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柳向山更擔心了,汐煌也不例外。
“海白神醫”懂得舒旺躲不開這一劍,所以他就鬼魂一樣忽然出現在舒旺的麵前,忽然一揮手,潘鴻聰的那些綠光和柳葉忽然全部消失了。
這時,潘鴻聰的劍忽然就被這一股強勁的內力給擊飛了,飛到那些摔在地上的飯菜酒那裏,而且是插入土裏的。
這時舒旺和柳向山和汐煌才鬆了一口氣。
舒旺的劍已入鞘。“海白神醫”忽然笑哈哈的,道:“潘大俠何必打得那麼認真呢?”
潘鴻聰沒有說話,他在沉默中。
“海白神醫”又道:“舒旺剛才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我勸你還是回去養神。”
潘鴻聰還是沒有說話,他走到那個籃子旁邊,拔出了他插在土裏的劍。
舒旺在看著他,“海白神醫”也在看著他,在場的人都在看著他。
舒旺見到潘鴻聰的劍上沾有泥土,被酒濕過的土。
舒旺的眼睛忽然睜得很大,眼神裏充滿了神秘感。
舒旺忽然道:“我明白了。”
“海白神醫”不知道舒旺在說什麼,忍不住問道:“明白什麼?”
舒旺道:“我知道是誰殺死了柳前輩。”
此話一落,潘鴻聰和柳向山就急得要命。
潘鴻聰的劍已入鞘,急步向舒旺走來,柳向山也是一樣。
汐煌也慢慢地走了過去。
潘鴻聰和柳向山和汐煌已到了舒旺的身邊。
潘鴻聰急道:“殺我師父的人是誰?”
舒旺慢慢地道:“‘上官五行。’”
潘鴻聰道:“你有證據嗎?”
舒旺道:“當然有。”
舒旺又道:“大家跟我來。”
話一落,他們跟著舒旺走了。
汐煌忽然道:“師父,我們要去哪裏?”
柳劍山莊。現在舒旺他們已來到了柳劍山莊,柳皆泰的房裏。
地上的“十”字,還在,還沒有人擦掉。
舒旺看著那個“十”字,道:“你們看。”
現在所有人的眼珠都落在那個“十”字上。
柳向山忽然道:“一個‘十’字,能證明什麼?”
舒旺道:“能證明一件事。”
柳向山不懂,道:“什麼事?”
舒旺道:“這個字證明了柳前輩在臨死前所寫的證據,可是在他還沒有寫完,他就死了。”
舒旺道:“我剛才所說的凶手是‘上官五行’,‘上官五行’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一共有五個人組成的,他們五個人的名字分別叫上官明亮金,上官明亮木,上官明亮水,上官明亮火,上官明亮土。”
潘鴻聰忽然道:“這個你不用說,我們都懂的。”
“上官五行”在江湖中的名氣也挺廣的,在江湖混的人,都知道這個組織,也知道這個組織的人的名字。
舒旺道:“我說那些,隻不過是想講清楚而已。”
舒旺又道:“在這五個人的名字中,你們說什麼字最好寫?而且寫的也快?”
柳向山道:“當然是‘土’字。”
舒旺道:“不錯,隻有‘土’字是最好寫的,而且筆畫又少。”
舒旺接著道:“柳前輩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就臨死掙紮寫了個‘土’字,但是他還沒寫完,就死了。”
潘鴻聰忽然道:“一個字,又能證明什麼?也許你的推斷錯誤呢?”
