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長得像小三了?(2 / 3)

在我快忙瘋了的時候,公司竟然決定要給曹竟開一個高大上的歡迎晚會。我被主任的唐僧嘴念得發瘋,終於舍得擠時間從堆成山的工作裏爬出來去買禮服。

我在女裝區驢拉磨似的轉,兩個小時還沒收獲,索性買了杯奶茶靠在欄杆上看人群。

我對許致堯還是很敏感的,可他對我卻不是。

我一眼就掃見了二層電梯上的他,穿著西裝人模狗樣的,確實有點惹眼。我聽見旁邊兩個妹子在竊竊私語,說二層電梯上那個帥哥眉毛有點像鍾漢良。

聽了這話之後我有些得意,是個人都會攀比,我是個俗人,虛榮肯定有,好在能悶騷地藏在心裏,不會顯得很欠揍。

裝逼遭雷劈,可我沒裝,也被劈了。

許致堯踏上三層時,他身邊那個我以為是路人甲的穿著白色襯衫的女孩一下就挽住了他的手臂,將頭和身體依賴地靠向他,一臉甜蜜的樣子,不知在和他說著什麼。

一股寒氣從腳底躥起,我的心徹底涼了。我同手同腳地回了公司,開門進去,一盞燈都沒開,大廳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開始整理最後一版圖紙,很簡單的工作,卻怎麼也做不好,黑暗漸漸沉澱下來。我的情緒處於一種沸騰的狀態,鬼使神差地給許致堯撥了個電話。我問他在哪兒,他說他在家。

他在騙我,我聽見電話裏傳來推杯挨盞的聲響了,心裏一陣絞痛,想攤牌又舍不得,於是嗯了一聲,匆忙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我就蹲地上肆無忌憚地開始流淚,反正四下無人。

其實我不想表現得這麼窩囊,我一直爺們地認為,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失戀什麼的簡直弱爆了。可狗血潑到我身上,我才發現那種心碎的感覺,比砍頭疼得多。

我起初隻是默默地流眼淚,誰知道後來愈演愈烈,開始放聲大哭,封閉的大廳裏回聲陣陣,於是我一發不可收拾,號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嗓子疼痛嘶啞,我就消停了,不停地打嗝。

就在這時,門嘎吱一聲輕響,開了——我第一反應是,鬼啊!

我嚇得屁滾尿流,猛地一扭頭,然後看見了曹總那張英俊瀟灑的臉。

此君淡定地朝我揚了揚手裏的塑鋼杯,特別冷酷無情地說:“我接杯水,你繼續。”

我:“……”

【NO.5一生這麼長,誰沒愛過一兩個傻逼】

既然那麼難看的哭相他都看過了,那我也不用和他客氣了。

我趴到車台上開始哭,盡量不發出聲音,心想我就再蠢一次。

許致堯是我很用心地喜歡過的人,從高二到大學畢業,整整六年,我為了他將一個矜持的女孩不該幹的事全幹光了。

他說喜歡我那天,我在街頭情緒失控,哭得肝腸寸斷。那天正好是情人節,路人紛紛以為我表白被拒了,很多可愛的女孩同情地送了我很多巧克力。

有一段時間,我們確實很幸福。我堅定不移地認為我會嫁給他,和他白頭偕老,連他媽媽都認可了我,隻有秦蓁不看好我們。

她看人的眼光準得近乎犀利,一開始就瞧出我們背道而馳的性格,結果真的一語成讖。

許致堯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要應酬,要逢場作戲,而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深夜還和另一個女人燭光晚餐。

錯了,就得改。

要結束這段感情比我想象的困難得多,分手的短信編了刪、刪了編,憋了一個星期,終於發出去了。

許致堯的反應讓我很意外,董事長的千金在追求他,我主動離開他應該是求之不得的事,可他居然朝我大發雷霆,說完很生氣地掛了電話,他先聲奪人的行為讓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感覺許致堯馬上就要來找我算賬了,而我怕他稍微說幾句好話我就沒骨氣了,於是相當慫地溜了,決定心如鐵石之前不再見他。

秦蓁的家和公司我都不能去,於是急中生智的我去了公司的天台——腦殘的時候不要問我天台也屬於公司這種問題。

我站在天台吹冷風,思考以後該何去何從,曹竟陰魂不散地冒出來:“你要跳樓嗎?”

他用一種吃火鍋“你要辣椒嗎”的語氣問我。

我惡狠狠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你猜我接下來看見了什麼?沒錯,他竟然笑了!

我一瞬間以為他是被我氣瘋了,但他很快改口,道:“風大,下去吧。”

我回答了一個好。下樓梯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恍惚,說好的不能去公司呢?

