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和玉玲兒在街旁看著他們離去,不期對上一雙怨毒的雙眸,讓人不由得心中一凜,是方夫人!冷月莫名地臉紅,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想上前說幾句話,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方笑天是不是心懷怨恨故意殺死北堂睿沒有人知道,隻知道無論是誰去攔截北堂睿都是去當替死鬼,張思寧畢竟還是在乎這個外甥的,怪隻怪方笑天一根筋,他就是明著放跑了北堂睿,都不會有如此下場。
北堂睿已死,魏孰曾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知道的事魏孰也十有**存在肚子裏,便暫時管著,稅課大使可是個要緊的官職,名副其實的肥差。雖然今後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不會如北堂睿當初那般風光,但其中的好處是人人瞧得見的。為著這肥缺背地裏多少的明爭暗鬥無法敘述。但不言而喻的是,魏孰這個暫代稅課使的意見很是要緊。
魏孰向張思寧提議要穆寒當他的從事。張思寧擰了眉,“又是他!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有他的份!”
魏孰道:“這個沐涵亦曾是北堂公子的得力助手,北堂公子待他甚是相厚,許多瑣碎的事他最是清楚不過了。”
張思寧一臉的不悅,“劉義亦當過睿兒幾年的助手,更是清楚不過,讓他當你的助手豈不更好?”
“劉義甚貪,稅課部不能再有這樣的人。”
張思寧瞪了魏孰一眼,心道:這個魏孰!竟然敢反駁於我,那個沐涵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連性命都不要了在這裏替他說話?轉念想來,沐家將錢財全部給了方笑天救女兒,現在是個空殼子,聽說連下人都請不起了,如何有能力收買魏孰?這個魏孰向來是極剛直的,所以睿兒才十分的信任他,十之**的事都肯交給他做。張思寧這些日子都亂透了煩透了,北堂睿自被軟禁那天開始,他就忽然多了很多的事情要管,忙到一半若忽然來了人,會不自覺地說道:“拿去問睿兒!”
那人會愣半晌,方強笑著對張思寧道:“大人,北堂公子早已不在了。”
穆寒那日來見他,告訴了他一個救北堂睿的法子,給他安個謀反的罪名,把貪汙受賄的罪撇到一邊不理,謀反的罪過自然比貪汙的大得許多,如此一來眾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謀反這邊,貪汙的事情可以完全不加入審理,關個一年半載的再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推翻原判,一來二去,也就沒幾個人還記得貪汙的事了,就算有幾個人想起,提了出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想編造些證據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就是說根本就沒有那五百萬兩也是任由著他們說,不信也得信。
穆寒這人,張思寧一向不大喜歡,雖然他也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眼裏,但這個人總給他一種陰森的感覺,張思寧實在是不想用這個人。
“魏孰,你愛用哪個用哪個,除了這個人!你下去吧。”
魏孰微一躬身退了下去,張思寧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歎,叫回魏孰,“好吧,你愛用哪個用哪個吧!” 北堂睿死後,平時與北堂睿相厚的人生怕受了牽連,沒有一個人去拜祭,隻有他一個外人收屍斂葬,憑著這一點,給他個職位也不算過。
穆寒又回到了那熟悉的位置,隻是北堂睿的位置上空空的,魏孰坐在他的對麵,抬頭就可以看到,再也沒有人會辦公途中忽然和他說些不相幹的話了。
魏孰是昨日下午忽然派人來告訴他讓他重回舊職,冷月聽說,頓時慌了,仿佛他又要去殺人放火似的,忙問他可不可以不要去?
穆寒笑道:“任命書已下,怎麼能不去?”
“你以前不是說過想名山大川的遊曆一番麼?在汴城我也呆煩了,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不是呆煩了,而是,這個城市忽然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欠了這個地方的一樣。
“當初我們還有大哥給的幾千兩銀子,但現在我們都快要到街上討飯去了,我可不想我的小冷月當個乞丐婆子。賺了盤纏我們再走好不好?”生怕她問出那天沒有問完的關於他給於參將揮霍的錢財來源的問題,忙在她唇上一點,和韓嶽出了門。
還是要騙她,穆寒暗暗抱歉,謊言就像是洪水,一旦缺了個口子,便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