舒旺道:“我的推斷絕不會錯誤。”
舒旺忽然叫道:“老牛,把我給你收藏的銀票拿出來。”
汐煌道:“是。”
汐煌從懷裏那出了一團銀票,銀票是被捏成一團的。
房裏有桌,也有椅子。
舒旺他們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舒旺慢慢地打開了那張銀票,銀票裏麵有一粒黃土和一塊木皮屑。
舒旺道:“你們看,這就是我從柳前輩的傷口那裏得來的東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這粒黃土和這一塊木皮屑上。
舒旺看著那粒黃土,道:“這粒土,是我在柳前輩的胸口的那個傷口發現的,說明上官明亮土用劍在柳前輩的前麵刺入的,因為土劍一刺入又拔出來後,它就留下這麼一粒土。”
舒旺看著那一塊木皮屑,接著道:“至於這塊木皮屑,是我在柳前輩的身體右側的傷口找到的,那個傷口流的血非常的少,說明上官明亮木用劍在柳前輩的右側刺入的,因為木劍是吸血的,而且拔出來後,不小心就殘留了這麼一塊木屑。”
舒旺又接著道:“我也看過柳前輩的身體左側,左側也有一個傷口,那個傷口流血並不多,說明柳前輩的左側是上官明亮金,因為金劍不能吸血,所以血流出多少就是多少。”
舒旺又接著道:“柳前輩的背後也有一個傷口,那個傷口流出的血很多,我用手去摸過那血,那血簡直就是跟水一樣,根本就不是純血,因為純血是濃的,所以我想,柳前輩背後的那個傷口應該就是上官明亮水了,因為水劍一刺入後,它很可能就跟血融為一體了。”
柳向山忽然道:“你說的也是挺有道理的,可是‘上官五行’不是有五個人組成的嗎?那麼為什麼才有四個傷口,而不是有五個呢?”
潘鴻聰忽然道:“對啊,什麼才有金、木、水、土而已?那麼火呢?”
舒旺道:“上官明亮火在幾個月前已經死了。”
潘鴻聰道:“他是什麼死的?”
舒旺道:“被我殺死的,所以現在‘上官五行’中,隻有四行了。”
柳向山忽然點頭了,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道:“哦,難怪你說你的推斷不會錯。”
這時,潘鴻聰忽然站了起來,他匆匆地向門外走去,可是被舒旺拉住了。
舒旺看著潘鴻聰,道:“你要去哪裏?”
潘鴻聰的臉上忽然充滿了怨恨,道:“去報仇。”
舒旺道:“你不可以去。”
潘鴻聰道:“為什麼?”
舒旺道:“因為現在你去就等於送死。”
潘鴻聰道:“死了又怎樣?”
舒旺道:“死了就入土,也許連土都不能入。”
潘鴻聰道:“你什麼那麼肯定我會死?”
舒旺道:“因為‘上官五行’是上官明亮的屬下,以你現在的劍法,如果去了,驚動了上官明亮,那麼你就會必死無疑。”
“上官明亮”這個名字,潘鴻聰當然聽說過。
“天下第一劍”在江湖的人都知道是誰。
潘鴻聰忽然道:“你看不起我的劍法?”
舒旺道:“我跟你交過手,也和上官明亮交過手,所以我知道你的劍法跟他的劍法的差距。”
舒旺道:“實話實說,你的劍法比他的劍法差得遠了。”
舒旺又道:“‘上官五行’這個組織也不是容易對付的,我跟上官明亮土交過手,他的劍法不在我之下,相信金、木、水也和他一樣厲害。”
潘鴻聰垂頭了,他好像顯得很自卑。
舒旺輕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潘鴻聰沒有說話。
舒旺又道:“上官明亮也是我的仇人,他殺了我的師父,我遲早都要報仇的。”
舒旺接著道:“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練劍,把我們的劍法提高,之後我們再一起去報仇。”
“海白神醫”眼珠轉了轉,道:“舒旺說的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潘鴻聰想了想,忽然向“海白神醫”跪了下來,道:“神醫,你劍法那麼好,你能不能收我為徒?”
“海白神醫”眼神雖然很同情,但是他無情的說道:“不能。”
潘鴻聰看著“海白神醫”,道:“為什麼?”
“海白神醫”道:“第一,我不想收徒,第二,我不想把劍法傳受於你,第三,你死心吧。”
潘鴻聰慢慢地站了起來,道:“既然這樣,那我隻好靠自己。”
他知道“海白神醫”決定的事是不可以改變的,所以他不必再求,因為再求也沒有用。
潘鴻聰說完,就垂著頭,慢慢地走出去了。
柳向山看著潘鴻聰失落的背影,她的眼神忽然也變得失落,道:“神醫,你為什麼那麼自私呢?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劍法發揚光大呢?”
“海白神醫”道:“因為我的劍法很難學,對於一般人來說,要想學成我的劍法,簡直是比登天還難,除非他是個天武之人。”
柳向山沉默了,她知道潘鴻聰不是個天武之人。
舒旺忽然道:“那我可不可以?”
“海白神醫”道:“你是可以的,就算你不是天武之人,是個很笨的人,你也可以學我的劍法。”
舒旺不懂,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是個笨人都可以,而他卻不可以?”
