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也認了真,湊過來一邊加水一邊把耳朵豎了起來。“你記住,這個偏方就是:用剛出生的嬰兒,男女交替,加熱烘幹,研成粉末,或做成湯,連湯帶肉一起吃,每天三頓,每天一個嬰兒,如此不間斷,持續服用,服用一百八十個嬰兒,也就是九十個男嬰,九十個女嬰後,定能治好你的病。”李平聽完,惡心地差點反胃吐出來,轉身跑到了院裏,一個勁地幹咽。沙自鳴也愣愣地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瞎子,他覺得瞎子確實閉著眼在說天書,吃人肉,還要一百八十個,我不成了名副其實的吃人魔王了嗎?瞎子停了一會,並不理會在外邊院裏翻胃的李平,更不待沙自鳴的拒絕,繼續說:“這個方子的難點是必須和婦產醫院簽合同,確保嬰兒的供應,關鍵是不能間斷。重要的是有一個專人給你煎或熬藥。這是治好你的病的唯一辦法,也是隻有你才能辦得到的,因為你能自治,才能被治,你自己選擇吧。”說完瞎子站起了身。沙自鳴掏出兩張五十元,遞給瞎子,瞎子也不客氣,像長著眼睛一樣抽走了一張藍精靈,走了出去。李平在外邊,早準備好了茶葉,迎上來想送給瞎子,瞎子隻是用手一擋說:“我隻要我的,我隻給他的。”走到門口,瞎子還丟下一句:“保他活到53歲。”
沙自鳴豁出去了,反正也沒有退路,為了爭取一線希望,他叫大哥沙文友與十五家婦產醫院簽了合同,確保一天用一個嬰兒入藥。可煎藥也成了問題,李平看到小孩心就抖,手腳發涼,更看不了那麽個小生命在煎鍋裏蹦。沙自鳴隻好在旁邊陪著,他像是毫無情感之人,又殺人又吃人,集所有的罪孽於一身。或許瞎子並非瞎說,沙自鳴的病症一點點減輕,似乎被他吃掉的一個個生命在支撐他的命。沙自鳴也堅定了自己的信心。他堅持了一百八十天,整整吃了一百八十個嬰兒。到醫院一查,果然好了,李平十分高興,沙自鳴嘴上高興,心裏油然升起一種負疚。畢竟他的生命是用一百八十條命換回來的,他常常覺得那一百八十條生命時不時跳出來質問他,他無言以對。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果然,沙自鳴在仕途上一帆風順。他借著酒精考驗的酒場上的豪氣,硬朗、幹練、果斷、大無畏的領導作風,上層路線的貫通,沒幾年工夫,就爬上了市林業局長的位置,而且成了這個肥缺無法替代的人物。他沒命的豪飲和擋不住的酒量,令他的朋友們歎服,他還有自己的理論,說每次重要的領導逝世,致悼詞時,總不忘給一個最恰當的評價:同誌是我黨酒精考驗的優秀的中國共產黨黨員,他說自己必須經受的了酒精考驗這一關,他的明言就是酒場如戰場,酒瓶如水平。問他年齡,他也總是說:中年。理由也是取自悼詞,都說死者終年歲,共產黨人永遠年輕。他還說其實所有的人都能不朽,理由當然還是悼詞:說死者追悼會若是晴天,就會說死者的英名與日月同輝,光耀宇宙;若是陰天不下雨,就會說死者的死讓蒼天欲哭無淚;若是雨天,便會說死者的死讓天地同悲。在酒桌上,無非就是嘴會說,胃能裝,就此而論,沒有能出沙自鳴之右者。沙自鳴的酒友都感慨地說:酒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裝在瓶裏,波瀾不驚,清澈透明;可裝在胃裏,就倒海翻漿,不能自製,他們不得不佩服沙自鳴降伏酒精的本領。沙自鳴一開始還是還是場麵上的應酬,讓人覺得豪爽,義氣。漸漸的,成了癮,連口渴都要用酒解決。到他家的朋友都知道,一進門還沒坐定,他開口準問:渴不渴?如果你說渴,他就順手從沙發後麵的紙箱中抓出兩瓶青島啤酒,變魔術一樣變出個精致的瓶起子,啪啪兩下打開,然後你一瓶,自己留一瓶,先一仰脖,咕咚咕咚先灌上兩口,這就是他的飲料,絕不會給你沏茶。如果你執意要茶,他就搖著頭,連說:“沒趣!沒趣!”!翻箱倒櫃,四處找茶葉,仿佛他們家的茶葉早已堅壁清野,像久已不戴的項鏈一樣,束之高閣。看他找茶的樣子,連客人都覺得沒趣和不忍,最終還是用青島瓶啤消消渴。倘若你說不渴,沙自鳴就會順手拿出兩瓶小白酒,邊開邊說:親愛的小白,我還要!當然這是這種酒的廣告詞,但從沙自鳴的口中說出,就帶有了另一種意味。如果是女士,他也如此,隻是白酒換成了阿秀,他也不會忘記相應的廣告詞:心中的阿秀,如醉如癡!一人一瓶,邊喝酒邊聊天,而且喝的是寡酒。甚至睡覺之前也必須喝酒之後才能入眠,他和李平、和爾煙都是做愛之前每人幾口白酒,他喝小白,李平或和爾煙喝阿秀,說可以刺激性欲。睡覺之前也喝酒,說是可以催眠。每次睡覺之前,李平或和爾煙給準備停當,他總要在床下放好一瓶酒,打開瓶蓋,躺好後,伸右手到床下,取過酒瓶,嘴對嘴(他管這叫親嘴)灌(李平這麽說沙自鳴)上兩口,放好酒瓶,複原蓋子,才心滿意足地睡去。