翔目不轉睛,神色緊張地望著前方,花悅轉過身去,對麵遠處漆黑一片,花悅斷定玉翔也著了道了。這時,天邊已泛出魚肚白,花悅搖著玉翔的手臂喊道:“玉翔,你沒事吧,你不是說這是幻覺嗎?你別嚇我呀!”玉翔似乎沒有聽見花悅說的話,隻是一個勁地懺悔,突然跪倒在地上,留著淚道:“孩兒發誓,孩兒一定為父親報仇雪恨。”花悅上前勸阻,玉翔根本不理會,一把將花悅推開,自己一個勁地磕頭懺悔。花悅看到玉翔如此悲傷、落魄的樣子,自己心裏也一陣難過。

終於,天漸漸明朗了。玉翔突然昏倒在地。花悅立刻過去扶起他。“玉翔,玉翔,你沒事吧,玉翔。”玉翔微微睜開眼,第一眼看到了花悅那溫柔而憔悴的臉龐,接著映入眼簾的是已明朗的天空。玉翔猛地坐起來道:“糟了,我也中了幻術了。我沒傷到你吧,花悅。”花悅勉強笑道:“沒有,對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玉翔四下裏望了望,手指西方。“往那走。”玉翔又道,“來,花悅,我背你。”“不,不用了,我的傷已經痊愈了,多虧了你的靈藥呀!”玉翔粲然道:“真的嗎,花悅你知道嗎,我在暗部是個負責配藥的,對醫術比較精通,唉!就是武功上不去!”說著,玉翔神情又黯淡了下來,花悅甜甜一笑道:“難道一定要武功高強才罷休嗎,醫術高明比那個強百倍,這樣可以醫治病人。”玉翔聽了臉色好轉了一下便又低沉了下去,且神情更加頹喪。花悅關切地問道:“玉翔,你怎麼了。”玉翔眼眶已濕潤,低聲道:“醫術再高明能將死去的人複生嗎?”花悅聽了一怔,玉翔接著道,“十多年前,我爹死在那個惡人手裏,我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去卻無能為力,本想勤練武功為父報仇,十年來卻空空如也,一事無成,成了一個每日隻知喝得爛醉的無能鼠輩,我活得真失敗!”聽了玉翔的一番話,再一聯係玉翔的背景,花悅終於明白玉翔為何如此頹廢了。一時間,感覺兩人同病相連,心生相惜之感。很快,玉翔擦幹了眼淚,強笑道:“對不起,花悅,我不該說這些話,弄得你也心情不好,我們趕緊走吧。”說罷,便起身趕路,花悅駐足半刻,凝視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緊接著追了上去。

兩人沒走多遠,隻聽山下有竄動的聲音,聲音漸漸清晰,是天下會的人嗎?玉翔走到邊緣處側身探視,結果嚇了他一跳,山下幾十隻野狼正從山南側急竄而來,“花悅,快跑。”玉翔拉起花悅的手便往北跑去,“怎麼了,玉翔,是天下會的人追來了嗎?”“不,是狼!”“狼?”“對,以前聽前輩說過後山有狼,以為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兩人倉惶北逃,來到山北麵,他們驚呆了,北麵是懸崖峭壁,前方已無路可走。狼群湧了過來,花悅嚇得花容失色,玉翔將她擋在身後,但他心裏也是一陣發怵。每一隻狼都瞪著閃著綠光的眼睛,其中一隻霍地而起,猛地向他們撲來,花悅嚇得閉上了眼睛,隨後聽到一聲嚎叫,野狼跌落在地,奄奄一息,腹部已被鮮血染紅。花悅慢慢睜開了眼睛,兩人都驚呆了,轉頭望去,隻見在西邊一塊大岩石上,一個頭發花白,滿腮長須的老人收回了他的右手,驚奇的是,老人脖頸上帶著枷鎖,腳下帶著鐐銬,每隻腳都通過鐵鐐連著一個巨大的鐵球,看樣子老人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其它的狼看見同伴慘死,轉身全部向老人奔去,老人不慌不忙,伸出雙手,捏指結印,憑空一點,數道劍光如閃電般發出,擊中野狼要害,個個應聲而倒,當場斃命,還剩下幾隻被擊中了腿,一瘸一拐的逃竄了,看見老人隻在片刻間就將一群狼擊斃,玉翔欽佩萬分,此人武功了得,好快的劍指功啊。玉翔暗自心道。遂上前拱手道:“多謝前輩相救,否則,我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留有活口呢?”老人自言自語道,根本無視玉翔的存在,蓬亂的頭發遮住了老人的眼睛,玉翔道:“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敢求高人貴姓,以便日後銘記……”老人向他們這裏望了望,淡淡地道:“你說我為什麼總是不能將它們全部殺掉呢?”玉翔頓時大感疑惑,感覺這個老頭怪怪的。“是因為我修煉得還不夠?難道十年時光還不夠嗎?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呀,我會繼續努力的,我會的。”老人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語。玉翔不再理會老人,告辭之後便拉著花悅走開了,可是走了沒多久,它們又繞回了原地,又見到了那個老人,老人正在啃著一條帶著皮毛的狼腿,嘴角腮邊都沾滿了狼血,花悅看了捂著嘴差點嘔吐出來。老人啃完肉,將髒手在身上擦了擦,看到了旁邊的玉翔跟花悅,便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玉翔反問道:“難道這裏已是‘亡靈穀’的地域了嗎?”老人道:“這裏除了我,從來沒有第二個人敢踏入,你們卻敢踏進來,是對自己的武功很得意還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而徹底絕望?”玉翔頓了頓道:“都不是,我們是誤闖進來的。”“誤闖啊,你們沒中幻術嗎?”“不!中了!不過挺過來了。”“哈哈哈哈。”老人笑了數聲道:“其實,‘亡靈穀’並不可怕,隻是他們自己製造了恐慌,有時候,最可怕的敵人往往是自己。”玉翔感覺這個老人說話怪怪的,又問道:“晚輩想離開這裏,請前輩指點明路。”老人道:“你們怎麼進來的再怎麼出去不就行了嗎?”玉翔猛然驚醒過來,連忙道謝,領著花悅原路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