“他”當然是潘鴻聰。“海白神醫”道:“因為你是……”
他想說什麼,卻又不說了。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悲傷了,而且好像心事重重的。
他為什麼不說完?
他有什麼心事呢?
他的心到底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有什麼說不出的苦衷?
舒旺見他沒有再說,舒旺也沒有再問。
舒旺沒有再問,並不代表舒旺沒有再說。
舒旺盯著“海白神醫”,道:“既然你不說,那就不用說了。”
舒旺又道:“雖然你可以傳受劍法給我,但是我絕對不會跟你學的。”
“海白神醫”道:“為什麼?”
舒旺道:“因為我要自己創造出一道天下無雙、登峰造極的劍法,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我的夢想是要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劍士。”
“海白神醫”忽然怔住了,柳向山也怔住了。
汐煌呢?他什麼沒反應?
他當然沒什麼反應,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舒旺在說什麼。
柳向山心想:他的夢想實在太大了?
“海白神醫”心想:你倒是有上進心啊!
舒旺忽然又道:“神醫,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海白神醫”眼神忽然發光,道:“好,我會等到那一天的。”
夜,深夜。這夜很黑,沒有星,也沒有月亮。
這夜很涼,涼得發寒,寒得讓人發抖。
有風,風吹來使人更涼,更寒。
這麼涼的夜裏,潘鴻聰還是在練武院裏練劍,自從他慢慢地從柳皆泰的房裏走出來後,他就一直在這裏練劍。
他有一個決心,那就是殺了“上官五行”和上官明亮。
舒旺呢?
舒旺也沒有睡,他也是在練劍,是在幻想中練劍。
他盤坐在床上,額頭上的汗水如豆,一滴一滴的流到他的衣服上。
使他最頭大的一點就是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出什麼新招式。
想創造新的東西可真不容易啊!
朝。這天很涼,沒有昨日那麼熱。
這天潘鴻聰一起來,就在練武院裏練劍了。
看來他這次他真的很拚命,拚命地練他的劍法。
柳向山這天起來也很早,她一起來,就想到了一個人。
她想到的這個人不是舒旺,也不是潘鴻聰,而是她托付照顧柳皆泰的成大夫。
成大夫人呢?為什麼沒有見到他的屍體?難道他還沒死?
這些問題一直在她的心裏流淌。
主房。
柳向山就坐在主房裏,她一直想著什麼找成大夫。
就在這時,她不想了,因為成大夫來了。
成大夫沒有死,他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他的臉色不什麼好看。
柳向山一見到成大夫就怔半晌,道:“成大夫?”
成大夫輕聲道:“是。”
他的聲音好像充滿了遺憾的傷感。
柳向山站了起來,道:“我還以為你死了。”
成大夫道:“老夫還沒死,老夫還活得好好的。”
柳向山看著他旁邊的椅子,道:“請坐。”
成大夫忽然跪了下來,忽然哭著道:“柳小姐,請你殺了老夫吧,老夫沒有好好的照顧柳老爺,讓柳老爺他……”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已經說不下去了,他隻有痛哭。
柳向山走過去扶著他起來,道:“起來吧,這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不能怪你。”
她扶著成大夫坐了,她也坐在成大夫的旁邊。
柳向山盯著成大夫,道:“到底這是什麼回事?”
成大夫的哭聲已停,眼淚也擦幹了,道:“前天晚上,老夫家中有點事,沒有去看柳老爺,可是當第二天早上來的時候,柳劍山莊就變成這樣了。”
成大夫忽然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接著道:“柳老爺生前留給你一封信,他說如果他等不到你們回來的話,就讓老夫把這封信交給你。”
柳向山接過信,拆開一看。
信的內容:
欣兒!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們歸來,爹有一個心願還未了。
如果等不到你們歸來,那麼你們就幫爹實在吧!
你和成兒的婚事一定要辦,不然爹是死是活都不會開心的。
這是爹的心願,希望你們能了結。
這是信的內容,是柳皆泰生前留給柳向山的寄語。
柳向山一看完,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柳向山拿著信忽然跑了出去。
成大夫也隨後。
柳向山和成大夫來到了練武院裏,潘鴻聰還在練武。
柳向山忽然叫道:“師兄!”
潘鴻聰停下了,走過來道:“師妹,有什麼事嗎?”
