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友情(一)(1 / 3)

如果,把友情比做一塊好鋼,

那麼不單需要鍛造,還要適時的淬火,

才能讓它綻放出奪目的鋒芒!

那個夏季,那個夢一樣迷離的暑期,以傻二爺的死劃上了句號,莊稼人都算計著田裏的活計,學生們也開始著手為開學做準備。我們去哪上學呢?真的去第八中學嗎?這是一個令人焦慮的問題。臨近開學的前兩天,馬紅豔挨村挨家的把全班同學找了一遍,大體是商量著先去第八中學報到,看看形勢再說這些事,馬紅豔來我家的時候我不在,回來的時候發現了她留在門上的紙條,心想報到就報到了,還看什麼形勢?不過事情業以至此,想想也別無更好的辦法!九一那天,鬆帆約了駒治一起來到我家,之所以選擇我家為集結地,是因為我家距離第八中學最近,說是最近路程也要三四十公裏,這麼遠的路程跑是跑不起的,所以這一去我們就都成了住校生。駒治和鬆帆都大包小包的帶著行李,父母也手忙腳亂的幫我打點著。鬆帆是我家的常客,駒治卻是頭一次來,父母本來就是好客的人,自然對駒治也是非常的熱情,水果吃食上了一大堆,誰想駒治卻又是個極要麵的人,這樣反倒讓他感到很是扭捏。看著駒治那副遭罪的樣兒,我和鬆帆都暗自覺得好笑。一切準備好以後大家上路,父母對於去第八上學的態度後來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因為總算讓我有機會離開家去過一下集體生活,所以在是否撤並校馬營中學的問題上,他們實際上並沒怎麼反對。後來想想反抗撤並的陣線之所以這麼不堪一擊,與一些家長抱有相同的想法也是不無關係。

第一次離家遠行,大家怎麼說都有些興奮,我和鬆帆、駒治一路白話著,穿街過巷抄近路,摸索著向第八鎮騎行。駒治騎了一輛老二八,速度本來就慢,人又不給力,騎到一半就有些氣喘,後為索性從車上跳了下來,蹲在路邊喘著氣說:“丫的,這第八中學在哪啊?這都騎了多遠了?還不到?是不是咱走錯路了?”“這才走多遠啊?才四十多分鍾,怎麼的也得一個半小時啊?六十來裏路呢,大哥!”鬆帆一邊說,駒治一聽,白眼一翻,往地上一躺,有氣無力的說:“丫的,大爺今兒就死在這了,說什麼也不走了……”,我和鬆帆相視一笑,說:“這廝和誰報苦災呢,他不走咱走,這荒郊野地的,一會兒說不定來個女鬼什麼的,把他背了去……”說完我和鬆帆就重新騎上自行車準備上路,駒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唱到:“走吧,走吧,一個人總要學會慢慢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受經曆痛苦掙紮……走吧……”這廝到好興致!鬆帆往地上狠唾了一口,說:“讓丫在這掙紮去吧,咱們走!”。我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就和鬆帆重新上路,這樣騎了沒一會兒,就聽後麵駒治殺豬般的大叫:“哎!等等,等等,此方妖怪眾多,丫的你們真舍得丟下貧僧一人啊?”我們回頭一年地,駒治正,喘著粗氣努力追來,鬆帆嘻笑著回道:“八戒,你就別追了,好生在這享用你的鬼夫人吧!”駒治急急的趕了上來,一邊大喘一邊嘟嚷:“咳咳,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享用誰呢!”我壞笑了一下,說:“這你愁什麼啊?管它誰享用誰,你爽不就行了?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鬆帆一聽也在一邊起哄,駒治一邊接話說:“咳咳,就怕來個生猛不開眼的,隻劫肉不劫色啊!”“要劫色你丫有嗎?把話說回來,就是劫肉你丫也沒幾斤,哪個女鬼要是劫了你,那也真真算是不開眼啊,哈哈!”大家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著閑淡,反倒不覺得怎麼累了,這樣往前走過一條狹窄的小橋,穿過一個鐵路橋,再路過一個兵營,一座小鎮豁然映入眼簾。駒治假裝抽泣著說:“到了,終於到了!母校啊,我的母親!”,鬆帆在一邊罵到,“這丫這麼快就忘本了,記住你丫是校馬營中學的,在這隻能算一外來戶!”駒治自覺失言,忙說:“劉長官教訓的是,劉長官老訓的是,咳咳!”我用手點了駒治一下,說:“你個死貨,打起仗來,你小子容易當叛徒!”駒治沒有反駁,隻是嘿嘿的傻笑。

