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合理”是講創新,要有變化,形式多樣,但要合乎情理,且“理中有變”。
“彩繪有澤”相當於“隨類賦彩”,值得注意的是“有澤”裏麵是講究色彩的濃淡幹濕的,兼有“墨色、彩韻”之意,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繪畫上色幾乎都是平塗。
“去來自然”應該理解為師法造化、氣脈貫通、揮灑自如。
“師學舍短”相當於“傳移模寫”並能“取長補短”,他說:“廢古人之短,成後世之長,不拘一守。”是借古開今。
三、“六長”論
宋朝劉道醇在《宋朝名畫評》中提出的“六長”是:粗鹵求筆、僻澀求才、細巧求力、狂怪求理、無墨求染、平畫求長。
劉道醇的“六長”論包含了藝術形式美的對立統一法則。
“粗鹵求筆”是要在粗魯豪放中見筆見墨。如:徐渭《墨葡萄圖》。
“僻澀求才”是冷僻中求法度,“無法中求有法”,如:馬遠《寒江獨釣圖》。
“細巧求力”是纖細中求力量。如“遊絲描”、“春蠶吐絲描”無不細巧有力。
“狂怪求理”是在荒誕中要合乎情理。如:青藤、八大看似狂怪,但卻合情合理。
“無墨求染”是意到筆不到,筆斷意連,計白當黑。如:齊白石作品。
“平畫求長”是看似平淡卻意味深長,即宋元畫家追求的“平淡天真”。如:倪雲林《六君子圖》。
宋元明清以後的繪畫風格深受“六長”論的影響。
四、“六語”
筆者綜合古人的審美觀念,可歸納為“六語”是:逸韻、思構、筆墨、師承、理格、境化。
“逸韻”是在“神韻”、“氣韻”的基礎上加以閑情逸致化。唐朝朱景玄在《唐朝名畫錄序》中提出神、妙、能、逸“四格”,是把“神格”列為第一,宋朝黃休複在《益州名畫錄》中則把“逸格”列為第一,使宋元以後的畫家“不拘常法”而相繼出現,如梁揩、蘇軾、倪雲林、揚州八怪等,也體現了莊子“解衣般礴”旁若無人的創作境界。王羲之的《蘭亭序》就是在不經意的閑情雅致中完成,而再寫則遠遠不如第一次。畫家常在不經意地草圖時往往形象生動,而添上筆墨後反而呆板了,這就說明“逸韻”與創作的精神狀態有很大的關係,也能反映整個畫麵的風采。
“思構”是在“思”和“經營位置”的基礎上加以概括,曆代畫家對立意、構思、構圖非常講究,黃賓虹曾“素紙張壁三日觀”、“蒙被酣眠有腹稿”都是為了在下筆時做到胸有成竹方可自然天成。“馬一角”、“夏半邊”的構思、構圖也是別具匠心。
“筆墨”是曆代畫家最為關注的,“筆”除了“骨法用筆”還應該“輕鬆用筆”一味追求“骨法用筆”往往會造成用筆緊張,失去生動,用筆宜“鬆”不宜“緊”。“墨”有多種,黃賓虹的墨法千變萬化,他的“宿墨法”破前人用墨之大忌。
“師承”帶有“傳移模寫”、“師學舍短”和“應物象形”的意思,“師”包括師法前人、師法造化,“承”則承前啟後,有所創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荊浩的“六要”中沒有提到師承關係,是有不足之處的。
“理格”主要依據“六長”進行歸納,“六長”主要講繪畫風格,“格”是不拘一格,“理格”則是變中有法理。
“境化”主要講畫麵的意境,也指畫麵的思想內容,意境深遠才會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