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間仿佛已到歲末,忙碌一年終於有了時間歇息。歲末是一年的結點,人們開始為年底的節慶而狂歡。細心的人會發現,長安城最有名氣的弼璿閣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弼璿閣是長安城中最大的客棧酒樓,老板黃公為人和善且善於經營,短短一年時間已經將酒樓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一天黃公像往常一樣打開酒樓的大門迎接八方來客,長安城來往的客商紛紛湧進客棧,不一會大小房間都已客滿。天色暗了下去,大街上隻剩下零星幾名路人,在這幾個人中一個人的打扮很是顯眼,一襲黑色長袍,戴著鬥笠遮擋著麵部,雖然看不清臉但可以從身形輪廓看出一男子。男人走到弼璿閣門口停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門梁上的匾額,然後便走了進去。
“客人這是要住店還是喝酒?”掌櫃的在櫃台上正算著賬,見到有客人進來連忙起身作揖道
“住店。”男人淡淡地說
“對不住了,小店今兒房間已經滿了,隻有東廂房還有幾套別居。”掌櫃和氣地道歉道:“客人莫要怪罪,那幾間房間空置的時間太久,老身怕客人不喜歡,您看還是…。?”
“不打緊,你開來就是,我隻暫住一晚便走。”
小二無奈地帶著男子進入後院,後院東廂房的位置有一間偏僻的小屋,小屋緊挨著內堂位置僻靜。
“客人,這裏就是了。客人若有吩咐,隻管招呼便是。”
“好的,有勞了。”
夜晚起了風格外的冷,簡陋的房間並不能將寒風阻擋,風透過窗子縫隙吹進了房間。
“爹爹也真是的,不就是跑出來看看花燈,犯得著這麼生氣嗎。”方月珞磕著頭念叨著“現在倒好,嚷著就要打,還說什麼要斷了父女情逼得自己女兒住在這麼一間破房間。”
說話的正是房家大小姐房月珞,因為看花燈而遭到責罰,於是由璿姬帶著偷偷跑出來,想著這幾天正是風頭上,先在外麵逛一圈,等避了風頭,自然又可以大模大樣地回去。房月珞沒有想到的是,這幾日趕上年末,許多客棧旅店都人滿為患,哪兒有什麼像樣的地方歇腳。於是便投了弼璿閣,讓小二開了間東廂房一間屋子。主仆二人就在這間陋室中暫居一晚。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住在這裏了,還是回家吧,怎麼說老爺都是最疼小姐的,我看您回去老爺未必就會真罰您。”璿姬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對月珞說道。
“我偏不,自小到大,爹爹都沒那麼凶地罵過我,這次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打死我。”說著眼睛裏刷地就流出淚來。“還要把我嫁給什麼卓家公子,那個癡頭呆腦的家夥。”
原來房員外上一次狠狠地教訓女兒之後,便打發人去卓府上提了親,這卓府是京兆地區有名的大商人,房府和卓府都是幾代聯親,房員外最是看重卓府公子卓睿,這次也是氣惱女兒的固執,硬是將這倒黴鬼送了過去,讓未來公婆能夠好生約束。
“小姐,你是不知道這卓公子可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京城中的女子都想嫁與他,你倒好硬是將大好的姻緣推出去。”璿姬放下手上的活,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說
“你說卓公子好,那你為什麼不嫁過去,我看還是妹妹你替姐姐我應了這門親事。”
“姐姐說笑了,卓公子是何等人物,天底下我看隻有姐姐能夠與他長相廝守。”
“你這小東西,就你貧這一張櫻桃小嘴。”兩人打趣了一番。
院外響起了打更聲音,璿姬讓月珞先睡下便也準備起身休息。剛想走出房門卻聽見悉悉索索,璿姬以為是老鼠作祟,便好奇地打開房門探頭往外張望。隻見院子裏其他各房間都熄著燈,隻有一件靠裏的房間還隱隱的亮著燭火。
“誰這麼晚了還不歇息。”璿姬剛想關上房門,卻看見自己左側屋簷上蹲著三兩個穿著黑衣的人。
難道進賊了,璿姬一陣的害怕,於是便小聲地輕輕關了門。躲到一邊窗台上盯著看,隻見那幾個人迅速地越過房簷跳進院子裏,卻沒有半分的聲音。領頭的一人對身後幾個說了什麼,然後自己便悄悄靠近裏麵那間亮燈的房間。
“呀…。”璿姬不由自主的聯想到要有大事發生,叫出了聲音,但很快便被人捂住了嘴,回頭看原來是方月珞。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