經過打聽很快我們就到了第八中學,與想像中不同的是這所中學外觀到很整潔,氣派的大門,寬敞的校園,新落成的教學樓,尤其是校區的幾棵老柳讓人有一種恍入高校的感覺。丫挺的,難不成當初我們反對並校當真個錯誤?我們哥仨推了車子正想進門,不想橫下裏跳出了一個老頭兒,一下攔我們的去路。我們一看老頭這扮相,一下就樂了,雖說夏過秋初,天氣開始轉涼,也不至於如此穿著吧?老頭兒從頭到腳,竟鼓鼓囊囊的穿了一身簿棉襖,你說這天兒也沒那麼冷,他老人家熱不熱啊?往上打量,老頭皮膚暗紅,滿臉的皺紋,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不過一雙小眼睛卻是溜溜的直轉,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此時那老頭正用雙手拉著校門,咧著一嘴黃牙我們笑著,“幹什麼的?”老頭兒對我們說。鬆帆仍舊笑個不停,一邊說:“我說,大爺,你又是幹什麼的?煩勞報個字號先?”老頭兒又一咧嘴,告訴我們他是這裏的門衛,我們三個同時對老頭兒的話表示懷疑,門衛?老頭兒?這個形象?他能衛個什麼啊?事實上我們完全錯了,我們完全低估了這個老頭的能力與權力,其實後來我們與老頭兒打交道的事還多著呢,以至於多年以後,與同學回憶起第八學校的那些破事,發現老頭兒常常就是那記憶的書簽或是我們閑聊的話頭兒。不管我們信與不信,校門卻牢牢的把在老頭兒的手裏,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先向老頭兒說明我們的身份,本以為老頭兒能就此作罷,沒想老頭兒又是一笑說:“有條兒嗎?”

我們一愣,說“什麼條兒?”老頭說:“外出條兒!”,我就笑了,說:“大爺,我們還沒報到,哪就來的外出條啊?”老頭兒把頭一搖,說:“那我就管不了這麼多了……”說完竟把大門落了鎖,然後自顧自的回警衛室抽煙去了。這下可把我們氣的不輕,鬆帆說,“這第八中學也太丫的牛了,一個破門衛老頭就這麼得瑟!”,駒治一邊幹笑了兩下,說:“不懂了吧?這叫做下馬威!咳咳!”被駒治的話一激,我有些起急,對著門就是一腳,大喊了一聲:“媽的,給老子開門!”聲音可能大了點,一下吸引了不少裏麵學生的目光,大家就像看怪物一樣的向大門這邊看過來。老頭兒從屋子裏出來,一副生氣的樣子,說:“兔崽子,你再踢一下我就報警!”。鬆帆邊上起哄的說:“你不開,我們就踢,踢到你開門為止!”。正這時,馬紅豔從裏麵向大門這邊走來,對老頭兒耳語了幾句,沒想老頭兒就像得了聖旨一樣,乖乖的打開了大門,又對我們咧咧嘴說:“你們剛才也說得不清不楚,要不早就讓你們進了!”,我們三個同時對老頭怒目而視,心說這廝倒會說話兒,還等怎麼說的清楚呢,同時又不由得佩服起馬紅豔的手段來。我好奇的問馬紅豔剛才對老頭說了什麼,馬紅豔隻是笑笑並不作答,鬆帆一邊說:“別問了,這老頭兒?一看就好色,見到花姑娘就走不動路了!嗬嗬”馬紅豔白了鬆帆一眼,說:“去你的,不會說點好聽的!”。進了學校,馬紅豔先是帶著我們找到了我們班的班主任認了班,到班上一看,果然全班人傻傻的都在!就連座次排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給人一種恍如進了校馬營中學的感覺,隻是在最後多加了一排書桌,靠左的幾張都還空著,隻有西北角那張書桌裏麵坐著兩個陌生的女生。兩個女生,一個長相中等卻生的人高馬大;另一個長相一般,個子矮矮的,有些胖,心說這對組合說相聲倒很合適!後來得知個子高的那個女生叫菲菲,(一段時間來我們都覺得有些可惜了這麼甜美的名字,混熟了以後,我們男生根據她的身材給她起了一個比較貼切的綽號——駱駝,嗬嗬,開始我們都是背地裏叫,後來發現就是當麵稱呼她也沒有怎麼生氣,索性幹脆就叫開了。)駱駝是從中調過來的,據說是因為跟不上中的進度,才找關係調到第八中學;那個胖胖的女生則是插班生,聽說還在小學做過三年的代課老師,不知道又犯了哪股勁,突然插班打算參加明年的高考。

