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歎息(2 / 3)

看來要江楓震承認錯誤,怕不是那麼容易!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掛著吊瓶的單架床被推了出來。小沛臉色蒼白,但神誌很清楚。她一眼望見在一起的蘇盼夏和朱邦致,便迅速扭過頭去,對他倆不屑一顧。

最先撲向單架床的是小沛的父母。

杜老師急牤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傷在哪兒?”

醫生安慰道:“不要緊。她隻是右小腿骨折,己經接好了。不過得二三個月後才能下床……”

“什麼?要二三個月?這二三個月不能上班?”她馬上又撲向吳凡白,呼天搶地:“你賠,賠我女兒!……”

幸好又被大家勸開。

小沛被推進病房,她父母也跟著進去。江楓震夫妻上前對小沛說了些安慰的話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朱邦致、蘇盼夏一直送吳凡白到弄堂口的麵包車旁。

吳凡白說:“謝謝你們兄妹倆來陪伴我;隻好明天再來接你們去玩了。”

……

江楓震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連夜打電話到交警支隊,找他認識的包支隊長,想左右這次事故的結論。剛好支隊長在值班。

包支隊長告訴他:“這次事故,責任完全在小沛,是她自己撞上麵包車。司機沒有責任。”

“老弟,你的結論經得起推敲麼?”

“什麼話!我們交警支隊對事故的結論,不僅要經得起推敲,如果雙方對簿公堂也經得起法律的考問。放心吧,老兄,我包隊長辦的案……”說得江楓震啞口無言……

晚上十點多鍾,朱邦致送蘇盼夏回學校宿舍。臨分手時盼夏向邦致建議:“明天,你是不是不必到學校去。你可以把江楓震給你的二千元錢,通過郵局彙還給他。手上留好彙款收據。”

朱邦致言聽計從:“你這個辦法好極了!”

沒過三天,江楓震收到朱邦致從郵局彙來的二千元。與此同時,主管教學的廖承恩通知蘇盼夏:“這兩年,我校初中語文在全市會考中,成績很不理想。為了加強力量,提高質量,學校領導決定,把你調到初中部語文紐去工作。下周就到位。”這就是說,從下周起,蘇盼夏就要到小沛的媽媽杜老師所負責的初中部報到!

朱邦致得到這個消息,連忙從報社趕回來做蘇盼夏的思想工作。

朱邦致見蘇盼夏哭得很傷心,安慰她說:“沒關係,是金子放到哪裏都會發光。”

“我氣的是,我的教改計劃全都泡湯了。我的學生己經適應了我的教學風格,這無緣無故突然一變……”

蘇盼夏留戀的是自己己經熟悉的學生,心痛的是自己為之嘔心瀝血的教改計劃……

對蘇盼夏這種極不正常的“工作調動”,朱邦致也受到很大刺激。

這是江楓震校長“無緣無故”的舉動嗎?朱邦致思前想後很有慼慨。

像這類純屬領導打擊報複的不平事,告狀的衙門在哪裏?中國的老百姓最怕那些為非作歹的官員。他們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於是老百姓盼清官,就像久旱盼喜雨。把那些為民請命的官員奉為“父母官”。官員是“父母”,那百姓豈不成了“子女”?其實,這是某些百姓自己作賤自己的奴性。

我們老祖宗說“民為貴,君為輕”,“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些思想的為什麼就遺傳不下來呢?

在中國,在目前,拔茅連茹的幹部“舉薦製”實質上就是近親繁殖,勢必產生遺傳變異。結果被推薦的往往不是人才而是奴才。

更可悲的是,這些“奴才”一旦戴上烏紗帽,搖身一變成了“父母官”,騎在人民頭上稱王稱霸。一個小小的村官也敢魚肉鄉民,一個“科級”也成了“大貪”,攜巨款外逃……

到底是老百姓是當官的“衣食父母”呢?還是當官的是老百姓的“父母”呢?是是非非,顛顛倒倒。一個中學校長都能把學校任何一位教師,任何一位學生,像棋子似的捏在手心,愛怎麼布局就怎麼布局,隻要能滿足一己私利,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都幹得出來。是誰給他的權力?又有誰監督他的板力?

