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名動京城的景園和陸家少爺(2 / 3)

父親點了點頭:"譚大人,張大人,一切齊備,這就出發吧。"

"好。"

景園門口圍觀的人群已越聚越多,且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大多數圍觀的人都是女子,為人婦者有之;待字閨中者更有之。

譚汝直帶來的十名大內高手俱都候在大門外,個個透著一股英悍之氣,知府張煥之派來保護的五十名兵卒也俱整齊侍立著。

我和父親此行並未帶任何一個仆從,因為十大高手和五十名兵卒已足夠了。

母親沒有多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和父親登上馬車,一侍從牽過馬,譚汝直躍身而上,十大高手隨之上馬,五前五後,護住了貢錦車和我們乘坐的馬車,五十名兵卒護衛兩旁,人群讓出條道來,譚汝直一揮手:"走!"隊伍開始往前行進。

母親、陸端、家仆們,他們在大門外望著隊伍走遠,在心底默默祝福--

就在我們踏上進京之路時,柳如眉正向路旁年長婦人詢問著一件事。

"這位大嫂,敢問一聲,景園陸老爺的夫人可是姓沈,閨名&39;蘭華&39;二字?"

"對呀,小姐你是初來此地吧?景園陸夫人的名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柳如眉謝過婦人,似有所思,突然轉過身,急步往知府衙門走去。

南京府衙門前鑄著兩尊威武伏獅,門邊各立一名差人,持槍挺立,顯得府衙莊嚴而神聖。

柳如眉剛至門前,即被兩名差人叉槍攔住:"幹什麼的?"

柳如眉冷冷道:"奉鎮國王之命來見張知府,麻煩兩位通報一聲。"

差人登時變色,其中一個飛跑進去稟報。

知府張煥之得到稟報,當真一驚非小!急忙從內堂走了出來。

柳如眉將一麵銀色小牌亮在張煥之眼前道:"張大人可認得它嗎?"

張煥之的眼睛慢慢睜大,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當然,當然,當然認得,小姐裏麵請!"

兩人來到客廳落座,仆役奉茶已畢,張煥之不安地道:"不知王爺有何指派?還望賜教。"

柳如眉淡淡一笑,道:"張大人放心,我隻是有件小事相煩大人,與大人仕途無關。"

張煥之麵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柳如眉續道:"張大人,現下我有些急事,煩請準備一匹快馬給我。"

"好,好,下官這就去辦--"

我們的隊伍行得雖不算很快,但也不能算慢,這會兒已出了南京城。

柳如眉也已追上了我們。

又行得半日,天近黃昏,我們歇下腳來。

柳如眉就在我們對麵的客棧打尖。

她究竟想做什麼?

也許,隻有她自己知道。

入夜,一人從房中走出。

許是想去酒鋪打壺酒來喝。

這人正是白天給譚汝直牽過馬的那侍衛。

他反身帶上了門,正要舉步,忽然,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兄弟請留步--"

他一驚,愕然回頭,月光映照下,他看到了一張俏麗絕倫的容顏,容顏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位小姐--"

美麗女子打斷了他的話,道:"這個你認得麼?"說著她手中銀色小牌已然亮了出來。

侍衛借著月光看得清楚,不禁霍然變色道:"這是王府--"

柳如眉柔聲道:"不錯,你能幫王爺一個忙嗎?"

侍衛惶恐道:"卑--卑職位卑無能,怎麼--怎麼可能幫得到王爺--"

柳如眉微微一笑道:"你可以,隻要按我說的去做--"

晴空如洗。

隻見一侍衛正飛步奔向景園。

手裏還緊握著一件翠綠物事。

那不是父親最為珍視的玉佩麼?

他是怎麼拿到的?

他想利用它來做什麼?

陸端已稟知母親,母親心中詫異,急步出房。

待至觀錦院,母親認出來人便是日前為譚汝直牽馬的那名貼身近侍。她隱隱感到了不安,正待相詢,那侍衛已上前幾步,抱拳禮道:"見過夫人。"

母親微微笑道:"不必多禮,不知--"

語聲突然頓住,她看見了玉佩。

她的目中閃過一絲妒意,但瞬即被深深的擔憂填滿。

那侍衛愧然道:"夫人,您有位故人,定要見您--"

母親一怔:"故人?不是有十位--"

"我們實是不敢不從--"

母親呆了半晌,喃喃道:"難道是他--"

她含著怒意的目光忽又變得很堅定,一字字道:"好,我去見他。"

母親緊緊握著手裏的玉佩,她知道,現在握著的,是我和父親的性命!

母親隨著那侍衛出了景園,她沒有見到自己預想中的人,而是被一名將官模樣的人帶出南京城,見到了柳如眉。

"你是誰?他人呢?"

柳如眉悠然道:"您口中所說的這個&39;他&39;,想必就是家父了。"

母親訝然道:"什麼?你是袁曆山--"

柳如眉截口道:"您不要誤會,我是他老人家的義女。"

"他為什麼不來見我?還有--我要見我的丈夫和兒子。"

柳如眉望著母親,淡淡道:"家父在朝身居要職,豈能來此見你?至於陸家父子,你以為他們真在我手裏麼?"頓了一頓,又道:"隻不過是玉佩在我手裏而已。"

母親聞言一怔,登覺寬心不少。

"家父既難分身,隻好煩勞伯母隨我上趟京城了,不知伯母意下如何?"

母親黯然長歎一聲,心知此行勢所難免。

柳如眉對母親很是客氣,她為母親雇了輛平穩舒適的馬車,還請了專人照顧母親。

父親自從玉佩被盜,人已是憔悴了許多,我本對玉佩丟失幸災樂禍,但當得知真相後,我的心也不禁疼了起來。

那是我的生母留給父親的唯一遺物。

原來父親並沒有忘了母親!

我心頭不由為之一寬。

柳如眉和母親此刻也早已在了進京的路上,柳如眉故意避開了我們的隊伍。

而我和父親對這一切卻還渾然不知。

我們在一個湛藍而美好的日子裏到了河北保定府,譚汝直、父親以及十大高手俱都已在府衙歇下,而此時的我正身處"五福樓"上,用竹葉青使自己變得麻木。

可是我發現自己始終無法完全麻木,盡管我很努力地想讓自己麻木起來。

我忽然有了種莫名的預感,我覺得似乎會有什麼事將要發生。

因為就在這時,街上的一段對話聲傳入了我耳中--

"喂--我說你這人真奇怪--那麼大地方不走,為什麼偏要擋在我麵前啊?!"

"姑娘當真不解風情,我家公子看上了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可姑娘你居然還不知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