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個月,白冷霜都是坐在閨房窗口,望著天空。“那個傻小子,可不要被找到呀……”白冷霜暗暗說道。這些日子,白冷霜總想起樸恩賜,她自己認為,既然受人恩惠,就得湧泉相報。自己雖然將師門的內功心法借給他,自己受了禁閉,但是這樣便了了一樁事情。
突破了《煉氣》的境界,樸恩賜繼而研習《小周天回轉心法》。隻是,這心法畢竟是白冷霜的師門內功心法,較之《煉氣》更為枯澀難懂。白冷霜尚有自己的姑姑在旁教導,而樸恩賜隻能靠自己的悟性來研習了。
又過了一月有餘,此時春暖花開,大地複蘇。樸恩賜這天修習完後,抬頭看天,竟發現有幾隻燕子飛過。“嗬嗬,原來已然是春天了啊,時間真是快……”樸恩賜整理被春風吹起的秀發,不禁想起了宮鮮瓏的音容,心中一蕩。是啊,經過一個月的鑽研,樸恩賜對《小周天回轉心法》稍有心得了。“她……”樸恩賜腦海中浮現起了白冷霜的麵容,續道,“唯有她……我不想虧欠於她!”說罷,站起來,眼光看向天空極遠處,突然微笑,整理了一下衣著,把兩本書揣在懷中,向廣西走去。
這天好熱鬧!原來,四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今日開始舉行了,地點就是在廣西郊外。樸恩賜來到城內,發現有許多來自各門各派的門徒。樸恩賜正想上前詢問去爭博門的路,卻被他們喝道:“死叫花子,滾遠點!”樸恩賜看看自己,確實,穿著薄薄的布衣,上麵還都是破爛的地方,確實與叫花子無異。樸恩賜苦笑了一下,看到一家人家門戶大開便上前叩門。走出來的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打量了一下樸恩賜,道:“孩子,你找老婆子有什麼事嗎?”樸恩賜作揖道:“老婆婆,我隻是想問問去爭博門該怎麼走。”老婆婆笑道:“你先進來吧。”樸恩賜“喏”了一聲,跟隨老婆婆走入房內。老婆婆走入內房,從櫥裏找出一件衣服遞給樸恩賜。“老婆婆……你這是……”樸恩賜不解。老婆婆歎了口氣,道:“我的小孫子隨了他爹在外,現在如何也無從得知。這是他的衣服,我看你身上穿得這般,索性給了你罷。”樸恩賜接過衣服,說道:“老婆婆……”老婆婆續道:“好了,我能知道你要去爭博門作甚麼?”樸恩賜微笑道:“我一個……”樸恩賜突然想到如若自己說是去尋仇難免會被笑話,再者此次前去隻是還書,並不是去找他們晦氣的。樸恩賜想到這裏,道:“我一個朋友在爭博門,她借給我些許東西,今日我得還給她。”老婆婆點頭道:“想必你心中會有疑慮為何你我適才相見,我就給你衣服穿吧。”樸恩賜撓撓頭,道:“確有這般想過。”老婆婆哈哈大笑,道:“我活了這麼久,看人總還是能看準的。我看你的眼睛澄澈坦然,絲毫不像是奸詐之徒,而正是你的形態與我的小孫子實為相像,所以我睹人思物,想起我這裏有我小孫子的衣服。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生活,不要無端端在江湖上招惹禍端。”樸恩賜點點頭,隨即跪下,道:“老婆婆之言,樸恩賜必定牢記於心。”老婆婆將他扶起,道:“你這孩子實在忠厚老實,難免會被人利用。切記,萬萬不可輕信他人之言。”樸恩賜點點頭。老婆婆望了望他,道:“好了,把義務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樸恩賜點頭,脫下又薄又破的布衣,換上了老婆婆給的衣物。老婆婆點點頭,微笑道:“不錯不錯,看著精神多了。”樸恩賜道:“說來您還未曾告訴我爭博門所在呢。”老婆婆嗬嗬一笑,道:“這簡單。爭博門就在城西郊外,你沿著主幹道向西就行了。不過,孩子,爭博門個個看上去凶神惡煞,雖不曾幹出危害人的勾當,但總覺得這些人十分危險。”樸恩賜抱拳道:“樸恩賜謹記。”老婆婆說道:“好了,孩子,你去吧,記得以後有空過來看看老婆子我就好。”樸恩賜道:“這個自然。”說罷,朝爭博門走去。
