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固守著可憐的皇位的代價就是無數百姓和整個帝國的命運嗎?拉格朗,你為皇帝做的事夠多了,如今哈裏洛帝國氣數將近,我們都無力挽回了……”那個名叫米薩婭的女人把手輕輕搭到了拉格朗的肩膀上試圖勸慰著他說。
“不,米薩婭,有辦法的。”拉格朗雙手用力抓住了米薩婭的肩膀一句一頓地說,“隻要特肯魔落死了,哈裏蘭人就得救了!”
女人搖了搖頭說:“特肯魔落那種大帝,怎麼可能會輕易地被殺死呢?我自認為自己的暗殺術和幻術已經堪稱一時無兩,可也沒有把握能夠傷害到他一絲一毫,除非皇帝真能召集到一支整編小隊的精通戰爭機械並敢於獻出生命的勇士,那才有三成的可能性重創特肯魔落,不過據我所知,當下的哈裏洛帝國似乎已經找不到這樣的勇士了。”
“其實……是有一種辦法的,米薩婭。”拉格朗緊張地看著米薩婭的眼睛,“你知道的,再強大的男人也是有軟肋的,比如說在麵對美色的時候,隻要有一個絕色的女刺客接近他,在他最鬆懈的時候給他最致命的毒藥,即便是特肯魔落,也將必死無疑!”
女人一開始還是饒有興趣地聽著這個計劃,但是大臣後麵的話讓她瞪圓了眼睛,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你……你是讓我……”
“是的,我的米薩婭。”拉格朗表情痛苦地說,“皇帝不願意投降,將士們也不願意,如果特肯魔落不死,那麼王都的三十萬哈裏蘭人都將變成獸靈的刀下亡魂!”
女人的眼睛還是令人心悸的美麗,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喘息著,久久不語。良久之後,她的語氣中隱藏著仿若沒有窮盡的酸辛苦澀地問:“你是認真的,拉格朗?”
“是的,米薩婭,我好痛苦,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我的心髒裏啃噬一樣……可是我別無選擇,一邊是我一生摯愛的你,一邊是三十萬的族人的生命,我竟想不出別的法子,我真沒有想到我竟是如此的沒用……”拉格朗再次抱住了腦袋。
米薩婭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好像痛苦不堪的男人,她美麗的眼睛裏結起了一層薄薄的水幕,為了讓這層水幕不至於破碎,她仰起頭看著天空,小聲地問:“你還記得那個叫哈圖拉的小村莊裏,有個總是偷看鄰居家小女孩洗澡的臭小子嗎?”
拉格朗聽了突然愣了一下,幾乎要崩潰的他安靜了下來,有些出神地回答說:“記得,那個小女孩家的籬笆很矮,單手一撐就能翻過去。”
女人眼中閃過的一絲希望,終於使那充滿陰鬱的美麗雙眸有了零星的光芒,她用愴然的聲音問:“你還記得離開村子的那天你對我說的話嗎?”
“記得。”拉格朗點了點頭,可他的眼睛並沒有看著米薩婭,他用躲閃的愧疚小心掩藏著那蠢蠢欲動的渴望。
女人眼中的光芒終於黯淡了,她直直望著這個表情一直不斷變化著的男人:“你答應過的要帶我看的世界呢?”+
拉格朗再次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終於抬起頭來迎著那令人眩暈的美麗望向了女人,擲地有聲地說:“米薩婭,這個世界是很美麗,但隻有這裏對於我來說才是最美麗的地方,因為這裏是我的國,是哈裏蘭人的國!我要守護住我的國,我才能有我的世界!”
米薩婭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她的嘴唇顫抖了幾次,都沒有再說出什麼來。她隻好咬住了下嘴唇,用嗚咽的聲音說:“好,我答應了。”然後她慢慢地轉回了身去,回到了內屋裏,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耳邊似乎有風聲響起,眼前出現了一幕落日下的風景,回響著飄離的馬蹄聲……好像有誰在說話?
“米薩婭,我叫你米薩婭好不好?”
她想起了小時候的日子,再也忍不住地開始掩麵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