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請君入甕(2 / 2)

德宣嚇得一哆嗦,說道,“母後,不是他,若是他,他也隻是貪玩爬到殿頂玩耍而已,兒臣不能殺自己的親兄弟。求求母後……”

溫皇後兩手分別握著德宣的胳膊,狠狠地攥著,死死地盯著德宣的眼睛說,“他是對你的皇位最有威脅的人,除非他不爭不搶,否則,不但你得不到皇位,恐怕連溫府也會從此沒落,我們便成了罪人。到時候,瑾珣可不會像你這般心軟。”

德宣的胳膊被母後攥得生疼,不敢再多說什麼。

“你以為任誰就能坐上龍椅嗎?權謀和膽量不能缺一樣,否則,即便坐在龍椅上,也是岌岌可危。”溫皇後說著。

德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睛裏噙著淚水。

第二日,德宣坐在去往早朝的步輦上,有些心神不寧。

小桂子跟在一旁,看出了德宣有心事,便勸解道,“太子殿下,您是監國太子,站在朝堂上的都是您的臣民。”

德宣點了點頭。

早朝上,依舊是各位大臣陳述奏本,接下來是將奏本一一呈上來。

奏本除了各地災情賑災之事,便是日常政務彙報。

平日時,奏本都呈上來後,太子德宣就會看一眼身旁的太監小桂子,之後便是小桂子的一聲“退朝”。

今日卻不同,德宣沒有看向身旁的太監小桂子,而是眼瞼低垂,像是在想著什麼,又像是在發呆。

“太子殿下,臣等昨日提出的探視皇上的請求不知是否已有答複?”大理寺卿閻錚合站出來問道。

德宣抬起頭,說道,“父皇大病初愈,龍體欠安,昨日又一次表明暫時不臨政。”

德宣說完,兩隻手在案下揉搓著。

朝堂上眾臣小聲地在下麵議論紛紛,有的甚至還搖起了頭。

溫柏新給工部侍郎阮江遞了個眼神,阮江回了他一個暗暗的淺笑。

“太子殿下,臣有一本要奏。”阮江說道。

“愛卿請講。”德宣說了一句。

“近日岷江一帶水災泛濫,死傷過百,堤壩再建刻不容緩,而通曉水利堤壩的官吏都已派到了離江一帶,臣在部署安排前去岷江的官吏時發現人手已不夠,便招募通曉水利堤壩的民間人士,現已招募到位。”阮江說著。

大臣們本以為是什麼大事,聽阮江說完後,都不屑地低語著剛才關於探視皇上的事情。

“阮卿,你上奏這些是在邀功領賞嗎?”太子德宣一字一句地問著。

大臣們都止住了說話聲,因為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從太子的口中聽到新鮮的話。原以為德宣太子除了那幾句例行的話外,就不會說別的話了。

阮江作出異常謙卑的樣子,說,“微臣不敢,隻是有一事,微臣不得不奏明殿下。”

“阮卿請講。”德宣說起話的樣子像是在背詩詞一般。

“在招募時,有一人雖已換了穿衣風格,易了發飾容貌,但微臣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他便是兩年前本已處以死刑的工部都吏魏長生。”阮江說道。

頓時朝堂之上,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大家低聲議論的不再是探視皇上,而是大家都記憶深刻的兩年前的堤壩偷工減料致使洪水泛濫的事件。

“翁卿,本宮在兩年前還不曾涉及政事,魏長生一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翁卿為本宮解惑。”德宣不重樣的話語越來越多。

一直在朝堂之上不發一言的翁相不得不將兩年前的案子講給了太子德宣。

原來,在兩年前當時先皇,也就是太子德宣的祖父還在世,那年江淮一帶發生了洪澇災害,傷亡人數上千餘人,那場洪澇等級算不上多高,卻傷亡甚重,原因便是當時工部都吏在修築堤壩時偷工減料。先皇派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前去調查,發現了問題的真相,並稟明給了先皇。先皇當即下令將魏長生處斬。

“既然魏長生已被處死,怎麼會又出現呢?”溫錦麟問道,“該不會阮大人看錯了吧?”

其他的大臣也有此疑惑,紛紛點點頭應和著。

“微臣剛開始也有此疑惑,便沒有聲張,生怕打草驚蛇,派了家丁偷偷跟蹤他,發現他進了京城中的一處宅子,裏麵的人竟是魏長生的妻兒,那孩童喚他為爹,那婦人直呼他的名字。”阮江說道。

這時,朝堂上的人都驚住了。

“當時是誰在監斬?這樁案子歸誰所管?”德宣問道。

這時,大理寺卿閻錚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殿下,是微臣。微臣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