胖女生叫盧玉蓮,正趕上當時流行一首叫《阿蓮》的歌曲,後來,我們索性就管她叫起了阿蓮,阿蓮對這個名字很是受用,每當我們這麼叫她,阿蓮就會把胖胖的小臉笑成一朵花兒。認過了班,我們就由管生活的一個姓卜的女老師帶著去認宿舍,後來才知道我們的宿舍竟離校門那麼近,就在緊挨校門的一排平房裏,那排房子一共五間屋子,最靠近校門的那間是雜物間,除去雜物間再往東數分別是12號、11號、10號、9號宿舍,12、11號是住的是女生,而10號,9號是我們男生宿舍。卜老師把我們帶到10號宿舍門口,說:“你們仨就住這間吧,裏麵空床還有五張,你們隨便挑自己的鋪,然後把行李鋪整齊就好了!”說完她就轉身忙別的事去了。我們推開宿舍的門一看,嗬嗬!裏麵坐著躺著的人已經不少了,大多都是熟識的麵孔。李峰、金思徽、範小明三個理科的早到了,正在床上鬥著地主,見我們推門進來就停了手中的撲克起身歡迎,李峰說:“嘿!混世魔王駕到,這下咱宿舍一準要熱鬧啦!”,金思徽身材瘦小,人卻不錯,對誰都是一副笑臉,以前在校以營中學也一起玩過。這時也迎上來幫著我們從車子上卸行李,一邊說:“都幫把手兒啊!別幹瞧著!”,範小明把我的行李卸下來,問:“哥們兒,喜歡上鋪還是下鋪啊?”,我想了想說:“上鋪吧,我喜歡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嗬嗬。”範小明說:“那就這吧,正好上下鋪都閑著,要再沒人來,整張床都是你的了!”,說完就把我的行李用力扔在中間一張上下床的上鋪上。

“得嘞!現在咱宿舍算是十全十美了。”範小明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土一邊說,我不解的問:“什麼十全十美啊?”“咱住的這不是10號宿舍嗎?正好現在住10個人,這不十全十美嗎?”範小明說。我一聽心想也是,又問:“其他的還有誰啊?”範小明說:“這不我們三個,加上你們三位,加上孔材寧。還有那三位……”一邊說一邊示意我向南看去,我回頭一看,可不是,南邊的床上還躺著三個大活人呢,剛才大家隻顧寒喧了,愣是沒看到。這靠東邊的是個胖子,臉朝外躺著睡的正香。一瞧認識,是原來一個班的高文軒。另兩個正坐在一張床上好象聊著什麼,我一看也認識,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我為了雁卉差點與他們打起來的那兩個主兒。記得好象一個姓曹,一個姓梁。他們怎麼也住這來了?真是冤家路窄!鬆帆、駒治也瞧了個明白。鬆帆一邊嘻笑著說:“這回算是真的熱鬧嘍!”,金思徽不明白這裏麵的事,還熱情的給我們介紹著:“那個睡著的不用介紹了吧?高文軒,這位是曹立新,那位是梁玉超,也是咱們學校的,比咱們早一屆來複課的。”說完又對那兩個人說:“嘿,認識一下唄?這三位張騫振、劉鬆帆、譚勝利……”那兩個人礙於金思徽的熱情,不好不做個表示,隻得衝我們點點頭。鬆帆一邊就笑了,說:“嗬嗬,不用介紹,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對吧?”“咳咳,不但認識,還是戰友!嗬嗬……”駒治不知什麼時候早就鋪好了床鋪,悠閑的蹺著腳躺在床上說。這時孔材寧正好推門進來,看到我們三個就如同惡狼一樣撲了過來,說:“嘿,聽說你們到了,我腳都沒歇就跑過來了,怎麼樣給哥們帶什麼好東西了?”,我拍了孔材寧一掌說:“你丫的,你這哪是想我們啊,分明是想我們的東西,嗬嗬!”。孔材寧一邊說:“哎?說對了,想的就是你們的東西,你們三個家夥有什麼可想的啊?不見一天清淨一天,說真的,不是什麼也沒帶就來入夥吧?”

