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在特別高興的時候,是沒有智商的。
箜篌好不容易扒拉開翎滄去洗了澡換過濕衣回來,翎滄已經換過床褥,終於是有個幹燥溫暖的被窩可以睡。
“你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不回來,也沒個消息。”翎滄抵著箜篌額頭問,一手搭在鮫人柔韌的腰側輕輕揉捏。
“說來話長,”箜篌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明天跟你細說,我一路遊回來的,好累。”
翎滄傾身吻吻箜篌眉心,將他裹緊:“睡吧。”
於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翎滄終於得到了一個踏踏實實的好覺。
如果不算他第二天睡醒時候受到的驚嚇的話。
任誰在一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裏伏著一個美人都會受到驚嚇的好麼,尤其是頭天晚上自己明明摟著的是個男人。
翎滄整個人都驚了。
然後不由自主的伸手用力一推,自己也飛速向後退了過去。
於是箜篌和翎滄一塊兒從床上掉下去了,一個掉左邊,一個掉右邊。
“你是誰!”翎滄沾地便起,聲音還沒落地就已經把槍尖抵在了正從地上半坐起來的美人喉頭。
“你是不是傻……”箜篌被狠狠摔了一下,還沒醒過味兒來就看見翎滄拿槍指著自己,頓時就有點無語。
這都什麼事兒?
翎滄也傻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女人發出了箜篌的聲音?!
箜篌麵無表情的把翎滄的槍拍到一邊去,然後一低頭,哦……
難怪。
於是翎滄眼睜睜的看著地上那個美人伸手在耳朵後邊撫了一下,然後就……變成了箜篌……
“你們鮫人……是雌雄同體的?”
他遲疑的把眼神溜到箜篌胯下。
“想什麼呢。”箜篌翻個白眼,徑自起來去找外袍,“芍藥的障眼法。”
“障眼法?障眼法為啥要把你變成個女人?”翎滄跟過來,一手摸了袍子往身上套。
“說了說來話長。”箜篌墜好發飾,扭頭翻了個白眼,“你是怎麼想到雌雄同體這麼天才的主意的?”
“……因為你變成了女人。”翎滄摸摸鼻子,開始披鎧。
箜篌接手過去幫他把銀鎧束緊。
“關於這次的事兒,你知道多少?”箜篌問。
“目前不好說,九玖去了南詔還沒回來,”翎滄忽然想到什麼,“九玖是在南詔找到你的?”
“不,在長安。”箜篌雙手一抻,拉緊了翎滄腰封,打了個漂亮的結。
半個時辰之後,翎滄房裏簡直人滿為患。
“小鮫人,你去了哪兒?”魏紫坐在箜篌腿上,捧著他的臉細細打量,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
翎滄:誰特麼能把這女妖從箜篌身上撕下來?
“長安。”箜篌想把魏紫弄下去,然而一看魏紫眼裏汪著的淚水就忽然又下不去手了。
“你就一聲不吭的回了長安?都沒跟我們說一聲?”魏紫細白的指尖戳著箜篌心口,“小鮫人,你這兒,長心了嗎?”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瞿塘峽的江底,想給你們捎信也捎不了啊。”箜篌很無辜的說,“而且我以為芍藥會告訴你們。”
“芍藥?”魏紫和戴黃班夏麵麵相覷,這怎麼又扯上慕少瑤了?她不是在純陽陪著青楓?
“別跟我說你們看不出這障眼法是芍藥的手筆。”箜篌側過頭,把耳後的小痣給他們看。
魏紫遲疑了一下,伸手上去一摸。
一絲妖力流進那顆不起眼的小痣……
“……小鮫人我跟你講你這不合理,你胸比我還大了。”三個妖精一起毫不避諱的盯著箜篌胸口猛瞧。
“有問題找芍藥,這是她弄出來的。”箜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挨個把妖精推到一邊去。
翎滄忍無可忍敲了敲桌子:“說正事!”
桌子底下,一隻蜘蛛正悄悄的趴伏在桌腿上,八隻眼睛一起好奇的盯著箜篌。
“正事?”魏紫斜斜乜了翎滄一眼,“小將軍,我們的正事就是看好你。”
“卿月,皇上,小五,都想弄死咱倆。”箜篌看看翎滄,想一想,說,“主要是弄死我。”
他草草將事情講過一遍。
最先發難的是班夏。
“這不可能!”班夏跳起來,煩躁的在帳子裏走過幾圈,一掌拍在箜篌身邊的桌子上,“五靈他已經仙骨半成,想羽化成仙隻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他為什麼要殺你平白給自己添上業障。”
戴黃則是靜靜的坐在一邊,緊緊皺了眉頭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