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思考(2 / 3)

“媽。我爹還沒有回來?”

“錢呢?”戚欒聽到女兒的聲音出來反問到。

含蕊掏出錢來遞給媽說:“媽,給爹說一聲,咱買台電視機吧。”

“啥?”戚欒吃驚的看女兒一眼:“買電視?飯還吃不吃,房還蓋不蓋?”

“我剛吃才在鎮上看過了,電視機掉價啦,一台隻要三百多。”

“那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再便宜……”戚欒朝女兒一擺手,不願再說話。

“我自己買。”

“你敢!”

“我讓爹買!”

女兒的話,戚欒不願再聽,她在數錢。數到最後是昨天算出的數目。把錢卷成一個卷,朝自己房間走去。不肖多時含蕊聽到“砰”的一聲,是箱子合上的聲音。便把小嘴噘的老高,回自己的屋裏了。

是巴望爹趕快回來,還是肚裏有點餓。含蕊幹著活,覺的有點不對勁。出來看看,媽把架子車支在半截土牆上,站上邊正向河灘裏瞭望,怕是也在找爹。

“媽,爹去幹什麼啦?”

“河灘裏摸魚去啦。”戚欒從架子車上下來,顯得心憂忡忡:“剛才還看到他們三個呢,反正沒走遠,去喊他們吧。”

含蕊順著娘指的方向朝河灘裏走去。一直來到一個新幹的沽澤前。看看眼前的情景,爹的衣服還在,哥的衣服也在。捉的魚還在籃裏蹦,人到哪去啦。放眼望去,公路上有三個人。是不是他們呢?捉了魚不回家,這大毒的日頭,到公路上幹什麼?她連忙走過去,漸漸看清了的確是爹和哥哥。三個人圍在一堆象開會。直到跟前才知道,原來是譚四爺昏倒在路上。

“四爺咋的啦?”含蕊近前看到他的臉色灰白,嘴裏喃喃有語卻發不出聲音。

“給鬼纏著啦。”爹回答道。

譚四爺聽到這句話,渾身震了一下。艱難的抬起手臂,指著路上他來的那端。

“這晴天大日頭的,怎麼會有鬼呢。”含蕊苦笑一下。天空烈日如火,什麼樣的鬼不是半夜行動,一股陰深之氣:“四爺,您老怕是中暑了吧,看花了眼。”

譚四爺又是艱難的擺擺手。

“你們是咋看見他的呢?”含蕊看問不出什麼,轉過去問爹到。

“你哥看他在路上跑,後來就倒啦。”

“他跑?他的自行車呢?“含蕊四下看看,沒有。抬眼望去,很遠的地方有一個發亮的東西。她明白了。四爺可能是在那看到了鬼,慌的丟了車跑到這裏。總有一裏地吧。這大熱的天,一個慌神的老人,跑這麼遠,不中暑才怪呢。這荒郊野外,不管他是不是,先按中暑治著。在含蕊的指揮下,爺四個將四爺抬到大樹下,讓爹脫了布衫蘸了河水敷在他頭上,掐了一會人中穴。譚四爺的臉才由灰到白,由白到黃,漸漸有了血色。

譚四爺能說話了,帶著喘息講述著他碰到鬼的情景;他從鄉裏回來,半道上,看到一個棕色長毛的的東西在路邊,以為是條狗沒在意,誰知走到跟前,那東西突然站起來喊一聲‘大爺您好’。那副怪相呀,紅眼眶黃眼珠,鼻子向上翹,嘴巴咧到了耳垂下。嚇的他用發軟腿拚命的往前蹬著車。剛覺得平安了,又聽見‘嘎嘎’的怪笑,車鏈條也掉啦。他隻好棄車奔跑。後來被扼住了喉嚨,喘不上氣,就倒在路旁。

“你真的看到了鬼?”含蕊不信。

“我要騙你是孬種!”

