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放學就被校長喊道了辦公室,我一臉的茫然,怎麼突然叫我來這裏。在裏麵坐了大約五分鍾,校長才蹣跚而來,我立刻站起身。
“校長好!”怎麼聽我的聲音都是一副學生的樣子,畢竟讀了十幾年的書。校長這個詞在我的腦海裏,總是顯得無比的嚴肅。
“哦,坐,坐。”他連忙伸手示意我坐下。
“校長找我,有什麼事嗎?”剛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這樣的鬼天氣,誰願意在這個壓抑的地方。
“嗯,這個話怎麼開口呢?簡單點說,就是有學生家長說檢舉你的私生活不儉點,拒絕再讓孩子在你班裏讀書…”
“嗬…”他還未說完,我便自個笑了出來。還用聽嗎?私生活不儉點,多優雅的理由啊!
“你…”
“我知道,就是說要開除我嘛!我還是聽得出來你的話外之音的。”我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平靜,仿佛剛剛失業的那個人不是我。
“既然這樣,那梁老師你教完這個星期就…。”
未聽他說完,我就起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轉過身,對著校長燦爛的一笑。我說,你可以再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踏出校門口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看著灰色的天空,突然猛的朝身後的學校大吼一聲,驚得警衛頻頻看過來。
“我操你大爺!”
然後笑得跟朵花似的離開了,果然社會哪都一樣黑。不就是撞見你有二奶嗎?不就是知道那是學校新來的一老師嗎?有什麼大不了,小心那什麼人亡。
“社會都一般黑啊!今兒個咱高興啊!”我哼著小曲一路小跑的就朝家裏奔。
路過泛濫成災的時候,我依舊伸長了脖子往裏瞟。聽說這裏換老板了,是一個女的,叫玨亦。自從蘇另安離開以後,阿滿也隨著消失了。我跟二爺去過她們家道館,結果那裏早已經關閉了。那時候我就會想起當年阿滿她爸含淚把道館交給她時的情景,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站著站著,眼前就有些東西閃過。我抬起頭望著天空,就看見那些雪花像米粒一樣往下掉。讓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住它們,隻可惜它們在我手裏隻停頓了那麼幾秒,變化為虛無。
正在泛濫成災裏麵喝咖啡的人也一股老的衝了出來,大家都在驚呼著,下雪了,下雪了。
我微笑著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蕩漾著的喜悅,心裏沒來由的高興。我該把二爺也拉出來,讓她高興高興。一想到她會開心,我就興奮的往家裏狂奔著。
“二爺,下雪了!我們一起看…”門剛一打開,我就被屋裏的情形嚇到了。嘴巴蠕動了半天,才叫發出了聲。
“月月!”我吃驚的看著她,無論怎樣我都無法相信,她居然站在了我的麵前,恍如隔世。
“未因,我回來了。”她的聲音帶著深沉,仿佛是已經經曆了無盡的滄桑,讓人心疼。
她看著我,一動不動的笑著。直到我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有多久了,她離開了有多久。有想過,再見麵時,我們應該會抱頭痛哭,來療慰我們彼此逝去的青春。真正到了這一刻才明白,抵不過一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