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玉等人把頭轉向門外,沒過一會就看到王伯又引來三人,那三人身後牽著六頭高大的馮駝,那些馮駝的頸下都戴著一個金鈴,金鈴每響一次就散發出一道金光,一看就知道定是仙品。
王伯把那三人引進店裏,一一為眾人介紹,其中那個又低又胖的人叫包閃,因為長得太過肥胖身材又這麼矮小,所以人人都叫他包子。其他兩個,一個叫高濤,是個高高的漢子,另外一個叫胡南,一雙小眼眯成一道線,嘴邊留著絡腮胡子。
包閃進來後,直接拿起酒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說道:“哈哈,這麼多人去我們八荒門啊,那再好不過了。喂,我說張謙,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說著把酒遞了過去。
張謙接過酒壺狠狠的喝了幾口,說道:“嗬嗬,不急不急,怎麼說也要把包子塞滿吧,要不然可沒人帶我們去八荒門,是不是,包子大哥?”
包閃笑道:“真有你的,這一路趕過來我都快餓死了。”
張謙又招呼高濤和胡南兩人坐下,添了幾個菜又吃了起來。包閃一直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笑道:“這幾位朋友去我們八荒門也是為了那丫頭麼?”
江懷玉自然知道他嘴裏的丫頭是誰,答道:“我們隻不過去湊湊熱鬧而已。”
包閃低聲說道:“那你們可要小心點了,我們八荒門的那個丫頭可是個小祖宗啊,你們看熱鬧可以但是可千萬別惹了她,要不然你們不非脫一層皮不可。”
江懷玉低頭淺淺的飲了口酒。葉殤的鬼計量自己也略微的領教了一二,若是真把她給惹急了確實能把自己這行人給剝一層皮。有些玩笑道:“真不知道你們八荒門怎麼會有這樣的丫頭。難道比一頭萬年凶獸還難纏麼?”
包閃連連搖手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一想起她我就頭大。來來來,吃飯喝酒,明天我帶你們去八荒門,你們見到了她自然就知道了。”
眾人因為之前都已經吃過一些了,而高濤和胡南兩人吃的有很少,所以一桌子的飯菜都入了包閃的肚裏。
吃完飯,包閃拍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歎道:“哎,又吃多了,我這一身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瘦下來。但是不吃的話,又對不起跟了我這麼多年的腸胃,真是越想越煩。”
王伯說道:“包子啊,你別抱怨了,誰不知道你包子這身肉不是白長的,要是咱們明日遇到什麼情況,我們都還指望著你這身肥肉呢?”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這身肉長在了你的身上,看你還能笑得出來。”包閃大罵道:“我包子在這荒漠中連滾帶爬的,好歹也混了個二十多年了,每次外出不都好好的回來了麼,偶爾遇到幾個凶獸也都被驅魔鈴趕走了,至於黑巫那更是連個邊都沒看到,明天趕路一定也會平安無事的,你小子最好給我閉嘴,再說胡亂說,小心我把你帶到荒漠裏,讓你一個人兜圈子。”
王伯連忙陪笑道:“一定不說了,誰不知道你包子是西域的引路人啊,沒你那還不迷死了路,嗬嗬。”
“小子,算你識相。”包閃臉上微微有些得意,向江懷玉一行人說道:“我聽王伯說你們第一次來西域,他也給你們說了在西域遇到凶獸和黑巫是很要命的事,凶獸我們有驅魔鈴而黑巫遇見的幾率小之又小,所以說起來這兩者也並不怎麼要命,在西域最要命的是迷路。且不說頭頂上的烈日有多麼毒辣,就說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就能讓一些修為弱的人吃不消,另外在西域迷路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這是一個千古不變的道理,你走著走著就會發現前麵有一排腳印,然後你以為是行人留下的,欣喜若狂跟著就走,結果越走越離譜,最後你才會發現,那些腳印是你自己的。”
江懷玉問道:“難道不能禦法寶在空中飛行麼?”
“那無異於找死,西域的上空可不像你在地上看的那麼平靜,等你上去了你會發現其中陰雷不斷,朔風強勁,就算你仗著修為好點,勉強也能禦器飛行,但過不了一會你就會屍骨無存,因為在天上你將會成為西域所有凶獸的靶子,你覺得你有實力戰勝整個西域的凶獸麼?”包閃這席話說的眾人心裏沉甸甸的,突然包閃笑道:“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們就不會迷路的,跟著我包閃混,有酒有肉有女人!哈哈!”
