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香彤島的燈光久久不熄。環繞著香彤島的太化湖水靜靜的流淌,生怕攪了人們的美夢。
不知不覺已經日上三竿,整個香彤島寂靜無聲,島上唯一的低地上站著黑白二老,楊明道坐在他自己造的小舟裏,小舟蕩漾在水中,具匡想讓這離別的傷感減少一些,喊道:“洪兒掌門,該說的昨天都說了,這是你新的開始,去吧。”黑老也不甘示弱,大聲道:“洪崽子,有好玩的別忘了你黑師父。”楊明道劃了幾下,等船又走了一截,扭頭喊道:“放心吧,白師父,我會找到解決意隨流人缺點的辦法的。黑師父,我會找很多人來和你玩捉迷藏的!”
楊明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一直劃了出去。畢竟還隻是孩子,不考慮這一別又要到何時才能又相聚。而島上的具匡聽到楊明道的後半句話差點暈過去,黑老則感激的嗷嗷直叫。此後,二老自是在島上打點一切。
隻說楊明道躺在舟底,望著一朵朵雲飄過,想起了昨夜具匡對他說過的話來。
昨夜白師父對楊明道說了很多。楊明道整理了一下思路。今後大體的目標有幾個:一是去不浩山,再一個是尋找意隨流人,還有是想辦法解決意隨流的缺點,即體質問題,也就是自身體質不如其他門派的問題。真到動起手來,意隨流吃虧是肯定的。還有最後一個,便是所有靈核之身的疑問,到底我是什麼。
楊明道劃著船到太化湖的一個出湖河流,順流而下,到了一處水勢緩和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裏離香彤島已經很遠了。下放了幾根魚線,準備中午的食物。楊明道想了想身上所有的家當也隻有這套不顯眼的衣物,一套黑老給便攜的雕刻工具,一個沒用的指環,一個不能吃的日晷玉盤,一本詛咒自己早死的《靈核最》,還有一把象征刀客身份的樸刀,具匡要楊明道在外要以刀客的身份隱藏自己,畢竟邪隱魔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楊明道思來想去,身上最有用的倒是這把普通的樸刀了。楊明道望望兩旁參天的綠樹,對萬事萬物的好奇湧了上來,一離開香彤島的約束,楊明道立刻回到了孩子的本性。楊明道想,要是父親在這兒,他準會燒毀這片林子,但我不會,所以我比他要好,這大概就是白師父所說的好人好事就是如此吧。
看著周圍的景色,不覺已經有魚上鉤了。楊明道捕了條大鯰魚,用樸刀切開。用火石生了一堆火。在樹陰下吃了午飯。現在正是八月的天氣,外麵熱,這樹陰下卻正好乘涼,楊明道躺在樹陰下,望著樹葉縫隙間投下的陽光。楊明道覺得這樣舒服極了,一點都不想去什麼不浩山了如果要走的話,倒不如先去紹焱門學兩手,以後生活也方便。聽白師父說,這紹焱門的火那可是說來就來呀。
楊明道吃完了魚,繼續順水而下,一路上隻貪看沿途兩岸的景色。忽然,楊明道覺得眼前的景色晃動了一下,楊明道心下生出一絲警覺,他把手放在刀柄上,順手從雕刻工具中摸出一把一指長的小刀來,這小刀可是生命的最後底線。萬一命都保不住了,還掩飾什麼身份?
