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尋覓(2)(1 / 3)

想必“海白神醫”的劍法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連用鋼鐵練成的劍,都拿黃隱皓無可奈何,“海白神醫”卻是用一柄軟弱的木劍就把黃隱皓給掛了,你說厲不厲害?

他的劍刺出時,就像一道光線忽然射出,就那麼快的速度。

黃隱皓死了,因為他躲不過那柄急速的木劍,他也沒有那麼快的速度躲開。

他在臨死前一點掙紮也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太輕敵了,一般輕敵的人很容易失敗的。

舒旺看傻了,他沒想到,他口中說的“老頭”竟然這麼厲害!

餘鐵雞、朱以筠和曹寄風也看傻了,他們這回笑不出了,臉上忽然幹了。

他們沒想到黃隱皓竟然躲不過那個“老頭”的一招一劍,也沒有想到,那個“老頭”劍法這麼厲害。

曆來沒有人能夠用刀劍刺入黃隱皓肉皮,而這個“老頭”卻刺穿了,而且隻是用一柄普通的木劍刺穿的。

餘鐵雞忍不住氣憤,用劍指著“海白神醫”,忽然叫道:“你這個老不死的……”

他想說“東西”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也害怕自己成為第二個黃隱皓。

“海白神醫”笑道:“不錯,我的確是個老不死的,可惜他卻還沒老,就死了。”

“他”就是黃隱皓。

“海白神醫”打量了餘鐵雞、朱以筠和曹寄風一眼,道:“還有那個不想老的,盡管上來,我會成全他。”

死了的年輕人,怎麼會老?

朱以筠看著“海白神醫”,眼裏充滿了血絲,道:“我已經是個老了的人,已經活膩了,所以我不想再老了。”

曹寄風道:“能夠永遠不老,我願意,因為我不想老。”

餘鐵雞鼓起勇氣,道:“既然你們都不想老,那我也不想老了,所以我也要上。”

朱以筠道:“我們‘四大惡雞’中,我的功夫最高,最厲害,所以我對那個老的。”

“那個老的”當然是“海白神醫”。

曹寄風道:“現在我在‘四大惡雞’中,功夫排名第二,所以我對那個白衣的。”

“那個白衣的”當然是舒旺,這裏就隻有舒旺穿白衣。

餘鐵雞道:“我最差,那我就對那個受傷的,我要親手殺了他,解除我心頭之恨。”

“那個受傷的”當然是潘鴻聰,因為這裏的活人中,隻有他是受傷的。

潘鴻聰看著柳向山,道:“師妹,這裏很危險,你先到一邊去等我。”

柳向山臉上帶有擔心之色,道:“師兄,可是你的傷……”

潘鴻聰道:“這點傷沒事了,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我也不會有事。”

柳向山好像很感動,她真的回到馬上了,而且還把馬趕到路旁。

汐煌也到了路旁。

舒旺看著曹寄風,道:“你就是寄風?”

曹寄風道:“是的。”

舒旺笑道:“我沒有殺過雞,不知道殺雞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不過等一下就知道了。”

曹寄風道:“看來你也不想老了。”

舒旺道:“像我這麼年輕又長得很英俊的人,什麼會想老呢?如果老了,就變醜了,而且離死期就會很近的。”

曹寄風道:“現在你已經離死期很近了。”

舒旺道:“我覺得還很遠很遠。”

曹寄風道:“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曹寄風道完,雙手就擺成像雞嘴一樣。

舒旺道:“那我也要證明給你看。”

曹寄風雙手揮舞著,碎步向舒旺跑過來。

舒旺的劍已出鞘,現在他隨時可以一劍砍向曹寄風。

曹寄風的手在連環揮舞向舒旺打過來,這就是他的絕招“寄風啄米”。

現在他們在過招。

潘鴻聰和餘鐵雞這邊。

餘鐵雞看著受傷的潘鴻聰,道:“你受傷了,所以我應該可以打得過你。”

潘鴻聰道:“應該而已,並不是確定。”

餘鐵雞拔出劍,道:“試試就知道。”

潘鴻聰握緊劍柄,道:“那你可以去見閻王了。”

餘鐵雞也和潘鴻聰打了起來。

潘鴻聰受過很重的傷,所以他的動作變慢了很多,力也少了很多,還好恰恰是餘鐵雞的對手。

“海白神醫”和朱以筠這邊。

朱以筠看著“海白神醫”,忍不住道:“你還不下馬?”