這話讓眾人心中都是一鬆,又都淡淡的笑了起來。
眾人這夜就在小店住了下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江懷玉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朝店外走去。
來到一處空地,暗魔龍王早就在這等了好久。
“少爺,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暗魔龍王有些疑惑的問道,方才他在半空中感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向自己這邊靠過來,一看之下竟然是江懷玉,對於他的到來,暗魔龍王還是有點不解的。
江懷玉說道:“暗魔龍王,你能不能感到在這片大漠之中,有什麼強大的能量。”
暗魔龍王沉吟一會,說道:“確實是感受到了,一共有五種,他們具體的方位我也說不清,不僅因為他們在不斷的變化,還因為他們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息,隻是有一個例外,那股氣息在荒漠中最為強大,但我仔細的感覺了一天,發現它動也不動,而且他的生命弱的要命,仿佛在沉睡一樣。”
江懷玉嘀咕道:“動也不動?難道是八荒門的鎮門獸?”
“什麼鎮門獸?”暗魔龍王問道。
江懷玉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
暗魔龍王的龍眼睜得老大,不知道江懷玉要問什麼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五種強大的實力和你相比如何?”
暗魔龍王哈哈的笑了起來:“那簡直不堪一擊。”
“當真?”
“當真!”
江懷玉說道:“我爹讓你來護著我,你不僅要寸步不離還要對我實話實說,萬一你沒說準,咱們一個不好遭遇了什麼不測,那我爹怪罪下來可不太好啊。”
暗魔龍王一呆,想到江願雷印在自己龍格中的金印就不進害怕,嘴裏有些鬆動了:“嗯……大家也就半斤八兩不相上下吧。”
江懷玉逼問道:“此話當真?”
暗魔龍王麵色一異,頓時卸下氣來,如實說道:“少爺你也知道,西域這些異獸和咱們中原的大不相同,他們大部分都凶殘不堪,嗜血成性,我這一個高貴的龍王怎麼能和他們相比呢?”
江懷玉低喝道:“我問你,你和他們相比到底孰強孰弱?”
“咳咳……除了我說的那個最強的,其他的四種我可以和他們抗衡,真要分出個勝負,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也要損失至少一萬年的修為,才有把握殺死他們。”暗魔龍王一臉的尷尬之色,一一給江懷玉說出來。
“那最強的那個你沒把握了?”
暗魔龍王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主要是那家夥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而且我覺得它的實力也沒有得到全麵的覺醒,所以我還不清楚。如果依照它現在這樣的實力,其實和另外四種力量不相上下,但我忌憚的是它那些未覺醒的能力,不過讓我戰勝它也不是不可能,除非……”
江懷玉忙問道:“除非怎樣?”
暗魔龍王本想說要把它的龍源還回來,但是一想到江願雷上次對自己的警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停了會說道:“少主,你也知道在這片沙漠上的都是一些凶獸,平日惡貫滿盈早就該殺死了。嘿嘿,他們修煉這麼久體內都會有一顆靈丹,我得了他們的靈丹實力就會在短時間內變強。”其實暗魔龍王沒有說他真正的目的是吞噬那些凶獸的靈魂,這些靈魂中包含的殺戮和血腥早就讓暗魔龍王垂涎三尺了,若不是對江願雷忌憚幾分,早就開始在荒漠中大開殺戒了。
江懷玉沉思了一陣,說道:“這樣吧,明天我們一行人會去八荒門,你遠遠的在後麵跟著我們,途中遇見的凶獸你就直接獵殺掉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凶獸那就算了吧,畢竟在這片荒漠上有著它自己的生存法則,我們是沒有能力改變什麼的。”
暗魔龍王微微有些索然,但是好歹還能吸噬幾個凶獸,再說了西域比龍淵了不知大多少倍,而且其中的廝殺更是不計其數,那麼飄散在荒漠上的亡魂也應該不少,所以暗魔龍王不僅可以廝殺凶獸,還可以吸噬在荒漠中的亡魂,這樣對暗魔龍王說絕對是一個質的提升。
“對了,我提醒你一點。千萬不要飛到空中去,那不是咱們所能抵抗的。”江懷玉一臉嚴肅的說道。
暗魔龍王龍頭一點,說道:“少爺叮囑的事我一定會牢記於心的。”
江懷玉微微點點頭說道:“該說的都說給你了,明日我們一早就出發,你在後麵跟著我們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江懷玉按照原路向客棧返回,剛剛走到店外正要進去,隻聽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門就被人推開了。