含蕊的臉紅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竟惹的老人賭咒。譚四爺一向沉穩,遇事不驚不吒,該不會說假話。可鬼這東西確實難說。她想去看一下的想法一閃即逝,須先把老人送回家。

“四爺,您能走吧?”

“什麼話,讓你哥背著。”

“不用啦,兩邊攙著就行。”此時譚四爺出氣已順當多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常家兩兄弟一邊一個的架著,慢慢的向村中走去。

“四爺的車。”含蕊剛走兩步,猛然想起;“我去騎回來。”

“去不得。”“不要算啦。閨女千萬別出事。”翰毅和四爺連忙製止她。

“那可是幾百塊錢的東西。”含蕊有點急,翰毅也很為難,那的確不是仨倆錢的東西。唯有譚四爺思襯一陣,咬了牙道;“不要算啦。”

五人一行慢慢的朝村中走去。含蕊在心中擰了個疙瘩,真的有鬼嗎?這破除迷信喊了幾十年啦,在小學的時候自己參於過打鬼,哪一次不是把人打了,哪一次的鬼不是人扮的。我就不信那狗一樣的東西能把人怎麼樣?四爺那麼好的車,比一台電視機都貴,就這麼扔啦。不行,我就不信這個斜。她想著想著,漸漸與四人拉開了距離,返身去推車。

含蕊剛把車鏈條裝好,老遠的看著爹跑了回來,他跑的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的嗬斥著含蕊:“小祖宗,你可什麼都敢。”

“爹,有啥不敢的,我這不沒事嗎。”

“沒事!你不惹事行不行,你給我回去。”

“這不就是回去嗎。”含蕊受不了爹的口氣,不服氣的問了一句:“你看到鬼了嗎?”

“你四爺……”翰毅說不清楚,他不由分說的扯起含蕊往回走。

含蕊騎車帶著爹,剛走不遠,一輛轎車擦身而過。含蕊側目看去,隻見轎車風擋玻璃上放著一塊《聊齋係列片》攝製組的銘牌,一切都釋然了。

含蕊停住了車道;“爹。真有鬼。”

“在哪?”翰毅下了車,聞聽立時矮下去一節,四下張望道。

“爹,你看。剛才過去那轎車,是拍聊齋故事的。你想啊,拍聊齋故事能離了鬼嗎,說不定四爺看到鬼的地方,正在拍電影呢。”

“是嗎?”翰毅一臉的茫然。

“爹,咱們看看去。”

“別去,你快回去。他拍老天爺也別去看。”

“爹,看你,恁膽小,去看看怕啥。”

“你也太膽大,小姑奶奶,你聽話行不行。”

含蕊不再與爹說了,站在路邊往河灘裏看。果然發現了人群,還有各種儀器。象是以前來過的測量隊,連忙拉了翰毅過來看:“去看看嗎爹,那麼多人呢,怕什麼。再說要是真的看見拍電影的,回去給四爺說明白,他的病不就好了嗎。”

翰毅覺得女兒說的在理。還在猶豫間,可他禁不住含蕊的堅持。她已經調轉車頭往黃河灘裏騎去,隻好緊跑兩步坐上了車。

河灘裏的確在拍電影。可真是大鬼小鬼,男鬼女鬼。豺狼虎豹狗,牛羊豬馬猴,象什麼的都有。且人鬼不分,三五成群的坐著。這爺倆的到來,引得不少人起身注目。看這位老者,蓬頭爛衫,古銅色的臉上棱角分明,醜的象鬼怪。可這位少女麵如月光般皎潔,臂如碧玉般光滑。香腮上的笑靨深不可測,常掛著一絲幽怨的小嘴使人垂憐。黃河岸邊人固有的黑密的頭發編出了一條碩大的辮子直垂腰際,農家人的壯實與豐滿,在女性的標誌上顯出了醉人的輪廓。