晚上小解,上廁所之前,還要先打開酒瓶的蓋,回來後,一如既往地灌上兩口,才能入眠,沒有酒,就像有毒癮的人沒毒品了一樣,從來如此。對於醉和死,沙自鳴不怕,他說他身上有180個孩子的命,他就有180條命,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他還能怕什麽。他的辦公室裏,必備的也是酒,他喝多了時,就去找和爾煙,他說和爾煙會浪,他可以一絲不掛的同和爾煙做愛,有時他可以連續幹和爾煙三四次。和爾煙記得,有一次沙自鳴喝的異常興奮,他們共同的買賣一把就取回180個(和爾煙管1萬元叫一個),晚上兩個人都喝了酒,隻是和爾煙還清醒,沙自鳴既高興又亢奮,一晚上幹了和爾煙七次,幹的兩人大汗淋漓,性福無比。一般情況下,沙自鳴隻是睡覺之前和醒了之後與和爾煙各幹一次,就像喂飯一樣。沙自鳴的酒量,據說是啤酒八瓶,而且堅持不上廁所。白酒的記錄是六斤,是在一次招待上邊領導的時候創下的。因為喝酒,他的白眼球都有些充血發紅,可他的講話和思維從來不亂,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更不會耽誤工作,但喝多了,也有拿不住自己的時候。這次殺和爾煙,跳清溪水庫,據說也喝了不少酒,酒瓶還扔在車裏,共有五個小白的空瓶,或許他也學李白,化做酒仙捉月而死。
李平聽說沙自鳴死了,她沒哭,隻是愣征了一下,昏了過去,人事不知。
沙自鳴是寧浪人,哥四個,到他們這一輩已經是“文”字。沙自鳴的父親沙德路沒讀過多少書又喜歡咬文嚼字,他找算命先生一測,說文可通天,預示他兒子這一輩都能當官,他給了算命瞎子400塊錢,瞎子給撂了4個字,有利便爭。沙德路說名字就是讖語,是一種暗示。當官就可以有前途,就可以得到利益,於是他給兒子分別取名沙文友、沙自鳴,沙文邊、沙文爭,他說有利便爭,就是他對他們的希望。沙德路這個山裏人認為,好多人吃蜜蜂屎一樣爭著當官為了什麽,不就是為個利嗎,權利,權利,有權才有利,有利必須靠權保,要得更多的利非要有權,權力最終通利,這他明白,錢不能靠爭,單純有錢未必保的住。錢對於人,有時是好東西,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時又是壞東西,招災惹禍,對於錢,權才是鍾馗,鎮的住,可對於權,非爭而不能得之。沙德路雖然一輩子沒掙到錢,可他驕傲地說:我一輩子是在創業,我最得意的就是有了你們四個兒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一輩子苦錢,把你們養大按當下的話講,你們就是我的績優股,我投資的是長線,你們都是咱沙家的資本。說這話的時候,怎麽感覺都有點像大仲馬。連他的四個兒子都覺得老爹偉大,時尚,居然連績優股都上來了。沙自鳴反複教導兒子們,對權是有權必奪,對利是有利必得,權利發生衝突,要學會犧牲利益保權。他還說:你們要記住,單純的權沒用,是空殼,單純的利也非利,是皂泡,因為你保不住,尤其是金錢,你越想掙越掙不到。掙錢的原則是要讓錢追你,而不是你追錢,你能有多少錢,就看你有多大支配能力,錢是你的,你丟也丟不掉,錢不是你的,偶爾到了你手也會喪失,有時甚至喪命世界上的東西就這麽怪。果然沙德路的夢想實現了,他的四個兒子一個個都當了官,相互罩著,互為官網。不僅有權有勢,還有車有女人。沙家一下成了村裏的老大,衣食無憂,光房子就蓋了八所,每個人還都在城裏有兩棟房,因為沙德路住不慣樓,哥四個還掏錢花80萬給在城裏買了一套三進院的庭院民居,隻是沙德路無福消受,大多數時間還是住在老家,像個歸隱山林的隱士,看著自己家的八所房子,隻有過節都回來,沙家才像紅樓夢的榮國府熱熱鬧鬧。
沙家的四個兒子也確實聰明,天生就是當官的材料,何況也會當官,呼啦啦都成了西頌市長和斷林的骨幹和膀臂,是抗衡外來勢力楊書記的打手派人物。不僅如此,市長和斷林仰仗他們哥四個,形成了自己的幫派——拉市幫,而沙家的哥四個也趁機在各級政府安插了自己的死黨和鐵哥們兒,勢力越來越大,他們曾幫助和斷林對抗楊書記,組織了十輛大卡車的人馬圍攻市公安局,迫使一個的哥們被放,因為土地問題組織兩個村子的人坐著6輛卡車到市委門前示威遊行。市長和斷林強占民房,人家想上告,他們組織人圍追堵劫,把六家19人抓起來關進拘留所3年,還把兩人打死,5人腿打斷。為給楊書記製造難題,放火燒了唯一一個公園裏的古建築嵌雪樓。他們知道,掙錢要單打獨鬥,當官要拉幫結派,官網拉起來,官就有了神經,牽一發而動全身,誰想動都不是動一個人,而是動一群人,這一群人被動,就非同小可了,任誰也下不了決心,整個班子垮了,誰沒有顧忌。