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前後,中共中央與東北軍的聯絡工作也在緊張進行之中。2月8日,張聞天致電周恩來:“與王(以哲)通報之密本呼號已交李慶(即李克農)同誌帶來瓦窯堡,近未與王(以哲)通訊。”②③⑤《張聞天年譜》上卷,第299―300、299―300、299―300、302頁。
第二天,張聞天再次致電周恩來:“張(學良)回後如王(以哲)無消息,請去電問王以哲。”②電報還提出:“彭(德懷)毛(澤東)前方來收新聞,如有較重要消息,請電告。”③。
2月10日,周恩來在瓦窯堡親自布置李克農再次前往洛川談判事宜。周恩來說:按照中央政治局十二月會議(即瓦窯堡會議)的精神,先商談局部合作抗日和經濟通商問題,力爭談成;對重大問題,要及時向中央請示。《周恩來年譜(1898―1949)》修訂本,第306頁。
為了更加便利地與東北軍進行聯絡,毛澤東、張聞天、彭德懷於2月18日致電周恩來:“陝甘省委電台可調至河口,對張學良交涉可直接通電。”⑤。
2月19日,毛澤東和彭德懷致電王以哲並轉張學良。電報指出:貴軍與敝軍之聯合抗日號召全國,必為蔣介石等所深恨,製造謠言以中傷破壞兩方團結,實意中事。希望貴方不為奸人謠言所動,威利所屈,堅持聯合抗日之立場。特派李克農即日起赴洛川麵談一切。《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上卷,第512頁。
從2月20日20時起,紅一方麵軍主力分別從綏德縣溝口和清澗縣河口等地強渡黃河,發起東征戰役,一舉突破了閻錫山部隊的防線。至23日,紅一方麵軍主力全部控製了從辛關至三交鎮之間的黃河東岸各渡口,並占領了包括三交、留譽、義牒在內的橫寬50餘公裏,縱深35公裏的地區。在紅一方麵軍主力發起東征戰役的當天。毛澤東、張聞天致電彭德懷:李克農明21日啟程,25日可到洛川,望告王以哲。③《張聞天年譜》上卷,第303頁。
2月21日,毛澤東從清澗河口東渡黃河。當天,毛澤東、張聞天、彭德懷致電周恩來、秦邦憲,對後方工作予以安排,並指出:“此次李克農交涉指揮,我們前方諸人可以擔任。”③同一天,毛澤東、張聞天、彭德懷以中共中央及軍委的名義發出給李克農的訓令。訓令指出:估計張學良“願意與我們繼續談判,準備訂立互不侵犯協定;同意抗日,但不同意打蔣;不反對國防政府、抗日聯軍口號,但不同意馬上實行這個口號;接受蔣介石的策略,即取消蘇維埃紅軍,納入三民主義的軌道。”我們的策略則是:“處處把張學良與蔣介石分開”,“求得互不侵犯協定的協定”,“堅持抗日救國代表大會”,“堅持抗日討叛國賊不可分離”。③《張聞天年譜》上卷,第303頁。
訓令還指出:如張(學良)提出取消蘇維埃,則(李)克農提出取消南京政府,在抗日救國代表大會中作取消雙方政府,成立全國人民公意的政治製度的初步討論;如張(學良)提出取消暴動,則(李)克農提出取消一切國民黨的壓迫製度、封建剝削。《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上卷,第514頁。
訓令還提出,在談判中應“要求停止內戰,不攔阻全國紅軍集中河北,不反對紅軍充任抗日先遣隊”,“原則不讓步,交涉不破裂”,“交涉的指導在於中央軍委”。③。
根據中共中央和西北軍委的安排,李克農於2月21日從瓦窯堡啟程。隨李克農一起前往洛川的還有擔任機要工作的戴鏡元、一位負責保衛工作的西北辦事處機關總支書記和高福源。
出生於1909年的戴鏡元是福建省永定縣人。1928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參加了永定農民暴動。1929年5月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後任共青團永定縣委書記、福建省連城獨立團政治委員、中共連城縣委代理書記。1933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先後任中革軍委第二局研究員、參謀等職。長征途中,從1935年2月,任中革軍委研究員、黨支部書記。1935年11月起,在西北軍委機關工作。戴鏡元在題為《從洛川會談到延安會談》的回憶文章中記述說:
(2月)25日當天下著鵝毛大雪,路滑雪深,行走困難。中午到達富縣,在城外山下一個小村休息。高福源先進城聯絡後,山上守城部隊東北軍一個團長立即出來迎接我們進城,另外由一位師長出麵宴請我們。中午飯後,護送我們的同誌和馬夫等牽著馬回瓦窯堡去了。我們騎東北騎兵用的馬,一色純白,由東北軍護送,當天下午5時左右到了洛川。
王以哲的六十七軍軍部在洛川,王和他的參謀長趙鎮藩熱情地接待我們,排我們住在離軍部很近的一座獨院裏,這是一座四進的深院,我們住在最裏院。當天晚上,電告中央:“李(克農)等四人已安抵洛川。”我們沒有帶電台,電報是由東北軍六十七軍的電台發往山西石樓的。
同時,王以哲亦於當晚電報張學良,彙報我們到達洛川的情況。張學良回了一個電報,說他因事要去南京,一下子回不來,要王以哲、趙鎮藩先同我們商談六十七軍和紅軍之間的局部合作問題,其餘重大問題等他回來再談。李海文主編:《中共重大曆史事件親曆記》第一編,四川出版集團、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第179―18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