江懷玉慌忙躲在一旁,向那人看去,趁著月光看的清楚,那人分明就是胡南,胡南出來後左顧右盼的,看到四下無人才悄悄走去。
江懷玉暗暗納罕,這人好生古怪,半夜鬼鬼祟祟地出來,究竟是去幹什麼?江懷玉原本並不想去跟上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一行人初涉西域,萬事都應該小心一點,萬一中了奸人的毒計那是萬萬劃不來。
腳下發勁,向胡南離開的方向追去。江懷玉遠遠的吊在胡南身後不敢靠近,胡南也頗為機警,走幾步就回頭向四周看一下,確定沒有什麼異樣後才繼續向前走。
沒過多久,胡南在一座古刹外停了下來,用他那一條線的小眼再次環顧了四周一便,才進入古刹中。
江懷玉並不急著進去,等到胡南進入古刹後,又等了一會才跟進去。古刹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大部分的佛像也都殘缺,有的更是直接摔倒子地上,碎成無數塊。江懷玉向四周看了一下,卻找不到胡南的身影,不禁暗暗稱奇,這古刹也沒什麼藏身的地方,怎麼胡南進來後就沒了人影呢?
突然,江懷玉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江懷玉的猛地一回頭,對上了一雙小眼,不是胡南還能是誰?
胡南陰陽怪氣地問道:“這麼晚了不去睡覺,怎麼跑這來了?嘿嘿,要是迷了路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江懷玉麵色不變,很自然的說道:“方才我在睡覺,突然聽到有人出了客店,好奇心下我就跟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是你。”
胡南轉過身,哼了一聲說道:“我隻不過來這拜一下佛像,以求明天可以平安到達八荒門,這小鎮隻有這麼一座古刹,雖然破,但是很靈驗,你要不要也來試一試?”
江懷玉看胡南神色覺得此人陰險難測,心裏警惕,日後定要防他一防。連連招手說道:“不了不了,我看胡大哥都拜過了,明天我們跟著你寸步不離,想來也會平平安安的。這裏這麼古怪,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胡南低低的笑了起來,兩眼更是亮得有如刀鋒一樣煞人,說道:“就你這樣的膽量也敢悄悄跟出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江懷玉裝出一副膽小的樣子,說道:“我當時腦子一熱就出來了,現在可是怕的要緊,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胡南連道三聲好,又在江懷玉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才向外走去,江懷玉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暗暗凝神,隻要他稍有動作,自己就一掌斃了他。但是一路上胡南始終是頭也不回的向客棧走去,直到進了店裏也沒回頭看江懷玉一眼。
胡南在進屋前,看著江懷玉笑了起來,這笑聲又尖又厲,在西域這樣的寂靜的夜晚聽來就如同鬼嚎一般:“小兄弟,下次可要注意點啊,沒準一不小心就在西域送了命,那也是說不準的事。”
江懷玉忙道:“是是是,胡大哥教訓的是。”
胡南又冷哼了一聲,“砰”的一下狠狠的關上了門。
江懷玉回到屋裏,隻覺這胡南說不出的奇怪,自己這一行人和他同行不知是福是禍。
第二日,天微微亮眾人就起來了,稍微吃點東西就拉出來昨天的那五頭馮駝。雖然一共十一個人,但是這六頭馮駝身材高大,體態寬闊,除了包閃太過肥胖獨自占用一個馮駝外,其他人兩人乘一個也不嫌擁擠。
包閃搖了搖馮駝身前的金鈴說道:“這便是我昨天說的驅魔鈴,有這六個鈴鐺,萬年以下的凶獸是不敢靠近咱們的。”
紫紅二鬼還是第一次乘坐馮駝,兩個人先是圍著馮駝團團轉,一會摸摸馮駝的毛發,一會摸摸它的頭,兩人打量了一大會兒才攀到馮駝背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兩個駝峰,隻覺坐馮駝比做小黑爬蟲好玩多了。
包閃率先行去,在前為眾人領路,雖然江懷玉這行人都不會騎馮駝,但好歹這些馮駝也是靈物,不用操控也會跟著包閃。
這些人也頗為照顧江懷玉等人,包閃、高濤和胡南三人在前,王伯與張謙在後麵,恰好把江懷玉等人護在中央。
苗海看著胯下的馮駝得得的跑的極慢,和暗魔龍王在速度上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在加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天上的太陽也漸漸的毒辣起來,苗海隻覺心裏一陣煩躁,叫道:“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八荒門啊?”