哥四個雖然從底下上來,但現在他們已經成為西頌說一不二的人物。他們上借省人大副主任沙天明,市裏依托市長和斷林,下邊豢養著一群鐵哥們,在西頌呼風喚雨。按沙文友的話說,在西頌書記市長都可以換,惟獨我們哥四個換不了,可以說西頌的天是我們的天,西頌的地是我們的地。為了對抗楊書記勢力,也是打擊楊書記勢力,老大曾在去旅遊區的交通要道上擺上了他們弄死的一個人,非誣賴是旅遊車軋死的,結果楊書記出麵,陪了20萬元才了結。老二買通一夥人,廢了楊書記支持的一個寫書法的搞文化產業的獲得國內十大傑出青年的人的右胳臂,還把一具屍體擺在他家店門口威脅。老四也曾慫恿一夥哥們,把跟著楊書記跑的百歲坊銀店的老板捅了一刀,還是托出人來說和,才作罷。沙自鳴不同,他是那種不事張揚的人,他的尿毒症沒奪走他的命,他用180個孩子的命續了自己的命,現在他做什麽都想的開開的。他升任市林業局長後,正趕上國家明令禁止亂砍濫伐山林,別人都說,沙自鳴這個肥缺看來要成清水衙門了。可沙自鳴不這麽看,事是人做的,因為計劃砍伐,權利才更大更集中,計劃砍伐並不是嚴禁砍伐,或不砍伐,因為有計劃,我們砍伐指標本身就升值了,我的批條本身就是聖旨,這別人自然不懂。於是他和和爾煙聯手,神不知鬼不覺,狠狠地賺了一大把。妻子李平雖然知道沙自鳴和和爾煙關係不正常,但有錢花,有車坐又落得個清閑自在,也就沒什麽怨言,畢竟她知道和爾煙會的自己不能。他和沙自鳴談的明白,第一、每月給家裏5萬元生活費,第二絕不離婚,其他悉聽尊便。李平自己也清楚,自己一個小縣城的女人,其貌不揚,自然被看不起,他外邊有人,自己磨損也小,何必爭個兩敗俱傷。李平明白,自從給沙自鳴生的不是帶把兒的而是她的同類項,她也就不爭什麽了。沙自鳴說過,不生兒子決不收兵,她知道沙自鳴的心思,就是再造一個自己。可她覺得對的起沙自鳴了,在他得尿毒症的日子裏,李平精心照顧,從沒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地提出離婚,也算一百一了,沙自鳴也覺得欠她的。李平雖然長得並不難看,體型好,隻是黑點,但黑的不牙磣,隻是性趣不強,要求不多,就像她人一樣,普普通通。沙自鳴剛好相反,天天甲級睡眠,堅忍不拔的就像一根生命力極強,餓了幾年的雞,一進被窩兒就找窩兒,身體又跟的上,每天都要強行幹2、3次,最起碼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和吃飯一樣準時,從不耽誤。即使李平不方便的那幾天,他也是浴血奮戰,李平開玩笑說他就是生驢,可自己每次都是被動接受,就象例行公事,弄得李平睡不好覺,人家下馬早到長城那邊去了。
有時李平就拒絕沙自鳴的要求,隻允許他動手動口,不允許動真格的,沙自鳴就老大不高興,可李平就是膩歪,這點連李平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檢查自己時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性冷淡。每次兩個人要時,李平都象是應付,不覺得有幸福的感覺,相反還覺得是苦差。一旦他們走在大街上,別人都覺得他們倆特般配,簡直是金童玉女,天造一對。李平也隻是苦笑,心想,婚姻真的就象一雙鞋子,合腳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外人都隻是看表麵的,就像服裝,許多事就是這麽被看差了,難怪說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世界上的誤區太多太大了。可這種事別人又怎麽能透過現象看本質,正所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李平對沙自鳴也說,“你別進被窩就往裏進,女人還想要愛撫、親熱、交流。”可你猜沙自鳴怎麽說,“身體接觸就是最好的對話,是全身按摩,深入對話,是真正的交流。”