柳向山把手裏的信給了潘鴻聰,潘鴻聰一看,眼睛就亮了。
潘鴻聰忽然笑道:“我們可以結婚了,師父允許了。”
潘鴻聰和柳向山忽然擁抱了,弄得站在旁邊的成大夫不好意思了。
成大夫不好意思看,故意咳嗽了幾下,這時柳向山和潘鴻聰才鬆開懷抱。
成大夫忽然笑道:“恭喜!恭喜!”
柳向山看著潘鴻聰,笑道:“我可以嫁給你了。”
潘鴻聰也笑道:“我可以娶你了。”
他們從悲傷中有了喜悅。
結婚。
這是柳皆泰的心願,也是柳向山和潘鴻聰的心願。
能夠結婚,他們當然是高興了。
潘鴻聰問成大夫,道:“成大夫,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個好日子?”
成大夫道:“這個不難,讓老夫想一想。”
成大夫想了想,道:“現在是十一月廿六,那麼你們覺得十一月三十怎樣?”
潘鴻聰笑道:“好啊。”
柳向山看著潘鴻聰,潘鴻聰看著柳向山,兩個忽然互相笑了笑,他們的笑都很甜,都很溫暖。
正午。
柳劍山莊的主房裏,有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都是來應聘當家奴的。
柳劍山莊的家奴都死光了,所以柳向山和潘鴻聰當然要重振家園。
柳向山和潘鴻聰正在挑選家奴。
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生存,他什麼都願意幹,家奴也不例外。
雖然地位低了一點,但是他們都不介意。
舒旺這天不知道是什麼了,莫名其妙地吃不香,喝不下,坐立不安。
舒旺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天他沒有去過柳劍山莊。
他一從行紹鎮回來時,他就住在“酒香樓”那裏。
“海白神醫”看了舒旺心情煩躁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孩子,你有什麼心事?”
舒旺道:“你問我,我問誰?”
“海白神醫”道:“難道你有什麼心事,你自己都不知道?”
“海白神醫”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舒旺道:“你才生病呢。”
“海白神醫”道:“那你應該出去散散心。”
舒旺道:“不去。”
“海白神醫”道:“那你想幹什麼?”
舒旺道:“什麼都不想幹。”
“海白神醫”又道:“如果你一直這樣,我能幫你什麼忙?”
舒旺道:“你能。”
“海白神醫”道:“說?”
舒旺道:“閉上你的嘴。”
舒旺此時很需要安靜,這一點“海白神醫”也懂,所以他歎了口氣後,就沒有再吵了。
十一月廿九。
夜,剛剛黑的夜。
這夜也不太黑,勉勉強強可以看得見路。
有風,這時候的風當然是晚風。
晚風輕輕撫摸著大地,也輕輕撫摸這座城鎮。
在這幾天中,舒旺沒有去過柳劍山莊,柳向山也沒有來找過舒旺。
柳向山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整理家務,她要為自己的婚事做好準備。
這些事當然不是她一個人做的,因為還有家奴。
潘鴻聰沒有做,他一直在練劍。
柳向山在這幾天也叫人發請帖,可是並沒有舒旺的請帖。
難道她忘了舒旺了嗎?
其實她根本沒有忘,舒旺的請帖她在這天晚上要親自送去。
舒旺這在幾天中,好像想通了,他想通了自己的煩惱。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愛柳向山。
柳向山幾天沒有來看他了,他也幾天沒有去看柳向山了,所以他這天晚上決定要去柳劍山莊看看柳向山,而且要向她表白自己的愛。
舒旺滿臉喜容地出了門,他想他的表白一定會成功的。
柳家鎮的大街上,行人很少。
在這個季節,這個時候,天氣當然是冷的,所以沒有多少人出來玩。
舒旺在大街上慢慢地行走。
這時,他看見了柳向山,柳向山也看見了他,兩個人笑了笑。
他們同時相向而走,現在彼此已在對方麵前。
他們同時笑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這時兩個人都紅了臉。
舒旺心跳加速,道:“你,你先說吧。”
柳向山道:“還是你先說吧。”
舒旺道:“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
柳向山點頭道:“嗯。”
無人的路,但卻有光,是燈光。
這是柳家鎮的裏的其中一條小路,路旁有一些家人。
那些家的燈光很亮,恰恰好可以讓人看得見路。
這條路很安靜,就隻有兩個人在走。
走這條路的那兩個人就是舒旺和柳向山。
現在他們已停步在一塊大石頭旁邊。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這時柳向山終於開口了。
柳向山看著舒旺那張充滿喜色的臉蛋,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舒旺心跳忽然更加速了,終於鼓起勇氣,盯著柳向山的眼神,道:“其實,我喜歡你。”
柳向山忽然笑道:“你什麼了?大家都是朋友,當然是互相喜歡了。”
柳向山好像聽不懂舒旺在講什麼。
舒旺道:“我的那種喜歡不是普通的喜歡,因為我想要你做我的情人。”
柳向山忽然怔住了。
舒旺又道:“在這些日子裏,我才慢慢地發覺我已經愛上了你,所以現在我已經忍不住那種感覺了,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情人嗎?”
