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涼入髓的塤聲飄蕩在夜空,隔著幾叢稀疏的矮草,白慕謙一襲白衫,靜立在一株老竹的背後,黝黑澄淨的眸子一瞬不動地凝著水畔那道瘦肖的倩影,垂放在身側的雙手始終緊緊攥著,月光下,一張俊逸的麵上看不清是何表情。
良久,待那塤聲漸漸轉弱,白慕謙方無聲竹莖後側出身形來。
月華泄地,淺銀色的光籠著那道頎長精瘦的身影,緩緩移向溪水一旁的大石附近。
“你來了?”韶婼兒放下唇邊的玉塤,目光微涼的望向粼粼溪水,卻不轉身。
白慕謙腳步一頓,心頭莫名的一緊,不知為何,此刻喉頭竟有種被人生生卡住的錯覺,窒息之感撲麵而來。
白慕謙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方低聲開口,說道,“婼兒,我……”
“解釋的話就不必了,你雖騙過我,可也救過我,不是嗎?”韶婼兒忽然轉過身去,目光直逼向他墨色雙瞳,眼底涼意泛起,語氣卻毫無幽怨。
白慕謙被她這話給噎住,半晌無語,隻呆立在原處,動也未動,許久,方自嘲弄一般的歎道,“婼兒,若你非要這般想我,我又能如何?”
韶婼兒靜靜地凝視著他,忽就笑了,笑聲回蕩在溪畔,可在白慕謙聽來,卻無比刺心。
“是啊,嗬嗬,白慕謙,我縱使怨你,恨你,你又能如何?哈哈……真是可笑至極!”韶婼兒雙臂張開,笑得俯仰生姿,可在白慕謙看不到的角度,眼角終究還是溢出了淺淺的淚來。
白慕謙緊抿著雙唇,麵無表情的看著溪水旁那笑得肆意張狂卻又無比淒涼的女子,袖袍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發出骨節交錯的聲響來。
韶婼兒愈笑愈掩飾不住心內的淒愴,連續數日積在心內的情緒,竟就在此刻毫無預兆的宣泄了出來,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背靠著大石頭,卻再也笑不出,身子無力的朝下滑去,盡管此刻她仰麵朝天,死死咬住了下唇,卻依舊逼不退眼角肆意橫流的淚水,和喉間不自覺發出的嗚咽聲。
白慕謙終是忍耐不住,抬步便朝她奔去,一把將她緊擁在懷中,狠狠吻住了她自虐的雙唇。
唇上的觸感是真實的,而懷中溫軟的人兒雖有掙紮反抗,可他卻不容她拒絕,任憑她左右閃躲,卻始終癡纏不放。
終於,身下的人漸漸棄了掙紮,他心中一動,近乎本能的抬手探向她的腰間。
此時已是初夏,韶婼兒自然著裝輕薄,此時更是隻著了一件紗織的裙衫,而內裏,除卻肚兜和褻褲也無他物。
他很輕鬆就扯落了她的裙衫,當滾燙的手掌撫過她滑膩的肩頭正欲繞過她頸後去挑開那肚兜的細線時,懷中的人,終於開始瑟瑟發抖。
白慕謙心內感到一陣莫名的驚慌,卻不敢睜開眼去看她,隻憑著直覺,俯首再次吻向她雙唇。
韶婼兒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隻是雙目空洞地望著頭上那方明月,淚水無聲滑落。
白慕謙的動作愈發大膽,也愈加溫柔,唇貼著她下頜的線條緩緩移動向她精巧玲瓏的耳垂。
韶婼兒心內轟然一聲,似有什麼東西瞬間坍圮一般,終是咬住了下唇,抬了手揮向他貼在自己頰邊的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