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旺道:“喝酒。”
汐煌道:“喝什麼酒?”
舒旺道:“喜酒。”
柳劍山莊很熱鬧,辦喜事的當然很熱鬧。
熱鬧就會有很多人,江湖各路的人基本上都有。柳家鎮的人當然也有很多。
他們都在主房,主房很大,盡管有那麼多人在,也還沒占到一半。
他們都在站著,站著看。
他們都很期待,期待著新郎新娘的出現。
這時,新郎新娘忽然出現了,出現在眾人麵前。
有個人高聲道:“新郎新娘到!”
潘鴻聰滿臉喜色的和柳向山並肩來到眾人麵前。
柳向山雖然紅巾蓋頭,遮臉,但是,現在無論什麼人都知道,她此時比平時更美,更動人心。
潘鴻聰忽然抱拳喜道:“多謝各位江湖好友能夠及時趕來喝潘某的喜酒,潘某真的很感激。”
忽然有個年輕的青衣人喜道:“哎!這是哪裏話,兄弟成家,我們當然要及時趕來。”
有很多江湖人士紛紛道:“他說的對。”
潘鴻聰在江湖上也有很多朋友,這些朋友可以說都是一些江湖高手,他們都很視重情義。
潘鴻聰快要辦喜事的前幾天就把消息傳入天下,所以沒有人不懂的。
潘鴻聰旁邊有一個人對他說道:“好了,快拜堂吧。”
潘鴻聰又對眾人說道:“好了,現在潘某要先拜堂,然後再跟各位兄弟喝酒。”
眾人紛紛道:“好!”
這時,有一個聲音道:“不好,一點都不好。”
這聲音很大,比眾人的聲音都大,所以眾人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之後就靜了下來。
一個人的聲音竟然能勝過眾人,看來此人的內力極高!
說話的這個人從眾人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身穿白衣白褲,背後還戴著柄全銀白色的劍。
潘鴻聰和柳向山都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就是舒旺,舒旺就是站在眾人麵前。
舒旺臉上全無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使人看了有點涼意。
潘鴻聰聽到舒旺的言辭,心裏滿滿都是怒火,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潘鴻聰臉上帶著微笑,道:“舒旺大俠,你也來喝我的喜酒了。”
眾人紛紛議論道:“原來他就是舒旺呀!”
“不錯,他就是消滅熊泰哲的舒旺。”
“不可能,舒旺是拿刀的。”
眾人又安靜了下來。
舒旺看著柳向山,對潘鴻聰說道:“我不是來喝你們的喜酒的,因為我承受不起。”
潘鴻聰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舒旺道:“找你比武。”
潘鴻聰道:“那也等我辦過喜事後才比呀。”
舒旺道:“不行,你今晚一定要跟我比武。”
人群中,忽然有個青衣人對舒旺說道:“小子,你不想活了嗎?”
舒旺沒有回頭看他,冷冷道:“你再出一句話,你就活不成了。”
這個青衣人住口了,他聽過舒旺的威名,他被舒旺的話嚇得一身冷汗。
潘鴻聰道:“你來鬧我的喜堂,看來我不跟你打都不行了。”
這句話當然是對舒旺說的。潘鴻聰跟旁人拿了一柄劍,然後慢慢地向舒旺走了過來。眾人也同意他的看法,所以他們也慢慢地散開了,散開成更寬闊的地。
潘鴻聰慢慢地拔出了劍。
柳向山這時忍不住的翻開了紅巾,視線向舒旺瞄去,走過來,道:“舒旺,給我個麵子,別鬧了好不好?”
舒旺忽然拔劍,冷冷道:“不好。”
柳向山臉上忽然充滿了悲色,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恨你。”
舒旺還是冷冷道:“走開,別妨礙我們比武。”
柳向山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舒旺道:“這樣的人很少有。”
柳向山眼睛開始濕潤,狠狠道:“這裏是我家,我有權讓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舒旺道:“我不會滾,我隻會走,但是等我打完之後我再走。”
這時,潘鴻聰忽然一劍向舒旺刺去,舒旺擋開了。
潘鴻聰會的是柳皆泰的劍法,舒旺也用柳皆泰的劍法打他。
兩個人的旁邊都出現有綠光,綠光相擊,劍劍相擊。
綠光耀眼,劍光寒氣森森,劍氣逼人。
柳向山在一旁看著,臉上帶有擔心、痛苦的表情。
此時她的心真的快要碎了,她真的不願意看見哪個人受傷,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一個是她深愛的人,一個是她傷害的人,現在在正在拚命,兩虎相鬥,唉!