“海白神醫”道:“因為我不想給你來個下馬威。”

朱以筠道:“剛才你就已經給我一個下馬威了。”

“海白神醫”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朱以筠道:“你真的不想下馬?”

“海白神醫”道:“不用下馬我也可以殺了你,而且隻是一招。”

朱以筠道:“哼,你太驕傲了,你有沒有聽過‘驕者必敗’這四個字?”

“海白神醫”道:“我當然聽說過,可是驕者不一定必敗。”

朱以筠道:“那你就出招吧。”

“海白神醫”道:“你先出,因為隻要我一出,你就沒機會出了。”

朱以筠道:“哼!口出狂言。”

“海白神醫”道:“我說話一向都是符合實際的。”

朱以筠道:“少費話,拿命來吧。”

朱以筠忽然趴在地上,姿勢就像個癩蛤蟆,看來這就是昆侖派的“蛤蟆功”。

“海白神醫”冷笑道:“‘蛤蟆功’,難怪你叫以筠。”

朱以筠的喉嚨忽然變大了起來,然後發出一陣蛤蟆的響聲。

“海白神醫”握劍的手又是一動,一柄木劍又飛了出去,飛出的動作很快,比剛才刺黃隱皓的那一劍還快。

朱以筠見“海白神醫”的木劍一出手,就想躲開,可是當他見到“海白神醫”的木劍出手時,他就覺得額頭上很涼,然後他就閉眼了。

這回他真的趴下了,趴在地上,永遠也起不來了。

已死了的人,怎麼會起來?

他已經死了,臨死前一點掙紮也沒有,也沒有一點慘叫聲。

“海白神醫”說的話真的很實際,而且他也證明了驕者不一定必敗。

當朱以筠一見到他的劍時,他的劍就在那一瞬間,那一刹那,就刺穿了朱以筠的額頭,然後劍又回到他的手裏了。

雖然刺穿了額頭,可是並沒有見血,一點都沒見到,好像朱以筠的額頭沒有受傷一樣,這就是沒有傷口的傷口。

登峰造極的劍法真是可怕!

“海白神醫”忽然揮了一手,手裏的木劍就忽然消失了。

這種藏劍方法很神奇,也很方便,是人方便,因為人不用帶劍那麼麻煩了,當要戰鬥時,隨手就可得。

“海白神醫”在看著舒旺,他想看看舒旺的劍法怎麼樣。

舒旺這邊還沒結束,看來曹寄風的“寄風啄米”也很厲害。

現在他們一共拆了兩百多招,誰都還沒占上風。

舒旺看著曹寄風的手,道:“你這個‘寄風頭’還挺硬的嘛。”

曹寄風道:“不硬怎麼會撐得到現在?”

他是江洋“四大惡雞”之一,“四大惡雞”跟江湖上的很多人都有仇,而且“四大惡雞”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會在一起,所以他有多次差點就丟命了的時候,但是就是他的“寄風啄米”救了他。

所以他的“寄風頭”確實是很硬,要是不硬他就沒有今天了。

舒旺忽然插劍入鞘,道:“看來我要用新招了。”

曹寄風盯著舒旺掛在背後的劍,道:“從你的劍法中,我就知道你是個用劍的人,你的劍出鞘時都砍不了我的‘寄風頭’,何況你現在是閉劍。”

舒旺微笑道:“隻要你一過來,你就可以見到閻王。”

曹寄風冷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舒旺道:“但是我說了。”

曹寄風道:“那你就去見閻王吧。”

