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看到額哲站在牆角的背光處,右手握著左手的手腕,一副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似的,走上前,扒開他的手,就要檢查額哲手腕上的傷,隻是頭剛探向傷口處,突然額哲的雙手握住了她的頭。
“小珠兒,原來你還是會心疼我的。”看到海蘭珠一臉焦急的樣子,額哲將海蘭珠擁到懷裏,月光下他的臉上露出了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到的溫柔與安詳。
熠熠的桃花眼深情地注視著懷裏的佳人,額哲的心感受到了這一生都沒有過的安逸,寧靜。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和海蘭珠兩人。
海蘭珠被額哲突然地擁抱狠狠地擠在他的懷裏,濃鬱的男兒麝香充斥在她的鼻翼間,仰頭就是狠狠地在他的頸部留下深深地牙印。
額哲被頸部的襲擊,受痛地鬆開了手,海蘭珠見準時機就逃離了他的懷裏,不等額哲反應過來,就怒氣衝衝地給了他兩巴掌,“啪啪~~”
“額哲,本宮不是你能褻玩的宮女。見到本宮該有的理解,你身為阿巴汗的後裔不可能不知道吧?”海蘭珠對著額哲無禮的冒犯,冷眼地對視地。
心裏對著額哲幾次三番對她的騷擾,厭惡到了極致。
但是一心一意想徹底打發掉騷擾徒額哲的海蘭珠,光顧著打發掉他,忽略了額哲在聽到她的話時,眼神受傷的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豬熊一樣孤苦助無依。
海蘭珠是沒見到額哲受傷的樣子,斥罵了幾句,就要離開的樣子,額哲這才反應過來,一手捂著被打的紅腫的臉,另一種手拉住她的手拉回到了眼前,強迫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小珠兒……你有必要如此待我嗎?”
額哲眼神淒楚地望著海蘭珠堅決的樣子,心裏的傷口又被裂了一大口子。海蘭珠推了推他的手,沒推開,聲音裏不免帶了重音,“額哲,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近身想貼。你是毀了本宮嗎?”
海蘭珠死命地推擠著額哲的雙手,吃力的硬是推不開,怒氣橫生地踩住額哲的雙腳,後者卻自是眉毛微挑,臉上露出了些許醬紫色,隨後就沒有了多大反應。
“快放開本宮。”海蘭珠憋著小臉,雙手被束縛住無法動彈,一雙鳳眸嗔視著額哲,“再不放開本宮,本宮就喊人了,到時候被宮內的妃嬪滕妾們看到,看你如何逃脫的了。”
即使被眼前的人兒幾次謾罵羞辱,但隻因為那對自己嬌嗔的人兒是她海蘭珠。額哲依舊深情如初的望著她,聽到她說要喊人,他的雙眸睨了眼海蘭珠身上的夜行衣,“小珠兒,你認為你喊了人來,他們就不回懷疑到你頭上嗎?半夜三更穿著夜行衣出門,你認為他們不會借此機會除了你嗎?”
“呃……”海蘭珠愣了下,掃了眼身上的著裝,突然懊惱了她適才說的話,櫻唇輕抿了下幹澀的下唇,思量了下才言簡意賅的道,“本宮的事,還由不得你管。”
直直地望著額哲的眼底,他的眼如桃花亦若柳,情思亦如絨花飄逸不絕。隻是她已經情歸皇太極,心中早已沒有第二個人影牽絆。撇開臉,海蘭珠漠視了額哲的話。
“你,你為什麼總是對我不冷不熱?難道我的心你是真的看不到嗎?為什麼你可以如此寡情無心?”額哲的神情略過激動的推搡著海蘭珠的雙肩,不停地搖擺著她的柔弱的肩膀,看到她因為搖晃而逐漸白皙的臉頰又心疼的欲要嗬護在懷裏。
海蘭珠冷睨了眼他,陌生冷淡的態度打退了他溫柔的愛憐。無意間掃了眼額哲伸在半空的雙手,“額哲貝勒,別忘了你我之間的身份懸殊。本宮是大清國皇上親封的宸妃娘娘,而你也是我大清的臣子,希望你能分辨的清楚,莫要再做出有失身份事。”冷冷的拋下這句話,海蘭珠就背過身,準備離去。
但是額哲突然的話,又令她不得不留下。
“海蘭珠,你當真要與我分道揚鑣?我幾次助你脫離險境,你就這樣狠心的對我?如果沒有我,你都中毒死了好幾回了。”
中毒,難道她中毒昏迷期間是他治好了自己的毒?海蘭珠被這話,又停下了腳步,但是思及如若是他自己解得毒,那沐緣塵沐大夫又是來做什麼的?為她解毒?還是……
海蘭珠一瞬間眼前迷茫一片,隻當是有人要陷害他,若聽額哲怎麼一說,這次連那沐大夫的身份也是要調查了的。
“海蘭珠……”額哲欲要開口。
海蘭珠朝著他擺了擺手,隻留下了一句話,“君臣永遠是君臣,這是該表不了的事實。”
“你,你當真不顧及一點情麵?我對你真摯一片,你就這樣狠心對我?”額哲適才還垂慕愛戀的雙眸。此時寒光一片,嘴裏低語道,“那就不要怪我無情!”
額哲的話說的細嚀甚至於無聲,海蘭珠談頭隻看見眼前黑影蓋過,桃花眼裏冷寂如斯,一雙本該溫暖如熨的薄唇冰冷顫栗地蓋在她的唇上。
突然地襲擊不是沒有過,但是像今日的慌張繚亂確實沒有過,腦海裏閃過一個一個破碎的鏡頭,還沒整理好,熟悉的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怒焰地咆哮威震了整個大地:
“海蘭珠,你就如此欺瞞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