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天空朦朧著遠處的天際,一隻雀鳥掠過,消失在暗淡的日光裏。
洛既月倚著棕色的雕花欄杆,右手拿著青玉酒杯淺酌一口。子莫皺著眉開口說道:“主子,皇上已經第五次派人來請您了。”洛既月放下酒杯,清麗的臉上染上一抹無奈之色:“子莫,你說你是洛篁的人還是我的人?”“主子”子莫微怒,洛既月馬上笑道:“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別氣啊。”子莫抿著唇,說道:“主子,皇上剛即位,您若出席他十九歲生辰的大慶,就代表您支持他,那麼朝廷全臣就會全力輔佐他,對於皇上,主子您到底是怎樣認為的?”洛既月看著酒杯裏泛著點點銀光的佳釀,目光沉靜:“子莫,洛篁是我大哥唯一的兒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太了解他了,當皇帝他唯一的欠缺便是狠,作為皇帝他太顧及情感,會被情所縛。他會是個仁君,卻不會是個帝君。我會支持他,因為鄞國皇室他是能撐起這個國家的最適人選。”“主子,您為什麼要拒絕先帝的請求不成為皇帝?”洛既月右食指敲著桌子,搖了搖頭:“子莫,我對當皇帝沒興趣,我想過自由的生活,但生於皇室,我又是個女兒身,不想被皇室操控人生的話,就必須比任何一個皇子強,那麼我才會有權力決定我的人生。”子莫不再說話,安靜的望著洛既月染上一絲悲涼的臉。
他崇拜洛既月,因為她是鄞國的“神主”。十歲平定鄞國邊疆戰亂;十二歲傲立鄞國朝政;十三歲建立“棄神軍”;十五歲率領“棄神軍”以一千對十萬攻下鄞國鄰國靜國,使鄞國從一個依附靜國的小國變為天下六國鼎立局勢中的軍事強國;十六歲成為攝政王,主宰鄞國朝政五年。在每一個鄞國子民心中她是強大而神聖的,帶領他們過上了天下百姓夢寐以求的和平而溫飽的生活。
洛既月閉上眼回想起自己過去的人生,她的前生是個一級政治殺手,隸屬於全球政治局,憑著自己的判斷暗殺對全球政治格局有毀滅性影響的政治人物,在一次政治暗殺報複裏死去,並帶著記憶投生到這個世界。她的母親是太祖皇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在太祖皇四十五歲時才進宮的禮部侍郎之女寒月。寒月因受太祖皇後嫉妒而被百般折磨後難產而死,她出生後,太祖皇便廢了皇後,親自撫養她,她也因此受到大臣嬪妃嫉恨,無數次的被暗殺。既月很清楚太祖皇無法保全她一生,她必須讓整個鄞國都忌憚她,恐懼她,那麼她的人生就在她手裏不再被人所威脅。所以她一能下地就拚命訓練自己以盡可能恢複前世的暗殺能力,並盡可能早的培養自己的勢力。在十歲時,她憑著太祖皇的溺愛,摒除各方反對上了戰場,全權領導軍隊平定戰亂。之後她就向太祖皇提出要建立自己的一支軍隊,然後她便開始暗地裏尋人,訓練,三年之後將“棄神軍”的存在公之於眾。十三歲時,太祖皇駕崩,既月輔佐她大哥洛烎登基,十六歲時,最寵愛她的大哥跟父親一樣離開了,先帝洛烎希望她能繼承皇位,她拒絕了,答應她大哥成為攝政王輔佐洛篁。直到一年前她才卸下攝政王的身份。洛既月知道洛篁並未獲得朝中所有大臣的支持,還有近三分之一的大臣始終不肯放棄讓她當皇帝的想法,她也故意不去處理這個問題,等著看洛篁會怎樣做。“子莫,這個生宴我不會去的,你讓子青去宮裏一趟。”“是。”子莫轉身離去,洛既月看著清透的酒水,眼前又浮起那張精致而清傲的臉:“祈傾情,何時才會再見呢?”
燈火搖曳,金色的大殿一派死寂,子青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一張如幼子般稚氣的臉滴下又一顆冷汗。偷偷瞧了一眼書案後麵皇上的臉,子青覺得自己真可能跪死在這裏。洛篁青著臉,雖然知道洛既月很有可能因為想要試探自己的能力而不去宴會,但不管怎樣以他們兩之間的情感,洛篁還是認為她會去的,不是說支持他當皇帝,僅僅是因為兩個人的深厚的情感。再說,就算她來,反對他的人也不至於全部變為支持啊,雖然這個可能性極高。已經一年沒見,他實在是很想見她。洛篁看了一眼子青,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吧,替我告訴既月,我想見她。”“是。”子青急忙離開,洛篁盯著搖曳的燈火發神。
他還記得幼時既月教他習武的事,明明隻比他大三歲,既月的武功卻整個皇宮也找不到敵手。他記得既月曾說:“篁兒,我教你的並不是武功,隻是殺人的技法,他們快而準,無需內力,他們要求身體的靈巧,柔軟,快敏,力度,要求一招斃命的覺悟和下手的果斷。”他不知道既月如何習得這樣的功夫,但他崇拜她,喜歡她,甚至超過父皇,超過對任何一個人。霽月花開在微熱的風裏,似雪的花瓣如扇子一樣撐開在枝葉繁茂的枝頭,縷縷清香散在深藍的天空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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