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暗,借著街邊房屋的燈光,可以看到正飄著鵝毛大雪。
素有“譽勝之國”之稱的廣西頓時變成了銀色的世界。
在廣西東市。一家名為“迎客樓”的酒樓坐了些許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這時,幾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女走了進來。大家看到後都站了起來,齊聲說道:“多謝爭博門好生招待。”為首的那位白衣少年大約十六歲的樣子,抱拳道:“大家何須這般見外?我白棟昆能代表我爭博門這般招待各位,乃是榮幸!”大家哈哈大笑,道:“白公子客氣了。”說罷,都又坐下了。這裏大都都是十六、七歲的門徒,大家年齡相仿,聊起來自然少了許多芥蒂。站在白衣少年白棟昆身邊的一位少女道:“各位,我爹爹為了武林大會的舉辦,想大家在酒足飯飽之後,來爭博門一聚,不知可否?”一位華山派的弟子問道:“這位姑娘是?”白棟昆哈哈大笑,道:“正是舍妹,白冷霜。”華山派那位弟子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清新可人。”白冷霜莞爾一笑,道:“公子過獎了。”周圍其他門派的弟子心想道:“這華山派的人怎麼這般無禮?”坐在一邊的太行宮弟子站起問道:“請問白姑娘,是否令尊找我們討論武林大會的事情?”白冷霜道:“的確如此。”太行宮的那位弟子,道:“武林大會可是要在三個月之後才開始,令尊這般操心,實在欽佩。”白冷霜點了點頭道:“多謝公子誇獎。”邙山派的一位女弟子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於是說道:“不如大家現在就前去罷。”所有人點了點頭,便起身出發。白棟昆幾人走在前方,為各位引路。
爭博門大堂。爭博門門主白行童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兩邊分別站著一位中年人,分別是他的二弟白涼翼和三弟白戚禧。白棟昆幾人回來後分別朝三人作揖道:“爹爹,二叔,三叔。”白行童點點頭,道:“你們過來罷。”各門各派的弟子都緩緩進了大堂,看見白行童,都抱拳道:“白門主好!”白行童擺手道:“勞煩大家到此,實在抱歉,請上座。”眾人齊道:“白門主客氣了。”說罷,大家都入座了。白行童對一旁的白冷霜道:“冷霜,給各位少年英雄斟茶。”白冷霜點頭微笑道:“知道了,爹爹。”說罷,走入內廳。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白冷霜手托著大托盤,上麵放慢了茶杯。白冷霜輕步來到眾人麵前,把茶放在椅子旁的桌子上。白行童道:“大家喝口清茶罷,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大家舉杯,都喝了一大口。突然,所有人突然身體一軟,癱倒在地。華山派一位弟子問道:“白門主……你……你到底做了什麼?”白行童哈哈大笑,道:“各位,軟筋散的滋味如何?”太行宮的那位弟子道:“爭博門的,你們到底要作甚!”白行童哈哈大笑道:“我爭博門想做什麼?哈哈哈哈,我隻想攝取你們魂魄,學了你們的招式!”邙山派那位女弟子喝道:“呸!你就算抓了我們又能如何,我們寧死不從!”白行童大喝一聲,一掌甩去,掌風襲向各位。太行宮那位猛然站起,飛躍而起,掌力並未傷到他,其他人都被打傷了。“你!”白行童大喝一聲,續道,“你到底是誰!”那位太行宮弟子翩翩落地,撕下人皮麵具,原來是一位帥氣的少年。“是你,宮鮮瓏!”宮鮮瓏道:“沒錯!家師唯恐你們爭博門暗中搞什麼陰謀詭計,才命我易容到此。”白行童惡狠狠地點頭道:“令師樂學藍果然為武林第一奇人!可惜,你以為你學了他一些皮毛便可在此撒野麼?”說罷,白行童一個箭步衝將上去。宮鮮瓏側身躲過,奈何白行童乃是一招虛招,實則給宮鮮瓏背心一掌“霸空掌”。宮鮮瓏一個踉蹌,吐了一大口血。白行童笑道:“我說過,就憑你這點微末功夫,決計無法在此撒野!”宮鮮瓏心道:“在此左右都是一死,但是如今白行童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若這般下去,將是武林一害!”想到這裏,宮鮮瓏使出太行宮的步法,逃離了爭博門。
