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
“現在不能告訴您,我要徹底了解了你的詳細情況後再說。”
“看你氣度不凡,一定是汗王的心腹大臣!我呢,能在那場戰爭中保住小命,就算萬幸,這些年您躲在哪裏?”
黑袍子喝一碗酒,鮑爾跟著喝。
兩人不停地喝酒。
黑袍子醉意朦朧,話像出圈的羊群外外擠:“洛夫能稱得起察合台汗嗎?洋毛驢子!他長久不了,我們要把俄國人趕出喀什,趕出浩罕,建立自己的國家……娘的,我什麼大難都能躲過。預言家說我的夢想一定能實現,您要跟上我幹,到時候,嘿嘿……”
“你是怎麼到這裏的?”
“命大!我跟野貓一樣靈敏,娘的,黑鷹靠不住,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成不了大事,還想軟禁我,這不是做夢嗎?我紮曼是幹什麼的?我紮曼是吃素的?——喲,我剛才說了什麼?”
鮑爾做出酒醉的姿態,茫然說:“沒聽清。”
“我玩他黑鷹還不同貓捉老鼠一樣?隨便一招就讓進了套,乖乖地把我送到新疆……朋友,不要擔心沒錢花,在新疆,我們有無數藏寶點,把這些財寶挖出來,嘿嘿……聽說歐洲人都跑來尋寶,可是,他們搭上命也沒用,隻有我知道所有藏寶地點,您以為我會在這地方窩很久?不!還有一幫弟兄等著呢,我看您像能成大事業的人,一起幹,好不好?”
“可是,俄國人……”
“俄國人、英國人都靠不住!當年,要是兩國有一方出兵,我們都不會失敗。娘的,我恨不能殺了這些狗娘養的洋毛子!”
“聽說有個英國人被人殺了?”
“嘿嘿,那就是我幹的!”黑袍子得意地說。
鮑爾呼地起身,拔出手槍,對中他的前額。
黑袍子一激愣,說:“兄弟,您拔出那話兒幹什麼?”
“我就是英國人,為找你,都快跑遍了中亞,沒想到在這裏碰見。我曾多次發誓要親手殺死你,給梵歌報仇,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
說完,扣動班機。
一聲悶響,黑袍子朝後麵倒下去。
鮑爾補幾槍,然後轉身往外走。
酒館老板鎮定自若,看鮑爾要出門,說:“先生,他的酒錢該您掏吧?”
鮑爾給他錢,說:“包括把他抬到臭水溝裏的錢,他是個臭名昭著的惡棍。”
出門,一個溫文爾雅的歐洲人攔住去路:“朋友,殺了人,就這樣走嗎?”
鮑爾打量他幾眼,說:“怎麼,你想管閑事。”
“如果是閑事,也是馬繼業讓我管的。”
“你是?……”
“我叫斯坦因,請跟我來。”
兩人到一個偏僻的小屋。
斯坦因說:“你太冒失了,怎麼隨便就可以開槍?”
“隻要結果好,方式如何,並不重要。你怎麼看出我是英國人?”
“專業知識加上合理分析就可以得出正確結論。我是學考古的。”
“在喀什,馬繼業先生對您讚賞有加,我本來打算到斯利那加後拜訪閣下,沒想到在這小山村巧遇,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在這裏搜尋文書——請別急著問我問題,你怎麼能確定黑帽子就是紮曼?”
“哦,這有點神奇。我踏破鐵鞋尋找這個暴徒,多年來沒有絲毫進展。終於有線索,到喀什又中斷,正當此時,得到一卷古書,在它的指引下,來到克什米爾。今天傍晚,經過小酒館,我根本不想喝酒,也不打算休息,可是,我的腳卻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裏麵有人正喝酒,誰能想到他就是那個可恨的凶手?要不是他討厭的目光,也許,就擦肩而過。他主動邀請我喝酒,主動吐露內心苦悶,我驚喜地發現,這個死到臨頭還做美夢的人,這個像老鼠一樣躲在山區的人,正是十惡不赦的凶手紮曼!我毫不遲疑,打爛了他的腦袋。”
“克什米爾人員複雜,要多加小心。你說的古文書呢,可以看一下嗎?”
“很抱歉,我通過秘密方式運輸,文書不在身邊。”
斯坦因拿過一卷梵文書,說:“您看,像不像這種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