大約兩柱香的時間,樸恩賜來到了爭博門門口。兩位門人看到他前來,問道:“小子何來?”樸恩賜也不知怎麼回答,於是答道:“我從城裏過來的。”左邊那門人問道:“所為何事?”樸恩賜撓了一下腦袋,道:“隻為見一人。”那人繼續問道:“所見何人?”樸恩賜思考了一會,實在想不起白冷霜的名字,於是說道:“一位少女……”兩門人怒道:“我們爭博門豈是那種市井青樓?!小子,你膽敢如此侮辱我爭博門,到底是何意思!今日你若不說清楚,你便休要我們放你走!”樸恩賜今日隻想來還白冷霜的人情,至於和爭博門之間的恩恩怨怨,他日後自會相報。樸恩賜連忙道:“各位誤會了。我隻是不知那位姑娘的芳名。”門人道:“好吧,既然你是這般意思,我們也不刁難於你。隻是,我們爭博門女子也不是很少,實在不知你要找哪位。”樸恩賜回想起當日情景,想起來白戚禧和宮鮮瓏之間的對話,似乎其中有一人自稱“白戚禧”。於是,樸恩賜說道:“我還有線索!”右邊的門人搶先問道:“到底是甚!”樸恩賜答道:“她是一位叫白戚禧的侄女……”兩位門人同時大喝:“什麼!三師叔的名號也是你喊得!找打!”樸恩賜不想引起矛盾,隻好施展移形換影,躲開兩位門人的攻擊。兩位門人纏人得很,就是不停,口中還說道:“竟然打我們大小姐的主意,真是個活膩味的家夥!”樸恩賜躲閃開去,一位門人道:“這麼卑賤的人,還敢見大小姐,簡直是癡人說夢!”樸恩賜一聽,頓時喝道:“爭博門,不要欺人太甚!”說罷,運起真氣,使出移形換影,來到兩位門人身後,對其各一掌“雪影掌”,兩門人立馬倒地。樸恩賜剛想衝入爭博門,遠處走來一位少女,樸恩賜定睛一看,不是白冷霜其人還會是誰!“是你!”兩人照麵,異口同聲說道。白冷霜對身邊兩位家丁說道:“你們回去吧。”兩位家丁看到兩位門人倒地不起,連忙說道:“小姐這可使不得!此人傷了門人而來,一定想謀害小姐,我們怎能讓小姐出事?”白冷霜道:“煩死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功夫還打不過他?他這點微末功夫想害我還早著呢!”樸恩賜冷道:“是啊,您爭博門大小姐武功卓越,我等卑微之人哪會是您的對手!”白冷霜心道:“好不容易看到他,怎麼自己又說出這般尷尬的話語來……”白冷霜愧疚道:“這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樸恩賜道:“不管你什麼意思都不打緊,今天我不是來鬧事的。喏,給你。”說罷,從懷中掏出《煉氣》、《小周天回轉心法》兩本書,遞到白冷霜眼前。白冷霜詫異道:“你今日前來難道就是為了……”說罷,指了指那兩本書。樸恩賜點頭,道:“還不拿去啊!”白冷霜莞爾一笑,接過了書。樸恩賜轉身欲走,白冷霜急忙問道:“你去哪兒?”樸恩賜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後會有期!”說罷離開了。白冷霜立馬追上前去,兩位家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得兩人離開了一會,才一邊喊著“小姐等等”,一邊小跑著追去。
白冷霜終於追上了樸恩賜。她一個箭步擋在樸恩賜麵前,樸恩賜愕然,問道:“你作甚?”白冷霜努起小嘴,嗬斥道:“我有那麼可怕麼?為何你見了我不耐煩地想走?”樸恩賜撇過頭去,不搭理她。白冷霜走到樸恩賜麵前,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宮鮮瓏的緣故,可是這件事情是我爹爹下令的,又不是我,難道你把責任都推我頭上了?”樸恩賜道:“你這丫頭想要謀劃著拐走我宮大哥倒也是癡人說夢了。隻是,你們爭博門和我素有瓜葛,我不便與你接觸。”白冷霜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隻是,我們之間和門派之見扯不到任何聯係吧。”樸恩賜搖頭,道:“不同,既然我和你們爭博門有恩怨,自然不便和你接觸。你是爭博門的人,到時候我一樣對你不留情。”白冷霜臉色一沉,道:“爭博門……爭博門!你就隻會把我看成是爭博門的人!難道在敵對的門派,你便是這般態度麼?”樸恩賜一時語塞,久久不言。