王伯笑道:“哈哈,苗兄弟心急了。這已經算是快的了,這幾頭馮駝可都百裏挑一的極品啊,包子除了身上的那身肉外可就要數他的這些馮駝最值錢了,騎著這樣的馮駝差不多天黑前就能到八荒門。”
苗海伸出大手,抹掉額頭上汗水,咒罵道:“這是什麼鬼天氣,早上還那麼冷,現在就熱的向火烤一樣。”
張謙從馮駝上去下一個水壺扔給苗海說道:“西域一年四季就是這樣,苗兄弟慢慢就會習慣了。”
苗海接過水囊,拔開瓶塞,仰起頭咕嘟咕嘟的就喝了起來。
王伯在旁提醒道:“苗大哥啊,省點喝吧。若是咱們在大沙漠中遇見風暴或者是別的什麼意外,這樣一壺水也許就能救上咱們一命呢。”
苗海忙收起水囊,他從沒來過西域可不知道水源在荒漠中的重要性,聽王伯這麼一說,悄悄的晃了晃水囊中的水,已經喝的剩個底了,麵有尷尬之色,但嘴上卻卻很強硬,大聲道:“王伯,你這小子怎麼又胡說八道!什麼風暴什麼意外的,難道你忘了昨天包閃警告的話麼?我看就該讓他把你一個人丟在大漠裏,免得你這烏鴉嘴給我們招禍!”
王伯嘿嘿笑道:“哎呦,要不是苗大哥提醒,我還真把這回事給忘了呢?哎,我這叫貴人多忘事啊,真是該死該死。”
“喂,接著,這水囊還是你保存這吧。”說著苗海就有把水囊扔了回去。苗海自己可保不準一會渴了,就會忍不住把剩下的水也喝淨,所以不敢留著水囊,又丟給了王伯。
王伯一接住水囊便知道裏麵的水所剩不多,頗有意味的向苗海笑了笑。後者直接把頭扭向一邊,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前麵的包閃看著後麵有說有笑的,不禁又低低的歎了口氣。跟在包閃後麵的高濤見過,大感奇怪。包閃平日裏都是嘻嘻哈哈的,儼然就如一個彌勒佛般,不管怎麼樣都能笑出來,但是今天卻大不相同,從剛開始趕路,包閃就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路下來沒見好轉也就罷了,反而憂色更勝頻頻歎息。
高濤驅趕馮駝靠近包閃,奇怪地問道:“包子,你今天是怎麼了?撞禍星了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包閃嗬嗬的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隻是昨天沒睡好罷了。”
“我看不僅僅是沒睡好吧。”胡南冷冷地說道:“若是沒睡好建議包子趁著這會兒時間趕快睡,沒準再過一會大家夥可就要長眠嘍。”
包閃身子一抖並沒有說話。高濤先疑惑地看了看包閃,然後又問胡南:“胡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胡南頓了一下,看了後麵的眾人,壓低聲音道:“就是說咱們死期將至!”
高濤嚇了一跳,驚道:“胡大哥……你不會是在說笑吧……”
胡南冷哼道:“我像是在騙你麼?不信你問包子!”
高濤拽了拽包閃的衣袖,問道:“包子,你說句話啊,胡大哥說的對不對。”
包閃強笑道:“哈哈,胡兄弟定是覺得趕路乏味,想和你開玩笑解解乏。”
“包子啊包子。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不說麼?”胡南嘴角掀起了奸詐的笑容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在你出發的時候你就感受到了,是不是?”
包閃隻是歎息一聲,也不肯定也不否定。高濤忙問道:“究竟感受到什麼?你說清楚點啊!”
“一頭萬年凶獸!”簡短的六個字讓高濤險些跌下馮駝,呆道:“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包子,他說的是真的麼?”
包閃知道這個時候也隱瞞不了什麼了,長歎一聲道:“從一開始我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跟著我們,初時還當是什麼強悍點的凶獸而已,因為有這麼多人再加上六個驅魔鈴,所以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後來那股強大的氣息始終跟著我們,我不論向哪帶路,他都會寸步不離的吊在咱們身後,而且和我們保持的距離也自始至終都沒變過一寸,我雖然微微嗅出來點危險的氣息,卻始終不敢確定後麵的是一頭萬年凶獸,直到我慢慢的感受到咱們身後不斷的有凶獸氣息的消失,我才推測出那是一頭擁有萬年修為的凶獸。”
高濤還是有些不信,錯愕的看著兩人:“萬年凶獸可是……少之又少,怎麼會讓咱們撞上呢?”