這哪像一個人五人六的局長,簡直比糙漢還糙漢,比無賴還無賴,弄得李平哭笑不得。他還振振有辭,說是我在外邊已經把王八蛋和孫子都裝夠了,到家你就讓我本真一點吧。說實話,除了性生活,李平對沙自鳴還是基本滿意的。那身材,那英俊,那大腦,那為人處世、那官場得誌,那滾滾財源,簡直就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守著這麽個人,簡直就象守著金山銀山,守著聚寶盆。雖說李平在他得病的時候也著了天大的急,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人能著的急全著了,她為他的病求爺爺告奶奶,好話說了一火車,眼淚哭的早就幹了,哭都哭不出眼淚來了。所有的醫院都走遍了,所有的錢都花光了,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因為他著急上火回了奶,六個月就斷奶了,餓的吱哇亂叫,又沒錢買奶,隻能喂點米粥,孩子瘦的和燈一樣。她還要給沙自鳴到醫院找剖出來的小孩,還要活的,她把他們取回來,還要放在火上,用鐺焙幹,雖然肉眼看著拿來的是個粉紅色人參娃娃一樣的肉球,當他把嬰兒一放到燒熱的鐺上,那個紅色的肉體還在上麵蹦,就像跳著抗議一樣。李平是個女人,也已經是個媽媽了,他看著這個生命那麽被煎熬著,他覺得自己的心好象也被煎熬著,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他每煎一個,就把手合十,心中默默禱告著:原諒我,你的冤魂也要原諒我,我是為了治我丈夫的病,你們也算為我作了好事,等我丈夫的病好了,我一定改吃素,祭奠你們,沙自鳴吃了181個孩子,他也就煎了181個孩子,念了181次阿彌托佛。她雖然從不信教,但她覺得有罪,如果沙自鳴吃了小孩是吃人魔王,那她就是殺人魔王,是幫凶,好在敖過來了,也算老天開眼,讓他們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軌道,而且比一般人還要好,也算是苦盡甘來。可人有時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始李平光顧高興,買了豬肉牛羊肉想慶祝一下,吃飯之前,4歲的女兒說困了,自己進屋爬上床,睡覺去了,眾人推杯換盞喝的正高興,她的女兒直蹬著眼走出來,誰都不看,直接走到李平麵前,一會男聲,一會女聲咬牙切齒地說:“李平,你說話不算數,我們救了你,現在好了還吃我們,你們人都不算數。”眾人以為是小孩做夢,聽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覺得4歲孩子一本正經覺得可笑。孩子說完,居然直直地躺倒在地,滿嘴吐白沫,把所有人嚇了一跳。伺候著那麽多人,李平開始也以為孩子在開玩笑,也就沒在意。沙自鳴看到孩子倒下去,也以為在撒嬌,走過去想一手拉起來,誰知一拉手冰涼,身體已經僵硬了,直挺挺的,嘴裏不斷吐出白沫,眼睛緊閉。他趕緊雙手把孩子抱起來,摸了一下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聞訊趕來的李平已經悲痛的癱倒在地,隻是抽泣沒有眼淚,眼睛也是直直的,做客的眾人都過來幫忙。沙自鳴趕緊趴下來給孩子做人工呼吸,或許他體內真的有181條命,存活著181條真氣,孩子果然長出了一口氣,突然坐起來,用男孩子的聲音,指著癱坐在地上的李平說,“你不守諾言,要遭報應的。”說完,又躺了下去,雖然有了呼吸,可眼睛依然緊閉,嘴裏依然淌著白沫,叫也叫不醒。正在著急,那個算命瞎子突然走了過來,推開眾人說,不用叫了,他是醒不過來的。李平一聽,心都涼了,一下昏死過去。誰都不知道瞎子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他是從那裏來的,什麽時間來的,隻是不願意聽他在這裏信口雌黃,那麽多有眼睛的都束手無策,一個瞎子在這裏胡說八道,簡直是罵我們在場的人有眼無珠。大家正要開趕,沙自鳴抬頭看見,就象是遇到了救星,從床上下來,恭恭敬敬地走過去,“大師,您好!”說來也怪,李平現在也醒了過來,孩子也睜開了眼,隻是看著瞎子。瞎子卻並不客氣,開口說道:“跟我來。”轉身帶著沙自鳴進了一間沒人的空房。
過了一會兒,瞎子先出來,沙自鳴跟在後邊,沙自鳴一直必恭必敬地把瞎子送到門口,大家怎麽也弄不明白沙自鳴和瞎子究竟是什麽關係,又有多大必要如此孝順。沙自鳴站在門口,一直等看不到瞎子的影,才回過身,到了女兒跟前,從兜裏拿出點什麽,誰也看不見,他把手伸進女兒的衣兜,空著手出來,他看到女兒僵直的眼神一動,一骨碌爬起來,叫了一聲:“爸!”沙自鳴輕聲答應著。又從兜裏攥出一把什麽,同樣放進了李平的兜裏,一直癱坐無聲的李平也站了起來,走到女兒身邊,把看客都看的眼直了,不知道真的會有這樣的事。大家隻是知道,從此以後,沙自鳴家就改吃素了,請客也是如此。那時可是人受的苦著的急他全都受夠了著夠了。雖然他嘴上沒說什麽,可那時他覺得天都要塌了,萬幸捱過來了。