白冷霜看他那副樣子,也低下了頭,手把弄著衣角。兩人沉默良久,都不再說話。大約幾盞茶的時間,樸恩賜還是先說話了:“額……其實你是個心腸很好的女孩子,我實在不願為難於你……”白冷霜聽到這裏,詫異地抬頭看著樸恩賜。樸恩賜臉一紅,續道:“隻是,你們爭博門對待我宮大哥的賬,我是一定要好好算的。所以……”白冷霜用手指止住了樸恩賜想要張開的嘴唇。樸恩賜疑惑地看著她,實在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白冷霜頓了頓,道:“現在且不說這些事情好麼?”樸恩賜點點頭,把白冷霜放在他嘴唇上的手指拿下來。白冷霜道:“現在也差不多是申時了,過會就有一個廟會,和我一起去!”樸恩賜想要搖頭,白冷霜一把拉過他,道:“不許不答應!”樸恩賜歎了一口氣,道:“什麼廟會?”白冷霜道:“明天就是四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了,今夜的廟會是讓各門各派的弟子好好放鬆的。”樸恩賜想起來宮鮮瓏就是太行宮的,假如廟會上遇到了太行宮的人,說不定就能把宮鮮瓏救出來。白冷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轉過身去說道:“別想了,你在江湖上毫無地位,太行宮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去冒犯我爭博門。再則,即使太行宮的人聽信你的話語,但是你沒有宮鮮瓏的物件,結局是一樣的。”樸恩賜想想覺得白冷霜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對於江湖,簡直無足輕重,沒有人會為自己的存在與否而在意。白冷霜轉過頭看著樸恩賜,發現他低頭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白冷霜對他說道。樸恩賜苦笑道:“你說的不錯,我隻是一名無名小卒,像那些名門大派,怎會去理會一名毫無名氣的人呢?”白冷霜此時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說……”白冷霜對樸恩賜說道。“嗯?什麼事?”樸恩賜問道。“那個……今晚廟會要來的哦……”白冷霜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嗯……”樸恩賜似乎心不在焉,淡淡地回應。“距離廟會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到時候在我家門口見。”樸恩賜點頭不語。白冷霜看了樸恩賜一眼,離開了。
白冷霜走後,樸恩賜呆坐在一旁,突然握緊拳頭,暗暗道:“我一定要變成大俠,除惡揚善,鋤強扶弱!”說罷,望了望天,想起了還要和白冷霜一起逛廟會,便朝爭博門緩緩走去。
白冷霜提前來到了爭博門,突覺很累,便去洗澡了。她坐在澡盆內,用浴巾和著熱水擦著自己的肩膀。“我適才這般說,會不會有點過呢?”白冷霜回想起自己臨走前樸恩賜的神情,不禁感到十分愧疚。“嗚嗚嗚……這事情越想越頭痛!算了……”白冷霜專心洗完澡,換了一身新的服裝,在銅鏡前打量許久,感覺差不多了,便離開房間了。
白冷霜正走在去門口的小徑上,突然樹上竄下一人,冷冷說道:“冷霜,你倒是要去哪兒啊?”白冷霜大為吃驚,忙拔出佩劍,喝道:“來者何人!”那人走前了幾步,說道:“哼!自家師傅都不認得了?或者說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原來,此人正是白冷霜的姑姑兼師父。“師父……”白冷霜低下頭,輕聲說道。“算了,今夜難得是廟會,便準許你出去吧……”白冷霜的姑姑說道。“師父……”白冷霜抬起頭詫異地望著她。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仿佛披了一層蟬翼般的絲衣。她微微一笑,道:“不是說過了麼,就你我二人時叫我姑姑便可。”白冷霜輕聲道:“姑姑……”她拍了拍白冷霜的肩膀,道:“今晚好好去玩吧。”白冷霜道:“嗯……”說完飛也似的跑開了。
