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篤……篤”。
忽的門外傳來了奇怪的響聲。越來越大。
阿裏斯身子一冷,懷疑地看向房門一眼,向阿草低吼道:“人要給你惹來了。”說罷有意無意地掃了杜裏斯一眼。
哭聲漸止。那奇怪的響聲詭異到她不安的心趨於平和。阿裏斯的話是不是威脅她不知道,但由杜裏斯刹時變得緊張的肩肌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在靠近。她還沒有從自己的悲傷世界裏走出,但阿裏斯比前的緩和態度令她有稍微的清醒時光。
杜裏斯……她看著這個膚色黝黑的小男駭,盡管她是趴在瘦弱的他的肩頭,但她仿佛感覺到他此刻的緊張似乎承載了數不盡的滄桑歲月。他的眼神還是還幹淨,也正因幹淨,一種異樣的仇恨的隱忍是如此不相稱。
“他們,來了嗎?”她感受到杜裏斯話語裏的震顫。那不似恐懼。與此同時她也嗅到了一層層古怪的氣息襲來,她不由得微皺了眉頭,聳了聳鼻子。
“你,聽到什麼了?還是聞到什麼?”阿裏斯在觀注到阿草的反應後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他沒有聽到任何響動,但一貫的戰鬥經驗令他在危機來臨前有著特別的預感。杜裏斯自然更不知道。然而,阿草的表現太令他吃驚。難道是,異族的敏感性?……怎麼可能!第二神魔國度的人類能力盡管已得到極大開發,但終究源於炎國,兩個國家是屬於元空間和次元空間的概念,居然還能有人擁有傳說中異世界的異族敏感能力?
但,這不正是他所要的嗎?阿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毫無疑問,她因感知到異常而專注沉默的神色已經證明了這點。阿裏斯難得在逃奔的途中又一次得意地笑了。他果然沒有看錯,沒有救錯!想不到除了根骨好外這丫頭居然有著異族敏感能力,這就是說……
“你是我的!逃不掉的!哈哈!”阿裏斯終於忍不住狂笑出聲,一麵吩咐杜裏斯:“隱形術!快!”
一道紫黑色光弧在房間裏蔓延開來,漸漸上升,向下籠成一個半球形的散發著詭豔色彩的光圈,這光圈罩住了阿裏斯和杜裏斯。卻,罩不住阿草。無論光圈擴散到什麼程度,籠到她的身上都隻會彈開,她與隱形能量波似乎不能融合。
“師傅,這塊石頭太小了,所以能量波不夠,我們再找塊大的把阿草蓋住,不然她會被發現的!”杜裏斯著急地向阿裏斯建議,由於阿裏斯內元受了重傷,所以他們此刻隻能借助能量石的力量。
“不是石頭大小的問題……”阿裏斯沉吟道。從未有過的狀況,隱形能量波居然覆蓋不了一個人類。難道,她擁有的不單是異族敏感能力?或者,根本就是個異族……這簡直太說笑了。
“那怎麼辦?阿草會死的!”杜裏斯著急地叫道,之前的憤慨已被現在強烈的憂色所代替。
杜裏斯不語。他心裏忽然生了一個新想法。他的格言———絕不做賠本的蠢事。這次,自然更要好好打算……
然而看著杜裏斯因關心阿草的生死此刻對己似乎帶了怨懟的小臉,他不由得說道:“她會沒事的。”
“可是……”仍想反駁的杜裏斯在看到阿裏斯冷冷的表情後止住了口,他迅速地從隱形能量波中跑出把阿草推到了床底下,堅決而果斷地吩咐:“記住:絕對不要出聲!絕對不要動!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他幼稚的麵容上是成人也難得一見的堅毅。
她躺著。她記得這張床單上的紋絡是層層疊疊寧馨的梔子花。此刻她感覺到四周的寧靜與安詳。真長啊,它覆住了床腳半尺以外、鋪就一室暖意,也覆住了眼前刺目世界的容光。
包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