白行童沒想到宮鮮瓏會臨時脫逃,立馬喝道:“棟昆,冷霜,給我把宮鮮瓏抓回來!”白棟昆和白冷霜抱拳點頭,然後運上輕功,緊追宮鮮瓏而去。白行童轉身對白戚禧說道:“三弟,棟昆和冷霜功夫雖然不錯,但是缺乏經驗。宮鮮瓏畢竟是樂學藍一手教大的,論武功、閱曆,都應在棟昆和冷霜之上。我擔心……”白戚禧哼了一下,道:“適才就應該叫我去嘛,現在廢話這麼多!”“你……我不是說你,雖說咱三兄弟中你閱曆最高,但是論武功,你可比不過我和你二哥!”白行童不屑道。這時,白涼翼走上前來,道:“你們兩個,噤聲!三弟,你趕緊追上棟昆和冷霜,大哥,你也少說兩句,正經事要緊。”白行童拂袖走入內堂,而白戚禧看了白行童一眼也運上輕功,一路猛追。
宮鮮瓏逃離了爭博門,知道如果在廣西城中藏身必然是死路,於是鋌而走險,走向了山野之中。
在寂靜的夜晚,偶爾傳來了幾聲烏鴉躁人的啼叫和虎豹的嘶吼。宮鮮瓏走在野路中,心中也著實發慌。
話說白棟昆和白冷霜來到爭博門門口,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棟昆,冷霜,等下我!”二人轉身一看,原來是白戚禧追來了。白棟昆待白戚禧來到身邊,作揖問道:“三叔怎麼有興致與我兄妹二人來抓宮鮮瓏?”白戚禧怒道:“還不是你們那爹爹?說什麼你們閱曆少,怕你們被宮鮮瓏那小子耍了。”白冷霜笑道:“原來如此。這樣也好,三叔常遊戲江湖,對付這種晚輩自然法子多多。”白戚禧笑道:“小丫頭說話就是得體。好了,我們快去追宮鮮瓏吧。”白棟昆問道:“宮鮮瓏會逃到何處我們根本無法得知。現在我們該往何處去追?”白戚禧說道:“廣西到處布滿我們的眼線,宮鮮瓏那小子決計不會這麼傻躲在城內。再者,現在天這般黑,躲避的最好去處當然是山野之中。”白冷霜問道:“山野?”白戚禧回答道:“冷霜,山野到處都是樹木,即使到了白天,想要藏身躲開我們的搜查也非難事。我想,適才宮鮮瓏那小子受了大哥那一掌,真氣必當會亂,無論他多麼厲害,也決計不會在一夜之內痊愈。所以,他一定會想到白天的躲藏之處,而山野必然是最佳選擇。”白棟昆道:“照三叔這般分析,我們就朝山野搜索罷。”三人互視一眼,運上輕功,朝山野方向而去。
宮鮮瓏東突西進,突然來到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間破舊不堪的茅草屋,屋前一位少年蹲在屋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宮鮮瓏在遠處仔細打量這少年:年紀大約十四、五歲,身穿單薄的布衣,腳上雖然套著草鞋,但是看得出來,這草鞋一點禦寒的作用都沒有了——少年的雙腳已經凍得通紅。這少年望著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雪依舊從天而降。
宮鮮瓏原本想走上前去,突然發現體內真氣不受控製,一股腦從丹田處往上竄,竄入四肢百骸。宮鮮瓏喉中發出低沉的嘶吼,驚動了那位少年。少年轉身望來,看見了宮鮮瓏,立馬從石頭上蹦下,疾馳而來。少年來到宮鮮瓏身旁,道:“你怎麼了?”宮鮮瓏道:“我如今真氣亂竄,就快走火入魔,你快些走,離我遠遠的,不然你會喪命的。”少年道:“不行!你有事,我怎可置之不理?”說罷,扶住宮鮮瓏,徑直走入茅草屋內。
宮鮮瓏借著月光,看到這茅草屋著實破爛:地上有些許灰塵,屋內除了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和一個木料製作的十分粗糙的櫥就沒有別的了。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茅草,床邊有一些木柴和幹草。少年將宮鮮瓏扶到床邊,走到那個木櫥前,從其中拿出了一個木匣子。宮鮮瓏問道:“小兄弟,你做什麼?”少年道:“我這裏有些藥,不知哪種可以治你的病。”宮鮮瓏借著月光,看到裏麵有不少名貴的藥。“你哪來這些名貴的藥?”