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溫府的陳管家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在敦促幾個修葺花牆的家仆加緊點速度。
隻見一隻灰頭的鴿子落到了花牆上。
“走開!”一個家仆揮了揮手,想要趕走鴿子。
“住手!”陳管家大喊一聲,眼睛直直地落到了鴿子腿部的一個小小的竹筒上。
陳管家頓時眼冒金光,一通小碎步走過去,雙手捧住鴿子,徑直朝溫柏廷的房中走去。
正在父親房中的溫錦麟接過鴿子,摘下竹筒,從裏麵取出一個折疊的書信,剛看了一眼,臉上便浮現出會意的笑容。
“陳管家,去忙吧。”
剛剛因花牆破敗而挨過溫柏廷訓斥的陳管家,嘴角多了一抹笑,退出了房門。
溫錦麟將書信交到了父親溫柏廷的手中,同樣的,溫柏廷點了點頭。
“不愧是溫家的女兒,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溫柏廷說著,把書信又遞給了弟弟溫柏新。
溫柏新看完後,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兄長,接下來,我和麟兒便知道如何去做了。”溫柏新說著將書信放在了燃著的油燈上燒成了灰燼。
溫皇後晚膳時,心情格外好,飯後用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邊,吩咐秀青把太子德宣請來。
但德宣來時,天已擦黑。德宣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一臉沒有睡夠無精打采的樣子。
“兒臣給母後請安。”德宣行了一個簡單的禮。
“快過來吧。”溫皇後邊說著,邊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德宣過去坐。
溫皇後退去了左右,和太子德宣在殿中低語著。
秀青和其他的宮女太監們除了忙些雜務的,便在殿外候著,殿門緊閉著,殿中時而傳來溫皇後的斥責聲,期間夾雜著太子德宣的低聲抽泣聲。
“爺,奴才剛才路過芙華宮時,看到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都在殿在,殿門緊閉。奴才覺得好奇,便偷偷打聽了一下,原來太子在芙華宮裏。”太監阿玉回到鳳祥宮,跑到皇長子瑾珣身邊小聲地說。
瑾珣自從知道黎貴妃的死後,便一直少言寡語,聽到阿玉說的這些倒是有些興趣。
“你是說他們又在搞什麼貓膩?”瑾珣扔掉手中的彈弓問道。
“奴才隻是覺得甚是蹊蹺。”
瑾珣拍拍身上的浮土,朝宮門走去。
“爺,切莫再出宮了……”阿玉跟在身後,拉住了瑾珣,“皇上醒來後並沒有解禁爺的禁足令,幸得董太後允準,奴才可以出去為爺做做事情,萬一,被人發現爺又擅自出宮,恐怕禁足的時間會延長的。”阿玉說完時,瑾珣已經掙開他的手,走出了宮門。
瑾珣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這點倒是像極了他的父皇,他不會擔心受懲罰而忍住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在他身邊的阿玉自然了解他的秉性,所以隻怪自己多嘴說了不該說的,不得不跟在身後,設法掩護他。
兩個人這次並不像上次去冷宮一樣從正門入,當然,瑾珣雖性子倔強了一些,他並不愚笨,本在禁足期間的他出現在溫皇後麵前無疑是自找苦吃。
“爺,你千萬坐穩了,當心別溜下去,不然奴才的狗命就沒了。”阿玉說話時帶著哭腔。
瑾珣坐在芙華宮正殿的房頂上,用手扒著天窗的邊沿,頭紮進去,往裏探著。
這個天窗是每個正殿的房頂都有的,用於采光,但因房頂的四周是從中間開始慢慢傾斜的,天窗正好建在了正頂上,若是瑾珣或阿玉一個不小心,便會從上麵直接滾落下來。
看著瑾珣扒著天窗邊沿的胳膊在微微的顫抖,阿玉爬過去扶住。
“爺,咱們還是快些下去吧……”
瑾珣聽殿裏的人說話正是關鍵時,不耐煩地推了一下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的阿玉,阿玉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溫皇後聽到了喊聲,停住了說話,喊來阿超,讓他直接去殿頂尋人。
阿超尋人無果。
“娘娘,奴才無能沒有抓住,隻看到了兩個黑影從房頂翻下,太監們去尋,也沒有尋到。”阿超回來複命說。
“廢物!兩個黑影?有什麼特征?”溫皇後臉色很難看。
“兩個黑影都不高,看樣子並不是成年人,像是十來歲的樣子,輕功很好。”阿超回複道。
溫皇後聽著,眼中露出凶狠的光,雙手微微攥緊,說,“派人盯緊鳳祥宮,尤其是皇長子瑾珣。下去吧。”
阿超應了便退了出去。
德宣臉上掛著淚痕,戰戰兢兢地問,“母後,該不是皇兄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了吧?”
溫皇後用胳膊把德宣摟到身旁,冷冷地說,“本宮倒是希望不是他,若是他,恐怕他的命不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