曹寄風又是碎步,又是雙手連環,又是給舒旺來個“寄風啄米”,但是這是他“寄風啄米”中的最後一招,也是致命的一招。

致命一招是給人致命的一擊。

但是這致命一招並沒有打到舒旺,因為已死了的人是會打人的。

當曹寄風快要打到舒旺時,就被舒旺的劍分成兩半了。

舒旺用的是他自創的絕招“拔劍斬”。

“拔劍斬”,又是“拔劍斬”。

“拔劍斬”是一招登峰造極的劍法,這招劍法比“海白神醫”的劍法還要快得多。

“海白神醫”的劍法還可以看見一點點的影子,可是舒旺的“拔劍斬”連影子都沒有,劍就已經入鞘了。

“海白神醫”沒有看到舒旺的動作,他隻是看見舒旺的手在握著劍柄,好像沒動過一樣,曹寄風的腰部就被分成兩段了。

“海白神醫”臉上的表情很驚奇,眼睛睜大得要命,像是眼珠快要掉出來似的。

他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快,這麼神奇的劍法。

他的心中充滿了問號,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還不知道曹寄風是什麼死的。

“拔劍斬”雖然是登峰造極的劍法,但是它殺人卻有血,曹寄風的屍體上染有很多血,又但是舒旺的劍上並沒有沾血,一點都沒有沾。

“海白神醫”忍不住道:“他是什麼死的?”

“他”當然是曹寄風。

舒旺道:“當然是被殺死的。”

“海白神醫”道:“這招劍法叫什麼?為何我從來都沒見過?”

舒旺道:“你當然沒見過,因為我剛創不久,我幫它取了個名字,叫‘拔劍斬’。”

“海白神醫”忽然喜道:“好小子,有才啊你。”

舒旺笑了。

一般被人誇讚的時候,人的心情總是愉快的,不管是誰,都一樣。

現在他們在看著潘鴻聰這邊,潘鴻聰和餘鐵雞的這一戰還沒有打完。

潘鴻聰受的傷太重了,無法發揮劍法的威力,所以跟餘鐵雞還是個平手。

潘鴻聰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沒氣的時候。

潘鴻聰忽然深呼吸,他想用最後的一口氣打敗餘鐵雞。

他想用最後的一招致餘鐵雞的命,這招當然是柳劍山莊的劍法中的最後一劍,也就是第六十九招。

這一招在前麵我沒有講出它的名字,現在我得講講,這一招叫做“綠柳飛葉”。

潘鴻聰曾經用這一招殺死過江湖名劍客“堅定不移”黃隱皓,是在柳家鎮的綠柳山上殺死他的。

如今他又用這一招來對付餘鐵雞。

他一運氣,旁邊忽然出現了很多綠光和柳葉在圍繞著他,沒有人知道這柳葉是從何而來的。

舒旺看到這招“綠柳飛葉”兩次了,他兩眼睜得大大的,現在他好像似懂非懂,“海白神醫”也是一樣似懂非懂。

潘鴻聰忽然躍起,一個轉身,一劍刺向餘鐵雞。

他的劍沒有刺到餘鐵雞,但是他旁邊的柳葉和綠光刺到餘鐵雞了。

餘鐵雞根本就擋不住這一招,所以他才被刺的。

如果能擋得住,那麼誰有那麼笨讓人家的劍刺到自己?

忽然“轟!”的一聲,餘鐵雞的身體就爆炸了,他被炸得粉碎。

潘鴻聰倒下了,他已經無力了,是全身無力了。

他受的傷還很痛,他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柳向山見他倒下了,就馬上下馬跑過來扶著他了。

柳向山表情十分擔心,道:“師兄,你沒事吧?”

潘鴻聰慢慢道:“師妹,師兄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嗎?”