就為這點,沙自鳴對李平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服口服外帶佩服。他覺得,李平人長得漂亮,最起碼看得過去,性格又好,不多說少道,忍辱負重。最好的是不使小性子,還顧家。出去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點就是中看不中用,總是滿足不了他。沙自鳴自己也鬧不明白,自己的欲望怎麽那麽強,強的沒有個夠。可他又不願意找雞,它不是隨便的人。洗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武器比別人都大一號,硬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彎,軟的時候都比別人大。他的尖利雄武的兵器,讓他覺得無法在不熟悉的女人麵前展示,會嚇住他們,總是認生。在陌生女人麵前,他的工具總是軟塌塌的,自己弄或者女人幫助,都要費很大的勁,女人都開玩笑說他是熊包。他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可奇怪的事,他的武器在李平和和爾煙麵前,總是英勇無比,像是專門為他們兩個人準備的。難怪男女婚姻,天南地北互不相幹也能走到一起,就是相合。沙自鳴相信這點,李平的麵相長得和他有夫妻相,這是公認的。而和爾煙,雖然奶大,可沙自鳴的手也大,剛好一把能把和爾煙的大奶蓋住,就是這樣。
李平見過和爾煙,自認為自己長得比和爾煙漂亮,但從和爾煙的屁股和奶子看,和爾煙的欲望要比自己強,像個蓄水的桶,幾乎能把男人身體裏的精華吸幹。李平知道,自己偶爾接受一下沙自鳴那堅忍不拔還可以,每天三次實在受不了,簡直像受刑,光有性沒有福。現在有了和爾煙同他分享,又能幫助沙自鳴掙錢,他覺得也算是資源再組合,他完全可以容忍沙自鳴一妻一妾的格局,各盡所能,按需分配嗎。何況李平有信心做大,自己掙錢不行,可德行好,明媒正娶,人又說得過去。沙自鳴同和爾煙最多也就停留在拾遺補缺上,具體說就是做愛和做買賣上。李平隻要一有要求,沙自鳴就百分百地滿足,自己滿足不了的部分,就去找和爾煙。家裏的生活費一次也沒少過,而且還在不斷增加,李平覺得家裏也算實現了平衡。可最近聽沙自鳴說他挪用了一部分天保工程專款,同和爾煙聯手建了一家酒店,法人代表是和爾煙,李平心裏就有些不痛快,告訴她經濟上不許同和爾煙牽扯太多。不知為什麽,從那以後,沙自鳴總有些坐臥不寧,悶頭吃飯,還老是走神。躺在床上唉聲歎氣,幾次李平半夜醒來,看到沙自鳴還開著床頭燈睜著眼,眼睛定定地看著天花板,仿佛擔心天要塌下來一般。李平覺得沙自鳴有什麽事,但按他的習慣,又不便多問,隻是說,別詐屍了,快睡覺吧!沙自鳴也不說話,關掉燈,把手放在李平的自留地上。李平不明白,她沒逼過沙自鳴,沙自鳴身上有180條命,她沒理由自殺,即使自殺也應該是死不了的。但他突然記起了瞎子說過的那句話,保他活到53,可不是嘛,沙自鳴今年剛好53歲,過完生日才五天。那個瞎子究竟是幹什麽的。
人走了,酒樓是搬不走的,就像和尚走了,廟還在。但這不是文物,僅僅是遺物。不知道這酒樓終究是證據,還是變成可以繼承的遺產。
私人日記酒樓位於裏將七星街十號,是沙自鳴同和爾煙聯手支撐起來的旅遊酒店,說是聯手,實際上是沙自鳴出錢,和爾煙出力聯係購房。已經投入了1000萬元,加上貸款,總共投入了1500萬元。本來和爾煙想借西頌炙手可熱的旅遊,狠狠地再撈一筆。地點是和爾煙選的,指標是和市批的,緊靠七星二街的紅樓。和花聽和市說過,七星二街是無煙工業區,現在注冊的小姐就有1900個,私下得更多。而且七星二街的小姐也不再是過去的川妹子,而是一水的東北妹,人長得漂亮不說,而且都有組織,不像川妹跑單幫。和爾煙憑自己的直覺,認定為雞提供雞窩,這一行肯定掙錢。加上西頌偏僻,許多想入非非,期望出軌的男女常來常往,尋找豔遇是許多自遊者的最大吸引力,脫了褲子享受,提起褲子就可以不認賬,誰查啊。酒店住宿再加上小姐,三管齊下,投點錢就等著往兜裏數錢了,何愁不發。於是和爾煙跑手續,沙自鳴落實錢。和爾煙用錢和自己的身體,不到一個月就擺平了發改委主任,規劃局長、建委主任、旅遊局長、稅務局長和工商局長,其他都順利,床上伺候好了,使點小錢就行了,領導們隻要基本問題解決了,誰不願意做順水人情。隻有旅遊周局長,老東西50多歲,見過的世麵也多,他一邊揉著和爾煙的奶子,親著他的嘴,一手撫弄著和爾煙的下邊,弄得和爾煙下邊控製不住的流湯。嘴剛一閑下來,就告訴和爾煙,“寶貝!現在定點旅遊酒店一個都不批了。”和爾煙叼著周局長的舌頭說,“我不管,你的家夥都占了我的店,你要給我辦一個酒店,要不,我把你的舌頭咬下來。”