一個小鬼叫來了導演,這導演一看到含蕊,一聲讚歎,這黃河邊上,一望無際的黃土地中,竟也有這美麗的奇女子。他看著含蕊,不由的浮想聯翩。他想起了傳說中的常娥,想起了河邊綰紗的西施,想起了曹植筆下的洛神,想起了——千年流淌的黃河,會不會也孕育出一位美麗的女神。

如果這二位能上鏡頭可真絕啦。

“老先生,你好。”導演給翰毅做著自我介紹:“鄙姓靳,這裏的導演。”翰毅也不答話,隻是一味的點頭哈腰。胖子有些失望,又問道:“她是你什麼人?”

“我閨女。”

“想著是的,家住那裏呀?”

“前麵的興旺莊。”

“姓常啦,常先生。熱不熱愛電影事業呀。”

“愛看,就是不常演。”

導演失望了,這對父女,雖說相貌可用,氣質太差。一準是個老實巴交,連話都不會說的農民,看看時間緊迫,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請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好嗎。”

含蕊挽了爹要走,既然人家不喜歡,何苦在這裏招人嫌。翰毅茫然的看了看女兒,不知非要來看的她,為什麼剛站一下又要走。當他發現了含蕊的美貌成了人們議論的話題時,以他猙獰的麵目,給那些嬉皮笑臉的人以有力的回敬,護著女兒去了。

回到家中,村裏有一種與往日不同的躁動。婦女們扯著孩子站在街上向譚家張望。而譚家進出的人很多,他們腳步緊促,無聲無息。神秘的氣氛中透著緊張,忙碌和不安。翰毅來到鄉鄰跟前問了,知是因為譚四爺病了。他給鬼纏的神誌不清,打針都不擋用。已經派人去請何六姑了。這不用說,一準是請她來跳神。翰毅和含蕊相視一笑,急忙朝四爺家走去。

譚四爺躺在床上一臉的通紅。看上去象是在發高燒。含蕊坐在譚四爺的床前,詳細的給他說了她到過拍攝現場的事。這一說,譚四爺萬分痛苦的臉變為吃驚。他坐了起來。但是不大會又躺下了。

“含蕊呀,你的好心我知道。”譚四爺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給四爺寬心的事小,可不能為這坑了鄉親們。要讓大夥防著點。”

他的話講完啦,也耗盡了力氣。咬起牙關閉目養神。不論翰毅父女怎樣解釋,他隻承認是二人的好心,別的再也不信。

含蕊心中納悶,自己的話四爺為什麼不信呢?他是害怕不敢信呢,還是病著不願信呢?不論怎樣,這種杯弓蛇影的心態,勸是沒有用的。根本的辦法還是明天叫他去現場看一下,才能消除他心中的顧慮。她安慰四爺道;“四爺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去看看,您看到了自然會明白。”

村長來了,村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能不管。何況他是譚四爺的外甥。他來到譚四爺家,先將他的病情探視一番,然後經過對多人的詢問,知道些事情的由來。最後將翰毅叫到一邊,詳細詢問了經過。

問出的結果使村長也茫然。“相信哪一個呢”如果說就事論事當然應該相信翰毅。如果論及人品,則應該相信譚四爺。因為翰毅這人常愛搞些小營生。整些小名堂。而譚四爺辦事曆來穩重。可是翰毅父女畢竟到過現場。村長想來想去。幹脆誰也不信,自己親自去看一下。

他走出譚四爺的家,讓兒子映冉傳下話去。把全村的棒勞力召集起來,半小時以後在家門口集合。有家夥式的都帶上。

回到家中不多時,也就一支煙的工夫,人已經到齊了。村長麵對著三十多位身強力壯的漢子,又都是肩荷刀槍棍棒,堅信著有個把個鬼足以對付了。簡單的向大夥家交代了此行的目的。然後由他和翰毅帶路,向拍攝現場出發。

