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墜崖(1 / 2)

那瘦骨嶙峋的人麵容猙獰,身影像是冤魂飄忽不定,端木淺從未見過這般的功夫,毫無章法詭異異常,倒是比卻水優的血咒還多了幾分陰森。

寂影劍舞飛速,劍光模糊成一片看不真切,淩厲到牆上,落下劍痕。畢竟之前受了傷,奈何他是怎樣的高手,與那人自成一派的武功較量起來仍是落了下風。他自劍影中微微側目,惡狠狠瞪了端木淺一眼。端木淺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拉起宮非寂和闕歌向門外跑。

誰料闕歌猛地甩開她的手,稚嫩的聲音帶了幾分堅定,“我要跟著美爹爹!”

端木淺愣了一下,宮非寂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勸慰道:“別鬧了。”

“不!我就要跟著美爹爹!”闕歌聲音中帶了幾分蠻橫,分明就是要死一起死的決絕。

灰影步步緊逼,寂影拆招顯得有些吃力。端木淺的指尖漸漸收緊,用力拽起闕歌,語氣微凜:“你若不走便再無生還之機,無論是你還是你爹爹!”

闕歌的小臉有些蒼白,眼淚汪汪的模樣卻硬是沒讓淚流下來,端木淺頓時有些心軟,她怎麼就忘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僵持了頃刻,背後倏得傳來一陣寒意,端木淺微微側目,灰影大概意識到了他們的存在,正舉劍向他們襲來。說是遲那時快,端木淺一把把闕歌和宮非寂推出門外,用力之大讓他們腳步不穩摔坐在地上。闕歌和宮非寂用如出一轍的驚懼樣子看著她,端木淺咬咬牙,以自己的身軀堵住狹小的門,喊道:“還不走!”

宮非寂呆愣了一下,拉起闕歌,撒腿就跑,端木淺輕舒一口氣,回眸間劍已近她胸膛。卻隻是擦破了她胸前衣衫後便被寂影阻擋住。

灰影冷笑了一聲,倨傲的語氣:“看來今日還是免不了見血。”

端木淺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沒有動真格?

寂影喟歎一聲,睇了端木淺一眼,低聲咒罵道:“笨女人!”

灰影麵部扭曲開來,招式更為狂亂,無論是怎樣的攻擊都是針對端木淺而來。變幻莫測,護己護她,幾招之後寂影神情便難看開來。端木淺嚇得血色全無,每次劍鋒隻差她毫米,天知道她的腳都開始發軟了。

寂影一咬牙,橫劍,在半空中劃出紅光絲縷,以狹風攜雷之勢,似是拚盡全力地一招。灰影的臉上當即有些變色,後退些許步子才沒讓劍勢傷到自己。

寂影微微一笑,抓起端木淺,身形一躍便向門外而去,輕盈翻騰,端木淺還未來得及驚呼,已經看見在外邊的日光。

“抓緊。”寂影帶著她欺身就上了一匹馬,勒緊韁繩,難得正色的說著。“我在閣裏下了蠱毒,大概能撐一會。”

端木淺感受著他的氣息,有些冰寒,他的臉頰蒼白一片,不用說也知道該是強忍著內傷。“能撐到何時?”隻需給他半盞茶時間她便能改善一些他如今的狀況。

“現在。”寂影無奈地吐出兩個字。一夾馬腹,馬便飛速跑了開來。

緊隨其後的便是那個灰影,端木淺咽了咽口水,再也沒敢回頭看。隻聽得風在耳邊呼嘯和一路百姓四處逃竄的叫喊驚嚇聲。

寂影撇撇嘴,半開玩笑的聲音像是匿藏在風中一般,“告訴宮離綻擾民純屬迫不得已,他可別聯合他的皇帝兄弟弄個懸賞捉拿。”

端木淺語塞,難不成宮離綻很針對寂影?

馬一路飛奔,終是在民宅被山林所取代時顯得有些粗喘,灰影猙獰一笑,從馬背上一躍到半空,腳點著馬鞍便飄飄悠悠向他們而來。寂影猛地懷抱起端木淺亦從馬上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飛身而去。

“停停停!妖孽,前麵是山崖——”端木淺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大喊著提醒。

尾音還未落下,寂影意味深長地一笑,衣袖輕舞,摟著她腰身的手漸漸收緊。腳離地騰空,帶著她就往山崖下一躍。發絲攜著衣衫在風中狂舞,端木淺感覺到身體的急速下降,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大叫一聲,天呐,這是她第二次感受跳崖,還是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起,其內心之洶湧宛若洪水侵蝕。驚險!刺激!驚險刺激個屁,小命都快驚險了!

唇瓣有些顫抖,說話聲就哽咽在了喉嚨口。還沒來得及思考,“噗通”一聲,他們便直直墜入山河之中。疼痛和壓迫感混著寒冷一同襲來,端木淺腦子空白一片,在水猛地灌進喉嚨時時下意識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