周局嚇的趕緊縮回了舌頭,他怕真被咬了舌頭,這口條事件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怕了,便宜那麽好占。”“現在旅遊定點酒店真的不好辦。”“比我還難辦?誰不知道你周大局長一手遮天。”“辦你是基本問題,辦定點酒店可是原則問題。”“屁,我就是原則。”說著一伸手,抓過自己的提包,拉開拉鎖,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活動費用30萬,怎麽花是你的事,我隻要結果。你這是強奸我。我就是強奸你“。說著,和爾煙貓一樣溜進被窩,伏在周局長的身體中間,又是用嘴又是用手,吱吱有聲,直弄的周局長那麽大涵養卻無法自控地大叫。
沙自鳴從林業局籌了1000萬,連買放送禮帶購置相關設備,很快就花完了,還缺口500萬,錢是王八蛋,無論多少,一花就完。和爾煙讓沙自鳴再去找,沙自鳴為難地說,我是實在沒轍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貸款。因為沙自鳴是公務人員,無法直接出麵。和爾煙認識中行的楊亦舒長,知道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好色。他撥通楊亦舒的電話,嗲聲嗲氣地問:“是楊亦舒嗎?”“哪位?”和爾煙繼續拿腔拿調地說,“我的大行長,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們在和市那裏見過,我是小梅。”和爾煙記人可是有一手,見過一次麵就能記住,能搭上話就能掛住,它可以硬貼,同時也能迅速找到對方的軟肋,隨時下刀。他故意提到和市,就是告訴這位楊亦舒長,你有錢,我有勢力。和市的麵子他不能不賣,雖然銀行的關係在上麵,即使你是條龍,也壓不到地頭蛇。這也是溝通的技巧。對方果然緩和了口氣,“哦,你是和爾煙,是和市讓你找我嗎?”“我又不是他的秘書,再說和市憑什麽讓我找您,是我自己一個人在酒店裏,想求教你這個經濟專家,到我的酒店給我支支招兒,幫我指導策劃策劃。”“你說就你一個人?”“酒店還沒開張,我想請你這位老師先給我上上課,洗下腦。”對方是個老油條,一聽就聽出了弦外音,推辭道,“我可不敢,冒犯天顏,我有幾個腦袋。”“你又不歸他管,再說我隻是向你請教問題。”“請教到不敢當。”“你這人也太不給麵子了,我一個女人這麽求你,你還拿起糖來了。”“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我沒這個麵子,沒有和市的麵子大。”“絕對不是。”“我就問你,你到底來不來?”“我不是不來。”“那我開車上門接你這個財神爺去。”“別——,我現在過不去。”“你牛逼大了,要不我讓和市給你打電話。”“我真沒時間。”“你看著辦吧,15分鍾我見不到人,我就讓和市找你。”說完,和爾煙一下掛斷了電話。和爾煙明白,對付這樣的男人,必須軟硬兼施,太冷了不行,太軟了也不行。隻能用大板磚拍他。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鍾,和爾煙就從窗子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門打開,下來的正是在和市那裏見過的楊亦舒長,一米7的個兒,頭大脖粗肚圓,整個一大肚蟈蟈。他鎖好車門,迅速鑽進了酒店開著的大門。和爾煙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聽著腳步聲沉重地一下一下邁上樓來。和爾煙知道,隻要他來,就已經成功了,和爾煙自信,隻要咬鉤,還沒有它釣不住的男人。
和爾煙走到門口,抽開門鎖,卻並不把門拉開,也不出去接,而是重新回到床邊,他依舊穿著寬大的睡衣,躺回到床上,裝作沒起床。腳步一下一下傳上來,聲音越來越清晰,快到門口,聲音又輕了,輕得幾乎聽不到聲音,可和爾煙還是感覺到了,她明顯地聽到腳步聲停在了門前,足足有三分鍾,沒人敲門。和爾煙也不吭聲,就那麽耐心地等。他知道色大膽小的男人總是這樣,尤其是這些當官的,又好色又怕發生意外,西頌的男人,更是如此,他們長期生活在女人的屋簷下,軟弱、膽怯、謹小慎微,甚至連說話都悄聲細語,和東郭先生一樣,走路都怕踩死螞蟻。可對平頭百姓卻趾高氣揚,對高於他們的官則俯首帖耳,你的聲音一大,他就尿了。唯命是從是這個多民族文化夾縫裏生存的人們唯一可以選擇的生活方式。門做為一道屏障,就這麽隔成了門裏門外。沉默和等待僅僅是無限延伸的時間中的一條線段而已。