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心(1 / 2)

身後是沉靜一片,端木淺平緩了情緒,忐忑不安地微微回過頭。宮離綻的臉緊繃著,死死抓著韁繩,冷靜之下偏偏帶著幾分微顫,他的眸光中的震撼,不可置信與幽深,在與她四目相對時漸漸彙聚成迷蒙和空洞。

端木淺的神色慢慢慘淡下來,她感覺五髒六腑都在被名為焦急的烈火焚燒著。宮離綻避開她的目光,發絲垂落下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她的心猛地痙攣起來,突然感覺到一陣絕望在滲透。他還是不信她嗎?

“淺兒。”她心痛地轉回頭去,而後聽見幽幽的叫喚,震懾了她。“如果此刻是夢,那麼我便永遠不想再醒來。”

端木淺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沉重的心突然就鬆緩下來。她的指尖顫抖著,觸向宮離綻有些僵硬的手,聲音帶了些哽咽道:“不是夢,不是虛構,我回來!我真的——回來了,我是端木淺,我——。”

他的氣息突然緊緊包圍著她,夾雜著些許溫熱,愣怔間她感覺他的指尖觸到她的發絲,觸到她的脖頸,唇瓣輕吻上她的耳垂,呼吸著急促。端木淺全身一陣酥麻,癱軟地靠在他懷中。

驀地喉嚨口一陣腥甜,端木淺鎖緊眉,眼前一黑,把整個身體的重量轉移到他身上。

她最後的意識聽到他淡淡地說著:“真好。”

真好,他終於相信她,她終於能回到他身邊成為他的唯一,真好,她回來了。

“淺兒——我大概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愛你入髓——”

耳邊是類似嘀咕一樣的聲音,端木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渙散的思緒才集中起來。她的整個人被埋在錦被之下,而宮離綻抿著嘴坐在她身邊,絕色容顏上神色難得的欣喜和溫和。她深吸一口氣,暗暗捏了自己一把,她沒有做夢,她是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端木淺心情大好,之前的委屈一掃而空,側頭疑問道。

“什麼都沒說。”宮離綻頗像耍賴地淺笑,寵溺地把她的發絲從額角撥開。

端木淺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起身,覺得全身像散架般的酸痛。被子一角順著她的身子滑下來,她才發現原來她穿著現代而來的服飾,那披在外麵的男袍不知去向。兩條手臂光溜溜的在空氣,顯得有些突兀。

不好意思地把手臂伸進錦被中,訕訕看了宮離綻一眼。“我這樣子——很奇怪吧。”

她在不是端木淺的樣子,再沒有端木淺一脈相承薛初染的絕色容顏,而他依舊絕美,他會覺得看不習慣,會覺得不再相配嗎?

宮離綻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他伸手把她攬在懷裏,緊緊地懷抱住她,帶了些患得患失。他輕聲道:“我愛的是那個與我約定了生生世世的靈魂。”

端木淺滿心洋溢著無法形容的喜悅,她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氣吐均勻。她愛的亦是那個守護她生生世世的靈魂,她總是奢望著當每一個晨曦來臨,一張開眼看到的是他。

“不過,這衣衫確實過於怪異。”宮離綻低聲地笑,打量了她的牛仔褲和汗衫一眼。自顧自從一旁取來一套白色衣袍,很像是他所著的。

端木淺奇怪地看著他,卻未料他伸手觸到她的腰部,輕捏起她的汗衫,往上一拉,汗衫擦過肌膚便被脫了下來。

他是在幫她脫衣服?上身傳來陣陣涼意,端木淺呆愣住了。

迎著宮離綻歪頭不可思議的目光,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隻剩一件胸衣,整個上身幾乎赤.裸!褶皺花紋的肩帶顯得格外魅惑,端木淺輕呼一聲,連忙往被子裏縮。

宮離綻尷尬的轉開眸子輕咳一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拿起白色衣袍替她穿起來。“出征在外,你便先穿我的衣袍。”

溫熱的手包裹著她的肌膚,留下敏感一片,端木淺的臉已經開始泛紅。

手臂穿過寬大的衣袖,緞子十分的舒適。倏得手腕上的小紅點吸引了端木淺的注意,她詫異的抬起手腕看,難道她在沉睡時被紮過針了?

宮離綻的手撫上她的手腕,他微微垂眸,黯淡道:“對不起,沒有相信你,對不起,讓你受苦。”當他得知她便是她,而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所為,這一刻,對於自己他當真是恨極。心想保護她,每次給她無盡傷害的卻總是他。

端木淺搖搖頭,嘴角咧開一個無所謂的笑,突然想起未嘉曾經說過:對於愛情,過程無所謂重要的是結果!當時覺得她肯定是處在叛逆期,原來卻是這般。

未嘉,媽媽,不知道她們是不是還在為她的突然消失難過,如今她大概隻能祈求她們原諒她的這份不忍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