現場已空無一人,而狼籍雜遝的草地證明這裏曾發生過什麼事情。水邊那一溜的灘塗上,卻清晰的留下許多腳印。問題就在於這是什麼腳印呢?村長叫幾位打過獵的去辨認,誰也說不請。再看翰毅,更是一臉的惶惑。這種神態很容易使人想到做賊心虛。

“看來確實有鬼。”村長此時已經明白了十有八九,把眼光在翰毅的臉上睃了幾睃:“起碼他心裏有鬼。”

隻看到了不明不白,村長下令回去。

回到村裏,他對本來就不大得臉的翰毅大加訓叱,用著素常對他的蔑稱喊道:“常老好!河灘裏草的被踩成那個樣,你怎麼說?!”

“是呀,他們有幾十個人呢:”翰毅象是回答,又象是自言自語的答道。

“那水邊四不象的腳印呢?”村長卡起了腰:“你又怎麼說。”

“……”翰毅沒有回答,看了一眼村長嚴厲的目光又躲避了。

“你呀你呀。四舅看的真真確確,你卻編出什麼拍電影的,是怎麼想的呢?”

村長的話含蕊在屋裏也聽到了。本來她想和大夥一起去,可村長說這種事一個姑娘家不能摻和。她沒去。也沒把這種事往心裏去。反正人們看了回來真相就會明白。沒想到結果卻恰恰相反。村長的話她聽的真切。爹平白遭了這些冤枉她豈能容忍,放下手中的活計出了門,隻見村長家的麥場上站著不少人,都衝著爹,象是開批鬥會。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急忙趕了去。

村長訓斥完了翰毅,開始告戒鄉親們:“事情既然出啦,大家都要防著點。往後誰要往鎮上來去,能找人做個伴的,最好不要單個出門。”

含蕊來到村長麵前衝口而出:“我們確實看到了拍電影的,也看到了那些鬼,他們都是人扮的。”

村長無言的將含蕊看了一眼,這種反調唱的叫他羞然難耐,茫然的看著人群。立即有兩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倒底是相信你說的,還是相信我們看到的?”

“這麼多人都沒看到拍電影的,就你眼尖?”

“鬼把人嚇病了是事實,你硬說沒有?”

“總愛和大家唱反調,是什麼意思?”

兩個青年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含蕊答不上話來。她思襯半天,還是強頂了一句:“那要是拍電影的拍完走了呢?”

“強詞奪理!”村長恢複了他尊嚴:“不論怎麼說,鬼把人嚇病了是事實。象這樣的事,我們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傳說鬼要是纏著誰,那時非要一纏到底不可。我們不能不提防。若是將來證實了有拍電影的,沒有鬼,當然更好。”

村長說完後,一麵安排繼續救治潭四爺,一麵安排年輕人夜裏值班。安排完畢,命令大夥散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人們散去了,麥場上隻剩下翰毅父女。翰毅愣著,心裏麵擰了個疙瘩。自己受了委屈倒是沒什麼,可是含蕊當眾和村長頂嘴,有點……有點……在說不清有點什麼中,懷著和往常許多事一樣的迷惘久久的愣著。最後還是被女兒挽起了胳臂,才輕輕的道;“回家去吧。”

公路上鬧鬼,而且是大白天,在村裏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在這場有鬼無鬼的爭辯中,相信無鬼的隻有常家父女。而翰毅為著村長的態度又不敢和人爭辯,隻有含蕊固執著。

本來嗎,她不信鬼就不怕鬼。可是她一人難辯眾口,難以讓別人相信自己,就由著他們去鬧去。平素裏就羞於見人的她,如今更是足不出戶,躲在家中編花籃。

入夜,所說是一場暴風雨一掠而過,天空依舊的晴朗無比,月明星稀。陣陣的蛙鳴今天也格外的鼓燥,含蕊難以入睡。屋中潮濕悶熱,外邊陣陣狗叫,她煩上心頭,起身來到外邊。

這番天地裏,暴風雨過後空氣無比清馨,銀河坦然的掛在天上。她坐在院中,辨認出那是牛朗織女星之後,心裏驀然產生出許多隔閡。她想起了烽淩,心中騰起了幾許身不由己的思緒。是誰編排的宇宙呢?是誰安排的世界呢?是誰編撰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呢?又是誰傳說的鬼怪呢?看看如凝固一般的天空,是多麼的寧靜。而與他相對的人間,卻有著那麼多的故事。