當愛一個人的感覺到了喉嚨時,就會像快要爆發的火山,會忍不住衝動,就爆發了出來。
柳向山的臉色變了,眼睛注視著前方的黑暗處,道:“對不起,我不能。”
舒旺急道:“為什麼?”
柳向山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
舒旺的臉色變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
舒旺追問道:“難道你喜歡的是他?”
柳向山道:“我一直以來都是喜歡他的,他也很喜歡我。”
舒旺道:“我哪裏比不過他?”
柳向山為了讓舒旺死心,道:“我喜歡的人,我都要求有三點。”
舒旺道:“哪三點?”
柳向山看著舒旺,道:“一,要長得英俊;二,身子要高大;三,功夫要厲害。”
柳向山又道:“你都沒有符合這三點要求,所以你不適合我。”
舒旺道:“難道他就符合嗎?”
柳向山道:“他都符合。”
柳向山又道:“舒旺,其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舒旺勉強冷笑道:“我明白了,原來我是那麼的差,我沒有他英俊,沒有他高大,劍法也沒有他好。”
柳向山見到舒旺的表情是如此的悲痛,忽然道:“其實你並不差,隻是我們不合適而已。”
舒旺低聲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祝你們過得快樂。”
柳向山從袖子裏拿出請帖,遞給舒旺,道:“其實今晚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明天結婚了,是跟他結的。這是給你的請帖,我希望你明天晚上能夠去喝我們的喜酒。”
舒旺慢慢地接過,道:“我的度量一向很大,明晚我一定會去的。”
柳向山道:“我先走了。”
柳向山說走就走,她真的走了。
她已不是已前的柳向山,以前的柳向山很怕鬼,現在的柳向山卻不怕了。
舒旺感到很失落,很傷心,但是他沒有流淚。
傷心難過不一定要流淚,特別是男兒,因為男兒很少流淚。
舒旺躍上旁邊的那塊大石頭,垂著頭,坐下了。
現在他需要安靜,他的心已經碎了,就像陶灌忽然被擊碎一樣。
一個人被拒絕愛時,你想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我想被拒絕過的人很多,他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刀割的感覺;這種滋味是被刀割的滋味。
心如刀割,如針刺,如冰冷。
“愛情”多麼可愛的兩個字,又是多麼可恨的兩個字!
柳向山已消失在黑暗中。
舒旺把請帖塞入懷裏,這時,他聽到了馬蹄聲。
真的有馬,而且馬上還有人。
這個人已經是個老人了,舒旺認識這個老人,因為這個老人就是“海白神醫”。
“海白神醫”的臉上也有傷感,蒼老的臉上又充滿了寂寞、愁苦、憔悴。
他的手上有兩壇酒,當他一見到舒旺時,就從馬上飛到那塊大石頭上,然後也坐了下來。
舒旺低聲道:“你什麼來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傷感,可能是他勉強說的。
“海白神醫”盯著舒旺,道:“我不能來嗎?”
舒旺很絕地說道:“不能。”
“海白神醫”道:“但是我來了,而且還帶酒來了。”
“海白神醫”給舒旺一壇酒,舒旺馬上接過。
舒旺盯著他,道:“你什麼知道,我現在需要喝酒?”
一個心碎的人,當然是需要酒來安慰,所以舒旺也不例外。
“海白神醫”道:“我不知道你需要酒。”
舒旺道:“那你為什麼要拿酒來給我喝?”
“海白神醫”道:“因為今晚你不喝也得喝。”
舒旺道:“為什麼?”“海白神醫”道:“因為我要走了。”
“海白神醫”道:“當然是要回我的‘正心洞’。”
“海白神醫”又道:“既然我要走了,難道你就不陪我喝酒嗎?”
