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說,力有窮時,然智卻無窮。確實要對付一個狡若妖孽的木狐公子,南魚子與木海等人不可能不窮盡心思去搜尋關於木晴的一切。
然而得來的情報,無一不指向,木晴本身毫無練氣的跡象,一來,他的娘親是一位妖族,父親卻是人類。這種結合,往往會走向兩個極端,要麼血脈相融,糅合兩族精髓,血脈之力強大無比,資質更是妖孽之極。而另一種則是血脈相衝,要知道無論是何種生靈,氣血都是最為根本的基石。
就好比,若是單單擁有人族血脈,就相當於身體中住著一個靈魂,妖族亦然。而兩相柔和,向來不會和平相處。要麼兩相柔和,鑄出一個更為恐怖的靈魂,要麼相持不下,時刻在身體中大戰。然而前者是鳳毛麟角,千萬裏難挑一,後者則幾乎占了百分百。
這種衝突最佳證明則是,後者從小便體弱多病,風中殘燭,時刻有死亡之虞。而木晴,從其出生時便已然被斷定是倒黴的後者,若不是其娘親不惜代價用些許手段吊命,他根本就不可能活過十五歲,而如今,他業已十五出頭,身體也開始每況愈下。
且他從小便在木家嚴密監控之下,就更遑論有練氣的機會。不過三年前卻發生了一些變故,也就是那場變故,讓木家之人對木晴恨之入骨,除之而後快。
不過這種血脈的衝突乃是天命,人力根本無法逆天改命。而且就這麼短短的三年時間,即便他日以繼夜不眠不休地修煉,也不可能一躍擁有如此實力。
要知道,刀衍是什麼人。
三山錄中排名十六的存在,甚至南魚子也隻是名錄中第九而已。刀衍說他不是木晴的對手,能讓如此人物甘當奴仆,那不是表明,木晴實力甚至超過了自己。
細思極恐,這麼一頭凶獸,蟄伏得如此隱蔽,到這般關鍵的關頭才露出爪牙。南魚子隱隱有了退意,可細細一想,這未必就不是木晴的計策。虛虛實實,最是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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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州城內,木府....
一處幽靜的小湖岸上,一名雞皮鶴發的老叟正悠哉垂釣,那魚簍裏沒有裝一條魚,卻有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螃蟹在舉爪示威,咕嚕嚕地吐著水泡,賊兮兮地眼神極有靈性。
“大人,如今已經過了時辰。不僅大老爺還沒有傳信回來,沿路的耳目好似同時消失了,沒有一人回來稟報,怕是事出詭異,是不是要多派些人手前去查看。”官家模樣的男人匆匆前來。
老叟“恩”了一聲,隨後冷嗤道:“這小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來了。派人手?有用麼?你速去聽命閣告訴二爺。就說........”
男人又匆匆離去,出了這一片小院,眼前變成人聲鼎沸的鬧市,他的背後哪裏有什麼小院,卻是一座破敗的廟宇,管家跨馬疾馳,幾下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口。
他很快出現在一個閣樓前,門前熏著淡香,煙氣淼淼中,三個樸素無奇的大字——“聽命閣”。
“什麼,二老爺不在?這....”管家一驚。
那藥童般的小孩詭異地笑了笑道:“不過,老爺走時說,城南的荷花開了,許久未去觀賞,還說,若是有人找,隻叫他候著就是。”
“城南荷花開。這,大老爺與三老爺可明明去了城西。小集先生,我要趕去城南稟報要事,就先告辭了。”管家對這不足十歲的孩童鞠了一躬,匆匆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