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鋼梁順利接通,誤差隻有02毫米,大橋合龍成功!
工地上頓時響起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與呐喊。
由於九江長江大橋係京九鐵路重中之重的關鍵工程,一直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重視和關懷。
後來黨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國務院總理李鵬、人大委員長喬石、政協主席李瑞環、國務院副總理朱鎔基、李嵐清、薑春雲,人大副委員長田紀雲、錢偉長、倪誌福、李錫銘,政協副主席葉選平、楊汝岱、王兆國、王恩茂、洪學智,國務委員宋健、李鐵映等黨和國家領導人,都到過大橋視察並作重要指示,給建橋職工極大的鼓舞。
原國家計委副主任彭敏,鐵道部韓杼濱、李森茂、蘇傑、李軒、孫永福、蔡慶華、沈之介、華茂昆等部領導也多次到該橋視察和作重要指示。
江西省萬紹芬、白棟材、吳官正、毛致用,湖北省郭樹言,安徽省盧景榮、傅錫壽等省領導也都曾到大橋視察。
九江長江大橋是繼武漢長江大橋之後,我國在長江上建造的第八座大橋,也是我國目前最長、工程量最大的鐵路、公路兩用橋。無論是橋的設計、施工工藝,還是新型建築材料的使用等方麵,都反映了我國迄今最先進的建橋水平。
九江長江大橋鐵路橋長7675米,公路橋長4460米,江中有橋墩10個,共架設11孔鋼梁,最大跨度216米,最小跨度126米。整個大橋設計新穎,造型優美,工藝獨特,雄偉壯觀。
大橋鐵路引橋采用的無渣無枕預應力箱形梁,在我國建橋史上還是第一次。主河槽216米寬的大跨度,也居全國橋梁之首。
我國第一次試驗的15錳鋇氮新鋼種在這座橋上首先使用。這座橋使用的鋼材、水泥、木材等建築材料,創造了我國建橋史上的最高紀錄。
九江大橋墩頂到基礎最低底麵,相距64米,相當於一座22層高的樓房。從鋼梁拱頂到基礎最低底麵,高達132米,相當於一座45層高的高樓。
九江水域地質情況複雜,水深流急,施工難度較大。施工單位在基礎工程中采用了雙壁鋼圍堰、泥漿套下沉和空氣幕等一係列新技術、新工藝,保證了工程質量。
就連茅以升,以及日本、俄羅斯、德國、韓國專家也曾到大橋工地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京九鐵路過了九江,繼續向南,1994年4月修至向塘,6月份修建成功吉安贛江特大橋,8月,泰和贛江特大橋修建成功。
1994年9月,京九鐵路經過江西省會南昌,到達贛州。
贛州是一座曆史文化名城,大家在這裏,看到了從東門到西門的宋代古城牆,還有堪稱中國石窟藝術瑰寶的通天岩。另外,還有始建於北宋聳立在章貢兩江合流處的勝景八境台,位於賀蘭山上的鬱孤台。
尤其令大家歎為觀止的是巍峨的慈雲塔,貢江的古浮橋,規模宏大的七裏鎮古瓷窯,以及江西省首屈一指的文廟。
贛州又是一座英雄的城市,紅都瑞金、於都長征第一渡、興國將軍縣等紅色聖地都在贛州。
贛南與粵東、閩西是世界客家人的聚居地,與閩、粵、港、澳、台有著獨特的地緣、人緣和親緣關係。
港澳台同胞和海外僑胞對家鄉都有深厚的投資情懷,交通條件的改善使他們的願望得以實現,客家文化的發展越來越細膩。
唐開元四年,張九齡在贛州開通通往嶺南古驛道,贛南就此成為“五嶺之要衢”,溝通了贛、湘、粵、閩,成就了贛州在以後曆朝盛世中“商賈雲集,貨物如雨”的繁華景象,留下了“南方絲綢之路”的美名。
“道通則百業興”,古驛道在帶來贛州經濟繁榮的同時,也給贛州成為一座曆史文化名城鑄造了堅實的基礎,為贛州此後數百年人文興盛提供了契機。
京九鐵路通車贛州後,對於贛州經濟的牽引正在慢慢發力。
鐵路建設者和當地人民都相信,京九鐵路不但會成為我們贛州的經濟大動脈,也會成為贛州迎來文化發展再次繁榮的有力因素。
京九鐵路通車後,不但給江西省的經濟帶來了快速的發展,同時,也給周邊鄰省的經濟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為加快這一地區的經濟騰飛作出了貢獻。勝利攻克岐嶺隧道
