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命(2 / 2)

一個走路都要靠人攙扶的人能翻牆進出莽牛家嗎?難到是讓他外甥攙著他翻牆的?盡管魏捕頭心中有疑惑,但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的。“癩馬,昨天晚上你在哪?”

“前半夜在喝酒,後半夜去了柳樹村。”

“你去柳樹村幹什麼?”

“點火燒了莽牛家的房子。”

魏捕頭停頓了一下,問癩馬:“你知道你剛才承認了什麼嗎?你放的那把火燒死人了,你攤上人命官司了。”

“莽牛欠我們老板很多錢,我已經給了他很多次機會了。其他欠債的人都看著呢,如果不對莽牛動點真格的他們還以為可以欠錢不還呢。”癩馬的聲音冰涼涼的,雖然聲音中透著虛弱,但冰涼涼的感覺是很強烈的,完全不為害死人命的事有所觸動。

癩馬這種無視生命的態度顯然激怒了魏捕頭,雖然他的態度依然很冷靜,但聲音中已經開始蘊含憤怒了。“你這把火燒得夠大的,連莽牛的鄰居家都點著了,算上莽牛總共死了七個人。”

“這得怪他們自己,誰讓他們住在莽牛家隔壁呢。他們可以在閻王殿上找莽牛要賠償嘛,要不是因為莽牛欠錢不還的話根本不會有這事。”癩馬似乎覺得燒死一個人和燒死七個人沒啥本質區別,哪怕那些被燒死的人是他根本不認識的無辜者。

魏捕頭眯著眼睛看了看癩馬,問:“你得的什麼病?嚴重嗎?”

“回春堂那個白胡子老頭說我的肺爛了,最多還能活一個月。”癩馬無視別人的生命,但麵對自己的生命時就做不到那麼鎮定了。雖然癩馬盡量用冷冰冰的語氣做掩飾,但根本別想糊弄魏捕頭和安萍兒這種觀察力敏銳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癩馬對縱火殺人的事如此不在意、一點抵抗都沒有地就全部承認了呢。縱火殺人這事最多判他個死刑,但隻怕死刑核準的文書還沒返回福陽縣呢他就先病死了。看他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即使他死在判決文書送去玄諾府審核之前也不會讓人感覺奇怪的。

癩馬現在的心情基本屬於臨死抓倆墊背的。

既然嫌疑人已經不怕死、不怕被判刑了,而且認罪態度還這麼積極,那魏捕頭也就不再考慮任何問話的策略了。“你把昨晚的事詳細說一遍。”

“昨天傍晚莽牛來我們賭場玩,我催他還錢,他說現在手頭緊、等過兩天他有錢了一定還。他這話我都聽膩了,他根本沒打算還錢,我也就不打算再給他機會了。我買了酒菜,然後把莽牛帶到城門外,找了一個荒屋子。莽牛以為我隻是想勸他還錢呢,沒起疑,一邊跟我打著哈哈一邊喝酒,喝到後來就喝醉了。本來我打算直接殺了他的,可後來一想這樣太便宜他了,我就把他送回去家去、把他家房子點著了。”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癩馬累得有些喘。

魏捕頭的手指輕敲著桌麵,質疑地問癩馬:“你說話走路都累成這樣,把一個醉鬼送回家而且還放火?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