柳向山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潘鴻聰笑了,他看著天上,天空還是蔚藍的,一點都沒變。

一陣風吹過來,樹葉在拍響,仿佛是在為他們的和好而鼓掌。

有的樹葉拍響完就掉落了,就像舒旺的心。

舒旺的心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麼了,他的心好像很不舒服。

舒旺的心雖然很不舒服,但是他的表情沒有表現出來。

他是在吃醋,一般吃醋的人的心情是不好的。

舒旺忽然苦笑著,來到潘鴻聰身邊,道:“張開嘴巴。”

潘鴻聰和柳向山不知道舒旺想幹什麼,但是他還是張開了嘴巴。

舒旺忽然拔出了劍,割裂了自己的左手的食指,鮮血溢了出來,劍已入鞘。

舒旺用溢出鮮血的的食指對準潘鴻聰的嘴巴,然後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入潘鴻聰的嘴裏,滴了十幾滴後,潘鴻聰吞了下去。

舒旺按住傷口,然後雙腳一動,就躍上了馬鞍。

“海白神醫”也躍上了馬鞍,他的馬就在舒旺的馬的旁邊。

舒旺忽然道:“你不是說我的血也可以救人的嗎?”

這句話是對“海白神醫”說的。

“海白神醫”道:“是的。”舒旺看著“海白神醫”,道:“那怎麼現在還沒見效?”

潘鴻聰和柳向山也上了馬。

“海白神醫”道:“那是因為你的血還不老,藥力沒有我的那麼充足,所以當然是沒有那麼快就見效的。”

舒旺忽然笑道:“哦……!走!快馬不加鞭。”

雖然有快馬,但是他們不加鞭,因為潘鴻聰的傷還沒好,所以不能騎得太快。

他們不是一同來請“海白神醫”,但是他們要一同回去。

馬又走了,是慢行的。

馬走,人也會跟著走,因為人就在馬上。

風又吹來了,是涼爽的風。

黃色樹葉紛紛而落。

“水流千裏歸大海,樹高萬丈葉歸跟。”這句話果然說的不錯,挺實際的。

柳家鎮,它之所以叫“柳家鎮”,那是因為柳家鎮裏麵的本地人都是姓柳的。

還有更巧的是柳家鎮的樹,基本上都是柳樹,很少有其它樹木。

此時此刻的柳樹的葉子居然沒有掉完,而且有的還是嫩綠的,不過大部分都是變黃而掉了。

綠柳山。舒旺他們現在正在綠柳山中。

潘鴻聰的傷早已好了,自從喝了舒旺的血後的一個時辰後,他就好了。

“海白神醫”沒有騙舒旺,舒旺的血真的可以救人。

看來他們真的是同一種人,是一種受了重傷後,很難死得了的人。

不,不,不,不是很難死得了,而是根本就死不了。

他們不但是死不了,而且他們的血還可以救人,這是個多麼荒謬的事實。

柳向山和潘鴻聰快得回家了,他們的心裏顯得非常高興,從他們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人,隻要Ta心裏高興,Ta的表麵就會顯露出來。

但是,不是人人都會這樣的,隻是大多數人而已。

柳向山和潘鴻聰真的很愉快,他們快得回家了,隻要一回到家,他們就可以看見他們日思夜想的柳皆泰了。

現在他們不知道柳皆泰的病情怎麼樣了,但是隻要一回到家,柳皆泰就有救了。

這是一件能令他們多麼愉快的事!

舒旺也很愉快,因為朋友快樂,他當然也要分享,如果朋友傷心他照樣會分享。

一陣風自樹林裏吹來,這風雖然很熱,可是它讓人忽然覺得有點淒涼、傷感。

現在他們已到柳劍山莊大門了。

他們原本滿臉的喜色,但是當他們一到柳劍山莊大門前時,他們臉上的喜色忽然就變成了悲色。

他們的臉色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快?他們看到什麼了?是不是柳劍山莊出了什麼事?

