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是我們自大學畢業以後，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即使月月對於自己的經曆總是說得寥寥無幾，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愛犧牲懵懂的女孩子了。其實，我又何嚐不是。
讓月月詫異的還是二爺，她說她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二爺快要當媽了。二爺對於月月的疑問，如回答我之前一樣，也隻是草草的搪塞了一個理由。月月有些疑惑的將頭望向我，我也隻能笑得更加僵硬的告訴她我什麼都不知道。月月問完了二爺，問完了我，卻獨獨沒有提起阿滿。我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說我們愛上同一個人兩次，還是說兩次的人都同時選擇了我。
離失業已經有好幾天了，我發現我不能再這樣沒有工作的過下去，畢竟二爺她快要生了。
在街上晃蕩了許久，最終腳步停在了梁啟灝的樓下。我想我應該看看梁子靨，對，我隻是想看梁子靨。我在心裏不斷的暗示了自己之後，才爬上了樓。
在門前踟躕著，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剛才一股腦的就衝上來，以為隻要想著梁子靨，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敲門。可到了這才知道，似乎沒有什麼用。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決定放棄那個念頭轉身離開。我想，還是下次再來好了。結果剛一轉身就下了一跳，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來了，不進去坐坐嗎？”梁啟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很久沒有見到他，似乎老了許多。雙鬢已經參雜了不少斑白的頭發，皮膚鬆弛的很快，像一塊樹皮。
也許是我看得太認真，他尷尬的咳了一聲。
“噢…”不好吧。剩下的一節話，活生生被自己艱難的吞進肚子裏麵，然後被腸胃給消稀釋了。
進了屋子之後，梁啟灝就走進了裏屋，說是換件衣服。文瑤很熱情的招待著我。麵對著笑臉相迎的她，我總是顯得不熱不冷。
我開始不再去關注她，把目光看向了其它地方，結果掃視了整個屋子也沒有看到梁子靨的半個影子。
“你妹妹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梁啟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我把目光放在沙發後麵那個笨重的木鍾上麵，時針已經指到了七點。還沒有回來嗎？
“那我還是先走吧！過一段時間再來找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氣氛，梁啟灝不說話。隻是不停的抽著煙，那些煙霧如輕紗一樣，騰飛在我的眼前。
“還是坐一會兒吧！我已經在做飯了，吃了再回去好了。”文瑤從廚房把頭伸了出來，笑容始終在她的臉上不知疲倦。剛想說不用了，吃過了，梁啟灝就開口了。
“還是吃了再回去吧！在外麵一個人生活應該不容易。”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停在了原地不知所措。鼻子酸酸的，想哭。好像那些飛逝在空氣中的煙霧，被我團團吸進鼻腔似的，難受。
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熟悉的聲音了。梁啟灝，你良心發現了嗎？其實不用，我過得比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