現在你們希望誰贏,誰輸?你們說誰會贏,誰會輸?
不知道就往下看吧!
現在舒旺和潘鴻聰一共鬥了六十八招了,招招都是一樣的,而且現在他們誰都沒占上風,可以說是平手。
這時,潘鴻聰忽然變招,他出了第六十九招“綠柳飛葉”。
他握緊劍柄,手背青筋凸出,周圍忽然出現柳葉在旋轉著他,然後一躍起,一劍刺向舒旺,綠葉高速飛出。
潘鴻聰的這一劍是想刺死舒旺,可是舒旺卻沒被他刺到。
潘鴻聰吃驚了,怒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沒想到舒旺也會“綠柳飛葉”。
其實當他刺出那一劍時,舒旺也刺出了跟他同樣的劍法。
不一樣的人,卻刺出同樣的劍法,輸贏就看人的內力了。
潘鴻聰的招已全使出了,現在他就隻有比內力了。
舒旺當然還有招,但是他卻不用別的招,他願意奉陪潘鴻聰比內力。
忽然“轟!”的一聲,潘鴻聰竟然被舒旺的內力給擊飛了。
潘鴻聰飛到柳向山麵前,重摔落地,口吐鮮血。
他現在顯得很無力,柳向山在扶著他。
舒旺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打敗了潘鴻聰,自己的內力竟然比潘鴻聰還高。
這些他都沒有想過,他也想不到。
不過他知道原因,他知道自己學得了“綠柳飛葉”,所以內力大增。
幸好他的內力比潘鴻聰高不了多少,否則潘鴻聰就必死無疑了。
當潘鴻聰被舒旺的內力擊飛時,所有人都吃驚了,他們紛紛議論道:“他什麼也會柳家劍法?”
“是啊!他什麼會呢?”
上麵的“他”,當然是舒旺。
柳向山眼淚已流出,盯著舒旺,道:“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喜歡你了嗎?我告訴你,我很恨你。”
舒旺插劍入鞘,冷冷道:“我隻想告訴你,高個的,不一定很厲害。”
舒旺說完就走了,走入人群中,汐煌就在等他。
眾人見到此情景,也沒有誰敢攔住舒旺,而且他們還為舒旺開了一條小道,讓舒旺和汐煌順利地走了出去。
舒旺走了,接下來的事,他都不想管,也不想理。
潘鴻聰和柳向山愛拜堂就拜堂,愛怎樣就怎樣,這些都與舒旺無關了。
現在舒旺隻想找個地方喝酒,而且還要喝個醉。
舒旺回到客棧,就買酒喝了,汐煌也喝,而且他們真的喝醉了。
夜不長,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而已,現在就已經是天亮了。
這天,舒旺起來很早。
一起來他就收拾包袱了,他將要走了,離開這個使他心碎的地方。
汐煌還在睡覺,他好像永遠都睡不夠一樣。
汐煌睡的很香,比豬睡得還香,而且好像在做美夢。
隻可惜他的美夢不長了,現在就已經斷了,是舒旺把他的美夢給打斷的。
舒旺來到汐煌床邊把汐煌叫醒了,然後汐煌起了床。
汐煌打了個哈欠,看看窗外的天色,道:“師父,你什麼起這麼早啊?”
舒旺低聲道:“快收拾行禮。”
汐煌道:“我們要去哪裏?”
舒旺道:“不知道。隨便走,浪跡天涯。”
飯後,舒旺和汐煌背著包袱走了。
他們沒有馬,因為他們沒有買馬,他們也不想買馬。
他們隻想隨便走走,到哪裏就住哪裏,哪怕是深山野地,他們都要住。
一個心碎的浪子,他能去哪裏?浪子本來就是浪跡天涯的。
如果在野外過夜,他們就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可愁的?
他們什麼都不愁,自由自在的,你看,多好啊!
舒旺和汐煌已離開了柳家鎮,現在他已經離柳家鎮很遠了。
現在他們在一個寒氣森森的樹林裏麵行走,他們不知道前路過後,又是什麼鬼地方。
他們隻管繼續走著,能走多遠就多遠。累了就休息,不累就繼續走。
他們在路上什麼都沒有說,直到現在也是一樣。
過了會兒,舒旺終於開口了,道:“老牛,如果有一天,你師弟遇到危險了,你在他旁邊的話,你會不會舍命救他?”