蘇盼夏很想找江楓震校長“討個說法”,朱邦致勸他“這是徒勞無功”。說法?這些狐狸早把“脫詞”想好了——“工作需要唄”,很可能還會在前麵加上令你負擔更加沉重的定語“革命”!

毛主席早就指示各級幹部要以“為人民服務”為宗旨,當人民的勤務員,做人民的公仆。他老人家的“公仆”論,何時才能完全、徹底地得以實現呢?辦法是有的。那就是要把當官的烏紗帽抓在群眾手裏,從中央到地方,所有的官員都要通過群眾舉手才能選定。這才叫名副其實的“人民當家作主”!

我們要保持高度警惕,防止共和國大廈的柱子被那些蛀蟲隱蔽地、慢慢地蛀空。

朱邦致越想越心潮難平。他欣然命筆,寫了抨擊當前幹部路線,呼籲改革幹部路線的時評。

見報後好評如潮……

辦好一所幼兒園,讓它同小學、中學接續成“一條龍”,是江楓震校長的宿願。輿論早也造了,但是過去幾年因種種原因,諸如校舍、人員、設備、申請辦照等困難,沒能實現。這次,機會終於有了。

目前,軍工總公司幼兒園設備老化,管理不善,連連年虧損。加上最近發生了園裏一位阿姨用熨鬥燙傷了一個小朋友,引起家長的不滿,紛紛把小孩轉到更遠的幼兒園。結果生源銳減,無法再辦下去。公司主管後勤的關副廠長主動找江楓震要求軍工中學托管公司幼兒園。他私下裏提出一個條件,把他的弟弟——公司設備處關副處長——安排到軍工中學擔任總務副校長。

江楓震校長覺得這是天賜良機。至於安排一個總務副校長職位,這也沒問題。因為長期以來這個職位就是空缺。“軍工中學教育集團”家大業大的攤子,長期光靠一個不太稱職的總務科長擔當,未免也太為難他了。這位主管後勤的關副廠長,似乎早就垂涎這個空缺了。

“軍工中學教育集團幼兒園”招牌掛出去了。托管的籌備工作就由新來的關副校長任組長,校總務科長為副組長,加派一個工詐人員,組成一個工作小組,負責園內裝修、設備添置、人員安排等項工作。

江楓震比工作小組的任何人都忙。按規定,對原幼兒園所有人員都要從新考試、考核,競爭招聘上崗。園內除個別幼兒教師要求調動外,其餘人員誰想下崗?於是,說情的、送禮的,又踏破門。

更沒料到的是校黨委楊書記也找上門,要求把他在校食堂當領班的愛人調到幼兒園當總務——工作輕鬆些,體麵些。聽到這樣的要求,江楓震校長心裏直打鼓:要她參加考試、考核嗎,文化程度太差,肯定過不了關;不參加嗎,對其他人員有失公正、公平。如果把這樣的擔子擔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就是豬八戒背媳婦——吃力不討好。

他對楊書記說:“幼兒園人員的招聘,都由新來的關副校長負責。你先去找他,我找機會從中幫忙。”

楊書記隻好硬著頭皮再去找這位素不相識的關副校長。

楊書記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的“三高”症沒見好轉,經常頭暈,四肢乏力。醫生說,這是高血壓而引起的“腦部供血不足”。他花了不少錢,買了不少藥,不少保健品,商家都說“特有效”,吃了一段時間都不見效。他愛人在食堂工作,整天早出晚歸。近來經常喊腰痛,要上醫院治療。兒子楊軍讀高三,馬上要參加高考。除語文成績稍好外,其他功課在班上都是墊底。看樣子高考關難過。一個黨委書記,許多事有求於江楓震,自己也覺得沒麵子。

他明知江楓震做了不少違規的事,怎奈自己一不想看,二不想管。越來越多的教職工說他是“殘廢軍人”:既是“獨眼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是“聾子”——二耳塞豆。

沒幾天,關副校長在全園職工大會上宣布,根據江楓震的安排,中學黨委書記愛人將擔任“幼兒園總務幹事”。這決定一宣布,全園職工嘩然。

“招聘還沒開始,就有人上崗了?”

