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感恩親人2(2 / 3)

正因為如此,我要對所有那些爸爸媽媽都還活著的人們說:“趁他們還健在時,去愛他們吧,說出對他們的愛吧!一定!這是因為,明天或許就晚了,到那時,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感激的話語、愛的話語將如鰱在喉,使你感到沉重和痛苦,無法解脫!”

如果你想為父母買些蘋果,你就趕快出手;如果你想說聲“謝謝”,你就馬上說出口。因為或許再過一刻,你和你的雙親,將永遠失去快樂。有一種愛,總會讓人感動

——王迅

我每天都乘公交車上下班。這天,我坐在車廂稍後的座位上,正饒有興趣地觀看數字電視“輕鬆一刻”,到站了,走上來一對年輕的戀人,特別惹人注目,因為那位男同誌摟著女孩的腰,幾乎是把她抱上車的。

司空見慣,說實話,那一幕我很是看不下去,我知道現在的小青年談戀愛,有時旁若無人,他們忘我的陶醉,盡情地表達愛意,但我總覺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膽的舉止,有失風雅。當然,我們無權幹涉人家的感情,於是,我繼續觀看動畫小品。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兩位依然沒有收斂,男的還是摟著女孩的腰,情意濃濃,竊竊私語,看得出,兩人的感情很深,但是,我還是不由地感歎,他們如此恩愛,為何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呢?

又到站了,看來這對戀人要下車了,跟剛才相似,男的始終在攙摟著女孩,感覺好像一鬆手,那女的就會跌倒一樣。不管怎麼說,他們的下車,使我的內心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

無意間,我又瞥了一眼已經下車的他們,這時,我徹底驚呆了,女孩左胳膊的袖管是空的,我心裏一顫。怪不得那男的始終摟著她,原來,女孩是需要有人攙扶的,在這顛簸的車廂裏,她的一隻手難以支撐。

頓時,我被眼前的一幕感染了,我再次看到了這樣的場麵:男的右手摟著女孩的腰,左手拉著她的右手,然後相依相偎地行走著,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當汽車緩緩駛出車站時,當這對戀人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後,我想,生活中我們難免會遇到形色各樣的事情,但是,總會有一些人和事會讓我們難以忘懷,總有一種愛會讓我們感動。

這是一種愛的攙扶,幸福的支撐。輪回

——黃鍾明

做了母親後,我才嚐到了離別的真正滋味。

女兒大學畢業後,毅然放棄了本地安逸的工作和不菲的待遇。“我不想一輩子呆在一個地方。”——一個簡簡單單的理由,她隻身去了外地,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起了文案。

沒有太多的挽留,我了解她的個性,隻是在夜深人靜時,對從小嗬護有加的孩子會生出好多牽掛,有時竟會神經兮兮去看看她房間裏是不是有人。月光從窗外瀉在她那隻木製的帶滑梯的單人床上,二十多年的歡聲笑語斷斷續續在月光下又漸漸連接起來。

常常會無端生出好多擔憂,新工作是否能適應?租房條件如何?她自小貧血,那個人稱“火爐”的城市她能否適應?

女兒終於來電話了:“媽,星期五晚上我回家,合租的女伴和我一起來,大概晚上10點多到家。”

我把西瓜提前放進冰箱,又燒了一鍋她喜歡喝的綠豆百合湯。電話裏我沒說什麼,晚上我照例坐在電視機前,但心裏卻和時鍾一起走過那些分分秒秒。終於到了10點多,電話又響了:“媽,我們幾個朋友在外麵吃點夜宵,要晚點回家,不超過11點的。”

我望了望桌上燒了幾個小時的百合湯,又看了看一臉疲憊的丈夫,對女兒說:“你在外這麼久,到了蘇州還不馬上回家嗎?我們要睡了。”

我知道我不夠溫柔,我常常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女兒帶著女伴很快回家了,想像中擁抱一下的場麵是不可能出現了,不知怎麼反倒有一些尷尬,是因為她沒吃的夜宵,還是因為我電話中抱怨的情緒?我說不清。

好想聽她講講離別後的經曆,但她難得回家兩天,又有同學需要陪伴,去卡拉OK啦,聚會啦,兩天的時間真是太短了,她都來不及安排了。星期天她又被朋友叫去吃中飯,我知道她已經買好了下午2點的車票,一會兒會回家拿點生活用品才走。

我把她要帶的東西都放在一起。不知怎麼,我不想經曆這次離別,我把想說的話寫成了一封短信,然後我出門了。

我對自己說,她已經二十多歲了,該出去闖闖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是18歲就離家去插隊的嗎?

