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婦女們到合作社裏分糧、分草,不是這個錯就是那個鬧,亂喳喳的,辦事很困難,現在沒有那些現象了。有了文化的婦女,接受黨的教育格外快,在生產工作上個個爭先恐後。人家外村都叫李家木莊村為“文化村”。
李佩英高小畢業後,黨支部就動員她當民師。原來的民師對她說:“當民師可苦了!幹一天活還得吃冷飯,我是不幹啦!”
但是在黨的教育下,李佩英沒有動搖,當上了光榮的民師。
可是,學員們瞧不起她,她講課的時候,學員就互相嘰咕著說:“看!她個子還沒有桌子高,就來給咱當老師哩!”
由於李佩英個子小,夠不著,向黑板上寫字隻得搬上兩摞磚頭踩著寫。她一塊塊地向教室裏搬磚頭,學員們哧哧地笑個不停。
第一天上課,有16個人,第二天就隻剩了4個。學員走了後,李佩英獨自一個人留在班裏,擔心不能完成黨支部的任務,難為地哭了。
第三天,李佩英擦幹眼淚,到那4個學員家裏訪問。他們說:“人家怕你教不了!”
李佩英說:“您別看我年齡小,識字比您多,隻要您肯學習,我保證把你們教好。”
他們說:“俺不是不想學,以前的民師不到校,俺去叫他,他氣恨恨地說:‘我累死了,你沒看見?’”
李佩英馬上回答:“我保證不嫌累,不用您叫,每天早到校,您叫我怎麼教我就怎麼教。”
他們這才說:“俺先幫你把那12個人叫來,試試看吧!”
從此,李佩英每天早到校半小時。沒有書向學員收錢吧,怕收散了夥。回家要吧,怕爹娘吵。李佩英向姐姐家去要了錢,從坊子坐火車到50公裏路遠的昌樂去買書。買到書以後,往回走在城裏的大街上,天色已經漆黑了。
後來沒有粉筆,李佩英就用姐姐給她買襪子的錢,到平柳院去買粉筆,結果那裏也沒有。於是,她又跑到10公裏遠的坊子去買,來回20多公裏路。
回來時怕耽誤了晌午上班,她便脫下鞋,光著腳往家跑,沒有顧得吃飯就上了學校。
哪知腳起了血泡,火辣辣的痛,她就趴在講台的桌子上,兩隻腳輪流挨地。
感動得學員們說:“別看老師小,說話辦真事。”從此,學員穩定了,村裏有了常年民校。
後來,李佩英動員發展新學員,不到幾天,學員就增加了近一倍。
可是,新的困難又來了,一個班的學員好幾個進度。李佩英不會複式教學,學員在班上光說話,還有的帶針線做活兒。
後來在小學老師的幫助下,李佩英畫個教學路線圖,誰該講新課,誰該複習,早確定好。學員有了活兒幹,班上就安定了。
學員逐漸增多起來,便男女分班。李佩英便把她家的南屋打掃幹淨,作為教室,讓學員坐著那大甕學習,結果坐破了兩個。
李佩英晚上給男班上課,中午就給女班上課,一直教了一年半,才又培養了一個民師,兩個人一起教學。
上課之前,李佩英總是仔細備課,在最農忙的季節裏,教學也都充分的備課,備課時間主要是在田間。
每天下地幹活,休息時,李佩英便坐在地上,腿膝當辦公桌,集中思想備課。
夏天鋤秫秫,鑽在秫秫棵裏,風絲不透,熱得頭昏、累得腰痛。休息時,人家去涼快,她仍然要完成備課任務。
李佩英的三爺爺說:“回家看書去吧,別不知道死活,當模範還真不容易呀!”
後來,實行“兩早”、“兩晚”。早晨早上坡,早回家,下午晚上坡,晚回家,保證了中午的教學時間和自由地支配了田間勞動與備課時間,並不誤農活。
學員落下課,李佩英都是想辦法給他們補上。有一天晚上,她跟3個學員約好要分別到她們家補課,就冒著雪去了。
雪越下越大,大風攪著大雪不住地往褲腿裏灌,凍得她直打顫顫,但是李佩英仍然堅持按計劃補完了課。
在深夜裏回到家,鞋子裏的雪已經和襪子凍結在一
起,用火烤了才脫下來。
母親心痛她,又埋怨她說:“誰家像你這麼傻,白盡義務教民校,不怕凍死嗎?”
李佩英安慰了母親幾句,接著說:“咱村有了文化,合作社就能辦得更好,大家生活富裕了,咱的生活也就好了。”
就這樣,李家木莊村的民校由1953年秋天的16人,增加到82人,男女青年和男壯年都上學了,是一處很鞏固的常年民校,到1956年,大部分學員都畢業了。
1955年秋天,李佩英光榮地出席了全國建設社會主義青年積極分子大會,見到了毛澤東。從此,李佩英就下了決心,把家鄉變成文化村。
後來,村支部書記帶頭上中學,李佩英教出來的民師也當了中學學員。
他們都說:“也教也學,越幹越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