宮鮮瓏奇道。少年道:“我很小的時候,一位高人被人追殺,躲在我這裏,後來傷勢痊愈後就送了我一些。”宮鮮瓏點頭道:“原來如此。”少年問道:“你適才說什麼真氣亂竄,那該吃什麼藥?”宮鮮瓏道:“這……那就吃那個紅瓶子裏的罷。”少年應了一聲,從木匣子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瓶子,從中倒出一粒藥丸,塞入宮鮮瓏的口中。宮鮮瓏吃入藥丸不久,便覺得真氣似乎可以控製得住,於是運氣打坐。不一會,宮鮮瓏全身冒出熱氣,少年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了,想想不要打擾到宮鮮瓏,就悄悄走了出去,繼續蹲在屋前的大石頭上,仰望夜空。
雪花還是從空中飄落,少年身上堆滿了雪,但是他目光還是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太陽東升,溫暖的冬日陽光照在少年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光芒。不知什麼時候,周圍樹林居然有幾聲鳥鳴。突然,宮鮮瓏從屋內走出來。少年聽到腳步聲,忙轉身看。宮鮮瓏抱拳道:“多虧了小兄弟,宮某如今好了許多了。”少年微笑,點頭道:“那就好。”宮鮮瓏問道:“到現在我都不知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少年回答道:“東宮樸恩賜。”宮鮮瓏道:“小兄弟俠義心腸,實在讓宮某敬佩,不如宮某與你結個異姓兄弟如何?”少年笑道:“好啊。”宮鮮瓏道:“我宮鮮瓏大概大你幾歲,便做你長兄罷。”少年笑道:“好。那麼,宮大哥,現在準備如何?”宮鮮瓏笑道:“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報。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不如實在點,教你一點皮毛功夫。”少年忙道:“宮大哥不必見外,我隻是順道救你罷了,何來恩惠?”宮鮮瓏道:“不不不,我宮鮮瓏從不白受他人恩惠,你也是一樣。”他頓了頓,續道,“我現在就教你太行宮的雪影掌和移行換影步法,你倒是學是不學?”樸恩賜苦笑道:“那好吧。還望宮大哥悉心指導。”宮鮮瓏哈哈大笑,道:“這個自然,好歹也是我太行宮的功夫,不把你教好些,以後要是你有緣入我太行宮學藝,被我師父看到,還不把我罵死啊。”
宮鮮瓏在空地上演示了一遍,又讓樸恩賜也演示一遍,期間還不斷地糾正他的動作。
宮鮮瓏看見樸恩賜耍得似模似樣,笑道:“賢弟倒是學得快,想當年我跟家師學這雪影掌和移行換影花了近一月時日,而你卻在這短短幾個時辰內學會了。”樸恩賜不好意思撓撓腦袋,道:“還不是宮大哥教得好。”正在這時,從三個方位飛出三人,仔細一看,不是白棟昆等人又會是誰!隻見白棟昆從樹梢俯衝而下,抽出腰間佩劍。宮鮮瓏一掌拍在身旁的一棵樹木,那樹頓時中間截成兩段,上半截直接飛向白棟昆。再者,樹上還積著不少雪,這麼一來,雪花飛舞,形成雪霧。白棟昆在雪霧中感覺到那半截樹木飛向自己,甩動佩劍,穿過雪霧,在木屑中身形不偏繼續衝向宮鮮瓏。宮鮮瓏左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周天,一掌擊出。白棟昆知道這掌力道生猛,不敢硬接,用劍抵擋掌風,依靠反彈的力道,使身子偏斜,躲過了這一掌。白棟昆翩然落地,一劍刺去。宮鮮瓏亦抽出佩劍,運上真氣,就這麼一劍掃去,劍鋒突生一道劍氣,直直劈向白棟昆。白棟昆飛身躍起,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一劍刺去。宮鮮瓏側身躲過,飛身一腳,踢中白棟昆的虎口,頓時白棟昆佩劍脫手。急忙之下,白棟昆借力旋轉了身子,在宮鮮瓏肩頭一掌。宮鮮瓏吃痛,一劍掃開白棟昆,站立在那,而白棟昆也沒了動作,兩人這這麼對立著。
