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愣怔了下,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叫龜奴退下後便拉扯住端木淺的手臂向前走。轉了一個彎,一間毫不起眼的小閣,像是許久沒用過,緊閉著門,帶了些幽深的感覺。
“你幹嘛!放開——”手臂被捏的生疼,端木淺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老鴇一推搡,便踉蹌地進了那間小閣,端木淺站穩身子回頭卻看見門已經被死死關上。端木淺一腳踹上門泄憤,一時間不敢回頭看,這閣裏該不是有鬼吧!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端木淺倒吸一口冷氣,渾身一顫。媽呀!真有鬼!
“娘,你怎麼來了?”
端木淺愣了下,她聽見了什麼?這分明就是宮非寂的聲音,猛地轉過身,果然是他。“宮非寂!你個死小子!你果然在這裏!”
宮非寂抿抿唇,無奈地瞅著她也不答話,然後就聽得淡淡的默念聲傳來,“宮非寂。”
端木淺詫異地側目看去,殷紅的唇,疆紅的衣衫,竟然是她的女兒!腦中轟的一聲震撼,也就說剛剛那個萬般熟悉的聲音是寂影。
她僵硬著臉轉移目光,與那雙妖異的眸子相對,她目瞪口呆了一會,心緒猛地空白下來。
寂影慵懶地斜靠在牆角,發絲隨意地垂著,小閣內的幽暗在他身上孕出迷人的暗影。他的臉色是受傷後的蒼白,原本紅衣衣衫上的深黑血跡觸目。
“妖孽,你受傷了?”端木淺快步到他身旁,緊皺眉看著他。也終於明白那老鴇為何會那般警惕,是害怕追殺他的人找過來,這樣看來那老鴇便是他眾多紅顏知己中的一個。那麼宮非寂來是因為感受到了什麼?
他深深地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你——”
“我是端木淺!”端木淺搶先答道,生怕他沒有認出她。
靜默了一陣,出乎端木淺的意料,寂影隻是淡淡地笑,“這樣啊。”他怎會不知她是端木淺,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冥冥之中這種直覺很奇異。
“我替你把脈。”端木淺亦不顧他反常的態度,伸手就要觸上他的手腕。
寂影手看似不經意地看後縮去,端木淺一愣,抬眸看他。他微微轉過頭,卻是看向她女兒那一邊。端木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女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她看她,話語就在嘴邊卻被打斷。
“歌兒。”寂影輕聲叫了聲,定然地看著女兒。
“她叫歌兒?”
“嗯。”寂影頷首,淺淺一笑,魅惑人心。“闕歌。”
“闕歌。”端木淺微微眯起眼,念著這個名字宛若千金重。她不知道該怎樣向宮非寂亦或是闕歌解釋她,宮離綻和寂影之間的千絲萬縷,這件事宛若橫跨了整個歲月,複雜到他們根本不會理解。
“你,這些年好嗎?”氣氛有些尷尬,端木淺輕聲問道。她記不清多久沒有見過他,隻記得自己似乎欠了他很多。
寂影點頭,嘴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看著闕歌的長大,看著她幾分的像她,他亦在逃避,他不見她,因為看不見才不會痛,不想起才不會心如刀割。
“誰要追殺你。”端木淺抿抿唇問道,宮離綻一直不願意告訴她,便是擔心她牽扯進來。隻是她親眼見了兩次他們的出生入死,又怎能置身世外。宮非寂來尋他們,而她來尋宮非寂,這之間不能說是沒有緣分的。
“告訴了你追殺我的便又多了某人。”寂影喟歎一聲,指尖微屈,一如既往頑劣地說著。
端木淺瞪了他一眼,她沒有看見他眸底那抹若有若無的憂傷。正準備說話之時,耳畔傳來隱隱嘈雜與尖叫聲。是從樓下而來,寂影的神色一緊,猛地起身,卻是輕輕咳了一聲。闕歌撞過端木淺,埋怨地微瞥了她眼,手輕放在寂影衣衫上,眸子中寫滿了擔憂,“美爹爹。”
寂影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一陣刀劍相碰聲,門口似是刮起了一陣強風,門在風聲中倒地。瘦骨嶙峋的人腳不著地的飄在門口,看不清容貌,半分像鬼半分像人。
老鴇從他身後一劍刺來,他輕易閃過開,手隻輕輕一揮,老鴇便飛身撞到牆上。
“寂影,跟我走。”他的嘴並沒有動,但聲如洪鍾,回蕩在整間小閣中。
“這句話我聽了不下十遍。”寂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語畢便向那人飛身而去,抽開腰間的劍,劍光冰寒。
端木淺的心像是吊在了嗓子口,她剛在說追殺這便來了?寂影本就負著傷,他根本無法一下子護三個人,端木淺跺跺腳,一時間像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