胡南道:“你不用懷疑。還記不記得咱們在途中遇到的兩頭五千年的凶獸,那些凶獸到了咱們會麵沒多久氣息就消散了。而且還是毫無掙紮的被一擊斃命,如果說一擊之下擊斃一頭五千年凶獸有些僥幸,那麼兩頭呢?在西域荒漠上除了萬年凶獸誰還有這樣的實力?”
高濤的身子頓時就軟了下來,半響說不出話來。
包閃拍拍高濤的肩膀,安慰道:“好兄弟,這事先別告訴他們,就讓他們在樂一會吧。你看,有這麼多人陪著咱們死,也不用那麼害怕了。”
高濤呆滯道:“咱們這就死了麼?真的活不了了?”
“那可不一定!”胡南嘿嘿的笑道:“我這倒是有一條生路,就是不知道你們肯不肯幹。”
高濤雙眼一亮,急忙叫道:“我幹我幹!你說吧,什麼活路。隻要能活著逃出去,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胡南輕蔑的看了眼高濤說道:“你聽不聽話不打緊,最主要的是包子兄弟聽不聽話?”
包閃不解的看著胡南,他自己有幾斤幾兩再清楚不過了,就算是這群人都加起來也不夠和萬年凶獸對抗的,怎麼會有生路?
高濤喜道:“那再好不過了,包子和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也會聽你的,你快說啊,到底什麼活路。”
胡南兩眼眯成一道細縫,緩緩道:“包子,你有沒有想過,你行走西域那麼多年都安安穩穩的過來了,為什麼在偏偏遇到江懷玉一行人的時候就撞見了萬年凶獸,而且在咱們一出發就死死的跟住我們?”
包閃試探道:“你的意思是萬年凶獸是衝著他們來的?”
胡南搖頭道:“若是衝著他們來的早就該下手了,何必這樣一直保持這距離跟在我們後麵?以我的猜測,那萬年凶獸就是他們帶來的,他們這番來八荒門就沒安什麼好心!”
包閃看著江懷玉一行人和張謙、王伯談的甚歡,半信半疑道:“那你的意思是?”
胡南陰險地笑道:“現在這群人中,隻有你知道去八荒門的路徑,所以隻要你把他們仍在荒漠中,過不了多久他們可就會化為一具骨架了。”
包閃一聽勃然大怒,低聲斥責道:“原來你讓我拋棄他們啊!這主意也虧你想的出來,枉我還和你稱兄道弟的,真是瞎了眼!”
胡南回複了包閃一聲冷哼,就閉上眼不在說話。高濤見狀,忙勸道:“包子別啊!胡大哥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不管怎樣好歹試試啊,大不了咱們在回來找他們。”
“呸,一群貪生怕死之輩。”包閃一臉的鄙夷之色說道:“我包閃在西域混了這麼多年,雖然不是什麼響當當的漢子,但行徑上也算是光明磊落,豈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來!”
包閃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讓高濤不禁心裏為之一怕,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包閃勒轉韁繩,馮駝轉了個身就拔扒足向前奔去。因為三人都是低聲交談,所以在後麵的幾人都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隻覺馮駝突然奔跑的快了起來。
張謙笑道:“看來不僅苗大哥心急,原來包子也心急了。照這樣的速度,不消兩個時辰就能趕到八荒門。”
紫紅二鬼一聽這麼快就能到八荒門,心裏有些失望,說道:“咱們就不能慢點麼?這麼快就到我們還沒騎夠呢。”
苗海一看紫紅二鬼又要開始嘮嘮叨叨,喝道:“哪來那麼多屁話,都給我閉嘴!早點趕到八荒門不好麼?你們想騎馮駝,這麼大的地方隨便揀頭一邊玩去,別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
紫紅二鬼嘀咕道:“怎麼不來頭凶獸把苗海給吃了?”
