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陽的一個舉動卻讓文玉瞬間清醒了,他拿出了一遝錢放在了桌子上,在這個時代,由於電子銀行的普及,已經很少有人用紙幣了。但從紙幣上麵的數額,和那遝錢的厚度來看,那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當時,出現在文玉腦海裏的第一句話就是,看來在中央大廈工作的人果然有錢。
那天晚上,張陽帶著文玉來到江的東麵,他們在那裏找到了一家酒店,這個地方是文玉從來都不曾奢望的,但他們那天卻在那裏過了夜。文玉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房間的華麗,鋪滿了玫瑰花的床鋪,整整一麵牆的液晶屏電視,房間裏放著古老的爵士樂,飄蕩著淡淡的香水味。
還有……還有那個頭發雜亂,留著一臉胡須的男人,他的吻顯得生疏而又粗暴,混合著酒精和煙草的味道。
那並不是文玉和張陽的最後一個夜晚,在那之後連續的三個晚上,他們都來到了這裏,隻是後來的那幾個夜晚,張陽都變得沉默寡言,而文玉也配合著他一起沉默著。
在最後那個夜晚,張陽告訴文玉,他要離開了。
“我的假期結束了。”他這樣說道,“我要回燕城了,雖然我依然找不到方向,我依然迷茫,但我還是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我自己。在你剛剛睡著的時候,我在你的手機裏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如果有一天你到了燕城,你可以打這個電話,我們也許還會見麵。”
文玉在當時覺得這就是她和這個陌生男人的最後一次見麵了,就和她之前的客人一樣,他們將永遠的消失在文玉的世界當中。她一般不會存客人的電話,但不知為何,從那天開始,一個叫張陽的名字默默地躺在了她手機的通訊錄當中。也是在那一刻,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出現在了文玉的腦海之中。
而現在呢,這個叫做張陽的男人就坐在自己的對麵,隻不過他不再是那個頭發雜亂的男人,他留著一頭清爽的短發,胡須被剃的幹幹淨淨,在他的手裏搖晃著盛滿了名貴葡萄酒的酒杯。
“你還在中央大廈工作嗎?”經曆了短暫尷尬的時光,文玉決定由自己來打破沉默,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笨。
“是的。”張陽抿了一口葡萄酒,此時服務員已經端來早已預定好的晚餐,整個桌子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物,文玉叫不出來這些食物的名字,她也不知道這些食物該如何下口,她隻好學著張陽的樣子,端起了在她左側盛滿了葡萄酒的酒杯。
“你呢?還在……”張陽猶豫了片刻,用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代替了自己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語。