舒旺道:“我陪,我當然要陪,因為我也需要你陪我喝酒。”
舒旺說完,就喝了幾口酒。
“海白神醫”也喝了幾口酒,道:“其實,剛才我也看見了你們的事。”
舒旺喝了一口酒,道:“看見了又怎樣?”
“海白神醫”沒有回答那個問題,他說了其它的話,道:“你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嗎?”
舒旺簡單回答道:“不知道。”
“海白神醫”道:“‘愛情’有時候就是一柄刀,一柄割心的刀;有時候又是一根針,一根刺心的針。”
舒旺重複道:“‘愛情’有時候是一柄割心的刀?”
“海白神醫”道:“不錯,不過你也是刀,隻不過你這柄刀不硬而已。”
舒旺不懂,道:“我是什麼刀?”
“海白神醫”道:“橫刀!”
舒旺道:“我為什麼是橫刀?”
“海白神醫”道:“他們原本就是一對情人,可是你卻從中間切入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成為他們的第三者。”
舒旺道:“第三者?我是第三者?”
“海白神醫”道:“不錯。”
“海白神醫”又道:“你知道‘愛情’裏麵有多少柄刀嗎?”
舒旺道:“不知道。”“海白神醫”道:“‘愛情’一共有三柄刀,有兩柄是情侶刀,另一柄就是橫刀。”
“愛情”裏麵的第三柄刀,就是“橫刀”。
我說“愛情”裏麵有刀,是因為被情傷的人的心,就如刀割一樣痛。
情侶也有“情侶刀”,因為情侶也有互相傷害的時候,被傷害後,就如我上麵所說的,心如刀割。
隻有被傷過的人才懂得這種痛苦。
“海白神醫”道:“你就是橫刀,但是你這柄橫刀太弱了,所以才被傷的。”
說完,他們又喝了酒。
“海白神醫”臉色充滿了傷感,道:“好了,我要走了,以後有什麼事要請我幫忙的,我一定會幫。沒事的時候,你也可以來找我。”
舒旺盯著他,道:“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因為我說過,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海白神醫”忽然笑著,拍了拍舒旺的肩膀,道:“好,我一定會等你來的。”
他們又碰壇,然後各自喝了幾口。
“海白神醫”忽然站了起來,舒旺也忽然站了起來。
“海白神醫”抱拳道:“後會有期!”
舒旺抱拳道:“後會有期!”
“海白神醫”忽然躍回馬上了,然後快馬加鞭,走了。
舒旺的眼睛仿佛有一種舍不得的光,看著“海白神醫”慢慢地消失在這黑夜中。
舒旺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又拿起酒,喝了起來。
“海白神醫”走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再見麵。
舒旺本來就是一個傷人,現在又增加了一種離別的傷,這時他的心更碎了,仿佛碎得像粉末一樣。
他猛著往嘴裏灌酒,現在除了喝酒之外,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好。
一個心碎的浪子,一個無淚的浪子,現在他能做什麼?
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現在需要酒來安慰自己。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這句俗語說的好啊!
這晚舒旺喝醉了,爛醉如泥,直接躺在大石頭上,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當他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床上,這是客棧裏的床,他又回到客棧了。
當他醒來時,模模糊糊的看見了一個人,是汐煌,汐煌就在他床邊。
汐煌見舒旺醒來了,喜道:“師父,你醒了。”
舒旺慢慢地起來道:“我當然醒了,不醒怎麼會跟你講話?”
睡著的人,能跟人說話嗎?嗬嗬……
舒旺一起來,就往門口走,道:“走。”
汐煌跟隨道:“去哪裏?”
舒旺道:“當然是去樓下吃飯。”
到現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吃得下飯?難道他不在乎柳向山了嗎?
他當然吃得下飯,因為是勉強吃的。他知道,不吃飯就不會有力氣;不吃飯,就會死,他還不想死。
他也當然在乎柳向山,在乎一個人不一定要從表麵表現。
他們真的吃了飯,吃完飯,天就黑了。
他們沒有喝酒,所以還很清醒,比平常人都清醒。
吃完飯,舒旺又往客棧門走,走時還說了一個字。
舒旺冷冷道:“走。”
汐煌又跟隨著舒旺,道:“去哪裏?”
舒旺道:“柳劍山莊。”汐煌道:“去柳劍山莊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