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長廊依著盛爛的繁花,停在碧水之上,築在奇石怪山之側,一彎銀月靜懸,點點月華似水。洛既月靠著廊柱,手裏把玩著一朵玉雕雪蘭,子莫坐在青瓦之上黑色的衣衫融入夜色。洛既月的親衛有七個人,他們均是洛既月出宮暗尋所得的有潛能的孤兒,洛既月以子為姓替他們取名,並將他們送到四處學藝,讓他們各自擁有的不同才能得以最大程度的表現和深化。寒霜雨端著茶走到洛既月麵前,麵目秀美的她是洛既月的表姐。“既月。”洛既月將雪蘭放入懷中,端起茶押了一口:“霜雨,你不用幹這些事的。”寒霜雨淺笑,一歲喪母,五年前父親又因病去世,擔任禮部侍郎的爺爺將她接回寒家撫養,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洛既月的她,深深被這個強大而溫柔的女子折服,寧願端茶送水當丫鬟也要留在她身邊。“我喜歡,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什麼,但能這樣留在你身邊就已很好。”洛既月擰起眉,喝了一口茶:“霜雨,你不用做什麼,我不會趕你走。”寒霜雨搖了頭:“不,你讓我做吧,不然我不會心安的,你身邊沒有一個廢人的。”洛既月不再說什麼,看著銀月勾起了唇角,她知道這個柔弱的女子會永遠呆在她身邊,不求回報。
子錦書翻著賬簿,蹙著俊秀的眉,時不時瞟一眼坐在太師椅裏的洛既月,子莫替洛既月沏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裏。“錦書,什麼時候才能看完賬簿,跟我出去呢?”子錦書笑得十分誠懇的說:“主子,你知道的我們手裏的生意太多太大,這些賬簿至少還要三個月才看得完了。”“這麼久,那別看了,我們一起出去吧。”子錦書立刻趴在桌子上,一副可憐萬分的模樣:“主子,我求你了,我不要去問情閣,子宵會玩死我的。”洛既月看了一眼子錦書皺在一起的清俊臉蛋,笑了笑:“怎麼,子宵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在嗎?”子錦書哀歎一聲,就是你在她才敢玩我哎。洛既月站起身來,拍了拍子錦書的肩:“走吧,你逃不掉的。”“是。”子錦書軟著身子站起來,滿臉的不甘願,洛既月大笑著帶著他兩往鄞國皇城霖城最大的青樓問情閣走去。
笙歌豔舞,酒洌光華,仕宦子弟,富甲名流穿行在雕鑄精美的樓閣庭院。洛既月躺在軟榻上,子宵斟一杯酒給她:“主子,祭寒國出使鄞國的使者弄清楚了,是十七皇子祈傾情,大將軍朔瑾,還有右相之子季夢苼。”洛既月微微一笑,喝完杯子裏的酒說道:“六年,真是長啊,終於要再見了,子宵,謝謝你了。”“主子,不用,你把子錦書借我兩天就行。”“好,我答應了,錦書,你就在問情閣呆兩天吧。”子錦書一把抱住洛既月的腿:“別啊,主子,你把我借給子宵,我會死的。”“放心,主子我一定為你選塊風水寶地。”“別啊,子宵,你幹什麼?主子,救我!”洛既月笑著帶著子莫走出問情閣,子莫不禁替子錦書祈禱他還能活到兩天後。自小子宵就喜歡整子錦書,總是整得他半死不活的,令子錦書看見她就跑,但連主子也拿子宵沒辦法,老是叨念著“孽緣啊,孽緣。”
洛既月看了一遍子宵拿來的各國出使名單,六大國有鄞國、祭寒國、桬國、頃寧國,封國、約影國,鄞國皇帝大壽,其他五大國都會派使者前來祝壽,順便察視鄞國國力,還有玢伊、冷、鞠聽等小國前來表示忠誠。洛既月看了一眼桬國使者中的炎蝶公主,忍不住對子莫說道:“你看,咱們自己都不急我皇的婚姻大事,桬國倒是替我們急了。”子莫翻個白眼忍不住說:“主子,您比皇上更該急急婚姻大事。”洛既月放下名單:“子莫,我可是不愁嫁的。”“是啊,就是沒人敢娶。”洛既月笑罵道:“聽你這口氣,子宵上身了?”子莫注視著洛既月的笑臉,一雙劍眉皺起:“主子,我們將一生陪在你身邊。”洛既月斂下笑容,她知道子莫在為她擔心,擁有無上權力,地位,金錢的她是極難得到一份單純的愛情的,也許付出了真心,最後也隻是得到一份情殤。洛既月,撫了撫這個比她小五歲的少年的頭,輕聲應道:“嗯,我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