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的新娘 情殤2(1 / 3)

三天後,赫定出發。

經費有限,僅帶三匹馬和一個馬夫。

穿過波斯國境,進入俄屬中亞,到達阿什哈巴德。

該城軍事長官庫羅帕特金以最高禮遇接待。

“到塔什幹,勒斯啟會給您準備所需證件,”庫羅帕特金說,“像您這樣的有誌者,應該得到支持。”

“普爾熱將軍的探險精神給我無限激勵,現在,您又給我成功的希望,真不知如何感激你們。”

“請搜集一些中亞交通、氣象、地理資料,這將有助於科學研究。”

“好的,可能的話,還想到羅布荒原考察。我答應恩師李希霍芬要掌握第一手資料,要麼否定普爾熱,要麼肯定他的成果。”

庫羅帕特金派人送赫定到下一站布哈拉,之後就是著名的撒馬爾罕。

赫定遊曆城市後,渡過查克撒提河,進入塔什幹。瑟尼亞夫大將於1865占領這座城市,據說,勝利的那天晚上,他帶著兩個哥薩克士兵騎馬在街上蹓躂,在街上吃麵,還到土耳其澡堂洗澡。

赫定在縣長勒斯啟家證實了傳言。

“這說明什麼?是瑟尼亞夫大將的從容,還是塔什幹人的鎮靜?”

勒斯啟怔一下,笑了:“以前,人們都讚賞瑟尼亞夫大將的從容和勇敢,從來沒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1873年我作為俄國大使參加過瑞典國王在的加冕儀式,斯德哥爾摩的溫和風光給我留下很深影響,我想,這伊甸園般地方生活著的人很難想象黑戈壁邊緣的生活狀況。”

“可是,我在最野蠻的地方也得到過淳樸友誼。”

“年輕人,在俄屬中亞,您有安全保證,但在中亞腹地,可得小心點。我建議您帶上槍。如果沒有槍——這個上帝頒發的通行證,那麼,普爾熱的探險就隻能停留在天山一帶。”

赫定帶著懷疑神情笑了。

“帕米爾高原潛伏著風暴,雪崩以及冰裂縫,何況,現在大雪封山,路很難走。我最終目的是想勸您,最好等到明年再去。”

“我恨不能馬上就到喀什,關於中亞的書籍都有喀什,我很想知道,它究竟為什麼神秘。”

“您與普爾熱不同,他是軍人,而您隻是一個抱著幻想闖世界的大學生,對不對?浪漫可以,但必須在安全保證的前提下。好啦,我不再囉嗦,祝您好運氣。”

說著,勒斯啟給地圖、護照和幾封介紹信:“沿途哨卡都會照顧您。”

“放心吧,我要在世界屋脊上采一朵沾著雪片的花朵。”

“另外,我推薦一位可靠向導,烏茲別克人巴依,普爾熱曾經看中了他。”

“非常感謝您兄長般的關懷。”

換車,繼續前進。

天很冷,雪下得很大,穿著厚厚的大衣和軟和的氈靴,仍然難抵嚴寒。

路上,到吉爾吉斯人的帳篷裏取暖,烤火,吃羊肉。

他們勸赫定別翻越帕米爾高原:“就是經常走這條道的商客也盡量躲過這個季節,何況你們這些來自遠方的陌生人。”

當然,赫定不會停下來。

帕米爾高原生長著大量野蔥,古代中國人稱為“蔥嶺”,是天山、昆侖山、興都庫什山等交接成的大山結,為絲綢之路必經之地。赫定早就有所了解,並且對最大的山峰慕士塔格峰情有獨衷。在瑞典,他曾經天真地問樓蘭:如果我攀登上帕米爾高原的慕士塔格峰,你會不會接受我的愛情?

樓蘭說:你要真正遇到自己喜愛的人,一個微笑就足夠了,何必要冒險?

一個微笑!一個微笑能幹什麼?能像慕士塔格峰那麼誘人?

走在登帕米爾高原山腳下,赫定不服氣地想。

越往上,路越難走。這裏全部都是冰雪世界,奇形怪狀,景象生動,而那些山穀斜坡上生長著的赤鬆和杜鬆非但不能給人以生命象征,相反,倒顯得冷峻,莊嚴,不真實,好像是人工特意製作出來的路標。但它們確實生長在這裏,與瑞典樹木風格完全不同。人馬在山壁中一條狹窄的、積滿冰雪的彎曲小道上攀援,隨處可見人馬屍骨,而道路的艱險也令隨從灰心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