“師弟”當然是上官辰博,上官辰博就是汐煌的師弟。
汐煌道:“他是一國之君,如果他有什麼危險,我當然要救他。”
舒旺說話好像怪怪的,不過汐煌還是回答了。
舒旺停住腳步,忽然伸手拍了汐煌的肩膀,勉強道:“好樣的,我果然沒有收錯徒弟。”
汐煌道:“這些都是師父你教的。”
舒旺道:“你學得了不少。”
舒旺又道:“走,我們繼續走吧。”
他們又繼續走了。
才走了一下子,他們就看見了三個人,一男兩女。
男的身材高大魁梧,英俊瀟灑,白白的皮膚,身穿黃袍,掌裏有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精神。
兩個少女中,有一個長得非常漂亮,如天仙那麼美麗動人。
她的皮膚也很白,就像雪一樣白。
她的臉皮很嫩,就像剛剛穿出地麵的小草。
她身穿紫色長裙,白色褲子和白色靴子,靴子上麵還繡有白花,看起來很幹淨,很秀麗。
另一個少女也算是個漂亮的女人,她的衣服很華麗,臉上還帶著微笑。
舒旺認識他們,他們就是周平、上官傲易和新飛。
舒旺一見到上官傲易就高興了,什麼悲傷的事,他都拋到腦後了。
他沒有做夢,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此時此刻就在他眼前,而且還對著他笑。
上官傲易總是用最甜蜜的笑來麵對舒旺,因為好像隻有舒旺才可以讓她不寂寞,才可以讓她開心。
周平一見到舒旺,他的臉上就顯得十分驚奇。
舒旺忽然走了過去,笑道:“老周,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長得那麼醜啊!”
老是用語言來損人!無語!
周平盯著舒旺,道:“你什麼還沒死?”
舒旺道:“你很希望我死嗎?”
周平道:“不錯,我是很希望你死,隻可惜我的希望老是跟我作對,看來我還是希望你活的好。”
這時,舒旺走到上官傲易麵前,看著她迷人的臉蛋,忍不住衝動,忽然就抱住了她。
上官傲易忽然輕輕地把舒旺推開了,道:“舒旺,不要這樣。”
舒旺盯著她,道:“為什麼?難道朋友見麵不應該擁抱一下?”
上官傲易柔聲道:“以前可以,可是現在就不行,因為現在我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
此話一落,舒旺的心忽然也跟著落了,仿佛就是落到萬劫不複的深淵。
人說深淵無底,可是舒旺的心好像是落到底了,而且比粉還粉碎。
舒旺低聲道:“你為什麼不等我?”
他的聲音充滿了淒涼和傷感,好像是勉勉強強說出的。
上官傲易道:“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舒旺道:“你嫁的是誰?”
這時,周平道:“我,她嫁的是我,所以現在我不是什麼將軍了,我是駙馬。”
這時,新飛道:“是啊!駙馬爺現在是陪公主出來找你一起玩的。”
汐煌在已來到新飛旁邊。
舒旺悲笑道:“玩,我不喜歡玩,你們自己玩吧,不用來找我了。”
舒旺道完,就像箭般躥入樹林了。
上官傲易想留住他,但是已經留不住了。
她這次出來是為了找到舒旺,而且還和舒旺一起玩,因為跟舒旺一起玩好像比做什麼都快樂,可是誰知道,她卻傷了他。
情傷,誰知道這種痛苦?
上官傲易也不好受,她也很悲傷,她根本就不想傷害舒旺,她隻不過想說個事實而已。
現在她隻好沉默,眼睛已變紅了。
舒旺走了,沒有人去追他,汐煌也沒去追,因為他想追也追不上,所以他不必去追。
新飛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她問汐煌,道:“汐煌,你師父什麼了?為什麼他一見到我們就走了?”
汐煌忽然垂頭,低聲道:“他受傷了。”
新飛道:“剛才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還好好的,根本就看不見什麼傷啊?”
汐煌道:“那種沒傷口的傷,你當然看不到,也沒有人能看得到,隻有他自己看得到。”
新飛還是不懂,道:“沒有傷口的傷,是什麼傷?”
汐煌道:“是內傷。”
新飛道:“他是什麼受傷的?”
汐煌道:“他是被情傷的。”
新飛道:“嚴重嗎?”
汐煌道:“比什麼都嚴重。”
新飛臉上帶有擔心之色,道:“那他會不會死?”
汐煌道:“不知道。”
新飛道:“那你幹嘛不去照顧他?”