“哪能呢,你以為我們是你啊,鐵公雞!”我一邊說,一邊把腳下的彈藥箱往孔材寧腳下一踢,這個彈藥箱是以前父親當兵時帶回來的,這回被我拿來派上了用場。孔材寧一邊尋找著彈藥箱的鎖扣,一邊說:“這箱子倒是不差,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麼啊?”。箱子一打開,孔材寧就笑了,“好家夥,彈藥充足啊!清一色的二十響兒!”駒治一聽,好奇的伸過頭去,看了一眼馬上又死回了床上,垂頭喪氣的說:“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煙啊!沒興趣!”,我接話說:“哎!哥們兒們,以後我這箱子裏的東西大家可以共用!誰缺啥少啥自個兒拿啊!當然了誰有多餘的東西往裏麵放我也是歡迎的。”,孔材寧說:“真的?你可說準了!”“我忘記了,再補充一條,孔材寧除外,這廝太貪,老子供不起!”我笑著說,孔材寧說:“憑什麼啊?你這是種族歧視!”。鬆帆一邊扯著嗓著說:“老大,我這有雙沒洗的內褲先放你箱裏吧?”駒治一聽說:“對!放他那兒,這下他那二十響兒一準都成混合型的了,味正著咧!咳咳!”我上前一步把箱子的蓋子合上,然後一腳踹到我床的底下,說:“一邊涼快去吧,大爺還不給你們用了呢!”正這時,門外一個女生喊孔材寧,我們向外一看,不是別人來人正是孔材寧的相好,孫覓珍。“這一天到晚的煩死了……”孔材寧嘟嚷著向門外走去。範小明聽了不屑的說:“這丫氣誰呢,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不喜歡可以讓給哥們兒我啊?”“對啊,我這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一個人耍單呢?”

李峰用手托了一下他那幅高度的近視鏡,一臉壞笑的跟著起哄。沒一會兒孔材寧從門外進來,手裏就多了一條香煙和一些毛巾、洗麵奶這類的生活用品。孔材寧洋洋自得的說:“哎?我說張騫振,不抽你的煙咱也有煙抽,看整條的塔山,比你的白雲可強多了啊!”。一邊說著一邊把香煙打開,給我扔過來一盒,我一邊開著煙盒一邊說:“要說咱宿舍誰最有福,還得說人家孔材寧,你看人家衣服有人洗,香煙有人供,就連這毛巾、洗麵奶都想得周到,哎?我說孔材寧你的內褲是不是也讓人家給洗啊?”,孔材寧一臉壞笑的說:“哎?你還真說對了,還真是有人給咱洗?怎麼樣眼紅了吧?眼紅也發展一個啊?”鬆帆一邊接話說:“對啊,老大,什麼時候你也發展一個啊,到時候弟兄們也跟著借借光!”,我苦笑了一下,說:“咱哪有那本事啊?這個恐怕得讓大家失望了!”。孔材寧一臉壞笑的看著我說:“不是吧?你敢說你沒有?是不是我給大家廣而告之一下?”,鬆帆和駒治一下來了興趣,紛紛從床上跳下來,說:“不是吧,這丫的了敢背後搞小動作?誰?說說看,我們看哪個不開眼的能看得上他!”