白戚禧想要上前,在一旁的樸恩賜一腳挑起一根木棍,單手緊握,舞動起來。白戚禧看了半天道:“這是什麼棍法?看樣子既不是少林的羅漢棍法,也不是丐幫的打狗棍法……難道是白馬寺的金蟬棍法?也不是很像啊……”白冷霜看出了樸恩賜隻是隨意耍起,並無套路可言。可是,這般一來,反而更加讓人頭疼,正所謂無招勝有招,有套路的功夫可以仔細看招式之間的間隙給予反擊,而這種隨意揮動的棍法,天知道下一棍會揮到什麼地方,就這樣,白戚禧和白冷霜被樸恩賜這般攔截下來了。“奶奶的,這小子哪處兒冒出來的,膽敢阻撓我!”白戚禧大喝一聲,向前衝去。樸恩賜也隻是一般的山野夫子,看到自然害怕,結果棍子揮得愈發厲害,白戚禧白白被打了十幾下,還是沒突破過去。白冷霜忙問:“三叔怎麼樣?”白戚禧道:“這小子哪來這麼大蠻勁!被他棍子打到一下都覺得骨頭都要散掉了!”白冷霜看了樸恩賜一眼,大聲說道:“小哥,此事與你無關,還望你不要為難我們。”樸恩賜把棍子立在身旁,道:“這位姑娘,在那邊的是我剛結拜過的大哥,你們這般隨意抓我大哥,我豈會坐視不理!”“你……”白冷霜努了努嘴,一個箭步衝將上去。樸恩賜繼而舞動木棍,白冷霜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這般快,看到棍頭已經砸向自己的腦袋,想要停下腳步亦不可能了。白冷霜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可是久久都沒感覺到有東西砸在自己頭上的感覺。她緩緩睜開雙眼,發現棍子停在了她鼻尖前三寸處。她驚愕地看著樸恩賜,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不相信這一切。“放心吧,沒打到你!”樸恩賜瞪了她一眼,收了棍子。白冷霜好歹是大小姐出身,嬌寵慣了,就算武功好,也沒遇到這種情況。她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手扶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白戚禧一招“飛鷹掠兔”,雙腳一蹬,飛身躍起,雙手扣起,想要製服樸恩賜。樸恩賜忙舞起木棍,一棍棍揮掃白戚禧的下盤。白戚禧伸手去扣樸恩賜雙肩,結果樸恩賜舉起木棍,白戚禧雙手扣在木棍之上。樸恩賜飛起一腳,踢中白戚禧小腹,白戚禧頓覺吃痛,倒飛回去,重重摔在地上,四處的積雪都灑了出來。
那邊廂,宮鮮瓏和白棟昆又動起手來,兩人棄了劍,拳掌相向。兩人對起掌來,掌風強烈,周圍的積雪都被吹起,在空中旋轉不落,形成雪霧。兩人在雪霧中隻有似虛似實的身影,沒有人能確定到底誰是誰。
這次兩人似乎用上了全力,雪霧吹起來連樸恩賜等人無法視物。白戚禧緩緩爬起,看到兩個人影,實在分不清是樸恩賜還是白冷霜。白戚禧緊握了一下拳頭,暗暗道:“這該如何?要是錯傷了侄女,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可是那個山野小子恁的難纏,如果不先撂倒他,恐怕宮鮮瓏還會逃掉。”白戚禧想來想去還是抓住宮鮮瓏為先,畢竟他如今知道了爭博門的陰謀,如若讓他逃脫,那麼爭博門勢必會遭眾門派圍剿,到時候就什麼都保不住了。於是,白戚禧咬咬牙,仔細端量一番,想起之前白冷霜跌坐在地,看這樣子,站在那裏的人影便該是樸恩賜。想到這裏,白戚禧於是就運上輕功,衝將上去,一掌擊出。白冷霜此刻緩緩爬起來,樸恩賜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正衝將過來,方向是白冷霜!樸恩賜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白冷霜拉到一旁,自己胸口卻實實地受了這一掌。這掌力道很大,樸恩賜雖有過人的氣力,但是也向後退了好幾步。樸恩賜揉了揉胸口,突然跪倒在地,吐了好幾口血。
