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覓恢複的很好,一個月以後他就能正常的行走了。畫展也舉辦得很成功,在整個美術界都受到了很高的評價。藍覓的態度還是一向的淡漠,對於自己所取得的成績他從不感到高興或自豪。沒有奮力創作時的喘息,沒有屢受挫折的痛苦,沒有歎息也沒有歡笑,就像是因為不得不為而姑且為之。那他到底需要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畫畫,隻是因為還活著,活著,隻是因為還不想死。
自那以後,藍覓開始頻繁地夢見那團金色,它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不離開,也不靠近,當他想靠近的時候,它就消失了。總是這樣,反反複複,讓藍覓覺得煩躁不安。他已經找人在調查那天那個女孩的身份,但因為幾乎沒有線索,至今仍一無所獲。
晚上,藍覓驅車回家,卻在家門口發現躲藏在草叢裏的記者。雖說他在記者會上的異常舉動被主辦方以“創作壓力太大,精神過於壓抑”之名搪塞過去,但部分媒體還是覺得此事蹊蹺,決定埋伏於此探個究竟。
藍覓不動聲色地調轉車頭,駛進旁邊的一條叉路口。這條路他還沒有走過,道路兩旁開有幾間夜店,其中有間名為“knapweed”的小型pub,藍覓泊車進去。
因為周末的關係,pub裏的人很多,藍覓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然而無論坐得位置是否偏遠,仍會招來一些有意無意地頻頻側目,藍覓身上總有一種無法掩蓋的獨特氣質,那是任誰也無法漠然的。
“嗨,一起喝一杯怎麼樣?”一個著裝妖豔的女人將她抹著黑色蔻丹的手指搭到藍覓的肩上,媚笑盈盈。
藍覓沒有理會,喝著自己的酒。
“嗬嗬,很有個性嘛。”女人笑著,手仍然搭放在藍覓的肩上。
藍覓終於看向她,深深地眼底漾著一絲冷意。然後,他將手中的bloodmary往女人的手上潑下去,紅色粘稠的液體穿過女人的手指縫沁濕在他的白襯衫上,血跡般明顯,猶如左肩上慢慢盛開出一朵紅蓮花。
“你…你幹什麼啊?!”女人驚慌地收回手,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完全不理解眼前這個英俊男孩這麼做是何用意!……在趕她走嗎?那為什麼要故意弄髒自己的衣服?無論怎樣,藍覓的舉動已經引起旁人注意。女人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但又實在不知該做出如何反應為好。猶豫片刻,隻能悻悻地走開了。
平時,藍覓並不排斥陌生女人地邀請,隻可惜今天他想獨自呆著,更槽糕的是這個搭訕的女人抹了他不喜歡的香水。但藍覓是聰明的,他這樣做並不是想故意給她難看,而是為了借此打消下一個人準備過來的念頭。
行為怪異,舉動不符常理的人,或任何無法被人們理解與掌控的事物,都是他們想要保持距離的。因為毫無把握,人們懼怕未知。
沒有人再來打擾,藍覓在pub一直待到打烊。不知是否因為氣氛太好,一向自持的他竟鬼使神差地接二連三喝下不少酒,直到頭腦暈眩不已、無力再支撐身體。
“客人,我們打樣了,您該回去了。”一個女侍應過來想要叫醒他。
藍覓緩緩抬頭,暈暈沉沉地轉過去,隻覺眼前一片金光!金色充斥著他的整片眼際,像一堵山立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