但在此時,卻是那麽長,就像兩個人真實地見了麵,卻誰也不吭聲,就那麽麵對麵默默地長時間看著一樣。和爾煙覺得似乎有些耐不住了,但他還是拚命強迫自己耐住,堅持住。因為此時任何一種打破僵局的舉動,都會降低自己的身價,導致被動的滿盤皆輸。和爾煙清楚,這位楊亦舒長是財神爺,並不怕他這麽個小女人,但他怕和市,和爾煙手裏有和市這張牌,賭是要有資本的,而和爾煙手裏最大的資本就是和市,這也是和爾煙用盡渾身解數滿足和抓住和市的理由,用它給自己抬轎子。連和爾煙自己也明白,單憑自己的姿色和年齡是粘不住人的,但他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豁的出去,也有豐富的男女方麵的經驗。俗話說,少女是一首歌,少婦是一首詩,越讀越有味兒。和爾煙是專業的性愛對象,它可以令和她做愛的任何男人如醉如癡,恨不得把整個身體融入他的身體裏,他的肌體似乎是一個喂不飽的魔洞。和市就是在和爾煙偶爾的誘惑下陷入了色的謎局不能自拔。他讓和市挺大個領導,幾乎每周不和他做一次愛就覺得無處發泄,憋得撞牆一樣。一個色迷瞪瞪的楊亦舒長,和爾煙自然知道該怎樣擺平。
當當當,終於敲門聲響了起來,和爾煙剛要開口,門自己已經開了。大肉頭一樣的楊亦舒長已經站在了門口。他被屋中香爐裏嫋嫋的檀香味罩住了一樣,木立在那裏。和爾煙動也沒動笑著說,“楊大行長,果然給麵子,快進來吧!”膚色發黑,大肉頭的楊亦舒長站在門口,看到和爾煙倚在床上,有些猶豫。“這——。”“進來吧!我還沒起床呢,你打算給我曝光啊!”“不是,我先在門口等會兒,你穿好衣服我再進來。”說著退一步要出去。要是別人,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接。和爾煙久經殺場,見得多了,他看著楊亦舒的樣子,哈哈一笑,笑的一點都不含蓄,十分的放肆,沒遮沒擋,不管不顧,好像這個世界就是他一個人的。“我的楊大行長,你怕什麽,我又不是妖怪。再說,今天和市不會來,他出差了。沙自鳴也不會來,他到省裏開會去了,屋裏隻有我一個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還怕我一個女人強奸了你不行。”“不是!”“不是什麽,你進來吧,我要是陷害你,隨便設個局就行了,還用擺色相。還不快把門關上,你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你來,要廣而告之。還是想曬曬姑奶奶,把我展示給全世界的男人。我叫你來,可是你知我知,否則,和市、沙自鳴這兩個鳥哪個是好惹的。別說你進他們女人的房間,就是你多看兩眼,眼珠也不在了,還不關門!”楊亦舒長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女人,可像和爾煙這樣能說會說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難怪市長、沙自鳴都被他玩了,它不是怕,也不是不怕,隻是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楊亦舒長平時能說會道,嘴叭叭的,語速又快,組織的又流利。可在和爾煙麵前,不用說交鋒,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他聽和爾煙說叫他關門,猛然醒悟一般,趕緊往裏邁了一步,轉身雙手推上了門,身體靠在門上,眼睛愣愣地看著和爾煙。像是怕人推門進來,又像是自己準備隨時開溜一樣。他倚住門,並不向裏麵走,可眼睛卻朝屋裏反複掃了好幾眼。和爾煙是誰,他早看出來了。
“楊亦舒長,我這筆貸款可是抵押貸款,風險係數幾乎是零。你要不放心,我再來個抵押加保,別老犯職業病,把風險看的那麽重。高風險才能高回報,”說著,風一樣從床上跳下來,撲到楊亦舒長身邊,朝楊亦舒長的嘴邊就是一口,把朱紅的唇印烙在了他的臉上。楊亦舒長幹笑了一下,“這麽說我今天真的很榮幸成了第一替補上場的。”“我還想叫你成為奇兵呢?”“我可是號稱婦女之友,專為婦女辦實事。”“剛才還人摸狗樣的呢,這麽會工夫就原形畢露了。”“這就叫登上腳蹬板,立刻變心眼兒。”“你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燈從來就沒有省油的。”“哈哈哈——”兩個人第二回合打了個平手,彼此會心的一笑。“說真的,你屋裏確實沒有其他人?”“你覺得幹這種事我還要組織觀眾參觀嗎?”“那到應該不會。”“不是應該,而是絕對不會,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肉人。