也就在這時,一旁對掌的兩人也停了下來。宮鮮瓏眼角瞥見樸恩賜的樣子,又呼一掌,掌風襲向白棟昆的麵門,白棟昆向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這隻是宮鮮瓏虛晃一槍,他甩開白棟昆,直奔樸恩賜身旁。宮鮮瓏給樸恩賜把了把脈,立馬盤坐給他輸真氣。才一會,宮鮮瓏發現自己身上真氣遊走不暢,原來,他已被白棟昆在背後點了穴道。宮鮮瓏歎口氣道:“今日我宮某栽在你們手中,心不甘情不願!”白棟昆道:“盡管說來聽聽。”宮鮮瓏道:“宮某受傷在前,你們卻聚眾而來,是為不甘;我小兄弟身受重傷,我替他療傷,你們卻趁此點我穴道,逼我就範,是為不願!”白棟昆道:“你的這位小兄弟多管閑事,我們便隻好教訓教訓他。”宮鮮瓏喝道:“他隻是一位住在山野的少年,你們這般對待他,還有人性麼!”白戚禧和白冷霜有些心虛,畢竟一個差點錯傷自己人,一個兩次被他所救。白冷霜對了一下白戚禧的眼神,緩緩道:“我們此來隻為宮公子,如若你乖乖跟我們走,並且這位小兄弟不與我爭博門為敵,我爭博門答應絕不對他怎麼樣。”宮鮮瓏哈哈大笑,道:“我呸!你們爭博門幹這種肮髒的勾當,以為還是什麼名門正派有承諾麼?胡說八道!”白冷霜道:“的確,你知道我們爭博門的秘密,不過我們爭博門還是有家教,我們說好了就不反悔!”宮鮮瓏哼了一聲,道:“這種鬼話誰都會說!”白戚禧喝道:“這小子兩次救我侄女,雖然和你有所瓜果,但鑒於他有恩於我侄女,我白戚禧以人頭擔保,隻要他將來不與我們為敵,我爭博門還是會保著他的!就算你看輕我們也罷,哪怕打心底瞧不起我們也罷,我白戚禧說到做到!”宮鮮瓏道:“雖然我宮某昨日知曉了你們爭博門的秘密,但是你白戚禧的名聲在江湖上還是很響亮的,我且信你一回。不過,但凡將來我知道你們回頭對付我這兄弟,我宮某做鬼也決計不放過你們!”白戚禧猛地拍了一下胸脯,道:“宮公子爽快!我白戚禧說到做到!”宮鮮瓏就這麼被帶走了。樸恩賜躺在地上低吼:“你們給我回來,把我宮大哥還回來!”白冷霜走了幾步,又走回到樸恩賜麵前。樸恩賜瞪著她,緩緩道:“哼!你現在來作甚?是不是要一劍了斷我?你盡管來好了!我告訴你,隻要我一日不死,你們爭博門就給我等著我來找晦氣!”白冷霜臉蛋紅撲撲的,輕聲道:“你來不來那是你的事情。隻是,我看你似乎從沒修習過真氣,適才三叔那一掌帶上真氣,你一時半會好不了的。我這有兩本書,一本是《煉氣》,一本是《小周天回轉心法》。你先練《煉氣》,待得能夠運用真氣自如了,再練《小周天回轉心法》。”說完,白冷霜從懷裏取出這兩本書塞在樸恩賜懷中。樸恩賜不解,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白冷霜說道:“好讓你有點實力來找晦氣啊!就你這樣子,還沒到大堂就沒命了。”樸恩賜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白冷霜扶起樸恩賜,將他扶在茅草屋中那石床上。“嘖嘖嘖,這什麼鬼地方麼!還是人住的麼?”白冷霜環顧四周,不滿道。樸恩賜冷笑道:“當然了。您是堂堂大小姐,自然嬌生慣養,我們這種山野民夫,自然隻能住住這種鬼地方了。”白冷霜覺得自己適才所講似乎有些過分,連忙道:“我適才不是這個意思。”樸恩賜道:“無論你什麼意思,現在你還站在這裏作甚?”白冷霜欲言又止,看了樸恩賜一眼,輕步離開了。
一連幾天,樸恩賜都是服藥度過。
話說宮鮮瓏被捉回爭博門後,倒也沒什麼事情,隻是被服了軟筋散,鎖在地牢中而已。宮鮮瓏此刻倒不關乎自己的生死,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樸恩賜他傷那麼重,我的話他到底聽見幾分……”隨即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暗暗道:“為了江湖這些事情,把自己的兄弟牽扯進來,簡直禽獸不如!”之後,宮鮮瓏就靜靜坐在地牢中,雙眼緊閉,不知在冥想些什麼。