當年離別的場景突然在腦海中一幕幕重現,並漸漸清晰起來。

雖然我在鄉村插隊的10年中飽嚐風寒,皮膚曬得比醬油還黑,雙手都磨出了厚厚的老繭,但離家的時候,年輕的心裏卻充滿著對未知世界的渴望。在口號、紅花和歡送的人群裏,我把母親的牽掛和擔憂淡忘了,可是今天,我卻想起了母親當年的一雙淚眼:“你走的時候我不送你了,讓你姐送吧!”

多少年了,我一直以為家裏姐妹多,母親不怎麼喜歡強脾氣的我,她並不怎麼在乎我的去與留,所以不送我了。可是今天,母親的無奈和傷心在我心裏激活了。

也許,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生命的輪回。

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了已經92歲的母親,她笑了,笑得如孩童一樣。她操著一口純正的吳語說:“當時奴心裏蠻難過,奈倒像煞頭頸骨硬撬撬的不在乎。”

我們都笑了,為這份太遲的理解。風箏

——林清玄

放學時老師來發試卷,我一拿到試卷就覺得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試卷上那鮮紅的六十八分格外刺眼。

一進家門,便看見父母從客廳裏出來,和往常一樣第一句話便是:“上課聽得怎麼樣?”我頭也沒抬懶懶地答道:“還好。”剛準備進房“整理”一下我那已超負荷運轉的大腦,母親喊道:“等一下,上次考試怎麼樣?”我說:“很差,隻有六十八分。”看著父母的臉色由晴轉陰,我知道又要聽那早已倒背如流的訓斥。以往我都老老實實地站著聽,但今天不同,聽著聽著,突然有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冒出,那一刻好像軀體已不受大腦的控製。我衝出客廳摔門而去。我想留在屋內的父母一定一臉驚異,平時言聽計從的好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氣氛緊張的家裏衝出來,發熱的頭腦在初春的風中漸漸冷卻。我怎麼也不明白剛才那股無名怒火從哪兒來的,可能很早就有了,隻是今天才爆發。經過一個廣場,我看見許多人在放風箏,突然有一種想放風箏的衝動。於是買了一隻風箏,在賣風箏人的熱情指導下,我的風箏很快飛了起來。起先,我沒敢把風箏放得很高,隻讓它低低地飛,因為那小小的風箏與我之間隻有一根細得看不見的線連著,我害怕風箏會飛走,遠遠地離開我。這時我能做的,隻是緊緊地握住線軸。風箏在低空飛,我漸漸放下心,開始慢慢地放線,隨著風箏一點一點地升高,一點一點地離我遠去,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可風箏依舊十分聽話地任我擺布,忽高忽低。我突然覺得這根細線完全把風箏縛住了,它隻能聽任我擺布。我開始厭惡自己,甚至希望線斷掉,讓風箏自由地去飛。

線已放到盡頭,突然,線斷了,風箏猛地向高處飛去。我鬆了一口氣,目送它遠去。但後來發生的事卻是可怕的,風箏竟開始在空中上上下下地翻滾起來,很快便栽落在了對麵的人行道上。

我原以為擺脫了束縛,風箏會自由飛翔,可沒想到它的命運卻如此淒慘。瞬間,我明白了——我就是那空中的風箏,渴望自由地飛翔,而父母的“良苦用心”正是那牽扯著風箏的線。如果沒有了父母的管束和嗬護,我又怎能在廣闊的天空飛得更高、更遠呢?