念頭剛剛一想起,眾人胯下的馮駝都是一陣嘶鳴,停下腳步在也不敢往前走半步。而馮駝中的驅魔鈴更是叮鈴鈴的響成一團,聲音越來越急促,不多時六道金光從六個驅魔鈴中射出來,織成一個光罩,把眾人罩在了裏麵。
隻聽行在最前麵的包閃叫道:“不好啦,前麵有頭近萬年的凶獸,大家快聚在一起!”
王伯和張謙立馬就翻身向前奔去,苗海也要趕過去,卻被嗜血王一把拉住。
江懷玉走近點,向眾人叮囑道:“待會若要動手,大家注意隱藏實力,再沒有找到刻魂棺下落之前,咱們還是少出手為妙。另外大家一定要提防那個叫胡南的人,這人有點詭異。”
苗海叫道:“不出全力他們有人傷到怎麼辦?”
江懷玉神秘的笑了笑:“苗長老放心好了。我也知道一頭近萬年的凶獸絕對不是他們能對抗的,至於怎麼解圍,等會可就要看暗魔龍王的了。”
苗海一拍大腿,喜道:“這樣最好!”
這話剛剛說完,前麵砰的一聲巨響,黃沙頓時就炸的漫天散開,嘩嘩嘩的落在眾人身邊。前麵一個巨大的沙坑赫然展現出來,在沙坑的中央,一個幾十丈的沙柱噴湧出來。
這沙柱差不多有兩個水缸那麼粗,噴出了無數黃沙後,緩緩的響起了噝噝聲,一陣陣寒氣從沙柱裏麵噴出來,雖然是在炎熱的大漠上,但是寒氣襲身,眾人還是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看著從沙柱裏冒出來的凶獸,眾人都倒抽一口氣,忍不住連連後退。
從沙柱中冒出來的凶獸,樣貌似蟒蛇,但是它全身都是由沙石組成的,移動一下身子便會有許多沙子嘩嘩的落下,就連吐出的蛇信也是一縷縷黃沙。
包閃驚愕的看著麵前的凶獸,驚道:“這……這是萬年沙蟒!”
萬年沙蟒緩緩的立起身子,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眾人,雖然沙蟒還並沒有采取什麼行動,但就是這樣的凝視,一股沉重的感覺就在眾人心頭蔓延開來。六頭馮駝更是不安的動起來,由驅魔鈴組成的金罩也開始顫抖起來。
張謙看著凝立不動的沙蟒問道:“包子,咱們這麼多人有把握鬥得過這蟒蛇麼?”
包閃搖頭道:“怎麼打?你沒看到它全身都是沙子麼,你把他打斷了,隻要地上還有沙子,它就能在連稱一個整體。對於萬年沙蟒來說,在西域沙漠就等於是擁有了不死之身!”
“那那……那咱們趕緊跑吧。”高濤黃豆大的汗水不斷的留下,看到塗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跑,有多遠就跑多遠。
包閃哼道:“且不說在這荒漠上亂跑會不會迷路,便是塗莽的速度你有把握勝得過麼?隻要你腳下踩得還是沙子,下一刻它就能把你腳下的沙子變為它的傾盆血口。現在你還想跑麼?”
高濤一屁股癱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伯怒瞪塗莽,喝道:“反正已經活不了了,那咱們就狠狠的幹上一場!”說罷,青光一閃,一把青色巨斧就出現在了王伯手裏。
張謙二話不說,也祭出自己的法寶。他的法寶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長棍,隨手往地上一放,就砰的一下壓出一個小坑來,可見其重量不輕。
胡南看著兩人陰笑道:“真是不知死活。”
塗莽看著地上有兩人在自己麵前竟然還敢亮出法寶,心裏不禁一怒,萬年凶獸的威壓豈是這些人所能隨便挑釁的?“噝噝”張開巨大的血口,對著眾人的光罩厲吼一下。
“叮鈴叮鈴”兩個驅魔鈴在這一吼之下竟然被震碎,一片片的散落在地上。
江懷玉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兩個驅魔鈴一碎,周圍的光罩霎時間就黯淡下來,防禦也不如從前。在萬年塗莽的氣勢下,光罩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細小的裂痕,而且還呈現出不斷蔓延的趨勢。
張謙和王伯兩人拿起法寶就衝了出去,苗海也跟在後麵。
張謙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就躍到了半空中。雙手握棍,狠狠地就像塗莽頭上擊去。
塗莽躲也不躲,任由那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張謙一看自己隻一擊就命中了塗莽,心裏正要高興,卻感覺被棍子打中的地方軟軟的,毫無反震的力量。然後自己就順勢向下跌落,手中的棍子隨著自己從塗莽的頭頂劃到它的腹部,棍棒所過之處一道長的嚇人的口子出現在塗莽身上。
但是這樣的傷勢對於塗莽來說還是不夠有威脅,接下來眾人就見識到了塗莽的不死之身。塗莽身上雖然裂出了巨大的口子,但是塗莽毫無異樣。在塗莽地下的沙子緩緩流動起來,就像水流一樣,一道道的對著塗莽的身軀彙集過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黃沙吸入塗莽體內,塗莽身上的傷口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合,沒過一會,塗莽那巨大的傷口就又被沙子修補好,而且這麼多沙子的注入,塗莽的體行也明顯的又大了幾分。
包閃向跌在塗莽身邊的張謙叫道:“張謙,小心!離塗莽遠點!”