1993年4月,鐵道部第十四工程局四處三隊負責開挖位於江西省南康、信豐兩縣交界的岐嶺山脈岐嶺隧道進口處施工。
而這時,正是贛南多雨的季節。
按照設計,隧道穿越的岐嶺山脈呈東西走向,山勢起伏,綿延數十公裏。由進口到出口,山勢漸緩,最大埋深176米。出口地處山間穀地,平坦開闊。
大家發現,隧道地質極差,為泥岩、泥質砂岩、粉砂岩、極度分化花崗岩等,軟弱圍岩占70%以上,被建設者稱為“南中國的地質博物館”。
4月1日,三隊按預定計劃順利到達施工現場,他們沒有休息,立即調來木工,緊急製作拱架,準備開挖隧道洞口。
8日,開挖洞門正式開始,他們最先使用機械開挖,但這時,腳下麵原本就稀軟的泥土由於雨水的浸泡變得更加軟了,機械履帶被陷在泥土中,無法施工,大家隻好改為人力開挖。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岐嶺隧道卻無法形成斷麵,剛被切開的地表迅速發生變化,頭頂上的泥土加上雨水一衝,像失去了支撐一般坍塌下來。
大家趕緊退出,他們跑到坡頂上一看,地表上竟出現了一道極深的裂縫,裂縫縱向長度竟達110米。
1993年4月21日,鐵道部建設司在南昌召開京九鐵路吉贛龍段設計鑒定會,會議還沒有開完,十四局已經派出汽車,專門來接李應順和黃恒均,請他們立刻趕往岐嶺。
李應順和黃恒均馬上動身來到岐嶺,他們發現洞口上方的大裂縫後,在吃驚之餘,立即提出:馬上停止施工,停止進洞。
5月1日,一場罕見的大雨傾盆而至,一時雨水衝卷著泥土砂石將隧道進口剛挖開的斷麵封住了。
大家25天的辛苦前功盡棄。但大家都清楚,就算沒有這場大雨,也無法按預定的計劃實現進洞。
十四局京九鐵路指揮部指揮長餘文忠立即與常務副指揮長葉祿林、會議施工技術處處長毛亮等召開緊急會議,大家一齊來到現場。
經過商討,大家很快拿出了針對方案:首先在隧道進口的山坡上鑽孔注漿,然後利用高壓把能夠迅速凝結的水泥和水玻璃注入地下,使其固結。
另外,還要在山坡上挖一條溝渠,將雨水引向兩側分流。
最後,在正洞的右邊打一個平行導坑。
5月7日,三隊的工人開始全力開挖平行導坑。
但是,整整5天過去了,大家日夜奮戰,竟然沒有一絲進展。
餘文忠發火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餘文忠不顧一切地大叫:“攻!繼續攻!我就不信拿不下它來!”
又過了3天,大家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雖然平行導坑沒有進展,但是洞口的拱門已經支起來了,他們知道,這就意味著可以向縱深發展了。
指揮部命令:一鼓作氣,乘勝追擊,務必於5月底向縱深推進30米。
戰鬥在最前線的工人們很快就發現,岐嶺的山體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不挖它,它就和其他山沒有什麼兩樣,用手一摸,分明可以感覺到它的堅硬。
但一旦開挖,岐嶺馬上就會發生變化。那些原本看上去很嚴整的岩體就會向外滲水,而且越滲越多,最後隧道內就像下雨一樣。
平行導坑艱難地向前延伸著,工人們彎著腰,光著背,他們用各種最原始的工具向前挖著。但水越來越多,土越來越稀,最後所有工具都用不上了,他們隻好用臉盆和水桶不停地舀泥水,然後一個一個地向外傳遞。
5月30日,大家就這樣一寸一寸地將平行導坑艱難地推進了31米,這比預定的還要多出一米。
可是,大家還沒來得及慶賀,岐嶺的變化就加劇了,水很快就湧滿了,衝帶著泥土,向工人們逼來,將他們逼得節節敗退,一直逼到了洞門外。
指揮部緊急命令:大家撤退,封住洞口,阻攔泥流。
岐嶺隧道兩戰兩敗,不但令三隊職工心情焦急,消息傳開後,也大大震動了整個京九全線。
鐵四院副院長楊如石、黨委書記曾海奇、總工程師田代勳,還有江南指揮部指揮長黃林祥、常務副指揮長戚盛昌,以及各有關處室的專家們多次趕赴現場,了解情況,研究方案,解決問題。
高級工程師劉增耀年近花甲,患冠心病多年,他是得知西方對岐嶺隧道的評論後,懷揣著“藥葫蘆”主動請纓來到工地的。
劉增耀犯病時,藥葫蘆掏慢一點兒都不成。
