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墜崖(2 / 2)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溺死時,手腕輕輕被人拉住,水在身旁蕩漾。一個用力衝出水麵,激起萬千水花,端木淺大口地喘著氣,癱軟在地上,大大咧咧地擦去順著臉滑下去的水,指尖觸碰到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跳的猛烈似是要一躍而出。

“這次算準了。”一旁傳來懶散的聲音,偏偏帶了幾分得意。端木淺側目睇過去,埋怨的話到嘴邊卻死死噎住了。寂影紅色衣衫盡濕,越發的顯得鮮豔,水珠順著長睫和發絲蜿蜒而下,浸潤過他的指尖和臉頰,流轉出逼人的妖媚感。

“方才那種情況我無法讓你先走。”寂影微微垂眸,水滴落在地,頃刻消逝。

端木淺頷首,她又何嚐不知,怕是她先走沒幾步,灰影立馬就挾了她。“你怎知這崖下有水?”

她不信他會倉皇地去賭,那灰影不便是怕賭輸了整條命才沒敢跟著墜崖。

“你用心感受它的存在它便真的存在。”就像這人世間千絲萬縷的情。

端木淺微微愣怔,而後驀地明白他說的不是每一個人,分明隻是他一個人。這份感知天地的敏感還要歸功於他所練的雲水巫,讓天地融於骨血,與其清朗脈脈相通,至此身心澄清掐死雲水。

寂影輕咳一聲,蔥白的手輕遮向唇邊。雖是這般,但鮮紅混著水的仍是順著他的指尖滴落而下,刺痛了端木淺的眼眸。

她死死拽起他的手腕,卻未料他輕而易舉地甩了開來,寂影皺皺眉,“女人,你可信我?不出今晚,他必然找來。”

說罷就要起身,端木淺努努嘴,把他重新摁回地上,“你若今日不讓我把脈我便揍你。”他那般說是不願拖延任何一刻來療傷,隻是如今他們情況足夠狼狽,他都在懷疑他能否撐到天黑!

寂影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帶了幾分考究和深意。

“看什麼?”端木淺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頭看似專心地替他把起脈。

靜默了頃刻,“女人。”寂影轉移開複雜的目光輕聲喚道,“容貌變得大不如從前怎麼性子還是那般。”依舊是把懼怕恐慌埋藏在心裏,依舊是為了別人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依舊是那般佯裝風吹不倒的樣子。她從來很堅強,似是不要依靠一般。

端木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這話絕對是在詆毀她現在完全和絕美搭不上邊的樣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內息近乎無,又偏偏受損,還佯裝大無畏地跑路!“先去找個山洞。”

“做什麼?”寂影微微挑起一邊的眉瞅著她。

“療傷!”

寂影微微蹙眉,陷入了深思。端木淺睇了他一眼,正準備威脅之時便被寂影打斷,“我今日不療你便揍我?”

被她道出了心聲,端木淺抿唇,用力地點點頭。

“那好。”寂影高深莫測地笑而起身,回眸間淡淡說道:“那便等宮離綻前來相救了。”

荒蕪的山洞之中有些潮濕,苔蘚植物與藤蔓交相生長。濕嗒嗒的衣服黏在身上,端木淺靠近好不容易生出的火焰。寂影靜默地坐在一旁,眼眸緊閉,他的周身不時圍繞出白霧。方才的話一語道醒夢中人,宮非寂定會去找宮離綻,她此刻狼狽之模樣,還偏偏和寂影一起,她最想亦最不想看見他。

嗅到濃鬱的炭火味,端木淺輕呼一聲,猛地想起她的羹!她出去前還叫仆人不準動,煮到現在,不是她的羹會燒糊的問題而是砂鍋都會燒穿了!說不準廚房因此著火了!

端木淺正胡思亂想著,驀地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寂影長睫微顫,眸光落在她身上。饒有意味地打量起她。

“你做什麼?”端木淺詫異道:“療完了?”

誰料寂影深深歎一口氣,嘖嘖搖頭。

端木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衣服緊貼在身上,曲線與肌膚清晰,甚至連紅色兜衣上的繡花都看得一清二楚!端木淺瞪了他一眼,立馬轉過身去,緊緊懷抱住自己,她好死不活幹嘛要穿宮離綻的白衣服!

“呐,女人,你別緊張,沒什麼誘惑力。”寂影慵懶地斜靠在山岩上,角落昏黑使他蒙上了一層精致到不可思議,臉上帶了些倦意和玩世不恭地笑顏。雖然沒有什麼誘惑力,卻讓他無法專心凝神了。

端木淺撇撇嘴,輕哼一聲,準備忽視他的話。她知道他下麵肯定要高談闊論他所謂的紅顏知己,以此來詆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