楊明道警惕的望望四周,可是什麼都沒生。小船繼續緩緩的向前漂流,兩岸的樹木也在慢慢的向後退去,一柱香的工夫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本以為沒事的楊明道突然又感到眼前一陣模糊,楊明道手執樸刀向前砍去,卻落了個空。不過這刀也有收獲,他終於聽到了對方的喘息聲,看來對方也被下了一跳。楊明道穩穩的站了起來,右手執刀,左手暗藏一把小刀,趁起身這擋,悄悄的把小刀扔進水裏,一麵注意著喘息聲的方向,一麵控製著小刀在水中待命,最好不要讓對方發現自己有控物的本領。
楊明道聽到那個喘息聲快速移動過來,直到岸邊,接著直直的飛了過來,楊明道快速出刀,其實楊明道在暗暗的控製著手中的樸刀,因為自己那點身子骨,還玩不利落這個東西。所以楊明道的樸刀又快又準,直刺入模糊身影的正中間。隻聽鐺的一聲,火光四濺,對麵現出一個與楊明道年齡相仿,穿件虎皮大衣的男孩個頭稍高於楊明道,手中一把刀正好擋住楊明道正麵的進攻,兩人迅速回刀,然後接著出刀,你來我往。
楊明道全仗著用控物法控製樸刀與對方周旋,要是單靠身體本錢,楊明道早堅持不住了。就這樣還隻有招架之力。楊明道知道這樣下去毫無勝算把刀一隔,向後跳去。對方一刀下來,將小舟劈為兩半。幸虧這裏靠岸邊近,楊明道直接跳上岸去。不然掉到水中豈不是更加狼狽。在這關鍵時刻,隻聽身後的對手用五倍於楊明道的速度跳上岸,追趕楊明道。
忽然兩人都停了下來,洋紅轉身看著虎皮男孩,虎皮男孩臉憋的通紅,道:“原來你還有幫手,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找個人玩玩惹出禍來了。”原來這時那把小刀在楊明道的控製下架在虎皮男孩的脖子後麵。那男孩還以為有人在他身後。這畢竟是楊明道第一次麵對外人,微微有些緊張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要你所說的‘玩玩’?”虎皮南孩狠狠道:“我沒有名字,不過,他們都叫我尉寒,閑的沒事做想找個對手,沒想到你比我還陰有幫手,我不服。”楊明道嗬嗬大笑,“你偷襲我還說我陰,對了,你怎麼能隱身呢?快告訴我。”尉寒大罵:“我不服氣,偏不告訴你。”
楊明道說:“我不讓他殺你,你快回頭看看他是誰。”尉寒聞言稍有些不信,緩緩的轉回頭,隻怕自己轉的快了被那人誤傷,卻見一把小刀懸浮在空中,尉寒急向後退兩步,失聲叫道:“你找鬼來幫忙,我也不怕。”楊明道走過去收起小刀,笑著說:“不是鬼。其實你也看到了,也不好瞞你,我是一名意隨流人,聽說過嗎?”尉寒大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看到你手上的戒指就早該猜到。”楊明道心想:“難道他也是一名意隨流人,我怎麼這麼快就找著一個,但……他怎麼又會隱身呢?而且身體體質這麼好,完全像意隨流人能達到的。”
楊明道心下驚奇,便問那尉寒:“你是什麼人,如何得知我手上的指環?”尉寒安下心來,揚揚嘴角,道:“我是一個擬獸宗人,擬獸宗你聽說過麼?我……你手上的指環不正是意隨流的掌門指環嗎?不過意隨流現在已經瓦解了,所以剛開始看見你控製飛刀之前我還以為你的指環是撿來的。”楊明道心下沉思,擬獸宗應該是個小門派,白師父說過,這世上沒幾人能認出原始狀態下的指環,因為此時的指環太過普通。
楊明道對這知道指環的人也是好奇的很,道:“你怎麼能知道我手上的指環是掌門指環?”
尉寒露出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道:“哈哈,你終於還是承認了,其實我一開始就是猜的,我所在的擬獸宗太沒意思了,我是個孤兒,從小在擬獸宗生活,那裏的一般技法我沒多久就幾乎全學會了,他們又不讓我學那些隻有掌門才能學的技法,所以我從小就通過各種收集渠道收集各門派消息,隻為能投身其他門派。你知道,像我這樣既有天分,又勤勞的擬獸宗人基本隻有我一個,所以我化身成為各種動物,昆蟲探取信息,我從古書上殘缺的了解到有一個現在已經不存在的意隨流。掌門指環可長可短,雖然我知道這些,但我不能確定就是你,所以一直猜了下來,沒想到,竟然都對了,沒辦法,太聰明了。”
楊紅心裏一陣惡心,這個人怎麼這麼自戀,楊明道又問:“你為何在這裏……又要到哪兒去?是路過的?”