在這裏,劉增耀運用國際現代化隧道建築技術手段和豐富的施工經驗,提出科學的施工方案。
首先,排水是攻克岐嶺隧道的關鍵,因此,在排水問題上要多有措施,下大力氣。
為了讓工人熟練掌握先進科學技術,劉增耀站在險象環生的隧道掌子麵指導工人施工,險些被塌方奪去生命。
就在隧道掘進突破最艱難地段的時刻,劉增耀因心情過於激動,掏“藥葫蘆”的動作慢了半拍,一下子昏厥在隧道裏,經過緊急搶救,他才脫離危險。
1993年9月中旬,岐嶺隧道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了,四處三隊在施工中越來越多地采納了專家們的意見,除了注漿工藝之外,他們已經非常自覺地接長了明洞。
10月25日,鐵四院下達命令,派吳治生迅速趕到岐嶺。他當時正在京廣線武漢至衡陽區段,擔任電氣化技術改造地質的負責人。
吳治生趕到岐嶺,他承擔的一個重要任務是檢測並判明洞口山體空間是大滑坡?還是由於開挖而造成的牽引性開裂。
吳治生拿著羅盤、放大鏡、地質錘、筆記本等就開始圍著岐嶺認真勘測起來。
一周後,結論出來了,不是大滑坡。
吳治生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他已經大體摸清了岐嶺的地質狀況。而且,吳治生堅定地認為,李應順、黃恒均等人擬定的諸如“眼鏡法”、“管棚注漿”等施工方案都是完全正確的。
10月31日,各路專家再一次聚集岐嶺,研究解決困難的方法。在會議上,專家們再一次強調必須采用“眼鏡法”施工。
“眼鏡法”是當時世界上針對軟弱圍岩而創造的最先進的施工方法,它不僅開挖穩妥有序,而且每前進一步,工人們都用18米長的鋼鐵導管對前方即將開挖的岩體進行注漿,使前方的岩體凝固板結。注漿所取得的效果前期已經知道,而且這些鋼鐵導管便在岩體內形成了一排十分密集的拱牆,它對即將開挖的前方坑道將形成相當有力的箍護。
11月5日,三隊首次使用“眼鏡法”向隧道左路推進。
經過苦戰,“左眼鏡”終於推進到18米,“右眼鏡”也迅速跟進,推進到22米。
就在工程緊張進行中,在修建岐嶺隧道時,青年助理工程師邱定廣積勞成疾,以身殉職。
其實,在此前一年多,邱定廣就被確診為肝癌,可他把診斷書悄悄藏起來,瞞過了領導,請命上了京九。
邱定廣在他生前最後的日子裏留下一段心靈的獨白:“人生能有幾回搏,我要證明我自己曾經生活過、能在京九鐵路這樣的重點工程建設中幹上一年多,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11月20日,隧道正麵洞頂突然又一次出現裂縫,裂縫寬度很快發展到12厘米,山體隨之出現了滑移的跡象。
12月7日,“左眼鏡”內出現大量泥流,掌子麵洞頂3米以上全部塌陷,雙層管棚及雙層格柵的支護被生生壓垮,設內支護嚴重開裂。“左眼鏡”被迫緊急封閉。
12月8日,已經掘進了180左右的平行導坑驟然發生湧泥、湧水現象。盡管工人們采取了緊急措施,全力清除泥沙,但他們還是被越來越嚴重的流泥逼退了30多米。
餘文忠由焦慮而轉為發怒了!
最高司令部早就發出命令:京九會戰,不許擋道,誰擋道誰負責!
餘文忠明白,十四局一旦被困在岐嶺隧道的話,那這支隊伍就垮掉了,很可能在以後的市場競爭中處於無處覓食的地步。
餘文忠和指揮部領導商量,他們研究了一套自己的方法:一是大揭蓋,二是打連續樁牆。
大揭蓋就是明著挖,不顧一切也要在岐嶺開出一條通道。連續樁牆就是在即將開挖的隧道兩側,用水泥樁連續打下去,左右各一排,一方麵阻擋來自兩側的滲水,另一方麵可以支撐著隧道架建拱頂。
李應順、黃恒均和吳治生一聽這種建議,他們大吃了一驚,他們一邊表示強烈反對,一邊迅速向指揮長戚盛昌彙報。
十四局關於大揭蓋和樁柱連續牆的建議作為具體施工單位的意見,很快地反映上去了,而且引起了各級領導的空前重視。
12月16日,中國鐵道建築總公司贛州指揮部向京九鐵路建設辦公室緊急發報,電文標題是《關於岐嶺隧道目前情況的報告》。
電文的中心內容隻有一個:
進度差強人意,形勢空前嚴峻。我們擬再次會同京九辦、鐵四院及監理單位研究技術上可行,又能加快施工進度的方案,以確保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