柳劍山莊是出了事了,當他們向門口一看時,就看見了兩個死人。

那兩個死人就是柳劍山莊的家奴,就是那個肥家奴和瘦家奴。

他們的屍體就躺在門口那裏,而且還染了很多血,紅紅的血。

見到此情景,舒旺他們就馬上下了馬,然後急步走進柳劍山莊。

他們一進去就是往柳皆泰的睡房走去。

他們首先要找的當然是柳皆泰。

不知道柳皆泰現在怎麼樣,是死是活他們都還不知道。

柳向山和潘鴻聰很緊張,很擔心,也很傷心。

他們此時都不敢在亂想,因為越想就越覺得恐怖、淒涼、傷心。

他們的腦裏一片空白,現在他們隻想見到柳皆泰。

舒旺他們穿過了兩個大院子,見到了很多死屍,都是那些家奴的死屍。

現在他們終於到了柳皆泰的房旁。

柳皆泰的房門是開著的。

柳向山和潘鴻聰忍不住地衝了進去,一進到房裏,柳向山忽然就暈了過去。

潘鴻聰沒有暈,他正在扶著她。

柳向山旁邊有個凳子,潘鴻聰就讓她坐在凳子上,現在她就像坐在凳子上睡著了一樣。

舒旺、“海白神醫”和汐煌也進來了。

舒旺一進來時,臉上就變色了,變得很悲哀。

他們看到了柳皆泰的屍體,柳皆泰的屍體就在他的床邊的地上。

潘鴻聰忽然跪了下來,大哭道:“師父!徒兒對不起你,徒兒沒有好好照顧過你老人家。”

柳向山慢慢地醒了,她的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滴在她的衣服上。

柳向山忽然跑過去,抱著柳皆泰的頭,哭著,道:“爹!爹……,你不要女兒了嗎?你到哪裏去了?”

“海白神醫”歎了一口氣,臉上也忽然變得悲痛,看著柳皆泰,慢慢道:“他剛死不久,可能就是昨晚死的。”

潘鴻聰忽然有一種衝動感,握緊掌裏的劍,忽然站了起來,準備走了出去。

舒旺拉住他,道:“你要去哪裏?”

潘鴻聰大聲道:“去殺人。”

舒旺道:“殺什麼人?”

潘鴻聰道:“什麼人都殺。”

舒旺看著他,搖頭道:“你不能這麼做。”

潘鴻聰道:“你要是再攔我,連你我也殺。”

舒旺忽然大聲道:“你以為你這樣做就是報仇嗎?現在還不知道誰是殺人凶手,如果你亂殺無辜,豈不是傷害無辜百姓嗎?”

“海白神醫”看著他們,忽然道:“舒旺說的對,你不能那麼自私。”

潘鴻聰道:“神醫,可是我……”

“海白神醫”搶著道:“冷靜點,等查明真相再說。”

柳向山還在默默地流淚,此時她的心就快要悲傷填滿了。

她握著柳皆泰的右手,當她拿著柳皆泰的右手上來時,發現了柳皆泰右手下的一個字,是用血寫的字。

這個字就在地板上,這個字是個“十”字。

柳向山急道:“你們看。”

舒旺、“海白神醫”、潘鴻聰和汐煌的眼光同時聚在這個字上。

舒旺慢慢地蹲下來,看著那個字。

舒旺慢慢道:“十。”

舒旺又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江湖上有誰的名字或者綽號有個‘十’字的?”

潘鴻聰在想,柳向山也在想,在場的人都在想。

潘鴻聰忽然道:“現在的江湖好像沒有哪個的名字和綽號有個‘十’字的。”

柳向山忽然道:“有,‘孤劍十八式’翁造極。”

潘鴻聰道:“不是他,因為他已經死很久了。”

柳向山點頭道:“也對,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舒旺忽然道:“翁造極是誰呀?”

潘鴻聰道:“那麼有名的人物,你都不懂?”

舒旺道:“我是個初入江湖的人,我怎麼會懂。”

潘鴻聰道:“以後再慢慢地告訴你。”

舒旺看了看柳皆泰的屍體,屍體的胸口上有傷,舒旺看得出來,這傷口是被劍所傷的。

柳皆泰胸口上的傷口的旁邊的衣服上殘留有一粒黃土,舒旺用手拿起那一粒黃土,看著。

這時舒旺又發現柳皆泰的側身也有一個傷口,這傷口也是被劍所傷的。

傷口流出來的血很少,旁邊還有一塊木皮屑,舒旺又拿起那一塊木皮屑放在手掌上,看了看。

在場的人都在看著舒旺,看著舒旺的發現。

舒旺忽然道:“老牛,去拿點白紙來。”