汐煌道:“他會照顧自己的。”
新飛道:“有你這種徒弟,他真的很有福氣。”
上官傲易還在沉默,她表情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周平盯著上官傲易,柔聲道:“公主,你沒事吧?”
上官傲易也柔聲道:“沒事。”
周平抱著她,道:“既然舒旺不願意陪我們玩,我們就回宮吧!”
上官傲易點頭了。
上官傲易雖然靠在周平的胸膛上,但是她還是不覺得舒服。因為她心裏不舒服,她的心就好像被一根針刺痛。
心裏不舒服的人的身體往往也不舒服。
她本來就是個心軟的女人,她不願意傷人,也不願意讓人傷自己。
在舒旺離開京城的這三個月中,在她身邊陪她的隻有周平。從而他們日久就染上了感情,周平就叫他師父上官明亮去求親,皇太後答應了,他們就結婚了。
他們的婚禮雖然傳遍了天下,但是舒旺並不知道。
事情都在隨著時間而變化,人的感情也是一樣。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不屬於自己的,就應該要放手。
周平扶著上官傲易走了,新飛也跟著走了。汐煌無處可去,所以也隻好跟著走了。
他們走了不久就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站在路上看著他們的人。
這個人沒老,是個少年。
他高大魁梧,但是長相卻不什麼樣。
他身穿青衣黑褲,靴子也是黑色的。
他掌裏有劍,一柄已出了鞘的劍。烏黑的劍柄,黃金吞口。
劍氣森森,寒氣逼人。
有陽光,陽光就照在他的臉上、劍上,劍光反射到周平的眼睛上。
周平、上官傲易和新飛都認識他,他也認識他們。
他們在互相盯著。
周平終於開口了,道:“韓將軍!”
韓將軍就是韓萬可,韓萬可就是韓路的兒子,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之一,朝廷的大將軍。
韓萬可冷笑道:“不錯,是我韓萬可。”
周平盯著韓萬可掌裏的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萬可道:“我這是來殺你的意思。”
周平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想要殺我?”
韓萬可道:“因為你該殺。”
周平道:“這理由還不夠,我想知道多一點。”
韓萬可道:“你奪走了我心愛的公主,這個應該夠了。”
情,他們又是為情而打,為情而反目成敵。
唉!情,到底為何物?為什麼有很多人都為它而拚命?
周平微笑道:“夠了,非常夠了。”
韓萬可道:“那麼你就拔劍吧。”
周平慢慢地道:“如果我贏了你,那麼你就不要再跟我結仇,怎樣?”
韓萬可道:“好,不過我贏了你,你就得去見閻王爺了。”
周平道:“這個條件雖然不公平,不過我還是同意你的看法。”
周平看著上官傲易道:“公主,你先到一旁看著。”
上官傲易看看周平,又看看韓萬可,道:“你們能不能不要打?這樣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
韓萬可道:“不能,為了你,我們不能不打。”
上官傲易道:“韓將軍,我既然已經嫁給了周平,那麼你又何必再掙呢?”
韓萬可道:“如果他死了,我不就有機會了嗎?難道皇太後會讓公主當寡婦?”
上官傲易道:“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看上你的。”
韓萬可道:“那我就更要打了。”
周平看著上官傲易,道:“公主,你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上官傲易道:“既然你們要打,那就打吧。你要小心一點,不可輕敵。”
周平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周平很相信自己的劍術,上官傲易也相信他的劍術。
汐煌和新飛在看著。
周平慢慢地拔劍,劍脊放光,劍光逼人。
這時兩個人同時攻擊。
周平劈了一劍過去,韓萬可就橫劍上擋,順腳踢過去,周平翻身閃開了。
韓萬可轉身追打過去,一劍撩起。韓萬可的每一劍都是致命的,但是,周平還是躲開了他的這一劍。
他們打打擋擋,一共鬥了八十幾招,目前為止,他們還是個平手。
這時,周平來真的了,他來的是他的絕招“一劍紅”。
這“一劍紅”就是出一劍就見血,血的顏色是紅的。
周平忽然揮一劍,這一劍就像風一樣,很難躲得過。
這時,韓萬可的衣裳在飄動,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此時,他就被一柄寒冷的劍架在脖子上了,這柄劍是周平的劍。
韓萬可沒有看清楚周平是什麼把劍架在他脖子上的。
周平看著他,道:“你輸了。”
韓萬可的脖子上流了一點血,他用手去摸摸,然後看了看,道:“‘無情一劍紅’果然名不虛傳。”
周平插劍入鞘,道:“若我不會控製劍,現在你已經去見閻王了。”
韓萬可“哼!”了一聲,忽然扔劍在地,然後就走了。
他沒話說了,他隻好走。
周平不殺他,算他命好了。
周平來到上官傲易的身邊,笑了,扶著道:“我們走吧。”
上官傲易點頭,然後他們就走了。
現在的天氣有點寒冷,這時,風吹來,使人變得更涼,更冷。
舒旺這一路上都是猛著輕功,他什麼都不想,又是什麼都在想。
不知不覺的,他竟然到了藝豪鎮。
藝豪鎮,他又來到了藝豪鎮。
他幾個月前來過的,是跟上官傲易他們來的。
藝豪鎮還是和以前一樣,街上是那麼的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舒旺一到藝豪鎮就進了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不大,但是很豪華。
酒樓裏基本上都坐滿了顧客。
舒旺的身上沒錢,他的錢都給汐煌拿了。
他雖然沒錢,但是他還是進了這家酒樓。
舒旺一進來就到櫃台那裏,問那個店掌櫃,道:“拿一壇女兒紅來。”
店掌櫃打量了舒旺一眼,道:“有錢嗎?”