尉寒不假思索道:“在擬獸宗,除了掌門,沒人能降服的了我,但前些日子掌門卻一命嗚呼了,他們自然管不了我,我又對他們沒興趣,所以就跑出來了,正式和他們斷絕了關係。一路上我和偷襲你一樣偷襲了很多人,結果他們也都不能降服我。慢慢的,我就發誓,有一個人能在我放棄偷襲以前,誰能降服我,我便叫他大哥,到後來就遇上了你,不過看你還比我小一歲半歲的,叫你聲小哥好了,對了,小哥叫什麼名字?”
楊明道聽了覺得這個尉寒很是有趣,反問道:“我叫楊明道,要是你碰上惡人,你也叫他大哥?”
尉寒突然露出些真誠:“洪小哥,其實我很崇拜惡人的,多瀟灑,多爽快,我從小就崇拜他們,尤其是邪隱魔,如果能見他一麵就好了。可惜……”
楊明道這時還沒有戒備的概念,隻管把自己的情況全告訴對方,也幸好尉寒確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楊明道苦笑道:“原來你知道邪隱魔,其實……我是他的兒子,信不信由你。”
尉寒驚的半晌不說話,突然回過神自言自語道:“大名鼎鼎的邪隱魔,真的嗎?小哥不會騙我,應該不會,這年頭誰會這樣騙呢?而且小哥怎麼會年紀輕輕就當了掌門呢?不過我一直沒有想過,一個魔也能生孩子?”
楊明道暈倒後說:“他也是人啊。”尉寒在一旁恍然大悟,楊明道卻想,他還真不是人。尉寒突然大叫:“洪小哥,我更加崇拜你了,我一生能跟著你做一些當年邪隱魔做過的事,也不枉此生了。比在擬獸宗強千百倍呢。從現在開始,你到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
楊明道冷冷道:“我不會幹他做過的事。”尉寒脫口說道:“難道你還要創新?”楊明道對這個聰明的家夥一點辦法也沒有,道:“我不是邪隱魔,我是我,你還決定要跟我嗎?”尉寒道:“那當然,洪小歌幹出來的事那也是轟轟烈烈的。我最怕沒意思了,就是因為沒意思才跑出來,難道再因為沒意思而跑回去不成?”
楊明道無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以後要去哪裏,還是說現在吧。不過你把我的船毀了,我的魚線和火石都在上麵,今晚我們吃什麼?”
尉寒故做驚訝道:“洪小哥,難道你忘了,我可是最出色的擬獸宗人。”楊明道嘿嘿一笑,道:“難道你要變成一頭豬讓我吃嗎?”
尉寒擂著胸脯說:“洪小哥,再這樣下去,你會氣死我的。我是說我們擬獸宗若要半變化,例如隻長個翅膀,或隻擁有豹子的速度,但還是人形,便隻能如動物的那般速度,但若我完全變化,成鳥成豹,就可以超越真正的鳥豹,你覺得我剛才厲害吧?我同時擁有鳥的飛翔能力,豹子的速度,老虎的體格,和變色龍的隱身本領,這也是你問的如何隱身的答案。好了,小弟這就給我們抓幾隻飛禽走獸來,不過火還要小哥自己來生,我還真沒工具。”說罷便變身成一隻老鷹飛上天去。
楊明道對這個奇怪的門派功法也是好奇不已,不過現在也隻能等他回來了。
楊明道剛搭起了火堆,用木枝擺成了燒烤架,剛剛想到鑽木可以取火,尉寒就帶著一隻肥野雞,一隻肥兔子回來了,一見到楊明道還沒有生火,哭喪著臉道:“你真是我尊敬的洪小哥啊,做事果然與眾不同,這麼長時間還沒生火。”楊明道無奈道:“是你回來的太快了,你就不能變成一種會放火的動物嗎?”尉寒苦著臉:“哪有會放火的動物?就是有,我也得接觸研究過,才能變呐。”
兩人正說著,火堆突然燃燒了起來。楊明道和尉寒同時問對方:“是你點著的?”兩人又同時搖頭。
從林子深處走出一位一身紅衣,長發束辮的女孩,說:“這火是我點燃的。你們好,我叫陳項羽,我幫你們個小忙,是想問問你們,香彤島在哪兒?”