汐煌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舒旺,舒旺把黃土和木皮屑放在銀票上,然後把銀票放在地上。

舒旺把柳皆泰翻了過來,看著柳皆泰的另一邊側身。

柳皆泰的另一邊側身又有一個傷口,這個傷口流出來的血不怎麼多,傷口旁邊也沒有什麼。

舒旺又看著柳皆泰的背後,柳皆泰的背後也有一個傷口,這個傷口也是被劍所傷的。

這個傷口旁有血多多的,就像是水一樣。

舒旺摸摸那血,覺得那血不濃,真的就像水一樣。

舒旺看完柳皆泰的全身,柳皆泰的全身就隻有那四個傷口,四個傷口都是被劍所傷的。

舒旺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忽然站了起來,在沉思著。

潘鴻聰忽然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舒旺道:“有,當然有,那一粒黃土和那塊木皮屑不就是發現的嘛。”

潘鴻聰沉默,柳向山也沉默,在場的人都在沉默著。

舒旺想不通,於是就不想了,道:“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是先把柳前輩給安葬吧。”

綠柳山上的風景也挺不錯的,特別是中間那裏。

綠柳山的中間的柳樹的葉子還有很多都是綠色的,所以那裏的柳樹的葉子很少掉落,從而那裏變得美一點。

柳皆泰和那些家奴就是葬在那裏,現在綠柳山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墓山。

白色的紙、黃色的元寶紙在地上散落,染得就像是個紙地。

潘鴻聰和柳向山額頭上係著白布,他們就跪在柳皆泰的墳前。

墳前插有香,插有蠟燭,放有水果,放有酒。

柳向山心裏道:“爹,你安息吧。”

潘鴻聰心裏道:“師父,徒兒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柳向山在燒紙,潘鴻聰把酒倒在地上。

他們都很悲傷,心痛無比。

舒旺、“海白神醫”和汐煌就在他們的背後看著。

他們的心裏顯得非常同情。

他們的悲傷,他們的同情又能怎麼樣?人死了還能複生嗎?

人不是花,花謝了,花還可以再開,而人死了卻不能再複生。

唉!這是一個多麼悲慘的事實!

夜,天剛黑的夜。

柳劍山莊的主房裏,布滿了白色的布,這種情景真的很淒涼,很悲痛,很寂寞。

晚飯,舒旺、“海白神醫”、汐煌和柳向山都吃了,潘鴻聰沒有吃,他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自從他跪在柳皆泰的墳前後,就沒有起來過,更不用說回家吃飯了。

舒旺他們吃飯隻不過是勉強吃而已。

舒旺他們勸過潘鴻聰,勸他回來吃飯,可是根本就勸不動,既然勸不動,那麼他們就不勸了,因為再勸也沒有用。

潘鴻聰就是這種人,隻要他已決定做的事,就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直到現在,他還一直跪在柳皆泰的墳前,就算刮起大風,打起雷電,下起暴雨,他也是不會站起來的。

他的心此時此刻就像沉入大海一樣,臉上和眼神充滿了仇恨的色彩。

柳皆泰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們早已有了父子感情了,就如親生的父子一樣。

潘鴻聰唯一有的親人就是柳劍山莊的人。

現在他失去了很親的人,他能不傷心而墮落嗎?

他是個看不開的人,隻要一碰到悲傷的事,他的心就會沉入土裏。別的事他都不會想,他隻是想那些讓他傷心的事。

這晚,柳向山很想睡,但是她根本就睡不著。

她在這一路上雖然很累,很疲倦,她很希望能好好的睡一覺,但是她就是睡不著。

遇到這種悲慘的事,你叫她怎麼睡得著?