白冷霜來到門口,發現樸恩賜早已經在台階下旁的石獅子邊靠著。“你到了啊……”白冷霜小跑上前說道。“是啊。”樸恩賜看著她,微笑道。“等很久了麼?”白冷霜問道。“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到不久。”樸恩賜忙道。兩人就這般站著,沒有說話。樸恩賜為了打破這氣氛,樸恩賜打量了一下白冷霜,紅著臉道:“你今晚很美……像天仙一般……”白冷霜眼睛睜得老大,然後嗬嗬笑起來。樸恩賜不解,問道:“你笑什麼?”白冷霜笑道:“沒想到你這傻小子也會誇女孩子的啊!”樸恩賜撓頭不語。白冷霜突然把臉湊上前去,輕聲問道:“我真的很美麼?”樸恩賜窘道:“這是自然的……你……你的確很美……很美的……”白冷霜咯咯笑起來,道:“好了,走吧。”樸恩賜點頭道:“好啊。”於是兩人逛起了廟會。
廣西城內的廟會果然很壯觀,畢竟是關於武林大會的前奏,自然隆重。兩人在煙火中逛著那些街道,似乎很是享受。樸恩賜突然說道:“其實,要是有你這般的人相伴,不去管什麼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倒是很自在呢!”白冷霜知道,他這句話裏還是透出了他的憂慮:他無法置他那位異姓哥哥——宮鮮瓏不顧,同樣地,他無法和自己在一起,雖然隻隻是門派之別。白冷霜輕歎一口氣,道:“何必去考慮明天會過得如何呢?既然今天活著,就該快樂度過。畢竟,該來的總會來的,你躲也躲不掉。”樸恩賜反複斟酌了一下白冷霜說的,露出微笑,道:“說的不錯,既然活著,就要活出精彩,憂慮這些那些根本不是辦法!”樸恩賜轉過身來,一把把白冷霜抱在懷中,哈哈大笑道:“真的很謝謝你!”白冷霜好不容易掙脫開樸恩賜,紅著臉嬌聲喝道:“喂!你你你……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樸恩賜先是一愣,隨即道:“哦。忘了。”白冷霜努著嘴,假意氣呼呼地走開。樸恩賜忙走上前問道:“你去哪?”白冷霜哼了一聲,道:“廢話,來了這裏不逛廟會,你說我能去哪兒?”樸恩賜無奈,隻好撓撓頭皮不作答。“陪我逛廟會啊!”白冷霜對樸恩賜說道。樸恩賜苦笑道:“好好好。”就這樣,兩人又在街上逛起來。
路邊幾位不知名的門派弟子見白冷霜長的乖巧,上前出言輕佻。“喲,這是哪裏的小妹妹呀?嘖嘖嘖,長的真不錯呢。”說完,為首的一位已經將手伸向白冷霜下顎。樸恩賜一掌襲去,那人倒退了幾步。“你們簡直膽大妄為!你們可知這位姑娘何許人也麼?”樸恩賜怒道。旁邊的幾位立馬衝上前去,都被樸恩賜躲開。那位為首的突然抽出砍刀,一刀砍向樸恩賜。樸恩賜一時間躲閃不及,雖然及時運用移形換影,但是刀刃還是砍中樸恩賜右肩,頓時血如泉湧。樸恩賜吃痛,一腳踹去,卻被那位用刀格擋住了。白冷霜嗬斥道:“大膽鼠輩!在廣西城內膽敢與我作對,吃我一劍!”說罷,抽出佩劍,使一招“飛燕滄雨”,頓時劍氣如冰霜,在場的人都感到一股隆冬肅殺之意,牙關打戰。樸恩賜肩頭受了傷,運氣不暢,頓時感到寒氣透心,端的受不了。樸恩賜心道:“這樣下去怎麼行?無論如何,得支援這位爭博門大小姐!”想到這裏,樸恩賜忍受著白冷霜劍氣的寒冷,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使一招“雪影掌”,重重擊在那幾人肩頭。隻聽得“哢哢”幾聲,那幾人都痛苦地癱倒在地。那個為首的大喝道:“小子,你忒狠了,你居然震碎我這些兄弟的琵琶骨!”樸恩賜驚異道:“什麼?”那位為首的喝道:“還敢打哈哈?!瞧我斬下你頭顱!”說罷,揮刀劈去。樸恩賜運上真氣,三步並作兩步躥到旁邊的屋舍上。那位為首的看見樸恩賜上屋,冷哼一聲,雙腳一蹬,躍至半空,使一招“鬼煞劈空”,劍影似真似幻,端的不知何為真,何為假。白冷霜忙道:“傻子,那是鬼煞刀法,切記小心!”樸恩賜雖然對白冷霜的話聽得真切,卻感到身體無法動彈。