楊明道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看那女孩,長的眉清目秀,眉目間帶有一絲頑皮,這卻是和楊明道說話的第一個女孩,尉寒朝她喊道:“喂,你會玩火,又是一身紅衣,是紹焱門的吧。你到香彤島做什麼?”陳項羽柳葉眉微皺,道:“首先我不叫‘喂’,我叫陳項羽,再者真是稀奇,我一路問到這裏,人們從來都隻是指路,還沒有人問過我到底要做什麼,你們倒是第一個,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從別人那裏得知,當年的邪隱魔有個兒子,而且極有可能在香彤島上,我這次就是要去殺了他,為民除害。”
楊明道頓時生出十分警覺,心中想到,這個消息據白師傅說天下沒幾人知道,這個小姑娘卻如何得知?楊明道不動聲色,尉寒對楊明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哥,他說你呢。尉寒問陳項羽道:“喂,邪隱魔怎麼會有兒子?”
陳項羽含笑道:“你真笨,他和別人生的唄。而且我推算呀,他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你們要不要和他去比試比試?我看你們都帶著刀,也不像是普通人。”楊明道心想,看來他還不知道,靈核的實情,一定要讓她說出消息的來源,而且這是個考驗尉寒的機會,況且自己的速度大不如尉寒。楊明道對尉寒小聲說:“挾持她。”尉寒是個聰明人,早猜到楊明道會這樣做,隻是沒想到他如此信任自己,於是楊明道剛說完挾持二字,尉寒已經消失了,下一秒,尉寒的刀已經架在了陳項羽的脖子上。楊明道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麼知道邪隱魔的兒子在香彤島上?”
陳項羽還隻是個單純的女孩,早已被這突變嚇的呆了。但她還是結結巴巴的說道:“為,為什麼要,告訴你?”楊明道說:“因為我是一名意隨流人,我有權利知道。”陳項羽知道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頓時放下洗來,道:“對呀,邪隱魔也是意隨流人,好吧,我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等楊明道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道:“其實我是偷聽我父母的一次密談時發現的,他們是紹焱門的掌門,厲害吧?可是他們說什麼邪隱魔的兒子不一定還是他老子那樣,所以決定不連累這孩子。可是我想,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次即使殺不了他,比試比試總還可以吧,我就不相信我會比他差。”聽到這裏楊明道鬆了口氣,示意尉寒放開他。
楊明道坐在一旁,開始燒野雞和兔子,想到事情沒有想象的嚴重,而且知道這消息也隻有少數幾個門派的高級領導知道,而且自己住在香彤島十幾年都沒事,應該可以放心。接著楊明道就放心的燒烤。陳項羽可就不樂意了,剛剛還動刀動槍的,現在和顏悅色就可以了?頓時大小姐的脾氣就上來了。