包閃的警告似乎晚了點。在張謙周圍的沙子都已經湧動起來,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吞噬一樣。張謙見狀,趕緊就向外圍跑去。
萬年塗莽怎會讓他逃出去?低低嘶叫一聲,周圍的黃沙頓時就翻滾起來。
“嗤嗤嗤”無數道沙刺從沙漠中刺了出來。張謙左躲右閃,但是奈何沙刺太多,所以沒躲幾下,身上就已經被劃傷了數下。
王伯雙手緊緊握住斧頭,以腰身為自身的全部支點,腳下發力,全身開始轉動起來,起初速度還十分緩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動能越來越大,王伯的速度也變得快了起來,原本就鬆軟的沙土在王伯這樣瘋狂的轉動下,一寸寸的陷下去,沒過一會就埋沒到王伯的腰間。
王伯的速度越來越快,在他周圍的沙土受他轉動的牽引,全部都向他的方向彙聚,不過一會,一道由沙石組成的龍卷就形成了。
“啊!”王伯大喝一聲,雙手鬆開,巨斧帶著一道龍卷就向塗莽席卷過去,途中所遇到的沙刺全部絞碎,張謙趁著此際也逃了出來。
“轟”巨斧和沙龍卷一齊撞上了塗莽的身上,塵土飛揚,漫天黃沙,眾人咳咳地呼吸不了。
等到塵沙落盡,眾人睜眼一看,前麵竟然空空如也,連塗莽的身影也沒有。王伯有些錯愕道:“這就沒了?”
包閃皺著眉搖頭道:“不可能的,咱們麵對的可是一頭萬年凶獸,沒那麼容易就被擊斃的,他肯定是隱匿了起來,大家聚在一起,留心四周,小心行事!”
“要是按你說的那樣,大夥就要死一起了。”胡南看著聚在一起的眾人動也不動,嘲笑道:“你們向自己的腳下看一看!”
眾人不解的看向地上,隻見一個碩大的蛇頭緩緩凝聚在腳下。包閃大嚷道:“大家快撤!”
話音剛落,塗莽那巨大的血口就從地上衝了上來,一口就叫咬住了高濤。
高濤但覺腰間一陣劇痛,身子就飛了起來,一陣陣的血腥氣不斷的撲打在自己身上,驚叫道:“啊啊啊,救命啊!快來救我啊!我被塗莽咬住了,要死了!”
