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感恩母親3(3 / 3)

打我生病之後,母親放下了山裏的活兒,天天陪在我的身邊。我想吃什麼,她就想方設法幫我弄到。記得那時候家裏很窮,想吃點可口的食物都難以實現。母親見我吃飯沒胃口,便親自到屋後的小溪裏弄來一些魚蝦給我吃。而我又是個孝子,我不忍心自己獨享這份特殊的待遇,便要母親每天把從小溪裏弄來的小魚小蝦烘幹,拿到市場上去換錢。可母親安慰我說,等你病好了後,媽和你一起到小溪裏去網魚蝦賣錢。我吃著母親給我調弄的可口飯菜,看著她那因勞累而過早蒼老的臉,我的喉嚨好一陣哽咽,兩眼也隨之模糊了。

那年回老家過年,巧逢兒時好友的姐姐結婚請客。因我每年回家的時間不多,好友把我尊為上賓。

我們湘西農村喝酒有個習慣,喝酒從來不拿酒杯,都是用吃飯的碗。而我作為好友裝“門麵”的客人,主人要先敬我三碗酒以表熱情。好在喝的是農村人自己釀的米酒。我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到最後也不知喝了多少,就已經雲裏霧裏了。

“顛”回家中不久,酒性發作。我一邊大哭大叫,一邊使勁用手捶打發慌的胸口。母親見我這副模樣,嚇得哭著叫父親快去請醫生。還沒等父親走出大門,我“哇——”的一聲,口裏的髒物全部噴到母親的臉上和衣服上。

母親用力把我抱到床上,打來一盆冷水,用濕毛巾敷在頭上。我躺在床上一直呻吟個不停,直到醫生給我打了一針後,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醒來,我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母親那溫暖的懷裏。聽父親說,母親為了照顧我,一個通宵都沒有合眼。

母親70歲生日,我特意跑回家給她做了個壽。返回單位的前一天,母親忙碌了一個晚上,做了我最愛吃的桐葉糍粑。第二天一大早,母親拖著疲憊的身子送我到汽車站。在一棵葳蕤的梧桐樹下,母親對我說:“你是公家的人,不要老惦記家裏,好好做事,不要虧待自己。”說完,一隻手顫巍巍地從她的內衣兜裏掏出一個布包,然後慢慢打開,把一疊皺巴巴的舊票子遞到我的手上。“你們城裏人生活高,”母親接著說,“要錢花,你不要坑自己,把身體拖垮。”我急了,告訴母親我不缺錢花,要她自己留著用。可推來推去,母親還是把錢塞進了我的口袋。

我抬腕看了看表,過路的班車快要到了,母親突然想起了什麼,要我等等。說完,一路小跑著朝家裏走去。站在風中等候著的我,望著母親一抖一抖遠去的背影,想起她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為我操心,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班車遠遠地叫著喇叭開了過來,為了趕上這趟頭班車,我決定不等母親就走。可我心裏總覺得有什麼牽掛,腳遲遲不肯移動。就在車停在我麵前的一刹那,母親一路叫喊著追了過來。原來母親跑回家就是為了給我拿幾個煮熟的雞蛋。“拿著,路上吃!”母親把熟雞蛋遞給我。看著滿臉滄桑的母親,心想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母親還把我當著小孩子一樣關心,我心頭猛地一熱,抓住母親的雙手,久久不忍放下。

班車慢慢地啟動了,我把頭伸出窗外,隻見母親站在路邊不停地揮著手對我喊道:“在外小心,不要掛念家裏……”我也不停地揮著手,示意母親回去。可是母親依舊默默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我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如今母親離我遠去了,我再也聽不到母親的呼喚聲了,但母親對兒子那份真愛卻永遠深深地紮根於我的心中!母愛是一劑藥

——羅西

舒儀要遠嫁到福州來,她的媽媽是極力反對的:“上海這麼大?為什的非要嫁到鄉下去?”女兒大了,女兒有自己的想法,也應該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了。但是,媽媽的態度仍然強硬。

舒儀沒有退路了,因為她不小心已經懷上了親密愛人的孩子,她以為生米煮成熟飯,會讓媽媽改變主意,給他們以祝福。但是,她錯了,母親有些不可理喻地勃然大怒:“我最恨被人家要挾,你有種,就不要再回這個家,也不要認我這個媽!”

兩年前的暮春,舒儀牽著丈夫的手,在上海浦東機場,他們辦完了所有登機手續,但是舒儀仍執著地往安檢門外張望著。她希望奇跡出現,那個奇跡就是媽媽的身影,她淚眼婆娑,心情複雜,廣播裏不斷響起他倆的名字:“請……到四號登機口登機!”

這一走,母女仿佛就成了陌路人。

多少次,她打電話回上海家裏,獨居的媽媽總是不肯接。舒儀曾一度認為,極端的母愛才導致了如此的病態。可是,她並不知道,媽媽傷心的夢裏,全是女兒幼時清脆的笑聲。多少次,母親一個人在家,也想給女兒反撥一個電話過來,但是,她最終都隻撥了區號就停了下來。母親很早時候就與父親離婚,所以,舒儀是媽媽一手帶大的,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如今“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已經不再屬於媽媽了,她回憶起和女兒4歲時的一次對話,不禁會心一笑。

女兒問:媽媽,我是從哪裏來的?

母親答:你是媽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

女兒恍然大悟:難怪媽媽這麼瘦!

屈指算著,女兒離開自己已經快800天了。去年7號台風前夕,母親在中央台《新聞聯播》後,又準時地坐在電視機前看天氣預報。她每天都特別關注福州的天氣,因為女兒在那裏,她以這種特別的方式繼續愛著女兒關注著女兒。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起來了,一看來電顯示,還是福州的。今天已經三次拒接了,這次不知道為何母親居然把話筒拿了起來。電話那頭是女婿的聲音:“媽,舒儀生病了,你可不可以過來看一下……”

母親心一沉,幾乎是撐著身體聽完電話的。

第二天,母親搭了第一班的飛機到了福州。機場,女婿接她的時候,她感歎一句:“原來沒有我想像的遠。”

當她獲知女兒在家裏而不是醫院裏,她的強脾氣又來了:“是不是你們騙我來的?”女婿隻好坦白交代說,因為他和舒儀的女兒得了小兒肺炎不治夭折,都已經一個月了,舒儀還是沒有從悲痛的心境裏走出來。

最近情況更是嚴重,丈夫她都不認識了……每次給她喂藥,她都會極力地抗拒,有時甚至揮舞著菜刀,咆哮著:“你們都是凶手,想害我女兒,給我滾……”

聽到這裏,母親老淚縱橫,不停地喊著:“我的傻寶貝啊,我的傻寶貝……”當她步履蹣跚地跟著一行人剛進門,舒儀便舉著刀迎了上來。危急之際,沒有人敢上去,惟獨六十多歲的老母親,佝僂向前,哭喊著舒儀的乳名,舒儀無神的眼睛似乎閃亮了一下,扔下菜刀,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接著,老母親一口一口地小心喂著已年過30歲的舒儀。“真乖,再吃一口!”舒儀的母親含淚聲聲地勸慰著,而舒儀則幸福如小寶寶似地偎在她身旁,嬉皮笑臉的,那麼輕鬆自在……

在場的人先是驚訝,之後都淚流滿麵。舒儀,她什麼都忘了,惟一記得的,隻有母親。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加上母親寸步不離的陪護,舒儀終於清醒過來了。當她喊出第一聲“媽”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醫生說,這是奇跡,母親是她最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