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賑災(2 / 2)

孟伯旭連夜抗洪,蘇景在驛站裏睡得不踏實,起身去了山腳下。臨時搭建的帳篷上都掛了一盞燈,微弱的燈光照不亮孟伯旭的臉。將士們把布袋壘得高高的,其實也不過是螳臂擋車,洪水一來立馬倒下。孟伯旭領著人在山下挖出一條條深溝,可以將洪水分散,削弱洪峰。

蘇景不想加重孟伯旭的負擔,沒有讓他知道。她和那些將士一起搬運布袋,光線太弱誰也注意不到她。

一腳踩進去,水淹至小腿。水裏泥沙太多,前進一步很吃力,但將士們都拚命地幹活,一刻也不敢懈怠。

一直忙到天亮,孟伯旭那邊的溝挖通,洪水可以流進河裏。蘇景這邊的布袋堆成小山。將士們總算可以舒口氣,有些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成群結隊你攙著我我攙著你一起離開。

二人拖著沉重的身子回驛站。孟伯旭比蘇景早一步,看見滿身是泥的蘇景有些生氣:“你去了怎麼不告訴我?”蘇景恨不得立馬躺在床上,倚著牆大口喘氣,“我沒看見你。”

洗完澡後蘇景正打算睡覺,看見孟伯旭要出門,“你去哪?”“去看看粥棚,你睡吧。”蘇景日夜提心吊膽怕有人來暗殺她,哪敢一個人待著。她穿上大衣,打起精神跟著孟伯旭。

全城共設了三十多個粥棚點,可以分散災民減輕負擔。一些熱心老百姓紛紛從自家拿出糧食捐給粥棚,緩解一時壓力。昨日蘇景親自給這些災民盛粥,大家都熟識她,對她格外熱情。

“蘇夫人,咱們啥時候才能有房子住啊!”一個老者攔住他們,蘇景不知該怎樣回答,窘迫地看向孟伯旭。孟伯旭拉住那老人的手,大聲說:“大爺,您放心,朝廷一定會幫助你們!重建家園是遲早的事。”雖然說的含糊卻振奮人心,蘇景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呀。”

道路兩旁都坐著衣衫襤褸的災民,他們捧著一碗粥,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衣著華麗的二人。蘇景也有些慚愧,自己做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如此衣著豔麗地走在災民區,是對受難者深深的諷刺!

一個孩子突然衝過來,抱住孟伯旭的腿,喊道:“哥哥,我想吃包子!”孟伯旭蹲下來撫摸他的頭,有些為難。涼州此次洪災,到了秋季肯定顆粒無收,別說包子,現在就連一袋白麵都奢侈得可憐!孟伯旭疼惜地看著那孩子,又看看坐著的其它災民,他們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哀戚。

蘇景站在一旁無能為力,別說孩子,自己來涼州後一個饅頭都沒吃到,太守不停給他們賠笑希望他們諒解。孟伯旭溫柔地說:“等災情過去了,我帶你去吃最好的包子!”怎麼忍心欺騙一個孩子!一個婦女上前把孩子拉走,孩子嚎啕道:“娘,我餓!”有人歎氣,有人搖頭,在死一般的寂靜裏蘇景的淚水占據眼眶。

往後的日子,二人更加賣力,災情也一天天有所好轉。河裏的水位上漲的厲害,下了幾日雨後天空放晴,涼州百姓大聲歡呼。一連幾天天氣炎熱,山腳下的積水全部消失,土地真正成了土,而不是泥。朝廷又撥一筆銀子下來,開始修建房屋。山腳下種了許多樹苗,若幹年後定會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