尉寒看到陳項羽杏目圓睜,知道陳項羽不高興,趕忙在一旁賠著不是,說道:“陳項羽小妹妹,不,陳項羽小姐,我剛才也是迫不得已呀,你看,就是那個,我的老大,他讓我做的,我叫尉寒,不生我的氣了吧?對了,我老大叫楊明道,你也跟著我叫洪小哥吧。”陳項羽雖是鬧脾氣,也挺好奇,就問尉寒:“你也是意隨流的?”尉寒道:“我是擬獸宗的,沒聽說過?沒關係,我告訴你,我是那裏最出色的,覺得沒意思,就出來跟了洪小哥了,對了,其實洪小哥……”尉寒看了看楊明道,楊明道知道他要把秘密抖出來了,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尉寒看到後十分高興的說道:“其實,洪小哥就是你要找的傳說中邪隱的兒子。”
陳項羽跑到楊明道麵前,用手在楊明道的臉上捏捏這兒,拍拍那兒,楊明道也不介意,隻聽陳項羽說:“不對呀,邪隱魔應該很帥很瀟灑才對啊,生的兒子一定不是這樣,尉寒,楊明道他騙你呢,你就上當吧。”楊明道和尉寒聽了陳項羽的理由一齊暈倒。
當晚,三人把野雞和野兔吃了個幹淨,陳項羽始終不相信楊明道是她費盡千心萬苦找的人。陳項羽斜眉上挑,問楊明道:“香彤島上真的,隻有你一個?”楊明道攤攤手,道:“和我們年齡相仿的,除了我沒別人了。”陳項羽一皺眉,道:“我找了這麼多地方……不行,我還得到別處找找。”
尉寒急忙道:“陳項羽小姐我勸您老人家幾句,像你這樣肯定是偷跑出來的,功夫又不怎麼樣,能夠走這麼遠全靠運氣好。你,你還準備胡鬧下去?況且你找的人就在眼前。”陳項羽被尉寒說了兩句,滿臉漲的通紅,憋著股勁,叫道:“你剛才說的話,我有五點不同意。”
這下不僅尉寒傻了,自己沒說幾句,對方就能有五點不同意,沒辦法,聽吧。而且連楊明道也饒有興趣的聽著。
陳項羽看看兩人,杏目流轉,道:“第一,我不是偷跑出來的,我是悄悄溜出來的。我看你才是偷跑出來的。”尉寒憋著笑,插嘴道:“不是,不是,我可是正大光明走出來的,我和擬獸宗已經脫離關係了,難不成你和紹焱門也?”陳項羽的臉漲的更紅了,繼續道:“第二,我的功夫可比你們兩個強多了。”說著,隻見她的背上漸漸生出一對火翅膀,在陳項羽的背上撲騰著,活像兩對真翅膀,火苗還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陳項羽自豪的說道:“漂亮吧,這是紹焱翅,你們沒有吧。”說著,還炫耀似的來回飄了幾圈,收回紹焱翅後,陳項羽又說:走了這麼遠可不隻是運氣,你們看,我功夫不錯,人又漂亮,運氣自然好,又肯吃苦,不辭千裏之遙來到這裏。第四,我這麼做不是胡鬧,是好玩,知道嗎?我能完成別人不能完成的事情,不是證明我很厲害?第五,楊明道他不是邪隱魔的兒子,如果非要讓我相信這點的話,我寧願相信尉寒是堂堂正正走出擬獸宗的。
楊明道和尉寒早已笑的前仰後合。楊明道笑著對尉寒說:“說了這麼多,隻有第二點還勉強成立。”兩人又繼續笑起來,陳項羽一人在一旁悶悶不樂,似乎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兩人發現後,這才停住笑。可又不知如何安慰。陳項羽忽然轉過頭來,似乎找到了可以顯示自己高人一等的方法。說:“你們看到了,你們連生火都犯難,要不你們到紹焱門來學習把,怎麼樣?通過我這層關係,紹焱門會收留你們兩個可憐的,無家可歸的小家夥的。你們自己瞧瞧,呀,太可憐了,一個的門派已經不存在了,還有一個被門派開除了,真同情你們呀。”
楊明道和尉寒二人想想,雖然陳項羽的話明顯帶有一定的誇張色彩,但不無道理,自己以後的日子權勢要在這世界流浪,居無定所。
陳項羽見二人沉思,高興的不得了,終於有一項上自己占上風了,便問尉寒:“想好了嗎?去不去?”尉寒說:“我自然是想到別的門派去,尤其是紹焱門這樣的大門派,因為當初我離開擬獸宗就是這個目的,但這是從前。如果是先遇你的話,我肯定會去,可我先遇了洪小哥,我認為跟著洪小哥會有意思的多,所以洪小哥要不去,我也沒辦法。”言下之意就是,你去懇求楊明道吧,想要麵子還得懇請他老人家。
