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終於斷了,是男人粗狂的聲音。哼,方公子過來不知道所謂何事?
我看到一個穿著墨綠色的短旗袍的女子從裏麵出來,她的頭發淩亂的撒下來,頸間的扣子是開著的,裏麵的旖旎風光可盡收眼底。嘴角是濕漉漉的。她躲避我的目光,迅速的離開。
他的秘書?我想起顏卿來,不過她怎麼能夠跟顏卿相提並論呢?
我從方一鳴的身後露出來,程先生打攪了。
他茫然起來,應該是被我撞破感到尷尬吧。他的僵硬表情隻持續了片刻,又恢複到他以往的驕傲樣子。黎小姐也來了?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吧!
他也知道啊,我在心裏冷笑道。方一鳴拉著我的手走進去,我隻好甩開他。徑直走到程航遠的麵前,我想知道服裝公司每個月的虧損與盈利的具體數據。
他的眼睛發著光,皎頡的看著方一鳴然後又看向我。聽說,方公子已經跟黎家的四小姐訂婚了?這樣重大的消息不會是玩笑吧?
我回過頭去看方一鳴的反應,他風輕雲淡的說一句,程先生已有家室,還不是照樣把持不住?
天呐!他為什麼不懂得收斂呢?
程航遠又意味深遠的看著我說,方公子果真是豔福不淺哪!
我真是尷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程先生,你既然管理就應該知道利潤有多少吧?有問題你不去處理,反倒在這裏做些人盡可夫的肮髒事情。黎氏每個月大把錢砸進來可不是讓你來享受的。
他無視我剛才的問題,讓我難堪。我也不要讓他太驕傲。
他終於正視我,但是話語裏沒有半點敬畏。黎小姐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了?你既然不顧倫理道德哄得他團團轉,就應該知道怎麼樣說話討男人喜歡才對。怎麼到了我這裏話裏全是刺啊?
他把我當什麼?我不是在百樂門賣笑的風月女子。
方一鳴雖然憤怒,卻還是不冷不熱的嘲諷他。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不知程先生除了你那點小財還有些什麼,能夠讓剛才的女子在你身下屈就?
你!程航遠拍案而起,不過三言兩語就被激怒了。他臉上的褶子一層又一層的,因為生氣更加的耷拉在一塊。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不過黃口小兒?也敢登堂入室來向我問罪,我跟你父親的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想要用父親來壓迫我。就是因為父親對我寄予厚望所以我才不能讓他失望。
就是因為家父早已年邁,所以有些決策上麵著了你的當。我好不退縮的看著他的眼睛跟他理論。你既然替黎氏工作就應該盡心盡力。我不論業績,但是出了欺瞞消費者的事情,你萬死難辭其咎!
他突然冷靜下來,發出兩聲傲慢的輕哼。你的意思是說我中飽私囊咯,我告訴你。論資排輩你還得加我一句叔父,沒有我會有今天的黎氏?
顏卿說的沒有沒有錯,他果真很難纏。
他又繼續說,你要是想要定我的罪,還是先回去問過你父親吧。他言語中的諷刺還有旁敲側擊。的確,我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我該怎麼樣回複他的話?他一定會告訴父親的,他會支持我嗎?
我還想爭辯扳回麵子,方一鳴卻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諂媚的對他說,程先生先不要動怒,你既然知道她還年幼就不應該跟她計較。
他是想先穩住他,然後在一擊製勝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我默默地把頭低下來,我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我不記得是怎樣走出來的,我明明就知道他的汙穢事情卻不能動他分毫。在外麵父親給足了我臉麵,實際上我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
我終於理解方一鳴的話了。那天他說,你就甘心回來讓他算計?起初,我還對他保有希望。而現在我失望還來不及,他能夠那樣 對待淼淼就能夠那樣對待我,甚至更甚。
我可以反抗嗎?沈映年,你又是在哪兒我需要你。
在亂世裏,我們都要學會明哲保身去保護自己,但是他教我槍法。他教我狠毒,沒有他我何其軟弱呢?
他在哪兒,在我的夢裏是模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