你的女兒呢?”“連小的你都想——,”“你說哪裏去了,我是說你的孩子不是跟你嗎?”“不愧幹信貸的,信息還挺靈。”“我不是屬狗的嗎,沒別的優點,就是鼻子靈。”“我女兒和我媽住,從來不跟我。”“你是怕她跟你不方便吧?”“你們男人一點正經都沒有。”“那就說正經的,你叫我有什麽事,總不是就為了閑扯吧?”“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裝得跟真的似的。”“我可不是和市沙局,你找我除了錢的事還能有別的,何況一尊佛一個菩薩,有什麽事解決不了?”和爾煙咯咯笑著,“我的楊亦舒長,你真是直來直去,把人一下子就剝的連褲頭都不剩了,你急什麽?”“我是直腸子,正經人,喜歡把話說在前邊。”“不要上來就單刀直入嗎,做愛還要有個前戲呢。”“可我不能蒙在鼓裏。”“痛快,我聽說楊亦舒長的床上功夫可是了得,一晚上能要三個小姐,還都讓他們受不了,可有此事?”“瞎說!”楊亦舒長聽爾煙談到此事,觸到了風月場,心裏也輕鬆了許多,眼睛盯著和爾煙帶鉤的眼睛,身不由己地邁步湊上前,環顧左右而言他地說,“沙局長才厲害,他那把武器,是鋼中帶糅,威力無比,肯定適合你。”“討厭。”和爾煙見楊亦舒長已經放鬆,伸出又白又嫩的胳膊,抓住楊亦舒長伸過來的手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男人本身就不是東西,隻有女人才是東西。”說著楊亦舒長已經坐在了床邊,手裏撫摸著和爾煙的手。“你才是東西呢,罵人不吐核。”“你坦白,沙局是不是厲害?”“你真的想知道?”“男人對武器都有好奇。”“實話說,沙局的風格絕對威猛,和蘭博一樣,堅忍不拔。可他每次沒有和市會玩,花樣多。和市也有毛病,跟他當官一樣,花架子多,實質解決問題少,連癢都解決不了。再說了,多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那你是魚和熊掌都想得?”“那才叫完美。”楊亦舒長在和爾煙的引領下,手已經鑽進睡袍,撫摸著和爾煙的乳房,憑手感,楊亦舒長就知道裏麵是注了矽膠的,有些發硬。“那你叫我是想改善一頓粗糧。”“我是想過年吃頓餃子。”說著,和爾煙趁勢把楊亦舒長拉上了床。還別說,楊亦舒長不愧是行家,幾乎與此同時,自己已經瞪掉了皮鞋,泰山壓頂一樣覆蓋在了和爾煙的身上,一會兒用嘴吻,一會兒用舌頭舔,又是嘴唇,又是耳根,又是脖子,又是乳房,直把和爾煙搞的笑聲不斷,求饒不絕。揚行長還覺得餘興未盡,又坐著站著完成了一次,弄得和爾煙閉著眼躺在床上,胸腹一起一伏,很享受一樣地陶醉著。
兩個人在床上做了三個多小時,天已經黑了,兩個人都折騰的渾身大汗才罷手各自心滿意足。和爾煙偎在楊亦舒長肥碩的身體裏,撫摩著那濃密的胸毛,淘氣地說,“都說有胸毛的男人性欲強,果然如此。”“我比和市沙局強嗎?”“你知道你做了幾次?”“沒數。”“你一連氣做了八次,太勤奮了,沙自鳴的記錄也隻是七次。”“關鍵是質量,你滿意了嗎?”“給你打99分,尤其是你一邊要,一邊用手撫摩底下,我真是騰雲駕霧飄起來了,好舒服。”“你真夠浪的,叫床的聲音那麽大,那麽不顧一切的誘惑,鄰居都會嫉妒的。”“你壞,你做愛時好用力,像對我有刻骨仇恨一樣。”“我恨不得全身都鑽進你的身體裏。”“你竟瞎說。”和爾煙一邊撒嬌,一邊用手在楊亦舒長的下邊撫弄。她感覺到楊亦舒長的武器又一次立起來,翻身騎馬一樣騎到了楊亦舒長身上,像一個賽馬運動員般瀟灑。而楊亦舒長則如馴服的烈馬,乖順地在主人的身下漫步。“寶貝,都這樣了,有麽事盡管說,別老跟我打啞謎。”“別走神兒,我在體會你和沙自鳴有什麽不同。”
有投入就要有產出,這楊亦舒長比誰都明白,他是幹銀行出身的,玩的就是這行。他終於耐不住,揉著和爾煙的乳房說:“寶貝,說你的事吧。”和爾煙縱馬草原一樣。“楊亦舒,你這個人就是痛快?”“我還不知道你要什麽?”“你說我要什麽,無非是錢。”“要多少?”“500萬。”“可是要抵押的,銀行的錢可不是我家自留地裏長的。”“我知道,保證手續合法,不為難你。”“還有一樣,利息可高。”說著欠起身吻了和爾煙一口。“饞貓兒,我知道,我一個月和你大做一次,每周五我都負責給你找一個漂亮小姐,直到貸款到期。”楊亦舒長滿意地笑了,難怪和市、沙局都被你降服了。
一個星期後,貸款準時到帳。星期五楊亦舒還同和爾煙以及一個小姐酣玩,也沒發現異樣,星期天和爾煙就死了。楊亦舒是聽說的,可聽了嚇了一跳,像是被蜂蜇了,頭嗡的一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