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一絕——錦繡輝煌1
錦,是用染好顏色的彩色經緯線,經提花、織造工藝織出圖案的織物。我國古人創造出了雲錦、蜀錦、宋錦、壯錦等產品,此外還有金錦織品納石矢。
織錦技術的高低,反映了我國古代各個曆史時期的紡織技術水平。雲錦絢麗多姿,美如雲霞,蜀錦工藝獨特,被譽為“東方瑰寶,中華一絕”,宋錦色澤華麗,圖案精致,壯錦具有濃豔粗獷的民族風格,納石矢則具有濃鬱的伊斯蘭風格。這些錦織物製作精良、圖案精美,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傑出代表。
兩漢時的織錦與刺繡
從漢代開始,由於絲綢之路的開通,絲綢大量輸出,我國絲織品在國際上從此確立了自己的重要地位和影響。同時漢代還實行“均輸”政策,在部分地區實行以絲綢實物代替租稅,使絲綢成為家庭經濟來源。
在國際國內大環境的刺激下,漢初養蠶織絲得到大規模發展,漢代織錦和刺繡因此大放光彩,上承戰國、下啟隋唐,在我國絲綢史上形成了一個重要的轉折期。
據史載,西漢初年,成都地區的絲織工匠就在織帛技藝的基礎上,用多種彩色絲織成多彩提花織物,這就是織錦。因盛產於蜀,因而稱之於蜀錦。蜀錦在我國絲綢發展史上占據著重要的地位,對各朝代政權穩定和經濟發展均產生重要影響。
錦是以彩色絲線織出斜紋重經組織的高級提花織物。它是漢代絲織技術最高水平的標誌。後來的西晉著名文學家左思在他的傳世佳作《蜀都賦》中,曾經生動描繪了蜀國織錦業的盛況:
伎巧之家,百室離房,機杼相和,貝錦斐成,濯色江波。
成都當時還為工匠建立了錦官城,把作坊和工匠集中在一起管理。成都的別名“錦城”就是這樣來的,“錦江”的雅稱也是源於“濯色江波”。
漢代織錦的基本組織均係4枚紋變化組織,運用一上三下、二上二下、三上一下等基本規律和不同色線提經起花。一般可分為二色錦、三色錦和多色錦3類。
二色錦,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隱花孔雀紋錦,經緯密度為每厘米118根和48根。隱花星形花卉紋錦的經緯密度為每厘米112根和45根。紋樣設計以線條為主寫意和塊麵紋較少。
二色錦的花經和地經的色澤相近,要在側麵光照射下才顯出花紋來。在甘肅居延遺址和新疆羅布淖爾遺址均有出土。
三色錦,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幾何紋錦、紺地絳紅鳴鳥錦、香色地紅茱萸錦等。紺地絳紅錦的經緯密度每厘米為153根和40根。紋樣設計運用線條、塊麵和點子相結合。
東漢的三色錦出土數量較多,如新疆民豐的“萬世如意”錦、“延年益壽大宜子孫”錦、羅布淖爾的“韓仁”錦。
多色錦,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凸花錦和絨圈錦等。絨圈錦以4根為一組,環狀絨圈高於織物表麵一倍以上,它是一種特殊織錦。其經緯密度每厘米為176根至224根和41根至50根。總經數約為8800根至11200根。花紋幅度為13.7厘米,這種織錦必須用花樓裝置和雙經軸織成。
這種絨圈錦在湖北江陵鳳凰山漢墓、河北滿城漢墓,以及甘肅均有出土。它是我國發現最早的絨類織物。
1995年10月,考古工作者在新疆尼雅古精絕國國王墓葬中發掘出土了大量精美絕倫的漢代絲綢,其色彩之斑斕,織工之精細,實為罕見。其中一塊織錦護膊尤為光輝燦爛、耀人眼目,被定為國寶級文物。青底白色赫然織就8個漢隸文字:
五星出東方利中國。
在發掘現場,人們被這千年織錦所透出的精絕國人民心歸一統、祈盼和平的願望所打動。該錦曆經千載仍色彩斑斕,錦上除織有鳥獸、日月等漢代流行文飾外,還織有“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的文字,以及別出心裁的“五色”運用等,耐人尋味。
此護膊的銘文“五星出東方利中國”8字,出自《史記?天宮書》:“五星分天之中,積於東方,中國利;積於西方,外國用者利。”古代的“五星”指歲星、熒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天地回轉,日月流逝,五星難以聚合。然而,西漢初年的公元前202年農曆十月,五星聚於東井,這在《天宮書》、《漢書》、《張耳傳》、《漢紀》均有記載。
此護膊采用的青赤黃白綠“五色”,皆為秦漢以來發展廣泛的植物染料所得。“五色”為青、赤、黃、白、黑,而該錦用色為青、赤、黃、白、綠,其中綠應為黑,這裏用了綠色,可能黑色不夠亮麗而以綠色替而代之。“五色”分別與“五星”的歲星、熒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一一相對應。
古人能在方寸錦塊中把陰陽五行學說表現得如此淋漓酣暢,實屬罕見。該錦的織造工藝非常複雜,為漢式織錦最高技術的代表。
漢代刺繡工藝也大有進步。就出土實物看,漢代刺繡已有多種針法。繡花圖案不同於織花圖案,繡品上的圖案花紋形象是用“線”在織物表層來充分表現的,線的走向完全依據針法。
西漢時期刺繡工藝和生產都相當發達,20世紀50年代以來,在甘肅武威,新疆民豐、河北懷安及古五鹿等地,出土了不少漢代絲綢刺繡殘片,從實物分析,當時的繡法已有平針,平針鋪絨,辮繡,釘線繡,鎖繡等針法。
湖南長沙馬王堆1號漢墓出土的絲織物最能代表漢代的織繡工藝水平。墓中出土了百餘件絲質衣被,鞋襪、手套,整幅絲帛及雜用織物,其中繡品就有40件。
這些絲織物色彩斑斕,紋飾圖案十分豐富,而且加工技法多樣。單憑肉眼就能識別的顏色有近20種,如朱紅、深紅、絳紫、青、墨綠、黃、棕、黑、白、灰、褐等。紋飾除傳統的菱形圖案外,還有各種雲紋、卷草紋、變形動物紋及點、線等幾何紋。花紋的加工技法有織花、繡花、泥金銀印花,印花敷彩等。
從這裏可以看出,漢代絲織已朝著技能專業化方向邁進,工藝日益複雜,技能分工更加細化,從繅絲、撚絲、紡線、到織、印、染、繡,每個環節都開始發展出日益複雜的專業技能,以及相應的專用工具和設備,材料。
同墓出土的一件素紗襌衣,重量僅48克,而衣長160厘米,袖通長195厘米,除去邊緣厚重的部分,紗的實際重量一平方米僅12至14克重,較之現代的一些真絲織物還要輕很多,可以說是薄如蟬翼,這樣輕薄的素紗織物,突出地反映了漢代高超的蠶絲繅紡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