“開後門也不是這麼個開法!”

“這是幹部搞特權,我們堅決反對!”

……

第二天,不知情的楊書記愛人,滿懷喜悅到幼兒園上班。結果全園職工像趕陌生狗似地把她趕了出來。狼狽的她,回到家裏大哭一場。楊書記撫慰了好一陣才讓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江楓震聽說,關副校長在會上己經宣布是“江楓震的安排”,全園職工竟然群起而攻之,這是公然違抗領導旨意,此風不可長!

他馬上做出新的決定,把楊書記愛人安排進籌備小組,讓她全程參與托管工作。

這下馬威的一鞭,確實震懾了全園職工!

有了這件事做背景,接下來的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全園教職員工三十五人,那位用電熨鬥燙傷小朋友的阿姨已被開除,其餘三十四人,有一位女炊事員因年屆退休沒申請留用外,其他的人都提出申請,表示願意繼續留園工作。

關副校長不熟悉業務。申請、考試、考核、麵試、定崗,所有程序都由江楓震一人幕後籌劃、指揮、操縱。江楓震像拿著遙控器遙控電視節目,每一步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麻煩總是有的。在園長人選問題上江楓震頗感頭痛。

老園長年紀偏大,這幾年園裏人心渙散,事故不斷。她自知自明不求連任。

有兩位年輕的幼兒教師申請應聘園長職務。這兩位都是幼兒師範學業畢業,能歌能舞,能寫能畫,能說會道,年齡都是二十三歲。考試、考核成績都在同一檔次,所不同的是一位是本公司總經理的女兒,另一位是市教委主任的女兒。雙方家長已經通過各種方式與江楓震打了“招呼”。

怎麼取舍?在關係網中一向自認為遊刃有餘的江楓震校長,靣對這個難題,也覺得很難破解。他想了又想,仿照智力競賽中雙方得分相同,就采取加賽的辦法,另出題再賽一場,彰顯其公平、公正。

出題再考?兩位應聘者堅決反對,都說“聽從領導的決定,誰上都行”。

這可把江楓震鬧得吃上辣椒屙不下——兩頭難受。一位是本公司總經理,個人的提拔升擢,全得仰仗他的點頭同意;另一位是教委主任,學校各項工作靠他關照,個人“特級”職稱也有待他提筆簽字“同意”。兩位尊神誰都得罪不起。他也想過“公開”這條原則——讓應聘者公開發表競崗演說,然後全園職工投票,得多數票者上。但是,這個辦法對我江楓震有什麼好處呢?

辦法終究還是有的。他決定私訪兩位領導,當麵溝通,這樣好處多多。

首先拜訪公司總經理。

因為事先有預約,所以很順利就在總經理家裏見麵了。

吳總經理吳老師“下課”後,這一任總經理姓方,是從北方一個軍工廠調來的。軍工總公司總經理相當於地委級幹部。

江楓震走進方總的家,在客廳落座。一位年輕的保姆很快就泡茶招待,順便對江楓震說“方總正在接長途,請稍候”。

在這裏工作了七八年,還是第一次造訪總經理。江楓震利用這段時間觀察了方總的住房。

這是由二套二室一廳住房改造成的大住宅。大臥室、大廚房、大客廳,大吊燈、大彩電、大沙發。怎一個“大”字了的。江楓震羨慕不已。心想,“怪不得當初楊書記看了我的新居心理不平衡。官大壓死人啦!”