於是陳項羽轉向楊明道,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楊明道本就有心去紹焱門,而且可以成全尉寒的夢想,何樂而不為?所以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楊明道開口便說:“我不想去。”
聽到這句話兩人的反應不同,尉寒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隨即又充滿了光彩,陳項羽的眼神可差不多完全黯淡了,叫道:“為什麼不去?”楊明道笑道:“我們去了,必然隻能學到一些粗淺功夫,還不如在外麵闖蕩的好。”陳項羽立刻急了,說:“我保證你們能學到上乘功法,實在不行,我私自教你們。”楊明道說:“你恐怕還沒練到家,我們最好能學到一些秘籍之類的東西。”陳項羽道:“好,好,你們快答應吧。”
楊明道沒想到陳項羽的自尊心這麼強烈,所以就這麼好騙,而尉寒則暗暗給楊明道舉了個大拇指。
當夜,尉寒化身成鳥到樹上邊休息邊放哨,對於擬獸宗人,在休息時變身也是練功的一種。楊明道自然像往常一樣在培養體內的新靈核,近段時間楊明道發現,隨著自己培養新靈核的時間越長,自己的控物能力竟然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進步都要快。三個人中,隻有陳項羽沒事做,一晚上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巴不得天明。
清晨的第一絲曙光出現了,楊明道經過一夜的修煉,精力更充沛了。尉寒從樹上飛下來化回人形,看來休息的也不錯。隻是陳項羽還在一旁睡著。
楊明道示意尉寒把陳項羽叫起來。尉寒又化身成一隻小鳥,銜了一枝幹樹枝砸在陳項羽的臉上。不等陳項羽發怒,尉寒早已飛的看不到了。
陳項羽手捂著臉坐了起來,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東張西望尋找罪魁禍首。楊明道在一旁開解道:“不用找了,風吹來的樹枝而已。”陳項羽半信半疑的問道:“那麼,尉寒在哪裏?”楊明道道:“我叫他出去探探路,現在應該回來了。”
楊明道剛說完,尉寒從遠處大踏步走來,見楊明道對他使個顏色,便知沒事,道:“我們這裏到紹焱門總部有很多不同的路,不知要走大路還是小流露?”
陳項羽急切的說嫂:“走小路,當然要早小路。”楊明道和尉寒一齊莫名其妙的看者她。陳項羽急忙辯解道:“我一路是從大路來的,回去想走小路。”
兩人也沒再說什麼,三人就撿了一條小路,向紹焱門總部所在的西南方向進發。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漸漸的,三人都互相了解了對方。在楊明道的心目中,陳項羽有些大小姐脾氣,有些驕傲,但不乏對朋友的友愛;尉寒雖然有些自戀,卻也確實有真才實學,而且聰明。在尉寒眼中,楊明道有號召裏,絕對能夠信任,陳項羽冰雪聰明;在陳項羽眼中,楊明道和尉寒都是兩個可憐的流浪者。
當下楊明道對陳項羽說:“既然你認為我不是邪隱魔的兒子,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連我是意隨流人都替我保密,我們隻是想像一般人那樣,才能真正從紹焱門學到東西。”尉寒也符合道:“是啊,要不,我原來是擬獸宗人也一並替我掩飾掉吧?”