換了誰,都是睡不著,是不是?嗬嗬……

這天陽光還是那麼的充足,在這種時候,陽光居然還是那麼的猛烈。

天上有雲,但是雲卻是遮不住猛烈陽光。

有風,風追在綠柳山上,柳葉隨風而飄落。

潘鴻聰還是跪在柳皆泰的墳前,他根本就沒有動過,就像是個石頭人一樣定在那裏。

柳向山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裏有飯,有菜,也有酒。

菜是好菜,是潘鴻聰平常最喜歡吃的菜,是柳向山特地買給他的。

柳向山不會做菜,她連廚房都沒進過,一步都沒有。

酒當然也是好酒,也是潘鴻聰平常最喜歡喝的酒。

柳向山就把籃子放在潘鴻聰身邊,輕聲道:“師兄,吃點飯吧。”

潘鴻聰沒有說話,他連動都不動,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墓碑上。

柳向山眼睛開始濕潤,開始變紅,盯著潘鴻聰,道:“你不要這樣好麼?”

潘鴻聰還是沒有說話,還是沒有動。

忽然柳樹旁有一個人狠狠道:“他不吃,你就倒掉。”

這個人走了過來,走過來的並不隻是他一個人,另外還有兩個人。

柳向山當然認識這三個人,舒旺、“海白神醫”和汐煌,她怎麼會不認識?

說話的當然是舒旺。

舒旺一走過來就把飯給扔掉,仍得遠遠的,忽然“咣!”的一聲,那些陶瓷碗就碎了,酒壇也碎了。

飯灑在地上,酒沉入土裏。

這麼好的飯菜酒,唉!多可惜呀!

柳向山見舒旺的作為,她急得要命,可是急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讓舒旺把裝飯菜的碗、裝酒的壇給摔碎了。

舒旺盯著潘鴻聰,道:“你不吃,就讓大地吃吧,反正留著也沒用。”

潘鴻聰還是沒有動,還是沒有說話,好像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舒旺又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人以為你很愛你師父,很孝順你師父嗎?”

舒旺忽然大聲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愛你師父,你若是愛你的師父,你就不應該老是跪在這裏,你應該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然後養足精神。”

舒旺生氣的指著潘鴻聰,道:“你看你現在的醜樣子,你還拿什麼去報仇?”

潘鴻聰忽然大聲道:“你說夠了沒有?”

舒旺又道:“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是這樣下去,那麼你就會死的,死了之後你還什麼報仇?”

潘鴻聰忽然站起來,道:“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

舒旺道:“難道你就不是外人嗎?你姓柳嗎?你沒有姓柳,所以你也是外人,既然你是外人,你就不是柳家的人,那麼你能管,我為什麼就不能?”

這是哪一門的歪理?

潘鴻聰忍不住,忽然拔劍,道:“你再說我就讓你死在這裏。”

舒旺道:“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舒旺忽然拔劍了,兩個人打了起來。

他們都是用柳皆泰的劍法,都是一模一樣的動作。

舒旺知道用其它的劍法是打不過柳皆泰的劍法的,因為舒旺會的劍法並不多。

現在他們一共打了六十五招,誰都沒有占上風,劍法還是一樣的。

柳向山、“海白神醫”和汐煌在看。

柳向山非常擔心他們,因為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這兩個人,她都不願意看到誰受傷。

第六十八招,他們都還是一樣,誰都沒有占上風。

這時,潘鴻聰忽然來了第六十九招,舒旺忽然眼睛變大了。

潘鴻聰的劍光寒氣逼人,劍氣也逼人。

他雙手一運氣,手背青筋凸出,周圍有很多綠光和柳葉在圍繞著,忽然一劍向舒旺刺過來。

舒旺終於看懂這劍法了,這次是舒旺第三次看到了,但是看懂又怎麼樣,他還是看不懂破綻。

看懂,他隻是學會了這招劍法而已。

看懂,並不是他看出了破綻。

看來這一劍,舒旺是沒有辦法躲得開的了,那麼中了這一劍,他將必死無疑。

中了這一劍的人,都是爆裂身亡的,相信大家也在前麵看到過。

舒旺不是鐵人,如果中了這一劍,他也會爆裂身亡的。

他即使是殺不死的,可是如果身體爆裂了,他不死都不行了。屍骨無存,你說這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