方總從臥房出來了。他是典型的北方人,虎背熊腰。他一見江楓震就把手伸得很長,同江楓震親切握手,操著地道的北方口音:“江楓震來了,歡迎,歡迎。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方總事務繁忙,我來打擾了。”

“別客氣,有事就說。”

“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量關於你女兒的事……”

“她想當幼兒園園長是嗎?這事她回來時告訴我了。我說,很好嘛,年輕人就要有雄心壯誌。你就讓她試試。”

“問題是,這次同時有兩個人競爭……”

“同時有兩個人競爭好嘛。有競爭就有壓力,有壓力就有動力。你對她多加些壓力。”

“問題是這兩個人,我們很難取舍……”

“這很好辦嘛,誰的條件好就取誰……”

這時,年輕的保姆出來說:“方總,北京長途。”

方總從茶幾抽屜裏拿出一塊包裝精美的手表,說:“這是有名的‘歐米加’手表,是我在國外開會時發的紀念品。你是第一次來,送給你做個紀念。我又要接電話。歡迎你常來。”

方總分明是送禮謝客。

江楓震雙手接過手表,剛說:“這……”方總已經轉身接電話去了。

接著,江楓震準備拜訪市教委歐陽主任。

這位主任江楓震比較熟悉。在校長級的各種會議或其他活動中,歐陽主任經常講話,作指示。他給大家的印象是不苟言笑,架子大。江楓震與他通了好幾次電話,終於約定第二天晚上七點半到歐陽主任家見麵。

當天晚上七點半,江楓震準時到達歐陽主任家的樓下。隻見歐陽主任己經出現在樓下,江楓震以為他特地在躬候。

歐陽主任一見麵就說:“我足足等你三分鍾了。我今晚臨時要外出,你看司機等得不耐煩了……”

江楓震這時才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小轎車。

歐陽主任急著問:“你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這一問倒把江楓震弄糊塗了,事先在電話裏不是說好了嗎?“來協商關於你女兒工作安排的事”。此時,這位主任怎麼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江楓震隻好重申來意:“是關於你女兒的事……”

“哦,我記起來了。我女兒工作的安排全拜托你了。再見。”

歐陽主任像急著去救火似地上了小車……

江楓震目送著遠去的白色小車,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回到家裏江楓震馬上用電話通知關副校長,園長就定方總女兒方芳。同時,利用署假時間,對原有職工要嚴格考核,嚴格把關,嚴格篩選,雖不說“大換血”,但至少要淘汰三分之一,騰出崗位吸納新鮮血液。要把新的幼兒園辦成全市一流的幼兒園。

他把以關副校長為首的小組成員遙控得團團轉。

關副校長對江楓震“至少要淘汰三分之一”,事關民生的做法感到不妥,這樣會樹敵太多,影響安定團結。但顧慮到他是正校長,有組閣權,自已又是剛來的,屁股都還沒坐熱,如果也被他淘汰出局豈不可悲?何況在處級幹部中江楓震的“鐵手腕”是出了名的。他轉念一想,把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一屆高考在即,他又得花時間和精力遙控廖承恩。指示他要抓緊考生“臨門一腳”的訓練。

據廖承恩反映,這屆高考生質量很不理想。一類苗的“尖子生”不多,三類苗的“差生”倒小少;再加上高三教師被寵貫了,錢多就多幹,錢少就少幹,甚至不幹。高考還沒開始,這屆升學率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就紛紛提出要去新〔新加坡〕、馬〔馬來西亞〕、泰〔泰國〕旅遊。這可把江楓震氣得直窩火。