陳項羽聽到兩人的話中也有一分誇紹焱的好,便自豪的答應道:“當然可以,你們兩個可憐的小家夥一無所有,我會為你們保守這最後的秘密的。”
尉寒又說道:“可是我們暫時充當什麼身份好呢?”陳項羽道:我本就是紹焱門人,你們兩個都有刀,就當刀客吧。
尉寒和楊明道想自己也隻能是這個身份,但自己根本不會用刀,連一招都不會,隻能算個最最下等的刀客。
一路上,三人免不了要拌拌嘴,或一起大笑,或為一件事爭的麵紅耳赤。但是,三個人大體上還是在向著西南走,而且三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
這天,三人正在林子中穿行,楊明道問陳項羽道:“你為什麼每次都偏偏選小路?”陳項羽道:“我想小路要更好一些,風景不錯,而且沒有下三濫的人打擾興致。”楊明道聽了連連搖頭,從這些天他對陳項羽的了解,陳項羽總還是帶有一些傲氣,看不起一些低層的人。尉寒連忙說:“對啊,像我這樣的才能算是貴人。”陳項羽翻了翻白眼,道:“你比下三濫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尉寒大叫道:“你還不如我呢。”
於是一場打鬧又在三人中上演了。
楊明道一個人走著,想著靈核的事情,想著這個世界的事,想著意隨流的事,後來竟想到了邪隱魔的事,通過這幾個月楊明道從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尉寒、陳項羽的身上了解了一些建邦大陸各地的情況。再加上尉寒的博學多識使他初步形成了世界觀。
楊明道在這裏胡亂想著,尉寒和陳項羽卻早跑的遠了。尉寒是被追的對象,到了一個陳項羽望不到的樹叢裏化身成鳥回去找楊明道去了。而陳項羽還在誤打誤撞的在林子裏瞎撞。
陳項羽看著這林子,對這初冬的景色入了迷,忽然覺得一陣眩暈,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尉寒化身回人形回到楊明道那裏。這麼長時間楊明道已心存擔心,見尉寒一個人回來擔心又多了幾分。楊明道立刻問尉寒陳項羽的去向,尉寒經楊明道這麼一提醒,也立刻變的理性起來。兩人商量了幾句,決定到空中搜尋,尉寒化身成鷹。楊明道想要飛行需要一個載體,短時間內無法找到合適的載體,楊明道拔出樸刀,控製著樸刀飛行起來,使樸刀橫飛,自己縱身跳到樸刀上駕禦著樸刀向尉寒飛去。
這時的兩人早已顧不得暴露什麼身份,即使陳項羽平時總是自以為是,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同行,三人表麵上雖還是打打鬧鬧,心底裏早已互相關心著對方。
兩人低空飛行著,擦過一個個樹梢迅速向陳項羽的方向追去。正當兩人心急火燎的搜尋時,一抹紅色映入兩人的眼簾,兩人對視一眼,正是陳項羽紅衣的顏色。
兩人迅速降到紅色出現的地方,楊明道望望四周,這裏都是高大的樹木和一片片灌木叢,現在是秋末冬初,地上積滿了落葉,如果是在春夏兩季,這裏可是極好的隱藏地點,所以這裏要不有個小小的容身所在,要不就是隱藏有條暗道。
楊明道和尉寒兩人已經有一些默契,楊明道負責觀察四周情況和警戒四周,尉寒則仔細尋找陳項羽的去向。隻聽得尉寒叫道:“洪小歌,這裏有條暗道。”
楊明道見尉寒拔開樹叢,底下露出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暗道。兩人來不及帶上火把,楊明道直接跳了進去,尉寒觀察了四周一下後也隨即跳了進去。在黑暗中,兩人不辨方向,隻能摸索著前進。好在這條暗道沒有岔道,而且越來越寬。楊明道和尉寒並排向前走著。隻覺得暗道的走勢越來越高,很可能已經上了一座山。漸漸的,前方現出光亮,兩人小心翼翼的爬向出口。
原來光線是從頂上的石縫中漏下來的,有一塊兒石板壓著暗道口。兩人隱隱聽見外麵有說話聲,所以不敢貿然出去。
尉寒正想,如果自己能變成昆蟲之類的東西就能爬出去探個究竟,可自己隻能變一些動物。楊明道和尉寒隻能在石板下等著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