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巴什?我也到過那裏,怎麼啥都沒見?”
“您?財寶要挖呀,要是像摘蘋果一樣,連毛驢子都成了大富翁。”
“你能帶我去哪裏嗎?”
“幹什麼?”
“想去看看。我會很好地報答你。”
“真的?——唉,我這陣子運氣不好,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鮑爾給他十兩銀子。
“老爺,這些古書原來裝在一個羊皮裹著的檀木盒子,您要不要?我賣給你!有個富老爺出十兩銀子我都沒有舍得出手。”
“隻要你帶我去古城,我就買。”
“好,好,老爺,您真爽快,但我們隻能晚上去,不然會走漏風聲。”
阿克亨拿出盒子。
鮑爾立刻認出這是梵歌當年從那個即將被沙漠掩埋的村子裏得到的!
他再次掏出槍,對準阿克亨的頭:“老實交代,這些文書怎麼落到了你的手裏?”
“老爺,我說了,是從蘇巴什古城挖出來的。”
“收起小聰明吧,告訴你,這些古書是梵歌帶到敦煌的!”
“老爺,您怎麼知道?”
“我是梵歌的助手,他從朵缽手裏得到古書時我在場!”
阿克亨跪下,連連磕頭:“我該死,不該撒謊!實際上,古書是曹安康從敦煌帶來的。”
“梵歌絕對不會把古書賣給曹安康,要不,是他聯合紮曼謀財害命?”
“不,老爺,我全給您說了吧:曹安康到莫高窟燒香,在沙堆裏發現這個盒子,以為裏麵是什麼貴重珠寶,就想帶到喀什賣給洋人,誰知道,路上不斷出現怪事,經過蘇巴什古城時碰見了紮曼。”
“後來呢?”
“他說,明明打死了紮曼,但第二天卻發現槍傷在城外的胡楊樹上,怪不怪?他以為這些怪事都是因為拿了莫高窟的盒子。”
“曹安康為什麼要殺紮曼?”
“誰曉得?也許,是他做的夢,或者,遇到了野鬼。我見到他時,他簡直就是鬼,真嚇人!我雇人把他送到喀什,請巫師驅邪。”
鮑爾隱隱覺得是梵歌的靈魂指引他取回古書,那麼,這個古書裏也許有著異常珍貴的秘密!
他火速回到喀什,向馬繼業請教:“會不會是古梵文?”
馬繼業說:“不會,梵文文書非常珍貴,是歐洲學者競爭對象,怎麼能隨便在破破爛爛的古城裏發現?不過,您要想徹底弄清楚,可以拜訪精通梵文的比勒博士。”
於是,鮑爾決定前往印度。
途經克什米爾,他暗暗打聽紮曼蹤跡。
多少天過去,沒有任何結果。
他前往一個小山村打探,無人知曉,他到小酒館裏喝酒。
酒館空蕩蕩,對麵隻坐著一位穿黑袍子的人,也是絡腮胡子。
黑袍子一邊喝酒,一邊偷偷地打量著鮑爾。
鮑爾發現他在窺探,疑心是盜賊,索性走過去,站到他麵前。
“你不斷看我,難道在什麼地方見過麵?”
黑袍子笑著站起來,熱情地說:“不要誤會,來,請坐,喝幾杯!”
鮑爾想一下,落座。
“朋友,我覺得您麵熟,就多看兩眼,別生氣!”黑袍子盛一碗酒,說:“您是從喀什過來的吧?”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黑袍子愣一下,猛然怪笑起來:“哈哈哈……”
“你笑什麼?”
“朋友,都是一路人,您瞞不過我。”
“……一路人?”
“別裝了,來,喝了這碗酒,我給您說,看我是不是火眼金睛。”
鮑爾喝完酒,用袖子擦擦嘴,說:“說吧,我是幹什麼的?”
黑袍子湊過來,低聲說:“從浩罕起身的,對不對?”
鮑爾吃一驚,這不是指阿古柏嗎?
“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底細?”
黑袍子怪笑起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您肯定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