這一天,樸恩賜終於能下床走動了。他緩緩下床,從懷裏掏出了那兩本書,隨意翻了翻後,既又放回懷中。“無論怎樣,先找了獵物再說。”樸恩賜捂著胸口,目視前方,想起宮鮮瓏,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隨後的幾天,樸恩賜外出狩獵,身體恢複也很快。這天,他感覺身體已經休養得差不多了,就緩緩拿出那本《煉氣》,開始攻讀起來。隻是此書天生繞口,裏麵的內容也枯澀難懂,樸恩賜耐著性子看了近半個月,愣是沒看出些什麼門道。可是,此時他卻無法平靜下來,他隻是想救出被爭博門帶走的宮鮮瓏。樸恩賜知道這樣子無法學會《煉氣》中的運氣之道,於是他逼迫自己站在雪地之中,任由寒風穿透自己,而正是寒冬這份寒勁,使得樸恩賜冷靜下來。被寒風吹襲著的樸恩賜才知道,急是沒有用的,依照自己目前的狀況,想要進爭博門救宮鮮瓏無疑是天方夜譚之事,或者說自己根本是有心無力!白棟昆的實力就與宮鮮瓏相差不多,而他還不是爭博門中最強的,自己現在的樣子,恐怕保命都保不住,又何談救人?想到這裏,樸恩賜席地而坐,眼前攤放著那本《煉氣》,即使看不懂,隻要有信念存在的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樸恩賜這樣想。
“冷霜,最近不曾看見你練功呢。”一位少婦說道。沒錯,她正在詢問爭博門的大小姐——白冷霜!隻見白冷霜說道:“額……師傅……我……”少婦淡淡地問道:“冷霜,你是不是對《小周天回轉心法》中的些許地方不明白呢?”白冷霜紅著臉點頭道:“是……是的,師傅……”少婦笑道:“那好,把書拿出來,指給為師看看到底何處不明白……”白冷霜驚慌失措,支支吾吾道:“這……其實……我……”少婦冷冷笑道:“冷霜……你知道不知道那本書意味著什麼?”白冷霜吃了一驚,抬頭看向那位少婦,問道:“是……是什麼……”少婦一個掌摑過去,白冷霜倒地。白冷霜捂著紅腫的臉頰,緩緩坐在地上,道:“師傅……”少婦喝道:“你這孩子知道什麼!那是我師門的獨門心法,你居然弄丟了?!”白冷霜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少婦續道:“你這孩子……每次你丟了東西總是這般!以前你犯下的錯誤我可以容忍,但是唯獨這次!冷霜你太過分了,師門的東西也能丟掉?!”白冷霜支支吾吾道:“師傅……冷霜負責……負責找回心法……”少婦喝道:“不必了!我會派爭博門的勘察精英——‘修全’去找的。”白冷霜心道:“心法我給了那傻小子,要心法的話我隻要去他那裏拿就是了,隻是修全的能力實在無可估量……他們作為爭博門的勘察人員,勘察功夫不是一般的了得,要是找到那小子就不好了。”白冷霜隨即道:“師傅……我會負責找回心法的。”那名少婦冷哼道:“你?別在這裏胡說了!丟掉書的是你,現在你倒是想找回來?!簡直是給我看笑話!”白冷霜閉上眼睛,沒有答話。少婦看了看她,歎了口氣,語氣柔和道:“冷霜,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呆在房間裏不要亂走了……”白冷霜猛然抬頭看著少婦,眼眸不住左右晃動。白冷霜怎會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白冷霜點點頭,眼睛半閉半開的樣子,徑直走回房去了。少婦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雖為冷霜的姑姑,但自小教她功夫就對她這般苛刻,估計冷霜這孩子心裏對我早已恨之入骨了吧……”說罷,緩緩離開了。
話說樸恩賜又練了幾日,初見成效,感覺到體內有氣流在遊走。“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真氣了吧……”樸恩賜笑道。隨後幾日,樸恩賜的感覺愈發強烈,對真氣的控製力度也能上去了。白冷霜要是知道的話,定會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一個從來沒有武功底子的山野少年,能在短短近一個月內學會禦氣之道,實在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種情況就如同宮鮮瓏教樸恩賜雪影掌和移形換影步法一般:連宮鮮瓏這般的人當時跟從樂學藍學武,也花了一月有餘才學得似模似樣;而樸恩賜在宮鮮瓏的指導之下,在短短幾個時辰內就能學會,雖說這也許與宮鮮瓏的教導方式有關,但是宮鮮瓏再優秀也無法使一個對武學完全不理解的人在這點時間內學會雪影掌和移形換影的。換句話說,這一切,隻能歸於樸恩賜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