白冷霜見他好不躲閃,覺得奇怪,隨即想起鬼煞刀法的可怕之處——劍氣會瞬間麻痹對方神經,令其不可動彈。白冷霜咬了咬牙,暗道:“這下糟糕,竟然遇到這般對手!看他施展鬼煞刀法的功力,恐怕實力不在我之下。”可是,適才樸恩賜為保自己名譽才於他們動起手來,白冷霜自然不可就放任樸恩賜在屋舍上不管。於是乎,白冷霜嬌叱道:“無恥鼠輩,看我收拾你!”說罷,劍尖觸地,利用反彈力道,身體在半空旋轉起來,借著揮舞右手,她的佩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劍鋒直削那位的胸口。那位為首的本來施展鬼煞刀法,可以將樸恩賜擊傷,無奈一旁殺出個“程咬金”——白冷霜來,這下那位為首的不得不收了攻勢,轉身對付白冷霜。樸恩賜才從鬼煞刀法的影響中解脫出來,看到白冷霜和那位為首的苦戰中,立馬也進去攪局。那位為首的怒罵道:“你們好無恥,兩個打一個!”樸恩賜躲過他的一刀,回敬道:“哼,當初可是你們調戲這位姑娘在先!”那位對其喝道:“我們做事,與你何幹!”樸恩賜一拳過去,嘴裏同時說道:“我與她相識,你說我該不該助拳於她!再說,即使我倆素不相識,江湖上有句話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也不是!”那位為首的躲過樸恩賜一拳,又側身躲過一旁白冷霜的一劍,道:“今日算我倒黴,哼,後會有期!”說罷,在兩人進攻的間隙,扔出一枚彈丸,隻見煙霧滾滾,卻不見那人蹤影了。“無恥鼠輩,果然逃得夠快!”白冷霜憤憤道。樸恩賜撓撓頭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沒幫你抓到他,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白冷霜搖頭道:“現在不說這些,你肩膀受傷了,快快跟我回去包紮一下!”樸恩賜道:“隻是一般的皮外傷啦,不礙事的。”白冷霜卻不由分說,強行拉他回去。樸恩賜本來還想說自己從小在山中狩獵,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可是被白冷霜這樣拉走,最後還是沒有說下去。
兩人大約行了半柱香的時間,再次回到了爭博門。
白冷霜還拉著樸恩賜在大門於大堂的過道裏之時,嘴裏就大聲嚷嚷:“黎叔,黎叔!”黎叔是爭博門的管家,平時隻是照顧白棟昆和白冷霜二人。黎叔在內廳聽到白冷霜的聲音,疑惑道:“大小姐不是出去逛廟會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又思索了一下,聽出了白冷霜的焦躁,立馬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小姐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想到這裏,他立馬快步來到大廳。白冷霜見到他快步走來,忙道:“黎叔,快快來幫忙!他肩頭受了好重的傷,快救救他!”黎叔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樸恩賜麵前,仔細查看樸恩賜的傷勢,道:“糟糕了小姐,這位公子肩頭受的傷不輕啊,似乎傷到了筋骨!”白冷霜大驚失色,道:“什麼!那還愣著作甚,快點治療啊!”黎叔麵泛苦色道:“這……要不要通知老爺一聲呢?這位公子的身份不明……”白冷霜怒道:“到底是救人要緊還是稟報要緊!少廢話,叫你治療就給我治療!”黎叔第一次見到白冷霜這般生氣,急忙閉嘴,不敢說話了。這時,樸恩賜虛弱地說道:“你……你這般生氣……作甚?我……我受的傷根本不算……不算些什麼的……”說完竟然昏厥過去了。白冷霜看他氣若遊絲,緊張得不得了,問道:“黎叔黎叔!他……他怎麼了?”黎叔探手過去,道:“這位公子失血過多,昏厥過去了。”白冷霜立馬喊來幾名家丁,將他抬回一間客房中。黎叔心中不禁奇怪:“這位少年到底何許人也?為何大小姐為他這般……”想了想,還是出門招了廣西幾名醫術相當高明的大夫為樸恩賜療傷。
