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裏斯有些氣急敗壞,一麵感慨阿草的生命力之頑強慶幸自己撿到寶,一麵不由得憂心忡忡,恐怕這叫聲會引來追殺者的注意。正待繼續使強,發現一直用倔強眼神怒視自己的那雙眼睛裏出現了死灰般顏色。
阿裏斯連忙停住乾元波的傳震。
不!不是這樣的!因為之前在時光之石的空間裏經受了宇宙波的衝滌淨化,所以阿裏斯的乾元波傳震至多讓阿草胸口呈現窒悶狀態,丹田處卻有一股細小的生生之氣緩緩地流了出來使她免於內髒的損傷。然而正因於此,在她頑強抵抗阿裏斯的乾元波傳震的同時她也死死盯著阿裏斯泄恨,卻發現……
不是這樣的!可是毫無疑問,這便是事實。她的眼裏浮起了沉寂。如果說剛才的憤恨的眼神激怒了阿裏斯,現在的神色則使阿裏斯———這個活了一百八十九歲的第二神魔國度讓無數聖門使者大為頭痛的北道邪師變得很迷惘,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不像是被強大的力量製服後的死寂。更像是生無所戀。前一分鍾還有著頑強抵抗意誌力的人,怎麼可能在沒有生死攸關之際忽然變得心灰意冷?這,畢竟是個孩子……怎麼,他錯了?
“你,阿草,怎麼了?”阿裏斯甕聲甕氣地問,放下了拎住阿草衣領的手,陰鷙的眼裏閃現出不確定的神色。仿佛自己所做的都很可笑似的。他的上好的籌碼……在第二神魔國度裏什麼都是實力說話,沒想到在一個平凡人類集中的炎國居然行不通,不僅行不通,似乎還南轅北轍。“哼~~”阿裏斯鼻孔裏長出一口氣,眼裏的黑氣更重了,向著男孩杜裏斯使個眼色。
“阿草,你怎麼了?”杜裏斯一接收到師傅眼神發出的訊息趕緊奔到阿草邊上。事實上他感覺剛剛師傅那樣對阿草好象不大好,但他不敢忤逆師傅。當然他也相信師傅不是真心要傷害阿草的。師傅其實是個好人。可是,阿草又好象受了重傷的樣子……他的眼裏浮起了真誠的擔憂。
“杜裏斯……”阿草看著麵前這個單純的男孩,輕輕地開始啜泣起來。她在啜泣中找到片刻的自己。是的,她從他的眼裏看到的已不是剛才那個瘦弱的、憤恨的、因痛苦而麵部扭曲得可怕的女童,但是,又有什麼不同?仍是一個幹癟的、枯黃的、太過平常的相貌在絕望下讓人覺得鄙夷和討厭的一個形象。
阿嬌真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什麼都有啊!她想到。過去的神采飛揚畢竟在記憶中。那阿草究竟算是什麼?算是什麼!她覺察到她失去了的,恰恰是她一直不經意去表現然而潛意識裏覺得最為重要的東西。
“杜裏斯!……”阿草再也忍不住,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小孩的肩頭大哭。“醜陋”這個字眼像蠍子一樣噬咬著她的心,她要崩潰了!無論如何,她接受不了現在的這個自己。去他媽的狗屁!
“阿,阿草,不要哭,別哭。”杜裏斯無措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大哭的女孩,結結巴巴說道,“女孩子哭的時候不好看。”
好看?好看!阿草在心裏叫道,隻有好看的人哭著好看,醜陋的人哭的時候自然是醜陋的,無論怎麼樣都是無法改變,都已經這樣了,連個哭的自由都沒有了嗎?!阿草哭得更加凶猛了,同時她也發現自己哭起來的聲音是如此的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