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聽了我的話臉上也沒有絲毫放鬆下來的神情。
我把一月前收到的影攔的消息遞給她看,“影攔是最近才出現的,你們不了解他們的行動規律,更何況他們與普通盜賊也不相同,看看這些消息,無需自責辦事不力。”
蘇硯做事總是這麼盡職盡責,即便情況混亂,也會有條不紊地堅持把事情做完。每次看她都仿佛真的看到了風吹亂的書頁旁一方巋然不動的硯台,看著便讓人心安。
“消息上說這些影攔隻在夜間行動,夜間也目視良好,應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專門於黑暗中行動。”
蘇硯點頭應道:“不隻如此,此次追蹤影攔的過程中發現他們對京城大小街道暗巷很是熟悉,轉了幾個彎便逃竄地沒了影子。”
比蘇硯對京城還熟悉,難不成是於京城之中訓練的,並且訓練過程還無人發現,到近日來連續犯事才被人察覺,誰能做到如此嚴密的地步?我心中一冷,文景登基不久,又是從兄弟爭鬥中偶然得利上位,根基不穩,此事的發生若是有人圖謀不軌,恐怕又是一個大麻煩。
“這事必須徹查清楚,但是不要聲張,運輸隊伍給安排些高手,影攔再來偷襲時,務必抓活口,一定要找到背後之人!”蘇硯應是,又問道:“那我們的南向計劃要進行的那些貨物運輸現在還要進行嗎?”
“先暫停吧,南向計劃不能暴露。”
我心下煩惱起來,影攔出現的真不是時候,擾亂我商業向南發展,又幸好此時發現端倪,不然等他們壯大,必然影響文景威嚴,文景推行新政休養生息,才讓天下從前朝的混亂中平穩這些時日,不能讓這些鼠輩擾亂他的天下,還是快點解決這些不能見光的影攔才是。
“蘇硯,這件事讓胡成參與。”蘇硯遲疑:“可是,樓主,胡成雖然身手了得卻是從別處投靠來的,行事不大能讓人信任,您之前不是還讓屬下提防他些。”
我無奈道:“現下緊要關頭,早日查出影攔背後之人,早日安心,也好早點進行我們的計劃。胡成雖可能有異心,卻不是什麼聰明人,為了取得我們的信任,在捉人這件事上他也沒腦子動什麼手腳。若是他真有那個腦子動了手腳,也可借機查清楚他的心思。”
蘇硯應了,便下去布置今後的計劃。我在醉月樓也沒什麼心情憶往昔了,午時過後沒多久,便趁著街上人多乘車趕回宮中。
街上人潮熙攘,駕著馬車從主路走,大概是免不了行人側目的。隻是今日是上朝的日子,文景肯定又要留下諸多大臣議事,尤其這幾日仿佛出了什麼事,朝堂上更加忙亂,議事大臣們至少都要議至午時方回,因此今日街上的華麗車駕是不會少的,也就不用太擔心引人注意了。
想到此,又開始心疼我的景郎,先帝在時,若無大事則十日一上朝,文景登基將之更改為三日一上朝,看他現在的忙碌樣子,以後怕是會改成每日都要早朝了。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即使身為皇後我也不好多加置喙,隻能默默為他做些事了。
我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歎了聲氣,剛剛理順心情,馬車突然停住,旁邊杭玉連忙扶住我,又對外怒喝:“怎麼駕車的,小心驚到大人!”車夫連忙小心回道:“大人恕罪,有一乞丐撲倒在了車前,這些天老是碰到在這幾條街遊蕩的乞丐撲到車邊乞討,小的這就去解決。”我又連忙讓杭玉對車外叮囑“不可使用武力,讓其離開便是。”聽得外麵幾聲吵嚷還有幾聲呻吟,一會兒之後,馬車又開始向宮中駛去。
文景之前頒布了許多土地歸民的政策,有力氣可用的乞丐隻需從土地事物司畫押借貸土地與足夠一季的糧食用量便可歸田種地,自那之後,乞丐慢慢少了許多,即便有也在護衛軍的安排下隻在京城外圍遊蕩,怎麼會到了主路來,我有些奇怪,問杭玉:“你可知負責城中事物的護衛軍三級統領是誰?”杭玉回道:“這……奴婢不知。”也是,杭玉常隨我在宮中,對宮中事物了解甚多,這宮外的卻是蘇硯最清楚。“回宮之後你去查詢一番再來回我”杭玉應“是”。
回到聚芸宮還未來得及換裝梳洗,朱顏就來稟告:“娘娘,國丈大人在前殿等候多時了。”“我爹?他來做什麼,生辰禮物不是昨日送過了嗎,剛過生辰,還能有什麼事?”朱顏回道:“觀國丈顏色,似乎心有不悅,奴婢不敢問國丈大人有何事。便說娘娘正在休息,讓國丈大人在外等候,國丈大人更加不悅了。”我爹對著我向來都脾氣大,讓他等我,這脾氣就更大了,索性也不管他了,總是要生氣的,我去換裝梳洗後再來應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