舒旺道:“沒有。”店掌櫃忽然叫道:“沒錢你還敢來喝酒?”
舒旺道:“沒錢就不能喝酒了嗎?”
店掌櫃道:“沒錢的,根本就沒話好說。你走吧,不然我叫人來,你就走不了了。”
這時,坐在櫃台前方的一個人道:“掌櫃的,拿酒給他,等一下我付錢。”
說話的這個人是個少年,身穿死灰色的長袍,麵無表情。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個痛苦的人。
他看起來也挺英俊的!
店掌櫃盯著這個灰衣少年,道:“先付錢,再要酒。”
灰衣少年從懷裏摸出十兩銀子,連看都不看地隨手一扔,銀子就落在櫃台上。
這力度定得真準啊!
舒旺看得出來,灰衣少年的功夫很高,而且認為他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當店掌櫃見到閃閃發亮的銀子,眼睛睜得特別大,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銀子一樣。
店掌櫃笑嘻嘻地忙著把銀子收起來。
灰衣少年喝著酒,他還是沒有看著店掌櫃,放下酒壇後,道:“夠了嗎?”
店掌櫃笑嘻嘻道:“夠了,非常夠了。”
店掌櫃道完,就彎腰拿起一壇女兒紅,然後給了舒旺。
舒旺接過酒,就來到灰衣少年麵前坐了下來。
灰衣少年喝了一口酒,盯著舒旺,道:“我並沒有叫你坐,你為何坐了?”
舒旺也喝了一口酒,也盯著他,道:“我並沒有叫你幫我付酒錢,你為何幫了?既然你幫了,我就得跟你同桌。”
灰衣少年道:“我喜歡跟你這樣的人喝酒。”
舒旺道:“我不喜歡跟你這樣的人喝酒。”
灰衣少年道:“為什麼?”
舒旺道:“因為你買的酒太少了。”
桌上有兩壇酒,舒旺那壇和灰衣少年那壇,舒旺覺得太少了。
灰衣少年道:“喝完了可以再買。”
舒旺道:“現在買不行嗎?”
灰衣少年道:“現在買,萬一喝不完,那豈不是浪費我的錢?”
舒旺道:“看來你挺節省的。”
灰衣少年道:“如果不節省,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舒旺又喝了一口酒,道:“你叫什麼名字?”
灰衣少年道:“我姓韋,叫韋小草。”
舒旺重複道:“韋小草?”
韋小草道:“不錯,你呢?你叫什麼?”
舒旺道:“舒旺。”
小草、舒旺,嘿嘿!名字挺相似的。
韋小草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心碎的人。”
舒旺道:“我也看得出來,你也是個心碎的人。”
韋小草舉起酒壇,道:“既然大家都是心碎的人,那麼就來喝個痛快吧。”
舒旺也舉起酒壇,道:“好。”
這時,兩人同時飲酒,每人喝了十來口之後,就停下了。
舒旺道:“你有什麼痛苦?”
韋小草道:“什麼痛苦都有。”
舒旺道:“那你有我痛苦嗎?”
韋小草道:“你有什麼痛苦?”
