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未曾露麵,早朝草草結束,而在相府當中,三日一聚的議事正在進行,不過似乎氣氛也有些怪異,張仲季這個丞相坐在當中,竟然一語不發,撐著額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這個有些詭異的當頭,他不說話,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無論太史慈還是管亥,隻能用眼神互相示意,至於張郃、高覽二人則正色危坐,他兩都是新來的,怎麼也輪不上他們領頭,而末尾的禰衡正與魏延置氣,再不複往日的乖張。
陳群忍不住偷偷的捅了身側的賈詡一下,隻是這老家夥像沒感覺到一樣,依舊不動聲色。
糜子貞與甄洛更是無法可說,天子歸來彭城,眾臣齊聚,這事可大可小,唯獨尷尬的在於,她們沒有提前知道,萬一其中有什麼反複之處,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些個人欲言又止,唯獨賈詡這老狐狸眯著眼睛,老神安在的樣子,這時候,連糜子貞和甄洛都難以揣測某人的心思,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兩個女人至今還處在混亂當中。
“呀,這麼多人呢!”
一道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回過神來,卻是昨晚才趕回來的呂玲綺,這小姑娘來回奔波好些天,無疑有些疲憊,一覺睡到這個時候卻正好趕上這麼一出。
她這些天不在彭城,自然不知道又有了變化,隻是一大早的找不到人,就尋了過來,見一大幫子都聚在一起,難免有些驚訝。
整個大堂的氣氛莫名一鬆,張仲季也終於抬起頭來,左右看看,才發現不對,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沉默著,在心裏分析一些事情,“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自己找個位子坐下。”
小姑娘嗯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他旁邊,放眼四顧之後,卻是興奮不已,揚聲詢問道:“難道有大事發生了?”
這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顯然是巴不得有事情發生。
“你說的沒錯,確實有大事發生。”張仲季沒有直接回答他,卻是轉眼一個一個的瞄了過去,“天子回到彭城,甚至已經開始朝會,而我才得知此事。”
說到這裏,又突然加重語氣,肅容道:“當真是可笑!”
眾人神情一震,更是不敢吭聲,也許是很少遇到某人發脾氣,不僅是太史慈、管亥,就連賈詡都有些愕然,不過以他的心智,卻是很快明白張仲季發火的原因,前車之鑒,無論是宮闈之中的張讓,還是手握重兵的董卓,凡是掌控天子之人,最終都落得慘然,又全是敗在這些看似無用的朝臣手中,而彭城此時,又與他們當初有何區別?
“妾身顧慮不周,請丞相責罰。”糜子貞起身,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她才接手沒多久,有所疏忽在所難免,旁邊,甄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想來,某人也不會如何苛責。
張仲季卻是一愣,發現她們都領會錯了自己的意思,這會索性也不解釋,“稍後傳我手令,開春在即,讓眾位閑置的大人們,去往各地郡縣,指導春耕,若有不願去者,即刻免去職位!”
他意思中的可笑,不是因為手下人沒有發現朝臣彙聚或者天子歸來,而是在於這些大人們明目張膽的舉行朝會,卻沒有通知他這個丞相,甚至連他們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通知一聲,這麼做,明擺著瞧不起人罷了。至於賈詡心中所想的那些,卻不在他的考慮當中,他甚至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善於陰謀詭計的大臣們耍什麼手段,因為他們沒空!
因而他的話也與眾人格格不入。
糜子貞也在愕然之下,點頭應是。
“是否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管亥突地加了一句,又單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在他看來,不見血不足以讓這些人明白道理。
“沒那個必要,悠悠眾口,靠蠻力解決不了事情,一直讓他們忙著就是了,春耕之後,還有秋收,總不至於讓他們有閑情逸致,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張仲季稍稍緩了緩心情,再次看著糜子貞,問道:“可曾確認是在舉行朝會,天子也在?”
糜子貞點點頭,雖然消息來得有些晚,但絕不會有錯。
“這事我不知道,你們也不知道,那就幹脆當做不知道了。”張仲季做了決斷,他起初本來準備去的,再怎麼說劉協這皇帝好久沒回,見個麵敘敘舊也好,隻是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不爽,回來了不吭一聲,這且不說,眾多大臣全部聚在一起,竟然連個風聲都沒有,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