許致堯沒有來找我,我既鬆了口氣,又像啞巴吃黃連。看吧,杞人憂天,他沒你想的那麼在乎你。

曹竟是個很有文學素養的人,辦公室的書櫃上擺了好幾排硬殼原版的名著,所以當他斯文有禮地用一句話安慰我時,我驚呆了。

“一生這麼長,誰沒愛過一兩個傻逼,你很好,會有人真心對你的。”

我莫名其妙地在這個想敬而遠之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正能量,頭一次覺得他也可以很溫柔。

事實證明,我簡直蠢到了一定境界,我居然在曹竟的車上睡著了,果然是我選擇哭泣的方式不對。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公司接待室的沙發上,龐大可怕的八卦陣容將我團團包圍,拷問我和曹總是什麼關係,以至於他居然屈尊降貴,親自將我……扛了進來。看在我滿頭霧水的樣子,善解人意的主任還給了個友情提示:像扛著一個破麻袋一樣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當然,這是大夥的玩笑話,我失戀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夥就是為了逗逗我。

從那以後,所有人的態度都微妙起來,聚餐時,他們總把我往曹竟的身邊擠,唱歌也老起哄讓我們對唱情歌,女同事還喜歡問我他私下裏是什麼樣的人,我無語了,我又沒在他家裝攝像頭,我怎麼知道!

最奇怪的還是曹竟,他漂亮的秘書奉子成婚了,這位爺大手一揮,婚假產假一起批了半年。當然,這值得羨慕忌妒,但不是重點,重點是,誰來告訴我一個畫圖的,為什麼突然成了他的兼職秘書!

【NO.6針鋒相對】

如果折騰算是愛,那曹竟一定很愛我。

他真的是將我當牛馬在使喚,有時一整天東奔西走,空閑時間也隻夠喝幾口水。不外出的時候,他那張金嘴也一刻不停地在說專業術語,我捧個本子杵在他旁邊唰唰地記,腦子差點打結。

我在公司直接累傻了,回家倒頭就睡,體膚磨煉得夠狠,連失戀的痛苦都被壓下去了,我嘴上嘰歪,心底卻是感激他和公司的。

我不住許致堯那裏了,避開他收拾了箱衣服搬出來,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單間。

公司商務涉嫌違法投標、資金被凍結、財務無法審核、沒有運作餘額、商業競爭嚴重、對手公司趁機挖人,第一個主任離開後,連續走了一片,辦公室迅速空蕩下來,散發著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悲涼。

曹竟作為小額股東之一,難得他還能麵無表情地跟審查委的人扯皮,姿態一點也沒低下。

一期審核結束那天,他正好碰上我閑極無聊地在樓層閑逛,我在他眼裏看見了一些看不懂的情緒,弄得我也怪難受的。

我正想安慰他兩句,就見他大步走過來,然後……抱住了我。

這個驚天大擁抱嚇得我有些……花容失色,我下意識就要將他扔出去,可他一開口,我就動搖了:“借我靠一下,我有點累。”他說話懶洋洋的,氣息噴到我脖子裏,癢得我想躲。

其實我可以讓他去靠牆,可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次他在咖啡店幫我解圍的時候,體溫傳達的慰藉,於是我默許了他的行為,但總覺得氣氛瞬間就曖昧了。

“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我無話找話。

“後悔沒跳槽?”他還在笑,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

“不是……我跳不跳都沒影響,從你床頭摳一塊木頭,就夠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這家夥過得十分奢侈,床頭木料竟然是老酸枝。

“那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覺得……很……尷尬嗎?”

“閉嘴!”

許致堯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曹竟環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接著我就聽到許致堯吼:“你們在幹什麼?”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捉奸。

我第一反應就是甩開曹竟,可他像塊狗皮膏藥一樣,嗤笑道:“激動什麼,你們已經分手了。”

我一愣,對啊,我和他沒關係了。

曹竟放開我,換了副辦公腔調:“不好意思,許總,公司最近整頓,不接投標函,歡迎改天再來。”

“我不談生意,我找她。”許致堯的腔調也很奇怪。

“抱歉,現在是上班時間。”

“曹總不至於連上個廁所的時間都壓榨吧,”許致堯和他針尖對麥芒,接著轉向我,“阿幸,你出來。”

“不出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我堅定道。許致堯依舊光鮮得體,沒了我,他過得也很好。

“就五分鍾,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好嗎?”他用平時哄我那種語氣說道。

我為難得不知道怎麼辦,說不想聽那是假的,我抬頭去看曹竟,他麵無表情地往遠處一指,沒看我,說:“去那兒談。”

我:“你走開不就行了,還讓我走那麼遠!”

曹竟就站在那兒,隔著層玻璃我覺得不自在,就背對著他。

許致堯卻對著他,他剛一開口我就愣住了:“你和他在一起了?”

我立刻就想反問他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又想起正事來:“你就和我談這個?”

許致堯笑得很難看:“不能……留在我身邊嗎?”

“你能不跟何嘉穎結婚嗎?”

何家財大氣粗,訂婚的消息都上報了,我想不知道也難。

他頓了很久才說:“不能,何家我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