我心裏起急,連忙阻止說:“你們別聽孔材寧瞎咧咧,沒有的事!”孔材寧一邊說笑著說:“再說沒有,那我可真說了啊?”我心說再不阻止我和獨杜的事沒準真讓這廝給捅破了,就上前一步擰了孔材寧的腕子說:“你丫的再胡說,小心我把你的胳膊給你卸了啊?”孔材寧痛的直咧嘴,一邊掙紮一邊苦笑著:“看到沒有?殺人滅口了啊……”我和孔材寧就在宿舍的空地上胡亂的打鬧著,結果一不留神,把一個暖瓶給碰倒在地,砰!的一聲摔了個粉碎。宿舍的人都嚇了一跳,一下靜了下來。金思徽走過去提起那沒有了內膽的暖瓶外殼說:“好好一個暖瓶讓你們給啐了,真是敗家不等天亮啊!”孔材寧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這事兒得怪張騫振,我也是受害者,哎?這誰的暖瓶啊?讓張騫振賠。”,宿舍一陣安靜沒人吱聲,金思徽說:“哎?老曹,我記得這個暖瓶是你拿過來的吧?”,我一聽,這下倒好,又撞到冤家頭上了,就心下想看那廝怎麼說,說好聽的就算了,要是說難聽的大不了就幹一仗,反正都住在一個屋裏了,幹仗是早晚的事,是膿早晚得擠啊。我這樣想著就抱了雙手,等著上鋪那兩個人回話。沒想那個姓曹的高個說:“算了,一個破暖瓶,碎就碎了,還賠個球啊?”我一聽,人家這話說的挺大方,不禮貌一點反倒顯的我這個人也太差勁了,就說:“別,東西是我整壞的,這個我一定得賠。”“不用了,這點小事還說什麼賠不賠的!”那個姓梁的說,也是一副和善的樣子。曹、梁二人的態度讓我大吃一驚,看來是我想的太多了,人家完全沒把上次發生的事放在心裏。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下午本來我是讓鬆帆與駒治幫我去還那個暖瓶,沒想這兩個家夥竟有說有笑的與曹、梁二人打起了撲克。我進門時,姓曹的那廝還熱情的向我招呼道:“來啊,一起玩啊,五個人打保皇比宣有意思!”,我有些忸捏,一時有些摸不清狀況,姓梁的說:“怎麼還記我們的仇呢?那點小事兒不至於吧?”我連忙說:“沒有,沒有的事……”鬆帆一邊打圓場說:“打架是他強項,打牌壓根別找我們老大,這撲克10以上帶人的他都叫不上名來!”說完舉著張花對我說:“張騫振,這是幾?”,我上前踹了那廝一腳,說:“你大爺的,貧什麼貧?”大家一陣哄笑……誰曾想到此事過後,我與老曹老梁竟也成了朋友?並且還是相當親密的朋友!

開學第一天沒有正課,大家對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很熟,再加上趕了一天的路多少有些疲乏,所以都窩在宿舍裏扯著閑篇。將近晚飯時我們才發現還沒有去管理處買飯票,沒有飯票是不能去食堂打飯吃的。後來大家一商量,幹脆大夥把從家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來個共產主義大會餐!說幹就幹,等到大家把從家帶來的東西往桌上一擺,好嘛!雞、鴨、魚、肉、幹果、點心、葷的、素的樣樣齊全,滿滿的堆了個小山。老曹笑著說:“這夥食,食堂哪比的了啊?哥們兒,要不咱來點酒?”大家一致表示同意,不過金思徽擔心的說:“怎麼著咱們也是初來乍到,這麼造次不好吧?”,鬆帆和駒治本來就不怎麼喝酒,就接著話茬說:“是啊,喝什麼酒啊?幹脆整點兒飲料算了!”“別啊?怎麼說咱這也算入夥吧?沒酒哪成席啊?是吧?張騫振?”孔材寧說,我點點頭,掃視了一下大家,要不整幾瓶啤的吧?”大家說:“整吧,出事大家兜著!”“我去!你們瞧好吧!”老梁隨手拿了一個臉盆自告奮勇的從出門去。大家都在詫異,心說這夥計買啤酒拿個臉盆幹什麼?難不成用盆盛了來?沒過一會兒,老梁就小跑著鬼鬼祟祟的閃進門來,“丫的,路上的人還挺多。”

老梁喘著大氣說,老梁把臉盆往桌上一放。臉盆最上麵擺著大約五六瓶各色的飲料,駒治、鬆帆、小然這些不喝酒的人見狀蜂湧而上一下搶了個幹淨,飲料被拿走後這才顯現盆子裏的廬山真麵目,隻見盆子裏滿満的擺放著六七瓶啤酒,並且還有一瓶老白幹!孔材寧興奮的準備吹個口哨,被範小明機智的捂嘴阻止。“丫的,你怕別人不知道啊?”孔材寧吐了吐舌頭。老梁說:“哥們兒們,整吧?啤的還是白的?”老曹說:“什麼啤的白的,先白後啤,大家一起勻了!”。老曹的豪爽帶動了大家的情緒,大家一致興奮的低聲說:“對,整!怕誰?”然後就各自去找可以用來盛酒的家夥,刷牙杯、飯盒、裁剩一半的飲料瓶,五花八門的一起拿了上來。大家滿上了酒,孔材寧說:“誰帶頭說句話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把目光都落到了我的頭上,孔材寧說:“張騫振,還是你來吧!”我推辭著,說:“別了,要說也得老曹老梁兩位老大哥先說啊!”,老曹說:“你就說吧,大家讓你說你就帶個頭,不過說好了啊,這先說話的可要自飲三杯啊!”“你說,你說,大家以你馬首是瞻!”老梁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推辭就顯得有些矯情,就舉起杯子說:“既然大家這麼抬舉我,那我就領這三杯酒,我喝白的大家走啤的,這樣可以了吧?”大家伸著大拇哥,說:“夠義氣,整!”“那我就說兩句,首先,不管怎麼說咱們能聚在這個屋裏,能一起喝這個酒,這也是一種緣分,這第一杯酒就為這個緣字,來大家,幹!”我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大家也都跟著舉杯一飲而下。我接著說:“大家入了夥,就都是兄弟,以前要有個到與不到的,大家就多擔待,如果兄弟我有做錯的地方,在這我先說聲對不起!以後咱們相處還要看兄弟感情!所以這第二杯酒就為這個情字,幹!”,老曹和老梁有些忸捏,靦腆笑著,老曹說:“張騫振,這話可說的點過了,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往後咱哥們兒的日子還長著呢!”,老梁說:“張騫振,一看你就是條漢子,你這個哥們兒我交定了,來大家幹!”大家一起喝了每二杯,第二杯酒下肚就覺得有些上頭,胃裏有點很上返的感覺。但還是堅持著抓過酒瓶,正想把杯滿上卻被老曹一把奪過去,說:“行了,張騫振,快半斤了,剩下的我來!”我抓著酒瓶不放,堅持說:“說好了我領酒,說好三杯就得三杯,給我!”老曹說:“這白的說什麼你也不能再喝了,要不你來杯啤的?”