懷著激動的心情,我向家的方向走去。我知道,父母正在家中等我。那夜的燭光

——張曉風

臨睡以前,女兒赤腳站在我麵前說:

“媽媽,我最喜歡的就是台風。”

我有點生氣。這小搗蛋,簡直不知人間疾苦,每刮一次台風,有多少屋頂被掀跑,有多少地方會淹水,鐵路被衝斷,家庭主婦望著幾元一斤的小白菜生氣……而這小女孩卻說,她喜歡台風。

“為什麼?”我盡力壓住性子。

“因為有一次台風的時候停電……”

“你是說,你喜歡停電?”

“停電的時候,我就去找蠟燭。”

“蠟燭有什麼特別的?”我的心漸漸柔和下來。

“我拿著蠟燭在屋裏走來走去,你說我看起來像小天使……”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吧。我終於在驚訝中靜穆下來,她一直記得我的一句話,而且因為喜歡自己在燭光中像天使的那份感覺,她竟附帶的也喜歡了台風之夜。一句不經意的讚賞,竟使時光和周圍情境都變得值得追憶起來。那夜,有個小女孩相信自己像天使;那夜,有個母親在淡淡的稱許中,製造了一個天使。我家的親戚

——張小嫻

我家的親戚一向不多。爸爸隻有一個妹妹,媽媽隻有一個哥哥。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早已蒙主寵召,我隻見過我的祖母。我總共有四個表哥兩個表姐三個表妹。這就是我全部的親戚。

然而,關於親戚的數目,在我和我爸爸的心目中,是不相同的。他口中好像有很多親戚。一天,他興高采烈的回來告訴我:

“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幾十年沒見的伯公和伯婆!改天我們去他們那裏拜年!”

什麼?八公和八婆?

一天,他又會搖著頭說:

“你的堂姑丈剛剛去了。”

我甚麽時候多了一個姑丈?

一天,他又會多了一個堂叔。

“他是你祖父的兄弟的兒子。”

所謂兄弟,根本是沒血緣的。

一天,我媽媽又多了一個表舅父和姨甥。

“我要回鄉探望他們。”她滿懷期待。

我家真的有那麽多親戚嗎?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他們總愛把親戚和同鄉混淆。時間久了,同鄉就變成親戚,同村變成兄弟。時間再久一點,親戚的子侄又變成自己的子侄。人老了,就會有一整條村的親戚。不像我們這一代,朋友和親戚都愈來愈少。愛的遺物

——霍普·薩克斯頓

今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還沒打開之前,我就知道那是奶奶寄來的。

兩個月前,我到英格蘭去跟爺爺道別。他在睡夢中辭世了,這個世界失去了一個位傑出的人士,而我則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

我陪了奶奶兩個星期。很不幸的,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她的眼睛不再有神,腳步也不再輕盈。我從來也沒有看過她哭。

我想要她跟我一起回家,可是她拒絕了。她的家中沒有爺爺的影子,她想要呆在那裏。

我要回家的前一天,奶奶問我想不想要帶爺爺的什麼遺物回家。她帶我到他們的臥房去,然後開始在爺爺的手表、戒指與袖口鏈扣間挑選著。我想到爺爺生前很不喜歡盛裝打扮,也不喜歡“裝腔作勢”,所以我就要了一樣他特有的東西——他整理花園的時候所穿的毛衣。

奶奶笑了起來,她說好幾年以來,她就一直勸爺爺把那件舊衣服丟掉。我很難過她並不了解我的意思,最後隻好收了一對鏈扣。

那天晚上,我被一個聲音給吵醒,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小書房去的時候,我發現一件事情——奶奶身上穿著爺爺種花時穿的那件毛衣。

第二天早晨,我心情沉重地離開。隨著時間流逝,從奶奶寫來的信以及她所打來的電話中,我發現她的心情已經逐漸恢複了,她撐下來了。

接著我接到她的好朋友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前一天晚上奶奶在睡夢中死去了。她臨終前有一個要求,她希望我不要去參加她的喪禮,因為在喪禮上,我已經沒有親人可以看了。我心情沉重地接受了她的心願。掛斷電話之前,奶奶的朋友說,奶奶交待她寄一個包裹來給我。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放在桌上的包裹,一邊啜泣,一邊慢慢地將包裹打開。包裹裏有一些小盒子,裏麵放著我祖父母的珠寶,將來有一天,我會將這些東西傳給我的下一代。更重要的是,我會告訴我的小孩,我的祖父母是多麼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