含蕊起身閑走兩步,卻發現天上的星辰跟著她。心中有了一種超脫的感覺。仿佛她能縱身一蹴,就能與星辰去做伴。她不論到那裏,就能把這種寧靜帶到那裏。她打開院門帶著月光和星辰盡情的走啊走,心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安詳。

“誰?!”忽然傳來了一聲低吼。

“是我呀。”含蕊片刻的驚詫之後,想起了村裏有人值夜,四下看看,看到了大柳樹下站著映冉:“三哥,我是含蕊。”

“站住!”常映冉端平了手中的火銃,慢慢的走過來。直到看清了她才將槍放下,聲音硬硬的問道:“你到哪裏去?”

“我……月下散步。”

聽此話,常映冉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出了鬼,這個平常頭門不出,二門不踩的丫頭,竟會在這幽深的夜晚,連男人都心怵的氣氛中散步?再看含蕊,平日裏白淨的肌膚,經過月光的洗禮,更顯得泛出晶瑩。

是的,沒有人見過月光下的含蕊,猶似玉雕一般。

她到底是不是人喲。”常映冉看的茫然。

“你才不是人呢。三哥,看我不給二伯說,你敢罵我。”

常映冉似有更醒,細看眼前的確是站著妹妹含蕊,嗔道:“快回家去吧,你不知道現在在鬧鬼嗎?萬一……”

“哎喲。我說三哥。”含蕊截住了常映冉的話:“你也是高中生啦,上中學的時候,你領同學們去打鬼,都忘啦?現在又信這一套。”

“四爺親眼看見的,還能不信?”

“我也是親眼看見的,為啥不信我?”

“這……不論怎麼說,現在事情還沒有弄明白。黑燈瞎火的,亂跑什麼?回去!”

含蕊知道這個哥容不得自己爭執,隻好轉了去。一路走去一路嘮叨:“沒弄明白就跟著值夜班,勞力費神也不覺得冤枉。鬧鬼鬧鬼,聽風就是雨,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

映冉有一種兩頭為難的感覺。別看含蕊是妹妹,不論幾時鬥嘴總是他敗下陣來。可眼下,爹把防鬼當成頭等大事來抓,含蕊作為這件事的另一麵,卻來嘲笑他。本來他也不信有鬼,可四爺病著,爹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沒辦法,糊塗人喝糊塗酒,蒙蒙咚咚就這麼先幹著。他跟著含蕊,直到她進了家門,確認安全了才止步。

誰知道這是誰看到的,又是誰傳出去的。第二天含蕊月下散步的事在村裏傳成了神話。

“她一個大姑娘能有那麼大的膽?”

“別人都說有鬼,就她說沒有,這事希奇不?”

“她生的那麼白,一看那臉就有一股陰氣。”

“她不是鬼也和鬼通著靈氣。”

“你說怪不,常老好那個像,能養出那麼漂亮的女兒?鬼胎都說不了呢。”

“她不敢說有鬼,自己又不怕鬼,這就得多想想。”

這些話含蕊是從媽的嘴裏聽到的。媽上午從街裏走了一趟,聽到了這些隔牆飄出的話,下午就開始發燒,傍晚就開始說胡話。含蕊驚呆了,她覺得自己冤枉。卻沒有辦法。她總不能為這事去挨家挨戶的解釋吧,去表白自己?更何況這種事越解釋鬼越多。隻好懷著難以說清的愁悵無奈的一笑,去照顧病中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