苗海第一個衝了出去,身子還在半空中,左手一伸幽冥錘就出現了。夾雜著風雷之勢,苗海就向塗莽砸去。
塗莽微微有些忌憚那散發這烏光的幽冥錘,身子往後一縮,把高濤摔到一旁,張嘴就是一個巨大的岩石吐了出來。
苗海奮力向巨石砸去,“砰”黑光和金光盛開來,兩者誰也逾越不了半分。
苗海怒喝一聲,左臂上燃起了幽冥之火,騰地一下,巨石就被炸開。苗海在那些碎石塊上一借力,再次衝向蛇頭。
萬年塗莽這次可是真被惹怒了,原本是古銅色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一道黃光直接射向苗海。
“接不得!快躲開!”包閃看到塗莽眼睛的變化後,第一時間就大喝一聲。
苗海一聽到包閃的呼喝聲,就向旁邊躲避,但是那黃光速度奇快,隻是一亮就到了身前,苗海雖然躲避的快,但還是被黃光擦住了右臂。
右臂上一痛,接著就沒了知覺,身子頓時感覺沉甸甸的。苗海心裏一驚,向自己的右臂看去,但見右臂正在緩緩的石化,從被黃光擦中的地方開始向四周蔓延,不論苗海使出什麼法子都無法阻止,索性苗海接觸到的黃光少之又少,所以僅僅隻有小臂石化了,但饒是如此還是讓苗海手忙腳亂了一陣。
苗海怒罵道:“王八蛋,竟敢傷你爺爺!”揚起幽冥錘,發了瘋似地就攻了過去。
苗海轟轟轟的不知道擊了多少錘,每一錘都帶起滿空的黃沙,但是塗莽卻始終安然無恙,不僅是因為有源源不斷的黃沙為它填補傷口,而且在苗海的攻擊打到塗莽身上前,都會有數層沙石替它阻擋一下,這樣一來苗海的攻擊就大打折扣了。
久攻不下的苗海心裏越來越浮躁,招式也漸漸的亂了起來。塗莽一尾巴甩過來,苗海一個沒注意,就被狠狠的擊中了。塗莽可是不會給敵人一絲喘息的機會,一尾巴擊中苗海後,張口就吞了過去。
眾人大驚,天行宮等人全都出手相救,但是相距太遠,塗莽的速度又那麼快,江懷玉等人怎麼能救的過來。眼看塗莽的蛇信已經觸到了苗海,突然,塗莽卻止住了身影,一張滿是血腥的嘴巴停在苗海身前。
漸漸地,塗莽直立起身子,一副警惕的樣子看向遠方。眾人忙把苗海拉過來,苗海嚷道:“你們快起看看那姓高的小子,我皮粗肉厚的,這畜生還傷不了我。”
王伯忙去把高濤拉過來。對於下麵幾人的動作塗莽看也不看一眼,身子凝立不動的看著遠方,如臨大敵的樣子,蛇信更是噝噝地吐個不停。
高濤傷勢最重,腰部被塗莽咬的白骨都漏了出來,鮮血狂湧不止,高濤哼哼唧唧道:“我要死了,我活不來了。你們別管我啦,快點跑吧。”
眾人長歎一聲,包閃拉著高濤的手說道:“好兄弟,我們不跑。咱們死也死一塊。”
高濤喘息道:“包子,我是不行了,我的腰好像斷了一樣,疼死我啦。包子你說得對,我這人最是貪生怕死,你給我個痛快吧。”
包閃心裏一痛,看著高濤生不如死的樣子,不忍他再受苦,伸出手對著他的胸口一按,高濤就沒了氣息。包閃悲痛的把高濤的雙眼抹上,說道:“好兄弟,我們過會兒便來陪你啦!”
胡南在旁說道:“好了,現下咱們這次可真是死路一條了。這有個近萬年的塗莽,後麵還有個萬年的凶獸,咱們這次可是要見閻王嘍!”
剛一說罷,遠方就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聲。塗莽一聽到龍吟聲,身子就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大漠邊上,隻見一條長長的黑影緩緩壓來,那黑影夾在西域荒漠和湛藍的天空之間十分顯眼。雖然黑影現在離眾人的距離還十分遙遠,但是人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的席卷而來,大漠上的黃沙無風自揚,一股寒氣冷冽的劃過。
萬年黃莽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低低連嘶,眼中不僅閃爍著殘暴的星光,其中還夾雜著點點畏懼。
包閃等人都能感受到這個還未露麵的萬年凶獸的強橫實力,似乎隱隱比八荒門的鎮門獸還要強橫幾分,畢竟麵對鎮門獸自己也沒有現在這樣害怕,害怕的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王伯用肘子撞了包閃一下,說道:“包子,你看現在黃莽對咱們也不理會,趁著萬年凶獸還沒來到,咱們趕緊走吧。”
“誰說沒來。你瞪大眼看看,你們前麵的是什麼東西!”胡南有些嘲弄的說道。麵對兩大萬年級別的凶獸,胡南不僅沒有一絲怯意,反而還時不時地嘲諷眾人一兩句。這點江懷玉早就察覺到了,所以在方才才會提醒天行宮眾人要提防著他。江懷玉留意到胡南兩眼之中隱有黑光,忽明忽暗的說不出的詭異,每次江懷玉想要用氣息查探一下,胡南眼中的烏光就會消失,而且還會招來胡南那怨毒的眼神。直覺告訴江懷玉,胡南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不僅因為那晚的奇詭行徑,便是麵對兩大強橫的凶獸,他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樣的種種能不讓江懷玉起疑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