我瞪著老曹,說:“不行,說好白的就得白的,不能換!兄弟感情容不得摻假!”。駒治也勸著說:“咳咳,我看這白的就算了,兄弟的感情也不隻在這一杯酒裏,是吧?張騫振?”說著拿起一邊的啤酒把我的空杯滿上,老曹也趁勢把我手中的白酒奪過自己倒了一杯。我沒有再堅持,提起第三杯酒,說:“我們的學校……黃了!我、你、你、你、你、你……都成了……沒媽的孩兒!到了別人的一畝三分地,這是哪兒?……想必大家也聽說過!以後我們的人被欺負了,大家想想怎麼辦?”我一邊用手點指著屋內的人一邊說,大家的情緒一下亢奮起來,老梁說:“丫的,咱校馬營的也不是好欺負的!張騫振,大家都聽你的!說吧,你說怎麼辦?”,老曹說:“對,咱屋裏有一個算一個!都聽你的!”大家一致如是說。我被大家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借著酒勁語無倫次的說:“別聽我的啊?大家拿主義……”“不聽你的聽誰的?要我說,這有勇有謀的咱屋裏除了張騫振沒有第二個!大家有不服的沒?”鬆帆絕絕說,“沒有!”大家高聲說,孔材寧說:“凡事都得有個頭兒!以後咱宿舍就讓張騫振當頭兒,怎麼樣?”“行!”大家又是一致的說。沒想到大家這麼信任我,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駒治說:“我說張騫振,大家夥這麼信任你,你再不開腔,可真有點對不起大家了啊!”我想想也是,便重新提起酒杯,說:“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那我就接著說,咱不管這個地方有多麼霸道,我想我們要學學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戰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大家要抱起團來!這樣才能避免任人宰割!”“對!”大家義憤的說。“所以這第三杯酒,就為了一個義字!這杯酒下肚,大家有一個算一個,遇事一起解決,共同進退!幹!”我接著說。大家正想舉起酒杯,金思徽卻攔住了大家,說:“等下,我也來點白的!”說完把飯盒裏的可樂潑到地上,然後拿過老曹麵前的白酒往裏倒了不少。孔材寧一邊笑著說:“小然,你成嗎?別逞能啊?”金思徽一本正經的說:“無論從年齡還在身材我都比在坐的小,在坐的都是我老大哥,可是我人小誌氣不小!剛才張騫振說的話我很感動,以後真要有什麼事,大家看我的,大哥們衝鋒,小弟再不濟還能給大哥們拿衣服!”說完就要舉杯,“慢著!”鬆帆和駒治一把按住金思徽的酒杯,鬆帆說:“有小然這句話,咱校馬營人,不!至少是10號宿舍人沒有什麼可怕的!這杯酒大家都把飲料換了,來點刺激的!”說完與駒治一起潑了杯中的飲料,把剩下的少半瓶白酒一對一分了。大家再次舉起酒杯,喊著一、二,然後一飲而盡!駒治、金思徽他們幾個平時不怎麼喝酒的家夥被白酒嗆的直咳,卻依然帶著被嗆出的淚水笑著與大家一起高喊:“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