他揩示廖承恩,要仔細觀察這些教師的表現,要抓典型殺一儆百。

廖承恩和江楓震是老鄉,又是江楓震一手提拔的,所以對江楓震俯首貼耳,唯命是從。

正好,有一位高三的英語教師,私下裏答應應聘到另一所高薪的學校,所以他對眼前的教學應付了事,得過且過。臨考了,學生和家長又氣又急,敢怒不敢言。

廖承恩把這個情況向江楓震做了彙報。

江楓震毫不客氣,毫不留情,毫不遲疑,說:“馬上出公告,開除他。讓他即使調動也拿不到檔案。對其他人也是個警示。”

廖承恩還有顧慮:“這樣臨陣換將,恐怕不好;再說也無將可換。”

“這是被迫無奈,不得已而為之。我把楚舟和索菲亞都調上去,突擊一下。高考後讓她倆再出國。”

“這個舉措好,估計學生和家長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江楓震:“那就這麼辦。”

歐陽主任的女兒歐陽春芳聽說園長的職位定給了軍工公司總經理的女兒方芳,回到家裏把一肚子的嫉妒和牢騷全發泄到老爸身上。

“全都怪你不用心,好好的座子被人搶走!憑什麼讓她當園長,我哪方麵不如她……”

老爸又是勸解又是安慰:“你別急,這件事還不能到此打止。我在教委看過江楓震這次特級職稱沒評上退回的材料。從審評組調查的材料看,對他來說特級沒評上倒是小事,暴露出他工作中的嚴重造假是大事。我還聽說,他私設小金庫,肆意揮攉。這個人生活作風上也有問題……”

歐春芳說:“他既然有這麼嚴重的問題,為什麼還不處理他?”

“問題要徹底暴露,有一個過程。你回到園裏要沉住氣,就按他的安排好好工作,不要鬧情緒。”

歐春芳卻悻直地說:“我可不是一頭任人宰割的羔羊……”

事態的發展果然像關副校長所擔心的。

關副校長在全園職工動員會上說,“這次托管,不僅園的領導班子要重新確認,而且全園職工至少要淘汰三分之一……”

關副校長原以為這麼一宣布就會有很大的威懾力,全園職工會人人自危,就會唯唯諾諾地聽從擺布。沒料到,關副校長的話剛一說出口,全園職工就鬧騰起來了……

“我們都是全民所有製職工,誰砸了我們的飯碗,我們就砸誰的飯碗!”

“全園職工一個都不能少!”

“太欺侮人了!走,我們找江楓震去!”

“物不平則鳴”。幼兒園是青一色的娘子軍。女人是最容易被激恕的。首先振臂一呼的是歐春芳。全園職工怒不可遏,個個跟著她要找江楓震算賬!新任園長方芳也跟著看熱鬧。

關副校長見形勢危急,立即用電話通知江楓震……

歐春芳帶領全園職工在學校會議室坐定。她到校長辦公室,不見江楓震的影子,就到學校辦公室問小沛:“江楓震到哪裏去了?”

小沛腿傷還沒痊愈,柱著拐杖上班。她從未見過這種突如其來、個個橫眉怒目、充滿火藥味的場麵,嚇得麵如土色;另一個原因是,她知道江楓震就躲在她掌管著鑰匙的學生檔案室裏。

她被歐春芳逼問得結結巴巴:“他,他,放下電話就不知到哪裏去了……”

“這家夥肯定是夾看尾巴逃了。”

廖承恩和關副校長趕來了。

歐春芳上前詰問:“江楓震逃到哪裏去了?你們兩個人是不是與他勾結一起蒙我們?把他喊出來,我們要找他對話!”

廖承恩忙解釋說:“高考在即,江楓震開考務會去了。”

歐春芳調侃說:“到底是名師出高徒。造假校長帶出一夥說假話不臉紅的徒弟……”

說得兩位副校長在大庭廣眾之下顯得十分窘迫……

歐春芳振臂一呼:“走,我們明天再來。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娘子軍們悻悻地撤出學校會議室。

躲在學生檔案室的江楓震,這下子也嚐到了喪家犬的滋味。過了好一陣,江楓震又把兩位副校長招到學生檔室,密商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