舒旺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就無父無母。後來,我被一個道士抱回來養了,那個道士就是我師父,他很疼愛我,但是他在幾個月前就死了。”
說到這裏舒旺又喝了幾口酒,憂傷湧上了他的心頭。
舒旺道:“現在我被情傷了,真是痛上加痛。”
韋小草看著舒旺失落的樣子,感覺有點心酸,道:“看來,你確實很痛苦。”
舒旺道:“但是這些痛苦並沒有讓我想不開。”
韋小草道:“想得開是好事。我也是跟你一樣,是個被情傷的人。”
情傷,又是情傷。
唉!歎呐!
舒旺道:“看來你也是個想得開的人。”
韋小草道:“被情所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再大的我都扛得住。”
舒旺道:“對,男子漢,大丈夫,能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韋小草道:“嗯,傷,隻不過是一陣子而已。既然對方不愛你,不要你,那麼就隨她吧。路,是她自己選的,錯了,怪不得誰。”
舒旺道:“對,不是自己的,就應該要放手,隻要她過得幸福就好了。”
韋小草舉起酒壇,道:“來,喝。”
舒旺也舉起酒壇,道:“喝。”
他們又喝十幾口酒。
韋小草道:“看來,我們都是個命苦的失敗者,斷腸人。小草、舒旺,我們挺有緣的。”
舒旺道:“舒旺,從今天起,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韋小草忽然站起來,道:“我要走了。”
舒旺道:“你要去哪裏?”韋小草道:“一個浪子,你說會有目標去哪裏嗎?”
韋小草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舒旺道:“那麼有緣就再見了。”
韋小草點頭道:“嗯。”
韋小草說完就往門外走了。
舒旺也走了,他走的時候還帶著那壇還沒喝完的酒。
山林,進藝豪鎮的山林。
雖然說是山林,但是這座山並不高,可以說是個平山。
山裏有條大路,舒旺就在這條大路上行走。
舒旺身上沒錢,所以他沒有辦法住客棧,他隻好繼續走。
他一邊喝酒,一邊醉步行走。看來,他是真的喝醉了。
天有不測風雲,這時,滿天烏雲,大風刮起,閃電雷鳴。
樹葉隨風而飄走,舒旺的衣裳和發絲在隨風飄動。
不久,真的下雨了,而且是一場大雨。
閃電閃動,雷鳴不停。
雨點落在大地上,也落在舒旺的身上。
老天爺好像在為舒旺而哭泣,可是舒旺並沒有這麼想。
舒旺忽然拿起酒壇,往地一摔,“咣”的一聲響起,酒壇碎了,就像舒旺的心那麼碎。
舒旺忽然拔劍,指著天,大聲道:“老天爺!你為什麼老是跟我作對?安排我遇到她的是你,安排我愛上她的也是你,安排我失敗的還是你。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你還故意下雨來淋我,難道你連個睡覺的地方都不給我嗎?你到底要整我到什麼時候?”
舒旺的聲音很悲慘,聽了使人心碎。
多麼可憐的一個人,多麼孤獨的一個人,多麼傷心的一個人。
一個無父無母無親人的人,一個一直為愛願意付出一切的人,現在居然落到了如此悲慘的地步。
唉!老天無眼!
舒旺忽然哭了,這時他真的哭了,他在哭喊著。
他想哭已經很久了,到現在才哭出來已經算是很能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男人也可以哭,男人哭,不是罪。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現在舒旺不想太堅強,如果可以笑的話,他不會哭。
在這種時候,這種心情,這種環境,誰還會笑得出來呢?
孤獨、寂寞、淒涼、悲慘等,種種壞情緒此時都落在了舒旺身上。
此時,他就像是一根舒旺,一根無人知道的舒旺。
沒有人能了解他現在的心情,隻有他自己能體會得到自己的痛苦。
寒風又吹來,大雨下得更大,閃電更亮,雷鳴更響。
舒旺忽然舞劍發飆,周圍爆炸轟鳴。
他把在精劍觀裏麵學得的劍法、奪命劈地斬、泰哲一斬、一劍彩虹、柳劍山莊的六十九招劍法,一一都打了一遍。
這時,閃電一亮,雷電就劈在舒旺的道精劍上。
舒旺此時覺得全身麻木,身上滿滿是電光閃耀,‘嘀嘀……’的響。
這時,舒旺的眼睛發白了,他忽然就倒下了,倒在水地上。
他的手裏還握緊劍柄,可能他連死都不肯讓這柄劍離手。
電光慢慢地消失了,舒旺的眼睛也閉了。
老天真是夠狠的,老是虐待他,唉!
風還沒停,雨也沒停,閃電雷鳴更沒有停。
風繼續吹,雨繼續下,閃電繼續閃亮,雷繼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