一連幾天,白冷霜都守候在床邊。這一天,不知怎麼回事,爭博門門主,亦是白冷霜的親生爹爹——白行童居然拋下手頭事務,到這裏來。白冷霜看到自己的父親推開門,輕聲道:“爹爹……”白行童怒道:“冷霜,你這樣算什麼樣子!”白冷霜低下頭不吱聲。白行童繼續道:“這個臭小子到底什麼來頭,要你屈尊這般照顧他!你莫不是瞧上這小子了吧!”白冷霜猛地抬起頭,紅著臉說道:“不……不是的,沒你想象的那樣!”白行童哼了一聲,看了躺在床上的樸恩賜,冷冷道:“這幾天爹忙著武林大會的事情,沒空來處理這些個事情,記得待他痊愈後叫他離開吧。”說罷,轉身離開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後,樸恩賜漸漸蘇醒。白冷霜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他。樸恩賜緩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看到白冷霜,問道:“這裏……是哪裏?”白冷霜用手捂著胸口,長籲一口氣,道:“你總算是醒了。”樸恩賜不解道:“到底怎麼了?”白冷霜努嘴道:“你呀,肩上的傷都傷及筋骨了,結果失血過多,昏睡了幾天幾夜呢!”樸恩賜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以前這種程度的傷,我也隻是擦點藥就好了,這次怎麼……”白冷霜思索了一下道:“畢竟這次你受到的是鬼煞刀法,人家刀鋒中可透著內勁!”樸恩賜歎了口氣,道:“或許吧,不過現在似乎沒什麼大礙了。”說罷,試圖動了動右肩,結果立馬停下活動,臉上冷汗涔涔。白冷霜見狀,道:“傷口還是很疼吧。”樸恩賜道:“的確……有一點……”白冷霜嬌叱道:“嘴皮子還逞強?!瞧你冷汗直流,就乖乖躺著不要亂動了!萬一傷口裂了怎麼辦!”樸恩賜沒有說話,像個孩童一般乖乖聽了白冷霜的話,果真一動不動。樸恩賜眼睛看著白冷霜,問道:“說起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我現在隻知道你是爭博門的大小姐……”白冷霜剛想發作,罵他怎麼會忘記自己的名字,隨即一想,好似兩人之間真的沒有互報家門。白冷霜道:“你可聽清楚了哦,我叫白冷霜,‘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映,‘彩絢丹霞岑’的霞。那麼你呢?”樸恩賜從小就住在山野之中,哪裏讀過這麼多詩詞,頓時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道:“這位大小姐說話怎麼怪裏怪氣的?就是告訴別人名字罷了,還整的讓人聽不懂。”白冷霜催促道:“傻小子,想什麼呢》你叫什麼名字呀!”樸恩賜道:“東宮樸恩賜。”白冷霜問道:“樸恩賜?是‘樸實無華’的樸,‘撲朔迷離’的朔麼?”樸恩賜沒多少文化,道:“大約是罷。”白冷霜問道:“什麼叫大約是罷?難道你連你名字該怎麼寫都不知道?”樸恩賜道:“名字我自然會寫,隻是你說的那些唧唧呱呱的東西我實在聽不懂。”白冷霜聞言一呆,隨即笑道:“傻小子就是傻小子,原來沒讀過什麼詩詞罷了,這有什麼的,改天等你好了,我送你些便是。”樸恩賜道:“這怎麼行!我可不想再收你什麼東西了。我能有現在的功夫,還是多虧了你給我那兩本書籍呢。”白冷霜驚異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讀了許多書啊,怎麼會看懂那些枯澀難懂的詞句的?”樸恩賜抬頭看著房頂,道:“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心中想著要把這些練會,便自然而然地練會了。”白冷霜大笑,道:“真是奇了!你這傻小子沒讀過什麼書倒能將我門派的內功心法學會,我讀了這麼多年書,卻依舊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